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上飛機睡覺,下飛機就滿城都洋溢着一種傻玩傻樂的氣息。醫生交代她說如果有人問題就說是來采訪賽事的C某TV的記者。反正現在活動在此地的我國記者有2000人,而有正事采訪證的才200人,其餘都是跑去湊熱鬧的。

梅寶把頭發噴成黃色紮起來,穿便裝T恤,戴上美瞳,看起來跟平時不一樣。就這樣她的随身包裏仍舊裝着一件帶帽子的外套和口罩。

醫生也進行了僞裝——戴了發套,粘了胡子,臉看上去有點髒兮兮的。

倆人按照事先制定的計劃直奔體操比賽場地,在外圍逡巡。

醫生有點擔心,不時看表,問梅寶:“今天能幹完活吧?我買的往返機票,今晚上十點的那班回程。”

梅寶說:“你也知道時間緊嗎?怕幹不完的話為什麽要買當天回的票?”

醫生說:“因為酒店的錢太貴了,這個時候完全沒有折扣啊!”

梅寶就說:“……那我們就去蹭酒店好了。”

教練走進酒店房間的時候心情仍舊難掩激動,今天運動員們表現出色,有望進軍決賽,他把鑰匙丢在桌子上,偶爾從鏡子裏看到背後出現一張陌生女人的臉,他大驚失色想怎麽回事?這種緊張的賽事酒店也準備了特殊服務麽?然而随即他就覺得不是這麽回事,可惜他反應太過遲鈍,下一秒就覺得眼前一黑,陷入昏迷。

運動員們想找教練談談明天的比賽,可是他房間門口挂着“請勿打擾”的牌子,雖然有點奇怪,但是孩子們都當他一天下來已經疲累,因此也就轉身各自回去。

房間裏面燈光熄滅,窗簾拉上,教練被綁在木質椅子上,嘴巴裏塞着一塊酒店的毛巾,因為塞不下拖在外面很大一部分。

他睜開眼,渾渾噩噩,搞不清楚狀況,等适應了黑暗,看到前面離他不遠的床上邊站着兩個人,具體的面容看不清,依稀可見其中一個女性的輪廓。

梅寶低聲說:“你确定要走審訊的過程?——如果趕時間的話,我建議直接做掉比較好。”

醫生說:“審完再殺也費不了什麽時間,還來得及。”

梅寶說:“我提醒過你這個人不是非死不可,可是既然你決定要做了,就最好不要猶豫,優柔寡斷是出任務時的大忌。”

醫生說:“……我知道。”

在黑暗中他看不到,但是感覺梅寶此刻正投以看不起的眼神。

教練徹底驚醒,發出嗚咽的聲音。

梅寶走進衛生間,拿了只一次性牙刷折斷走回來。

她到教練面前,低聲說:“聽好,有人買你的命,但是我同事似乎對你還有些婦人之仁,要給你死前為自己辯護的機會。為了讓你說話我會讓你發出聲音,但是如果你敢呼救一聲,我就刺你一下,如果你引來什麽麻煩,我就直接宰了你。”她把尖銳的牙刷折扣劃過他的脖頸,如此威脅。

教練緊張粗喘着,腎上腺素急劇上升,腦子開始飛速地轉,身體卻一動不能動,一點辦法也沒有。

梅寶拔出他嘴裏的毛巾,教練随即敞開喉嚨準備大叫一番,然而在第一個氣音破喉而出之前,那毛巾又早有準備地狠狠塞回去,同時他胸口一陣刺痛,他感覺有什麽東西插進去了,似乎直捅到心髒。有那麽一刻,他覺得自己已經死了。

然而,并沒有。牙刷柄又被拔了出去,他覺得又死了第二次。

女人冷酷的聲音再次響起,“現在是第二次機會,你準備好挨第二道的話就盡管喊。”

醫生看不下去了,走過來說:“雖然你避開了致命部位,但是也還是有點不人道。我帶了肌肉松弛的藥,給他打一針,保管他說話就像蚊子哼哼一樣沒力氣。”

梅寶說:“……你是故意現在才說的嗎?”

醫生說:“你怎麽能這麽想我?——我不過是忘了嘿嘿。”

梅寶無語,有點理解為什麽醫生沒自信單獨出任務了,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醫生在黑暗中熟練地完成了注射,不一會教練的肌肉果真松弛下去,癱軟在椅子上,如一攤豬肉。

梅寶抽出毛巾,口水順着嘴邊淌下來。

教練氣若游絲地小聲喊:“救命……救……命……”不要說門外的人,就算是隔上兩米遠就聽不太清了。

梅寶說:“這藥不錯。”

醫生嘆氣,“錢也好啊。”

梅寶想:“……果真最開始沒舍得拿出來用還是為了省點錢。”

醫生在床邊坐下,開始了現場審訊。梅寶覺得無聊透頂,到衛生間修指甲。

醫生對哼哼唧唧的教練說:“你知道是什麽人要你的命?”

教練艱難地搖動頭,“我問心無愧。”

醫生說:“你再仔細想想,還是說你毀過太多孩子的人生,所以想不出來。”

教練有點震驚,但是沒有力氣表現出來,“……你說我手下教出來的運動員?……不可能……我對他們問心無愧……”

“好個問心無愧。”醫生冷笑,“因為你的問心無愧,一個人流落街頭,像野狗一樣随随便便就死了——這就是你帶給他的人生。他到臨死都忘不了對你的憎恨——這就算我出現在這裏的理由。我勸你還是想想到底做錯了什麽,到那邊去好好忏悔。”

教練動了動,可惜無濟于事,他知道這兩個人不是演戲不是玩笑,自己可能被自己的運動員給買命了,一旦接受了這個現實簡直比接受自己即将死去還要令他震驚,并由此而生出了巨大的憤怒和委屈。

“你殺了我好了……殺了我我也沒什麽好忏悔的……”他用盡最大的力氣吼出來,實際的效果雖然不理想,但是人之将死的悲怆還是很好地傳達出來,“我倒聽你說說,我有什麽錯。”

醫生就說他給乞丐本人及他的家庭造成的毀滅打擊,“如果不是你,他也許不用過那樣一文不名的人生。”

教練低聲說:“你怎麽知道?……如果不是我,他也許連三十歲都活不到就死在工地上了……注定成功的人經歷什麽挫折都會成功,注定失敗的人不管有什麽機會都沒辦法抓住……我到底有什麽錯!”

醫生說:“你這個人怎麽就不知道反思?!”

梅寶在衛生間一邊修指甲一邊提醒,“小點聲,不要以為星級酒店的隔音足夠好。”

醫生壓低聲說:“你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逼他日複一日做艱苦的訓練,沒書讀,沒娛樂活動,把他當做籠子裏的種狗一樣,喂養長大就是為了将來給你賺錢。這和挨千刀的狗販子有什麽差別?!”

教練說:“你才是狗販子!我們是為了國家榮譽在戰鬥!你以為我願意逼那些孩子嗎?可是不逼不出成績,不出成績就被全國人民罵。你小時候學習不好父母打你,難道你長大了也會殺掉他們?我沒錯!”

醫生說:“你這麽說不過是為自己的功利心找借口而已——這個且不說,運動員成績好的時候你就當塊寶,沒有用了就當累贅丢掉,他們退役後的生活你有沒有關心過?”

教練說:“我怎麽不關心!——可是這不是我關心能解決的事情!我不能給安排工作,我不能給提供上學、就業、住房,這些都是組織上應該過問的問題,我只是一個教練,應該我管嗎?”

醫生說:“嗬喲!你還挺有理的!推的一幹二淨!就因為有你這種人,一路上踩在無數運動員的身上才爬上來,結果成全的只是你們少數幾個臺面上的人,下面千千萬萬失敗者的辛苦全都成了炮灰!你拿什麽陪人家的青春幸福?!”

教練說:“一将功成萬骨枯,自古就是這個道理,站在臺上的永遠就只是那幾個幸運的人。率隊比賽就好像上戰場,如果每個人的利益訴求都要兼顧,怎麽打仗?我是搞競技體育的,不是搞工會的!戰争就是這麽殘酷的,比賽也是!連這個覺悟都沒有就不是體育人!”

醫生站起來指着他說:“你!你嘴真硬!”

梅寶從衛生間走出來,冷笑抱肩:“你要審一個常年做運動員思想工作的教練畢竟不容易——過把瘾就讓他死吧。”

教練的呼吸重又急促起來,剛剛的豪邁之氣消散不少,又想到還沒有結束的比賽,更加難過,哀求說:“你們兩位,就算要殺我……能不能看在國家榮譽的份上……暫時讓我比完這兩天?……如果我死在這裏一定會成為這裏最大的新聞,到時候我們整個隊的名譽也會受損……求求你們了,看在同是中國人的份上,就算我有什麽錯……回去清算還不行嗎?別讓外國人撿個笑話……”

梅寶把那截牙刷柄在指撿繞了幾繞,完全不為所動,就要動手。

醫生突然大聲說:“等等!”

梅寶看他,黑暗裏看不清細微的表情,只聽到他短促的呼吸,聽起來心虛缭亂。

梅寶冷聲說:“到了這個時候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不殺他就是給自己找麻煩。”

醫生說:“你讓我想想。”

梅寶冷硬地說:“你讓我飛了半個地球過來就是為了看你自掘墳墓的?”

醫生說:“我知道自己的缺點就是優柔寡斷,可是我就是這樣子,就是沒辦法像這個混蛋這樣理所當然地認為自己沒有錯……如果我殺了他又後悔了怎麽辦?我沒辦法改變這個錯誤……每當我親手殺人都會有這樣的猶豫,就沒辦法……再說你得承認他說的有點道理。”

這時候電話鈴響起來,所有的人神經都繃起來,看着電話的方向,聽它久久地響着。

梅寶說:“給你三秒鐘,快點決定!”

醫生快瘋了,抱着頭說:“三秒鐘根本不夠思考的!”

梅寶氣得說:“那就不要殺了,快點撤!”

醫生說:“可是現在等于打草驚蛇了,如果不殺他的話以後想殺是不是就不方便了?我已經答應乞丐了……”

梅寶也快被他氣瘋了,吼他:“那你在這慢慢想,我走了。”

就在這時她聽到走廊裏有不只一人的腳步聲傳來,神色一凜。

敲門聲響起,總領隊在門外喊:“X教練!老X!睡這麽早幹什麽?你忘了還要開會麽?!怎麽回事?!”

又聽他在外面說:“小O,你去找前臺要鑰匙,我們進去叫醒他,這個老X,睡起腳來比豬還死,現在可還不是時候安睡。”

正說着,門打開了,黑黝黝的房間裏靜悄悄的,突然從兩面沖出兩個人,閃過他們向電梯的方向跑去。

領隊他們目瞪口呆,來回地看着,不知道是追上去還是進去看,最後兩個人向電梯追去,領隊進門打開燈,看到觸目驚心的一幕——教練被人綁在椅子上,胸前一攤血嘴巴被堵着,看不出死活。

場面混亂起來,幸而領隊鎮定下來組織人手有序工作起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先想到的也是把影響降到最低,顧全大局。

把教練嘴巴裏的毛巾抽出來發現他人還沒有死,只是一激動——昏過去了。

梅寶她們順利沖上電梯,身後追上來的兩個人因為是運動員速度很快,也随即沖進來,電梯門在打鬥中關上。等到再打開的時候,梅寶和醫生踩着癱倒在地的兩個運動員走了出來,一路走到大門,一個炸雷般的聲音大吼一聲,梅寶拉着醫生如風一樣直竄了出去。

追兵在他們身後聚集起來。

梅寶一邊狂跑一邊怒罵醫生:“被你害死了!”

醫生一邊狂跑一邊說:“……能和你同死做鬼也風流哈哈。”

梅寶很想現在就把他丢給追兵,自己脫身,但是一想自己的手術還要用這個賤人,就忍下了。

廖忠平在上班時間組織辦事處的同志一起看電視直播的國際大賽,體操賽場上中國健兒的英姿博得陣陣掌聲。

廖忠平也看的津津有味,時而點評一下,另外兩名同志不時附和。

電話鈴響,小丁同志去接。

他接電話的時候神色緊張,身體立正,恭敬地叫廖主任來接。

廖忠平搖着大蒲扇就走過來,接過電話,“首長,有什麽指示?”語氣也是随便的,還帶着點看大賽的悠閑的興奮感。

“忠平,你馬上到某國首都去一下。那裏有緊急任務。”

廖忠平說:“首長,我現在已經是駐某地辦事處主任了,還家裏還有個孩子要照顧,外事任務能不能讓處裏的其他同志去?或者歐洲科的人處理下不行嗎?”

首長C嚴肅地說:“讓你去是因為非你去不可。”

廖忠平稍微正經了點,放下蒲扇,正色說:“出了什麽事?”

首長C頓了下,然後說:“我們在某國的綠色通道被人用了。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麽人用的。”

廖忠平神色一變。

首長C說:“這個綠色通道是當年派你和夜泊建立起來的,現在夜泊不在了,只有你出馬去查一下情況。”

廖忠平立正,“是!我接受任務,馬上出發。”

撂下電話,廖忠平擰着眉,顯出一副不輕易顯露憂心忡忡到殺氣重重的表情。

小王和小丁整齊地站在那裏,目光堅定如鋼鐵戰士,等候調遣。

廖忠平路過他們的時候交代任務:“我要出差,你們留守,小丁主抓辦公室這一攤,小王你去照顧夜辰。”

“是!”

“……是。”

廖忠平走出辦公室就這麽一路到了歐洲某國,從盤旋的飛機舷窗向下看這塊異國土地的時候他的心說不出是揪起來還是沉下去,他倒要看看是誰動用了那條隐蔽的綠色通道,這背後到底有怎樣的真相在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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