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鞭子抽打在皮膚上的聲音有點悶,一下接着一下,像一次驚雷接着一次。
廖忠平抽得虎口發麻,丢了鞭子向刑架走去,揪起醫生死人一樣軟垂着的腦袋。
一般人受了這樣的酷刑怕早幾番死去活來,醫生臉上卻沒有正常人的哀戚苦楚憎恨懼怕,臉上還能擠出一點嬉皮笑臉來,倒顯得廖忠平有幾分氣急敗壞。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他重複着今晚說過數次的話。
醫生也例行公事似的第N次回答:“無可奉告。”
廖忠平的眸色一沉,殺意大盛,然而他清楚現在還不是殺人的時候,他還沒撬開這神經病的嘴。
他咽下這口暴戾之氣,松開醫生的腦袋,冷笑,“你的同夥已經丢下你自己逃命了,你還要為他講義氣?沒這個必要吧。”
醫生有點艱難地擡起脖子,看着他,笑了,“我和我搭檔感情好,你有意見?”
廖忠平只覺腦袋轟一聲,一根弦燒斷,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就要用力捏斷。
下屬小丁從黑暗的角落裏出面及時制止,“主任!下手太狠對上面不好交代。”
廖忠平怒火中燒,但理智尚存,他松開手,看醫生臉紅脖子粗地劇烈咳嗽。
“小看了你這個神經病,嘴賤骨頭硬,我倒想看你能硬氣到什麽時候。”
他轉身讓小丁準備電刑設備。
小丁大驚失色,試圖勸阻,“主任,這樣是不是太……”
廖忠平突然狠厲地拽住他的領子,臉孔扭曲地低吼:“你敢抗命!”
小丁吓得呼吸一窒,仰着身體向後躲,“是、是!廖主任!”
Advertisement
廖忠平輕推開他,竭力控制自己的殺意,放緩了聲調說:“照我說的辦,出了事情我來負責。”
小丁手腳麻利地調試電刑器材。
廖忠平坐在辦公桌後面休整小憩,語氣柔和地和小丁閑聊起來:“你還記得教科書上是怎麽說電刑的?”
小丁剛畢業不久,對教科書上的內容記憶猶新,當即規整回答:“電刑是交流電通過人體,導致肌肉的痙攣。電流加大,這種痙攣會導致肌肉由酸痛至巨痛。各種酷刑中,電刑是最‘現代化’和最‘科學’的一種,也最殘酷的一種。”
廖忠平又像考官那樣繼續發問:“電流強度對人體的影響?”
小丁朗聲說:“1mA産生性興奮及快感。男表現為陰莖勃起,有精液流出;女表現為節律性痙攣,乳頭、陰蒂勃起,陰戶濕潤,偶爾有液體自陰道流出。5mA痛苦。6mA女性失禁,乳頭、陰蒂永久性勃起,較難恢複。10mA癱瘓/男性失禁,陰莖永久性勃起,不能恢複。15mA危險。30mA不規則呼吸/呼吸停止。75mA心室纖維性顫動(Irregulair心跳)。100mA意識喪失/生命危險。4A心跳停止。5A死亡/組織炭”
廖忠平滿意點頭,“書背的不錯——你之前是否有實際操作經驗?”
小丁猶豫了下,“……培訓的時候電刑觀摩課取消了,說現在已經很少用到……我、我陪我媽做過電療。”
廖忠平冷笑:“聽培訓科的那些無能的家夥誤人子弟。電刑始終是所有刑訊手段中最好用的一種,因為受刑者既不會輕易昏厥,又會感到極大痛苦,并且這種痛苦不會随着次數的增加而麻木化,只會一次比一次更甚。”略看了他一眼,“今天你可以彌補培訓時期的空白了。”
小丁咽咽口水,他還只是個初級的小特工,還未見識過真正的大場面,聽了這話未免緊張,寒毛一直豎着,不敢随便呼應。
反倒是挂在刑架上的醫生有點好了傷疤忘了疼地笑說:“你們七處的人是不是都像你這麽羅裏吧嗦的?!上個電刑而已,好大顯擺!我也是科班出身的,吓唬誰呢!”
小丁心裏真的對這個精神病有點肅然起敬了,就算是精神不正常,在這種被抽打得半死不活的狀态下面對即将到來的電刑居然還能用全身唯一能夠自由活動的肌肉——舌頭靈活地進行還擊,這已經超越了簡簡單單精神不正常的範圍了。
廖忠平經過這幾分鐘的休整已經初步控制了情緒,沒有被瞬間激怒,他看定醫生。“我知道你對電刑有研究——那個你沒有救下來的女俘,你不是親眼見到她受刑後的慘況?一定是一段美好的回憶。”
醫生的笑容僵硬了,表情變得略扭曲,仿佛歇斯底裏發作的前兆。
廖忠平低聲說:“我懂,看到在乎的人死在你眼前卻無能為力,那感覺刻骨銘心……不過你現在有個挽回的機會,你不是喜歡你的醫生?告訴你個好消息——蓮子已經醒了,是你的功勞。如果你肯和ZF合作,把你知道的都交代出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政策還是會被落實的。”
醫生的表情一下子糾結一下錯愕富于變幻,五官仿佛都在微微顫抖,但是最後一切歸位,他放松下來,笑說:“廖主任你這樣拿自己的未婚妻做誘餌不好吧?還是說你壓根就不愛她,你愛的是誰?——艾瑪!不會是梅寶吧!你慘了慘了!梅寶可不是你想愛就愛得起的。”他很欠揍地啧啧搖頭,似笑非笑面露譏诮,完全無視廖忠平已經有點扭曲表型的臉,找死地說,“你們說我瘋,我看你比我還瘋。不是我說你啊廖主任,你腦子是不是有病啊?還是你心裏變态啊?站在專家的角度我勸你有病早點治,別給耽誤了。”
廖忠平深吸一口氣,質問:“最後一次機會——那家夥是誰?在哪?想幹什麽?”
醫生笑得祥和神秘,像個蒙娜麗莎,還是那句話——“無可奉告。”
廖忠平不再廢話,走到電刑操作臺前,熟練地調整電流,按下電鈕。
空氣中傳來一陣幾不可聞的細微噼啪聲。原本綁在刑架上的醫生仿佛犯了癫痫的病人一樣渾身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露出身體部位皆能看到筋肉膨脹關節蜷曲,牙齒互相打架發出嗑嗒嗑嗒的聲音。
小丁對醫生那微微隆起的裆部不忍猝睹,看着都替他蛋疼!
一分鐘後,廖忠平按下暫停,用冰冷機械的聲音再次逼供:“說。”
醫生緩過一口氣來,嘿嘿低笑,“姓廖的你本事也不過如此!以為有什麽新鮮玩意招呼,沒想到吃月餅掉渣都是我玩剩的!在精神病院他們每天伺候我一次都比你這破東西過瘾!七處是交不起電費還是快破産了怎麽的?!還敢不敢電量再大點!”
話音未落廖忠平已經從善如流地再次按下電鈕,調大電量。
滋滋聲的電流,仿佛開了封印的洪水猛獸,叫嚣着從電線竄進到緊貼皮肉的電極上,一頭紮進神經系統,啃噬全身,個個細胞遭到電的炙烤,大小神經遭到電極的震撼,大腦、血管、骨髓、乃至五髒六腑、四肢百骸統統發生劇烈的變化,全身在沸騰!無休止的痙攣不由自己克服,耳中轟雷般響,眼前烏黑一片旋即慘白一場,像外太空失重缺氧狀态下彌留的晦暝交變。
醫生咬緊的牙關大開控制不住地啊啊地大聲慘叫起來。
廖忠平在控制臺前給小丁耐心講解:“當改變交流電的強度、波型、相位、頻率等參數時,會對人體的肌肉産生不同的作用,有時導致受刑人嘔吐、大小便失禁,有時還會出現鼻口流血。由于強大的電流燒灼人體內部器官,身體的顏色一直在變化,肌肉膨脹、發出異味,甚至會着火。可以造成受刑人極大的痛苦。這種痛苦與其它刑法造成的疼痛不同,是極其難以忍受的,即使是再堅強的人,在強烈電流的刺激下也會禁不住狂喊嘶叫。同時,電刑還可以造成受刑人神經系統的紊亂,不由自主地招供是常有的事。一個人如果遭受兩三次電刑還不瘋掉的話就說不過去了。”
小丁忍住微微嘔吐的感覺,告誡自己作為一個專業人員一名合格的特工這些事情必須要勇敢面對,他想起上思X政Z課的時候教官的教誨:要時刻對工作的正義性保持堅定信念。要相信我們是在為國家和民族而奔走的無名英雄。為了讓大多數人享受陽光下的美好,就要有我們這樣敢于擔當和犧牲的人在陰影裏獨自面對肮髒和醜陋。有些事情,我們不做,誰做?!
小丁努力挺起腰板,對着醫生那張在電刑之下翻着白眼嘶吼仿佛到達人類所能承受痛苦極致的臉,不停對自己暗示——廖主任是正義的!我們是正義的!我是正義的!……我是正義的……
他的腿抖了,好像連帶着也受了電刑,他譴責自己的懦弱,卻不敢再看醫生,只用餘光瞟着廖忠平堅定的側臉。
過了一段時間,廖忠平收手,然而醫生已經神志不清,眼淚鼻涕體口水糊了一臉,沒辦法招供了。
廖忠平有點煩躁地敲打着操作臺,“這臺機器不對勁!——之前那臺德産老牌子的哪去了?!”
小丁說:“……聽說處裏嫌耗電量大不環保節能,給搬到處史博物館去了。這臺是新進的國産貨。”
廖忠平大力敲了下臺面,“亂彈琴!我早就跟器材科的人說過越是精密儀器越是要把好質量關!這種東西是不能省錢的!耽誤事!”
然而不管他此刻怨言多大也無法改變醫生被電昏過去的事實——這種在廖忠平看來算失手的事情從前很少發生。幾年也只能暫且如此。
他在門口的洗手池裏稍微洗了洗并不怎麽髒的手,對小丁吩咐說:“你看着這邊,我有事離開下,等他情況恢複一些你通知我。”
小丁遵命,目送領導離開。
醫生把自己挂成了一幅耶稣受難圖。
廖忠平出了刑訊室,手機信號恢複,進來幾個短信,都是劉蓮子哥哥的,催他來醫院。正看着他的電話直接打了過來,廖忠平一接對方就口氣嚴厲地讓他即刻到醫院。
“拜托你對蓮子行行好!她醒了一直要見你,這種關鍵時刻你人躲到哪去了?!再重要的事有比你未婚妻的生死更重要?!就算你不愛她也請對她有點最基本的同情!”劉哥哥在那邊吼。
廖忠平回他兩個字:“我去。”
劉蓮子病房裏劉家人矛盾地陪着她,既擔心她體力不支想讓她休息,又怕她會像上次一樣再次陷入昏迷。
廖忠平的出現讓劉蓮子黯淡的目光一亮,掙紮着要起身,但是沒有力氣,她的肌肉萎縮還未得恢複。
廖忠平按住她的肩,踏踏實實地安慰她,“你身體還很弱,不要動,要注意休息。”
劉蓮子的眼裏有熱光,迫不及待地說:“忠平,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廖忠平說:“不要講太多話,費精氣神。”
劉蓮子的熱度稍微降了下,她把焦點稍微散了散,對母親和兄長說想和廖忠平單獨談。
劉家人雖然不放心,但是不敢拂她的意,千叮萬囑一步三回頭地出了病房守在外面。
就只剩了他們二人,劉蓮子用虛弱的聲音說:“忠平,我要告訴你的是關于夜泊,他沒有死,他是——”
廖忠平噓聲打斷她,捏住她的手,微笑說:“現在你什麽都不要想,就想着怎麽養好身體就行。”
劉蓮子怔住,盯着他的眼睛,從不解漸漸過渡到錯愕驚詫。
“你……已經知道了!”
廖忠平說:“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想多了,多休息下,我一會還要會單位忙工作,現在也是不放心你抽空過來看看。也許要再過一兩天才能來看你,希望下次看到你又是從前那個健康漂亮的劉蓮子。”他似乎想一次性把該交代的交代完,然後起身離開。
可是劉蓮子拽着他的手不肯放行。”
“忠平你……你為什麽要這樣?你知道你在自欺欺人嗎?……”
廖忠平狠下心掙脫她的的手,起身告辭,轉身欲走。
劉蓮子一急,蠕動着從病床上翻滾下來,被廖忠平及時察覺接住抱上床。
劉蓮子緊緊抓着他的衣襟用盡全力說:“夜泊沒有死!他就是梅寶!我驗了他和夜辰的DNA,他們是父子!”
說完這番話她聲嘶力竭。
廖忠平卻出奇地平靜,良久,撫摸着她的頭發說:“你就當是一場夢,真真假假虛虛實實,這個世界也許不比你剛從裏面出來的那個世界更真實。我思故我在,反過來如果你不去做那種假設,那種事情就不存在。”
劉蓮子仰頭看他異樣平靜的臉,質問:“你為什麽不能夠好好地面對事實?從以前就是,只要關于夜泊的一切,你就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廖忠平了……你到底是怎樣看他的?……你甚至和他化身的梅寶做了情人,你……”
廖忠平吼了一聲:“他和她不可能是一個人!”
劉蓮子震驚,眼前是個面目猙獰的陌生人!
廖忠平瞬間又恢複了理智,道聲對不起,把人重新安置在床上,轉身離開。
劉家人進病房的時候發現劉蓮子淚流滿面,想不到她一個快要幹枯的人身體裏竟然還有這麽多水。
劉媽媽心疼地說:“好閨女,你不要哭……小廖他是工作忙,他是關心你的,說了會再來。”
劉蓮子任眼淚默默地流,她媽媽給擦幹,終于說:“他不需要我的幫助,我早該知道……”
劉媽媽只當她身體不好心情不好格外依賴人,安慰說:“他已經和你訂婚,忙過這一陣會和你結婚的。你要相信他的人品。”
劉蓮子搖頭,“他心裏的人,不是我。我要他的人有什麽用……是時候斷了這份念頭……幫我叫叔叔來,我有重要工作向他彙報。”
劉媽媽和劉哥哥面面相觑。
廖忠平從醫院出來心情并沒有表現得那樣沉穩淡定,為了摒除雜念,他強迫自己想當前的工作,滿腦子都是如何把那臺老電刑器材從處史博物館搬回刑訊室,然後這樣那樣撬開醫生的嘴讓他生不如死的念頭。
這時他電話響起,是小丁。
算起來那神經病該清醒了,是時候開始第二輪逼供。
廖忠平嘴角露出森冷淡笑。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