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章節
過頭去朝外看。
周禦胤陰測測地看着地下垂首而立、側目而視的衆人,沉聲道:“大總管勾結奸佞、圖謀不軌,諸位愛卿可要引以為鑒!”說罷,起身走了。
衆人目送着殘暴的昭帝離去,腿腳都有些發軟,或許,明日……那個莫名其妙惹着昭帝的人就是自己呢……
昭帝卻是步履輕快的,又除去一個有嫌疑的奴才——很好!非常好!
跟在周禦胤身後的是小鄭子,那是大總管的幹兒子,自家幹爹才死了,他倒也不傷心、不懈怠,緊緊跟在昭帝身後十分安定,步履不緩也不及。周禦胤習慣性地轉頭問話,他立馬就回答上來了,而且條理分明。
周禦胤從前也沒注意過這個小太監,今日猛地一打量,覺得這奴才還真是不錯,使喚着挺順手,又不多嘴多舌的,甚妙。
好一個小鄭子!你那幹爹沒白收你!周禦胤冷冷笑了笑,張嘴道:“你這奴才還挺機靈,就頂了大總管的位子吧!”
小鄭子也不推托,徑直受了,半點兒不好意思都沒有,至于猶豫不決……那就更別說了。
周禦胤喜歡這種冷血涼薄性子的人,這樣的奴才好收拾,不像先前的大總管那般滑溜難約束。越想他越覺得自己斬了那老家夥太對了,心情也不似一開始那般憋屈,他倒是不曾想過:那大總管死的冤不冤?旁人為了那莫名而死的大總管又會作何感想?
柳陵郁身在亂懷樓,卻是立刻就知道大總管死了,不僅如此,他還聽說那大總管的幹兒子頂了自己幹爹的位子,搖身一變就成了當前人人要巴結的內廷紅人。
“小鄭子……呵呵……不錯,真是不錯啊!”柳陵郁唇角含笑,心裏對那名喚小鄭子的太監十分滿意。
正在他眉眼微眯的時候,一只鴿子停在了窗前,柳陵郁走上前,摘下那畜生腿上綁着的書信,展開讀完便又笑了起來:梅公子下午就要回來了!
照理說梅妝年前下去收賬,最晚臘月廿四肯定能回來,不至于拖到現在,可中途柳公子給他留了個任務,故而才在外面逗留到現在。
如今梅妝要回來了,這就代表事情辦成了,柳公子自是十分滿意高興的。
擡頭看了看天,柳陵郁覺得該去看看九姑娘了,便出門入了蘭廳。
九疑已在床上躺了三天,這會子實在是躺不下去了,便趁着無人看管之際溜下床來。她趴在蘭花窗上,腦袋朝外探着,不住的東張西望,忽的背上汗毛一豎,她心念:“不是吧?我才下床柳公子就來了?”
她猜得一點也沒錯。
柳陵郁推門而入,瞧見的便是蘭花窗邊的九疑,再看看那人的胳膊——就架在窗棱上。
明明囑咐了那人不要亂動,偏生她還是下床了!柳公子最不喜歡旁人拿他的話不當回事兒,擰着眉頭坐下,他看着九姑娘的眼睛,冷聲道:“九姑娘這是不想要自己的左臂了不成?竟敢把自己的胳膊架在窗棱上,你當本公子的話是耳旁風嗎?”
九疑的小心肝兒抖了抖,不情不願地走到他跟前,小聲道:“我不就是被嗜血蝶咬了一口嗎?實在是沒必要如此大驚小怪的啊!”
柳陵郁白了她一眼,沒說話。
九疑扁着嘴,猶豫了好一陣子才開口道:“我自己的胳膊傷到什麽地步……我還是清楚的,就算是柳公子不說我也明白,廢了就廢了呗,最多不用它使喚兵器,平日裏活動也不礙事,柳公子不必挂心。”
“啪!”猛地,柳陵郁一巴掌拍在小桌上,茶壺茶碗跳了好幾下。
九疑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麽,只噤了聲忐忑地看向柳公子,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
柳陵郁乃是氣極,眉峰聚得更緊了,一雙鳳眸斜斜上挑瞥向九疑,嗓音又低一重:“本公子教你歇着你就歇着!哪兒來那麽多廢話!本公子說了,蝶毒未解,你最好乖乖兒給本公子待在床上,別胡亂地活動,你是聽不懂人話還是怎麽地?你以為本公子是關照你的死活嗎?少做夢了,本公子留着你可是有大用處的!”
撇開解毒這一條,殺手黃金是個再好不過的工具,殺人的工具。
銷魂山莊一劫若是沒有九疑按時将秦昭伯滅口……恐怕難以善終。九疑左臂重傷,直至現在柳陵郁心下依舊狐疑,還有一個人要她去殺,他怎能讓她就這麽廢了?
再者蝶毒難解,即使是妖毒公子也未必有應對之策,更惶若蘭敞那點兒配藥的功力?柳陵郁本就為此事心煩不已,如今在見得九疑在此事上忤逆自己,便愈加地惱怒起來。
九疑哪裏知道他這般生氣是為了什麽?又不敢亂動,只得呆站在他面前聽訓,還盡量把頭低着,免得目标太大又招惹了此人。
她這般畏畏縮縮的模樣入了柳陵郁的眼,柳陵郁更不高興了:堂堂溫孤家的遺脈,怎麽就猥瑣成這樣兒呢!
他也不想想他自己發怒時有多教人心慌。
深吸一口氣,柳陵郁的面色緩和了些。他扭過頭去看着一旁吞吐着袅袅煙霧的香爐,淡淡道:“你不是想要萼綠華嗎?好好聽話歇着,還有一單生意,事成之後……本公子一定将其雙手奉上。”
勉強至極的溫和語氣,聽在九疑耳裏十分別扭。她覺得柳陵郁這話有些不對,隐隐的有些危險,可又說不清那究竟是為什麽,于是試探道:“柳公子此話當真?”
柳陵郁轉過頭來,半眯着細細長長的鳳眸,好生困惑道:“本公子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說話不算話過啊?難道是本公子的記性不好了嗎?”這人的腦子是怎麽長的?竟然屢屢懷疑自己說話的分量!
不好,柳公子惱了!九疑深知此事嚴重。奈何人在慌亂之中不是啞口無言就是口不擇言,九疑顯然是後者,所以她又不知死活地開了口:“那……柳公子所說的最後一單生意又是什麽呢?”
單就是這個問題肯定是沒什麽大不了的,但她錯就錯在于柳陵郁萬分懷疑她的時候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柳公子半眯的眼眸霍然睜開,那細細長長的鳳眸裏射出兩道寒冽的冷光。他冷冷地看着九疑,暗沉的面容越發的陰翳,“九姑娘就這麽着急離開亂懷樓嗎?”
他這般好吃好喝地款待着她,悉心周全地照料着她,費盡心機地調養着她,縱使他最後是要殺了她的,可她怎麽就這麽迫不及待地要走呢?他這座亂懷樓哪裏不好,竟入不了她溫孤明夷的眼!
九疑這下懵了:這人留着自己不就是要讓自己殺人嗎?如今她左臂都廢了,最多再去殺一人,以命換命了了柳公子的心願。可……至此以後自己可就沒有任何價值了,柳公子留着自己究竟是要做什麽?
不知不覺中,九疑的手探入自己的袖中,那裏頭是一張地形圖,銷魂山莊的地形圖,要不要讓柳公子知道秦昭伯死前在幹什麽呢?九疑若有所思。
柳陵郁本以為他這般一問,那猥瑣女子又要狗腿地點頭哈腰,再不然就是狗腿地溜須拍馬。然……九疑沒有,她神思遠飄了去,原本刻意畏縮的身子于不自覺中挺拔起來,緊蹙的眉宇雖然呆滞但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精明睿智。
“你在想什麽?”柳陵郁被她的表情蠱惑了,他未曾料到:這個人正經想事情的時候也是傲然矜貴的。
“啊?”九疑插在袖中的手猛地一松,立刻回過神來,應道:“小人只是覺得柳公子的亂懷樓堂皇大氣,豈是我這等俗人能夠久居的啊!”
她嘻嘻哈哈地應承着柳陵郁,柳陵郁靜靜地看着面前這個變臉功夫一流的女子,心頭一剎那冷了:她是故意的!她絕對是故意的!左臂被廢絕不是意外,她一定是覺察到了什麽!如她這般心思隐晦的人怎麽會讓自己在亂懷樓的地界裏坐以待斃?
九疑瞧着柳陵郁的面色一點點的黑下去,比陰翳更陰翳,不禁打哈哈道:“柳公子也是知道的,小人曾經也算是溫孤家的人,離家許久,想要帶着信物回去祭祖,這點願望也不算是過分的,您又何必為難小人呢!”
“曾經是溫孤家的人?”柳陵郁擡眼側首,道:“難道如今你就不是溫孤家的人了?”
九疑苦笑,道:“柳公子,您難道不知道溫孤明夷十六年前已被突厥人給殺了嗎?現在站在您面前的不過是憋屈的九姑娘——一個廢了左臂的殺手,您總是這般把小人當猴耍,難道就不膩味嗎?”
她當然知道柳陵郁的惡趣味,不僅知道,而且摸得一清二楚。她就是因為知道才不敢輕舉妄動,可這并不代表她真的願意任人宰割。
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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