18

下午廖忠平吃午飯回來一直在座位上研讀“花花公子”,小丁一看到他那副全神貫注的樣子就覺得挫敗,連帶着對自己的前途也産生了質疑。

兩點多天最熱的時候,小王一頭汗地從外面回來,說那所小學是名校,名額已經報滿,入學無望,然後還忍不住提醒說:“主任,其實你大可不必這樣事必躬親,這點事你一個電話就解決了。”

廖忠平說:“工作上的事就罷了,這種私事能自己辦成的就不要去麻煩地方上的人。”

小丁灰敗地想:人性果真是複雜的,一個熱衷看情色期刊的人居然也說出這種厚道的話……

電話鈴響,廖忠平接起來,聽了之後簡單答了句“是”就放下。

小王和小丁神經繃起來,這語氣應該是上級領導來電,說不定是任務。

廖忠平說:“小王,你去樓下大堂接個人。”

小王說:“什麽樣的人?”

廖忠平說:“一個女人。”

小王看看小丁,小丁說:“我去吧!”

廖忠平看了他一眼說:“你另有任務。”

小王就去了。

小丁等着,廖忠平說:“……哦,任務是吧……啊,你有時間的話幫我查查那天官邸夜店裏那個女人怎麽樣了。”

小丁垂頭喪氣地走開。

半小時後,小王帶着一個包着頭巾帶着墨鏡脂粉很厚的中年女人進來。她有點不安,手緊緊捏着随身的包。廖忠平把她讓坐到面沙發上。

“你的事上面的人剛剛給我打了招呼。”

女人四下打量屋子,質疑地說:“你們真的是……ZY的人?”

廖忠平說:“女士,你既然能和上面的人通上話也應該能夠求證我們的身份。”

女人想了想,說:“好。我信你們,涼你們也沒有冒充的膽子——不要怪我謹慎,我娘家是有點門路,不過和我夫家比就不算什麽,如果他知道我做這件事非殺了我不可。所以我就要一擊斃命,不能給他喘息機會。”

廖忠平說:“有什麽能幫到你?”

女人說:“我要檢舉揭發我丈夫以非法手段侵占國有資産的罪行。證據和材料我都帶來了。”

女人拍拍她手裏的包。

廖忠平說:“這種事情應該找紀委。”

女人露出一個肌肉不平衡的冷笑,“你如果知道我夫家是誰就該知道我為什麽找到你們了。”

她從包裏拿出文件袋遞過去。

廖忠平抽出來看到之後,挑了挑眉毛。

女人有點緊張地說:“怎麽樣?你們敢不敢動他?”

廖忠平說:“太太,既然上面的人要到我這裏來就證明已經引起高層的關注了,至于做不做敢不敢不是由你我決定的。不過我想知道你為什麽做這事?很多你們這樣的夫妻不管在怎麽貌合神離為了各自家族或者集團的利益都會選擇相安無事地共存下去。”

女人冷聲說:“要不是他這麽對我,我也不會走這條路……”她摘下碩大的黑超墨鏡,露出一張再厚的脂粉也無法掩蓋的變形扭曲的臉,很顯然被揍得不輕。

女人重又低頭戴上墨鏡,“我也不是冒冒失失找來,最近上面受某大人和某夫人案波及牽連的人很多,我夫家和他們家盤根錯節頗有點交情,我手裏的東西夠上面人動一動腦筋了。”

廖忠平微笑說:“太太,你這麽聰明,當年一定幫了丈夫不少。”

女人警覺地說:“他做的那些事情都是有帳可查的,跟我沒有關系!”

廖忠平說:“你別緊張,我沒有那麽說。我是說這麽好的夫人他不知道珍惜,還因為別的女人家暴老婆。真是太不應該了。”

女人說:“你怎麽知道是因為別的女人?”

廖忠平微笑說:“湊巧知道罷了。”

女人說:“希望你在對付我老公的時候也這麽精明。”

廖忠平草草翻了翻她的文件,啧啧搖頭說:“太太,你丈夫的事怎麽處理都不過分。”

女人略有點傷感地說:“我也想開了,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廖忠平說:“哦,對了,有件事像麻煩下太太你。”

女人苦笑,“這個時候了,我就是和你們一條船上的,要我做什麽我都會配合。”

廖忠平說:“不是什麽大事,對于太太來說一個電話就能解決——我剛到這個地方沒什麽人脈,小孩上小學報不上名,請問能幫忙打個招呼?”

女人愣住了,小王和小丁也裝作沒聽見的樣子面無表情。

廖忠平又加了句:“這件事如可能的話請抓緊,因為不久後太太你在此地的人際關系網就會崩潰,這種小事辦起來也不方便了。”

女人咬咬牙,拿出電話,撥了個號碼:“張市長,我有個朋友家的孩子要上小學,能跟教育局那邊打個招呼嗎?”

半個月後外,媒開始大肆報道某高幹子弟的財富傳奇:某老總還是某公子的時候,先是利用其父的關系從銀行貸款7千萬,在某地買了一座煤礦,然後通過一家有關系的評估公司,評估後價值翻了十倍不止,再由另一大型國企出資收購。幾年內,他通過幾次這樣反複的操作,沒有一分本錢地累積了三十多個億。然後他竟然以這三十多億買下了淨值七百多億,實際價值一千多億的某大型國企百分之九十多的股權,用空手套白狼的方式把巨額國有資産占為己有。

報道中還指出,目前某公子的資産運作手段已經被揭穿,其背後的ZZ勢力集團也受到圍剿,一個龐大的跨政經兩屆的家族就此偃旗息鼓。再內部的消息就沒有流傳出來。然而ZY內參裏已經把此事列為黨政要員幹部的反面教材,組織大規模反思學習。

半個月來忙得不可開交的小丁精神十分振奮,覺得果真首長們下了一盤很大的棋,把廖主任放在這個位置上舉重若輕,這麽大個案這麽短時間梳理得條理清晰事實明确滴水不漏,又一個經典案例誕生了,而自己是此案的直接參與者與有榮焉。

在協同ZY來人帶走某老總的那天,小丁在現場也見到了某夫人,她仍舊戴着墨鏡,一身缟素像是參加葬禮。

老總此刻落難,失去愛妾的痛苦早已淡去,倒是見到發妻忽生同林鳥的悲怆。

倆人因身份的關系,不同于一般的經濟要犯,被允許做簡短交談。

老總嘆氣說:“我們把婚徹底離了吧。女人你好好撫養……我那個兒子,如果你願意的話……不願意也沒什麽,就交給他姑姑養着。”

太太說:“我不會替養那個女人的孽種的。”

老總說:“……是我糊塗了,他媽媽是因為你丢的命。”

女人說:“我從沒有派人殺她。”

老總不語。

女人說:“到這個時候了,我不會騙你,不管你信不信都好,人不是我殺的。”

老總臉色變幻幾次,低下頭,悶聲說:“對不起……”

女人冷笑,“不必說對不起,雖然殺那個賤人的不是我,不過舉報你的是我。”

老總愕然擡頭,愣住。

女人臉上露出似喜似悲的神色,“你一定想問為什麽——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的痛苦。如果要下地獄的話,你一定比我墜得更深!”

老總的臉色平靜下來,什麽也沒說,再也不看她,轉身跟BJ來的人走了。

女人一直忍着的眼淚落下來,模糊地看着丈夫的背影,也許此生不再相見,塵歸塵,土歸土。

梅寶放下報紙,就着咖啡喝香煙琢磨了下這個案子,最後的結論是——塵歸塵,土歸土,當歸權貴的歸權貴,當歸人民的歸人民……最重要的是,這次和那幫人擦肩而過真是僥幸……廖忠平也許就是路過此地,現在不知道在世界哪個角落執行任務……他和她就是塵埃和泥土……

梅寶在佛前三拜,虔誠祈禱,然後上了香,添了香火錢,夾在一衆善男信女中從廟裏走出來,心裏輕松些許,才放眼看周圍街景。

這一帶是本地一處文娛聖地,有兩座佛寺、一座文廟、旁邊還有一個兒童游樂園。周末裏人頭攢動,來上香的信徒和玩游樂場的親子把這條街搞得熱熱鬧鬧。

梅寶路過游樂園門口的時候駐足向裏面看,她是沒有童年的。在孤兒院的日子貧瘠到不能稱作童年,只是度過一段時光而已。她看着裏面牽着父母的手吃冰激淩的孩童,暗自琢磨這種事情裏面到底有什麽樂趣?

又想起她也有一個生理意義上的孩子,那孩子被廖忠平不知道帶到什麽地方去了,現在是否也在某處吃冰激淩坐摩天輪……

她到零食售賣處給自己買了一份冰激淩,拿在手裏有點笨拙地伸出舌頭舔了舔。

旁邊有個小孩突然叫了聲:“阿姨!”

梅寶看過去,一下子愣住——站在她腿邊的赫然竟是有段日子沒見的夜辰!

梅寶緊張地四下看看,不見大人,就問他:“你記得我?”

孩子點頭,“你去過我家裏給我煮面吃。”

梅寶心裏軟了軟,說:“你……現在還好嗎?”

孩子又點頭,“廖叔叔照顧我——阿姨,我上小學了!”

梅寶僵硬地掀了掀嘴角,說:“你廖叔叔沒來嗎?”

孩子說:“來了,他讓我在這裏等,去上衛生間了。”

梅寶吓得當場就想跑,堅持着和孩子交代一句:“不要和廖叔叔提起見過我的事好嗎?”

孩子猶豫了下點點頭,又問:“那你去給我做飯吃的事能說嗎?”

她擺擺手,“也不能——要遵守約定。”

孩子用力點頭。

梅寶再不戀戰,轉身就走,然而剛過拐角就一眼看到廖忠平,吓得呼吸一窒。

對方顯然也看到了她,眼裏立刻顯出些許趣味來。

梅寶努力穩住心神,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錯身而過——可惜她想的太美,廖忠平走到她面前笑說:“好巧,我們又見面了。”

梅寶說:“對不起,我不認識你。”

廖忠平說:“不要說這麽絕情的話,怎麽說我們也算是有點交情。”狀似無意地搓搓自己的嘴巴。

梅寶羞憤非常,然而抱着惹不起躲得起的态度息事寧人地說:“不好意思,我記不清了,我現在很忙……”

廖忠平說:“我最近也忙,不過看到你我倒想起來那天的事了——我當時說的話現在仍舊有效,你開個價?”

梅寶生氣于他的流氓行徑,反而稍微平靜下來,皺眉說:“我都說過我不是賣的!你、你這麽想要女人的話去找想賣給你的談好了!”

廖忠平上下打量她,笑了笑,“你放輕松,我今天是帶着孩子來游樂園的,也沒有時間和你開房。我對你是有誠意的,可以改天再談。”

梅寶說:“你、你有病!”就要借故跑開。

廖忠平捉住她的手腕,梅寶驚惶回頭,他略湊過去在她耳畔笑着低語:“夏天席子硬,當心膝蓋。”

梅寶掙脫他逃開,廖忠平賞析着她姣好的臀部,預感到自己無論如何也會和她睡一下,不過眼下……他回過頭換上一副好叔叔的臉去找夜辰。

梅寶一氣走出很遠,确定後無追兵,才扶着路邊的牆掐腰歇一歇。

該死的廖忠平怎麽還沒走!還帶着孩子出來招搖!……他是打算在此地長住了麽?……

一想到這個可能梅寶就想撓牆。

另外他剛剛說的是什麽意思?她低頭去看自己的膝蓋,上面因為前一陣子鋼管舞練習不當被磕出來的青腫未消,仍有瘀傷——什麽夏天席子硬,當心膝蓋,莫名其妙的!和席子有什麽關系!根本就不是在席子上硌出來的……硌出來的……硌出啦的!

梅寶突然明白廖忠平把這個瘀傷誤認為是在床上做某種運動的時候造成的,那種揶揄的語氣、自以為看穿一切的态度是怎麽回事?!

她氣得死勁捶打路邊的牆壁,飲恨!

臭流氓!下次再把我當成賣的調戲我……我踢你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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