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章節
也來了。
小鄭子無法,只得禀報。
周禦胤森森然看向小鄭子,“少卿大人才走,大理寺卿就來了,這群狗東西怎麽這麽不長眼啊!你就不知道将他們轟出去?”
小鄭子躬身應對:“內侍對朝廷命官無禮,此乃大罪,奴才不敢。”
一本奏折破空而來,堪堪擦過小鄭子的脖頸。周禦胤怒視。
然,小鄭子依舊處變不驚,垂首躬身而立,不敢有絲毫動靜。
面對這樣一個始終無視你的人,你最好的辦法其實就是也把他無視掉。不過周禦胤顯然沒有領悟這等竅門,故而瞪得眼神疲勞的結果依舊是照舊,只得恨恨道:“宣!”
大理寺卿進得德雲殿便後悔了,他腦子出了毛病才聽了少卿的勸誡來面聖。眼前的昭帝明顯是心緒不佳,這時候提及太傅之死等于是在自尋死路。
正當他猶豫不決之際,周禦胤發話了,言語裏滿是不耐煩:“你也是來說道朝廷命官死于非命須得嚴查的事情的,是吧?”沒等底下人回話,他又道:“有本事就去查,查清楚了來禀告朕,沒本事就別老是拿這等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來煩朕!一個個吃皇糧的飯桶,就知道啓奏啓奏啓奏,你們這群窩囊廢還能幹點兒什麽別的事情?”
大理寺卿直冒冷汗,猶豫道:“大理寺管斷案,至于……偵查之職還是由刑部出馬比較妥當……”不是他不辦案啊,大理寺的人被堵在亂懷樓門口就是進不去,刑部有人手也不來支援,朝中衆臣皆對此事能避則避、能躲就躲,這案子他查不下去啊!
“哼!”重重放下手中的茶盞,周禦胤半眯了眼眸,冷聲道:“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和禮部尚書那點兒小心思,想合起夥兒來對付刑部尚書是吧?朕的江山什麽時候輪到你們來動這些個不幹不淨的心眼兒了?嗯?”
大理寺卿又是渾身一震,雖說禮部尚書也有進言,可怎麽就扯到了結黨營私這等罪名上去了呢?這個帽子一扣,他可就永世不得翻身了啊!
“沒話說了?早朝上就只看見你們這群狗東西對罵撕咬,下了朝到了德雲殿還是這副勾心鬥角的德行,你們吃飽了飯沒事兒硬要作死嗎?還是覺得朕抓不着辦你們的把柄?”周禦胤這一席話說得咬牙切齒,恨不能将眼前人生吞活剝。
大理寺卿也算是個安分守己的,不然也不會為了公務來這德雲殿。他聽了周禦胤此言起先是心驚膽戰、惶惶不安,然……到最後竟變得心灰意冷。他堂堂三品大員在昭帝口中不是飯桶就是狗東西,替皇家辦事被說成是作死,天下還有比這更教人寒心的事情嗎?
見他一副隐忍壓抑的模樣,周禦胤越發的惱火起來,一把掀翻了九龍玉案。“沒用的東西,太醫院提點死的時候你們吓得屁滾尿流,京兆尹死的時候你們快活風涼看笑話,太傅大人死了,你們知道急了,就等着上位替了他的位子是吧?還嫌朕不夠焦頭爛額嗎?”
折子鋪天蓋地地灑下來,伴随着一聲聲叫罵弄得大理寺卿頭昏眼花,他嗓子裏壓抑着冷笑:好一個焦頭爛額,好一個焦頭爛額!您焦頭爛額到夜夜笙歌,當真是焦頭爛額啊!
“不是要辦案嗎?還杵在這兒幹什麽?還不快滾!滾!”昭帝在殿上咆哮,那瘋癫的醜态不堪入目,刺得大理寺卿眼睛生疼。
“微臣告退。”有此君主,臣子不幸!
小鄭子看着大理寺卿失魂落魄地出了德雲殿,眼神瞥到殿內,心下笑道:“真真是一片狼藉,太難看了,實在是難看極了!”還有什麽比這更能傷忠臣的心呢?恐怕沒有了吧……周禦胤你口中沒用的東西終有一日會變成你心頭的一根刺,教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時辰也差不多了,該傳午膳了,小鄭子收斂了唇角的一抹笑意,忙活去了。
十天很快就過去了,朝廷命官相繼離奇死去的命案依舊是毫無進展,刑部左右也是沒有頭緒,大理寺更是打不起精神。而此際,街頭巷尾卻開始有謠言四起:聖上無德,天降責罰,禍及臣子,殃及百姓。
于此同時,春雨開始落下,朝朝暮暮皆不停息,原本是潤物細無聲、金貴勝酥油的東西如今卻變成了禍害。潮漲潮落,河水暴漲,假以時日黃河改道已成必然。
菊讓越來越佩服自家公子了:春汛還沒開始就這般雨水泛濫,若是到了夏季……那豈不是要水淹千裏?
“公子叫你去肅殺園金麟池。”紅冶在門外說話。
菊讓立時跳起來去開門,本以為只能瞧見一道大紅的背影,誰知紅冶竟站在門外,板着臉道:“不用走地道,急。”說完才閃身而去。
菊讓心裏頭甜滋滋的,紅冶果然開始搭理自己了。自打九姑娘有救那日起,紅冶就不再對他避之不及了,果然還是要公子心情好啊!
想到此處他趕緊動身,誤了公子的事情可就不好了。
這才二月頭上,長安的春日一向頗有大家閨秀的風采,總是姍姍來遲,故而如今的景致依舊肅殺,就算是細雨霏霏也是春寒料峭。
柳陵郁坐在金鱗池旁的八角亭內,懷裏的手爐溫暖窩心。
菊讓撐着油紙傘急急忙忙地小跑而來,淡黃色的錦緞衣衫璀璨奪目,那在風中揚起的衣角上金菊怒放,輝煌燦爛。
“急什麽?本公子教的那些規矩都忘了嗎?”柳陵郁站起身來,悉心地整理着自己衣衫的前襟。
“這不是怕公子等急了嘛!”菊讓笑笑,善良的眼睛裏神采飛揚。
柳陵郁淡淡笑了笑,沖他招了招手。
菊讓收了傘站到亭子裏,歡喜道:“紅冶今日多看了我一眼呢!”
柳陵郁扯了扯嘴角,戲谑道:“你那麽喜歡她,怎麽不和她直說?”明明比自己小不了幾歲,可咱們的菊公子怎麽就這麽幼稚呢?
菊讓扁了扁嘴,長嘆一口氣,道:“她這人跟呆兔子似的,別說了就一跳跑了才好!打草驚蛇不是上策啊!”
“呵呵……”柳陵郁又笑了,他側過身子指着東邊的天際:“打草驚蛇不好……那你說如今這天氣适不适合引蛇出洞啊?
天幕低垂,陰霾遍布,水汽氤氲,煙雨迷蒙,這樣的天氣跟引蛇出洞又有什麽關系?菊讓看向柳陵郁,他知道公子必有下文。
“黃河改道必要修築水壩,沉鐵築堤是不是恰好可以從中扣下生鐵呢?”柳陵郁勾起的唇角顯示出的溫柔一如既往,然那笑意不及眼底,以致漆黑鳳眸裏依然涼薄如同往昔。
“公子是想要讓工部的人偷工減料?”菊讓覺得公子不至于為了那點兒銀子去殘害百姓吧?這可是要遭天譴的啊!
柳陵郁含笑搖頭,“你這點兒長進可不夠啊!要知道看不透內裏今後可是要吃虧的。”他背過身去,迎着時不時吹來的楊柳風,那風裏濃郁的濕氣裏似乎有一點稀薄的泥土芬芳,“治水之法在疏導不在堵截,那些手段不過是為藏鐵找個由頭罷了,至于地方上的人怎麽整治,那還不是看他們自己有沒有腦子?”
菊讓這才了然:讓朝中有分量的人提出那沉鐵築堤的法子,再讓工部督造的人從裏頭把生鐵私扣下來,這樣還真是神不知鬼不覺。
不過這跟引蛇出洞好像沒什麽牽連啊?想到此處,菊讓開口,“公子,咱們要那麽多鐵做什麽?不是已經屯了鹽嗎?今年的入賬貌似有些過了啊!”
“有些東西弄來可不一定是要賣給旁人的……”柳陵郁轉頭,“再說了,銀子多……難道不好嗎?”他雖是這般說着,神色卻只是淡淡,毫無歡喜。銀子多了好像也沒什麽好的,他又不在乎這點兒東西。
菊讓被弄懵了:既然好,那為何公子不高興?他還想再問,卻聽得柳陵郁道:“知道得太多……不好,你怎麽又不記得了呢?”
溫柔如故的嗓音,清冷悅耳卻讓菊讓一驚:是他逾越了。
沉默了一陣子,柳陵郁忽然想起了一件頂頂重要的事情,“那個舞姬怎麽樣了?”
菊讓這才記起今日已是第十日了,忙答道:“一直都很好,蘭敞照顧得很好。”
“是嗎?”柳陵郁的語調立刻冷了,“本公子倒是擔心他照顧得太好了!”說完他便意識到自己的口氣太重了,揮了揮手,道:“你下去把藏鐵的事情辦了吧。讓蘭敞在關春院等着,本公子馬上就來。”
菊讓乖順地退下了,心裏卻是止不住替蘭敞擔心起來。
九疑許多日不見柳公子了,她可是有好多話要跟柳公子商量的,可是再怎麽有話要商量也沒用,人家柳公子不見你,你跟誰說都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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