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章節
人來買,柳公子願意承下這生意也不會只是為了那區區幾個小錢。可……若是這三人都是柳陵郁的眼中釘,那柳公子的計謀就不簡單了。
銷魂山莊的那位蕭公子是什麽人?那可是先帝幼子,這些事由可是會扯到宮中去的。若是想要活命,那就趁早抽身。眼下的情狀九疑也看得分明,柳陵郁絕不會放自己走的,至少蕭禦倫活着一天,自己就得在亂懷樓待一天。
然……蕭禦倫死了呢?
九疑的軟肋有兩個,其一是自己的小命,其二是傳家之寶萼綠華。這兩樣皆是死死地捏在柳陵郁的手裏,她想走那是不太可能的。只有先了了柳公子的心願,她才有機會走出這亂懷樓。而這心願就是殺掉銷魂山莊的妖毒公子。
九疑想得極清楚:不治左臂的情況下她極有可能死在銷魂山莊,這樣一來一了百了,省的她再為自己那兩根軟肋憂心忡忡。可若是她僥幸得以殺死蕭禦倫,那事情可就不一樣了,柳陵郁迫于承諾定會将萼綠華雙手奉上,而自己這個廢人從此再無用武之地,定然也就可以逃脫魔掌。她哪裏知道柳陵郁留着她的最終目的是什麽?她若是知道也就不必在此處糾結掙紮了。
柳陵郁心裏卻是一驚,她知道自己有個局?單從這些個蛛絲馬跡裏她就能知道自己設了一個局,這個九姑娘還真是不一般。他從前就知道九疑不似面上這般無能猥瑣,但卻也不曾覺得她聰慧過人,只方才的那幾句話讓他對眼前的女子有了些刮目相看的意思。
“哼!”柳陵郁鼻子出氣,冷哼一聲。
這一聲卻不是哼的九疑,而是自己。他此刻對自己也鄙夷起來:這時候你對這人刮目相看起來了?早幹什麽去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任她七竅玲珑也沒有任何意義,還不若做個呆貨,反而幹淨。
若是從前,柳陵郁一個冷眼九疑就蔫了,但如今柳公子重重的一哼也動搖不了九疑分毫。九疑緩緩起身,站得筆直,道:“柳公子宅心仁厚,肯勞累己身醫治九疑,九疑不甚感激。可九疑這人就是不識好歹,命賤,受不起這般大恩。春寒料峭,風雨不止,柳公子體寒質虛,還是自行歇息去吧……”說着,她側身讓出一條路,神色冷然,正是逐客之意。
蘭敞不似她這般兀自說話,他的一雙眼睛可全是落在自家公子身上,本以為那人臉上會有狂風暴雨呼嘯而至,卻不料依舊是寒潭千尺不為所動的模樣。
“好啊!膽子不小了,在本公子的關春院對本公子下逐客令,九姑娘果然好膽色!”柳陵郁冷冷說話,擱下手爐起身朝內室大床走去。
九疑不動,蘭敞目光相随卻也未曾動彈。
須臾,柳陵郁重又出現,手托一只三尺餘長的錦盒翩然而至。
面向九疑,柳陵郁打開錦盒,道:“璧珑,溫孤流芳所制,乃是百年前的天下第一琴,溫孤先生為之嘔心瀝血、神思枯竭而死,青啓十三年璧珑被貢入宮,青啓二十六年伴高祖入陵。德源九年帝陵莫名大開,璧珑神秘失蹤。你可知為何?”
九疑從未從祖上處聽聞有關璧珑琴的消息,自是只有搖頭。
柳陵郁繼續道:“時隔百年,有傳聞曰:溫孤氏膽大包天,為替先祖報仇雪恨挖掘帝陵,并将璧珑私藏入室。”
只一句,九疑愣在當場。
“九姑娘以為溫孤氏何以一朝族滅?百年前的舊事何以到十六年前報應忽至?”合上蓋子,柳陵郁将錦盒交到九疑手中,道:“本公子今日将你溫孤家真正的傳家之寶雙手奉上,九姑娘自己看看,就知道本公子所言非虛。”
九疑右手顫抖,将錦盒置于桌上,打開細細端詳其中物件才發現:那琴的左上角刻着一方印記,正是“溫孤流芳”四字!
“消失百年的琴橫空出世,九姑娘難道就不好奇銷魂山莊又是怎麽得到璧珑的嗎?”唇角淺勾,柳陵郁雙目含情,嗓音也越發的柔和起來。
璧珑琴上暗紅加深一點,看去,那是一滴淚。
“本公子如今替九姑娘治傷為的可不止是一局棋,更是為九姑娘尋一個公道啊。”他這番話說得冠冕堂皇,隐隐有些笑意。
蘭敞在側,卻只看到九疑眼角殘存的一點水光。
右手顫抖得愈加厲害,九疑撫上璧珑琴身,修長有力的手指只覺察到梧桐木表面冰涼的溫度:她溫孤氏并非滅于突厥之手,而當年的真相觸手可得,只待她一入銷魂山莊,一切便可水落石出。
面前的一只手漸漸緊握成拳,指節泛白,柳陵郁卻覺得那程度還不夠,涼涼道:“溫孤小姐不治傷沒關系,你若是想要前去銷魂山莊送死,本公子也不攔你,只……溫孤一族死的不明不白,不知溫孤先生九泉之下安能瞑目……”
不明不白,好一個不明不白!一族枉死,她若是不能查清來龍去脈又怎有臉面去九泉拜見列祖列宗?
“呵呵……”九疑莫名笑了起來,轉過身,她看向柳陵郁,道:“柳公子高才,兵不血刃莫過如是。”只一席話便可教人神魂俱死,這樣的本事當真是不可多得啊!
“好說好說……”柳陵郁彎了彎眉眼。
很溫柔的笑,男子柔和的臉龐宛如精雕細琢的玉石,白而剔透,溫潤無瑕。九疑看着這張秀美絕倫的面容莫名生厭:當真是越美就越毒,半點也不假……
柳陵郁卻是不管她如何作想的,做了個請的動作,便坐下了。
九疑只是遵從,捋起袖子,任人宰割。
剖肌續脈,只想着這四個字便知其中苦痛。
不久前還因為疼痛拒絕醫治的女子木然地坐着,任柳陵郁動作。
刀口在臂上游走,痛極。只這樣的痛也不及得知血海深仇之痛的千萬分之一。
女子的額上皆是汗水,蘭敞不停地幫她擦拭,卻在錦帕離開時重又見到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
柳陵郁目不轉睛,全神貫注的姿态。他心無旁骛,卻不曾料想:為何,自己會那般執拗地要還這人一條左臂。
然……九疑在想了,因忍痛而緊閉的雙眼睜開一條細縫,那裏的一抹懷疑正是落到了男子柔美的面容上。
31
31、31按暗兵不動 ...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過渡……
關于柳九二人何時看對眼兒某疏表示——很難,
九姑娘的心思比柳公子難猜,這點大夥兒想必也看出來了,
耐心點吧,指不定是個單戀且虐身虐心的狗血故事呢?~~
更何況複仇的過程中九姑娘的定位是非常特殊的,大家要忍住啊!!某疏拜托了!!
九疑總喜歡說自己命賤。這倒也不錯,命賤好養活,這話十分的有道理。水牢裏的舞姬十日之後左臂仍舊不太好動彈,可九疑七日之後就恢複得差不多了,這不得不說九姑娘各外有自知之明。
她算是看開了:她這廂如困獸,越是掙紮結局越是悲慘,不如乖乖聽話。柳公子的手段果然高明,就算是骨子裏執拗如石頭的人在他手裏也只能變成面團子。
九疑特別後悔,早知如此她才不會因了那一點點的痛意就拒絕醫治。這下好了,溫孤家的滅族慘案擺在眼前,她就是想要裝聾作啞都不太可能了。
“溫孤……”她坐在關春院的屋檐下,看着窗外零落的雨,忽而覺得這姓氏尤為的可笑。百年望族,那全是狗屁!無非是有幾個小錢,外帶幾份産業罷了,落到外人眼裏竟成了富甲一方的大家,當真是無謂、無聊。
溫孤明夷,這個名字對于九疑來說不過是一個被抛棄了許久的頭銜。她懷念羨豔這頭銜的光彩,卻因這頭銜的沉重望而卻步。十六年來,她走南闖北,歷經千辛萬苦,為的不過是要對得起這個頭銜。
可不是?作為溫孤家的子孫,活着為自己的家族做一點事情那是你的責任、你的命運,你無法推卸,也無從推卸。她本以為只要自己集齊溫孤家流落在外的傳世之寶即可卸□上這重重重擔,繼而逍遙山水、自在快活,可如今……重擔更重一重。
滅族……好一個滅族!那賊人怎麽就不能聰明點兒把她也給幹掉呢?省的讓她活着受苦受難!“唉……冤冤相報何時了啊……”九疑撫額長嘆,那裝模作樣的姿态讓她自己都惡心了一大把。
不是她放不下啊,她想放下,但是她做不到啊!
她不過是個俗到不能再俗的俗人,四大皆空這等的境界她顯然是達不到的,不然她還用得着做什麽殺手嗎?直接落發為尼豈不是更妙?誦經禮佛,白吃等死,這樣豈不快哉?
既然是俗人,那便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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