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蟬對于自己的危機毫不知情,而螳螂和黃雀在一旁鬥得難解難分。
劉蓮子一心趕路,滿腦子想的都是要當着廖忠平的面揭露梅寶就是夜泊的真相,她自然沒有發現死神一路相随。
終于到了約定的茶樓,她停下車,拿上那份鑒定報告,走出停車場,上了人行道,只要再拐過街角,廖忠平就在那裏等他。
梅寶把醫生按在牆上,眼睛餘光還銜着劉蓮子——決不能讓她帶着那個鑒定書走到廖忠平面前。眼前的醫生是如此礙事,梅寶一狠心,就要捏碎他的喉嚨,然而剛要下死手,眼角人影卻一閃——劉蓮子不見了。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一眨眼見人就突然憑空消失了。
梅寶愣了下,以為是錯覺,扭頭去看,醫生趁機掙脫她的禁锢,在一旁彎腰咳。
然後梅寶在劉蓮子消失的地方發現些微異樣,隔了一點距離,她還是看到了——路邊上一個小小的窟窿,不大,卻正好夠一個女人掉下去的窟窿。
啊!——短促的尖叫之後,離那個洞最近的報攤旁買雜志的女人丢下書跑過去,往洞裏看了一眼,大叫:“來人啊!有人掉下去了!!”
醫生愣了下,一下子如旋風般沖過去。
梅寶猶豫了下,也跑了過去——至少要确定下劉蓮子的狀況,還有她手裏的東西不能落到廖忠平手裏。
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人在路上走着走着突然就從平坦的人行橫道上掉下進一個前一秒還不存在的坑裏。事後知道這裏是地下供暖管道出現漏水點,使路基液化,漸漸形成地下涵洞,雖然上面看不出來,但是下面早已經千瘡百孔。量變到質變,劉蓮子就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不早不晚好巧不巧在它崩塌的一刻踩到那塊地磚上,然後猝不及防就跌進那個幽深黑暗濕漉漉的大坑裏,頭撞在下面的石頭上,受了重創。
等到她被救上來,早已經不省人事,手上空空如也,那份文件不知散落在何處,看樣子是掉進那個被水掏蝕的坑裏沒被帶上來。梅寶看了下那個黑黝黝的洞,下面隐隐有水流聲,看來空洞已經通向地下排水系統,那東西大概已經随着水不知被沖刷到什麽地方。
劉蓮子渾身是泥,身體露出來的部分很多擦傷,後腦一直在流血,生死不明。
醫生一直在她身旁做急救,梅寶在一旁看,猶豫了下是否要出手。
奇怪的是劉蓮子好好的時候梅寶無論如何也想要她死,她現在半死不活了,她反而下不了手——何況現在人多眼雜,不是下手的好時機——她給自己找個借口。
因為出了這件稀罕事,附近的人都來圍觀,連店鋪裏聽到風聞的人也走出來,廖忠平本來不是愛看熱鬧的人,他等劉蓮子不來,便打電話,沒人接。這時候門外騷動,進出的人說外面有個女的掉坑裏摔着了,他就出去看,遠遠地也看不到什麽,給劉蓮子打電話仍舊沒人接,于是就他擠過人群走進去,看到渾身是傷的劉蓮子躺在醫生懷裏。
Advertisement
梅寶頭上罩着套頭衫的帽子,臉掩藏在陰影中,于人群的縫隙中看廖忠平對劉蓮子的受傷大為緊張,盡一切能力幫助她脫險。
有人撥打了120,但是那邊似乎說沒車,讓等。圍觀的路人好心至此也不好多說什麽。
是廖忠平直接給武警部隊打電話,調來派直升機直赴現場接傷員。
六七分鐘後轟鳴聲漸近,直升機盤旋在街區上空,因為附近沒有理想降落場所,而且人群也不肯散去,救援人員降下救生繩和擔架,廖忠平和醫生一起把劉蓮子固定在擔架上,然後廖忠平也随着爬上直升機,跟着飛走了。
醫生哭喪着臉眼巴巴地看着。
所有圍觀群衆都像看大片拍攝現場一樣看着,腦袋随着直升機的盤旋飛離而統一轉動着,頭發風中淩亂——除了梅寶。
她低着頭,不忍心看,匆匆離開了現場。
剛剛那一刻,她看到廖忠平臉上的關切和憐惜,她幾乎可以斷定他心裏多半對她還有情,無論這情是情誼、情欲還是愧疚……應該是愛吧,人人都愛劉蓮子。看醫生為她死為她狂的樣子就知道她對男人的影響力有多大,更何是況差一點娶了她的廖忠平。
梅寶不知道他們當初是為什麽分手,夜泊是抱着徹底成全他們的心情才慨然赴死,就算最後陰差陽錯留下一條命,但是該傳遞的已經傳遞了,以為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即便是現在,不成眷屬也沒關系,他們還有機會。
看劉蓮子在她面前的姿态就可以知道她對他舊情難了,而誰又能說他沒有點舊情複燃的心意?
雖然廖忠平現在和梅寶睡一張床,但是現在這個世道睡覺不值什麽錢,或者說只值幾個錢,別的什麽都不能說明。這殘破的身體能帶來的歡愉有限而空虛。
廖忠平不碰劉蓮子也許只是出于尊重——人對于重視的格外舍不得玷污,反之不在乎的怎樣作踐都無所謂……
梅寶手抄在兜裏,垂着頭走在路上,像一團黑白色的低氣壓團。
她也知道這樣不好,還沒有女人的形先有了女人一顆小肚雞腸的心,她理智地知道所思所想未必就是事實,廖忠平也許和劉蓮子只剩下戰友情同志誼,但是情緒上她就是沒辦法不朝着那個灰暗的方向而去——劉蓮子非但是個美麗知性的女人,最重要的她是個純女人,天生麗質無需雕琢,她擁有梅寶此生此世也無法企及的東西。
最後她受不了這快把自己逼瘋的執念,把心一橫,也不打算繼續追殺劉蓮子了,她自暴自棄地想:管他們!如果劉蓮子醒了向廖忠平告狀……大不了再次死遁。跑不掉就真死給你們看好了……我祝你們梅開二度白頭偕老!
但是豁出去之後,心情并未更輕松,反而更郁悶了。
劉蓮子被送到軍區醫院,經過各種救治,各種檢查,人始終未醒。各科大主任會診,下的診斷是腦損傷造成的深度昏迷,能不能醒要看情況,如果不能醒的話,就是所謂的植物人了。
劉蓮子的家人已經從帝都趕來,她媽媽聽到這個消息當場哭起來。
C首長也來了,問廖忠平怎麽發生的這種事。
廖忠平說劉蓮子約他談事情的路上發生了意外。
C首長說:“她想找你說的是什麽事?”
廖忠平說:“她沒明說,只說見了面聊——也許沒什麽,只是我出差回來例行見個面而已。”
C首長盯着他的眼睛看,緩聲說:“那你确定這是個意外?”
廖忠平說:“這種小概率事件的發生應該只是意外。從監控錄像和證人證詞看,她确實是走在路上突然掉下去的。如果有人要害她,應該不會用這種辦法。”
确實,就算用這種在地下默默挖坑的方式來殺人,也該在她常走的路線上做手腳,而不是随便挖個坑等她跳下去。劉蓮子會遇到這樣的事,怎麽樣理由只有一個——倒黴。
劉蓮子的哥哥悲痛地說:“這個路段是哪個單位負責的?!我一定要給我妹妹讨一個說法!——我不能接受!我們全家都不能接受!好好的人走在路上怎麽就突然掉下去了!這是什麽?!這是步步驚心!是謀殺!!”這位在XX院工作的精英分子情緒激動地抒發着心中的悲憤。
廖忠平離開哭泣的劉媽媽和激越大鬧的劉哥哥,他想回到病房去看劉蓮子。她會遇到這種事情,最自責的是他。
他這輩子虧欠她太多,跟着自己沒有享過什麽福,淨是糟心事,只是沒想到這次會付出如此慘痛的代價,落到植物人的下場。如果不是來赴他的約她也不會橫遭禍事……她到底有什麽樣的秘密要說?關于夜泊……他不能再多想下去。
走到病房門外,房門開着,他站在門口,看到一個男人坐在劉蓮子身邊握着她的手默默流眼淚。
醫生說:“不就是摔了一跤怎麽這麽嚴重……我就說很危險……你怎麽一眼看不住都不好好保護自己……”眼淚鼻涕一起下。
他好容易擦幹眼淚,擠出一個笑容,說:“你會好起來的,我想好了,以後我每天都來看你,給你讀書讀報陪你說話,時間長了你一定會醒的。”他從随身包裏掏出一本書,真的就讀起來。
“我或許能與其他許多人相愛,無論身體或靈魂的,但我無法像渴望身心屬于你般地渴望于別人,我也沒有像渴望你的身心般去渴望另一個人。沒有的,是程度的問題,程度都及不上你之于我。這些你都知道嗎?”
醫生顫抖着嘴唇,讀到這裏就放生大哭。
廖忠平默默離開。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