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章節
俗人的認知和覺悟。這點九疑做得極好:本姑娘是俗人,故而貪財,故而惜命,甚至……怕疼,本姑娘沒有半點不好意思,誰讓本姑娘是俗人呢!
然……現在她不能這麽幹了,她現在要做的是還溫孤家一個真相,讓一族之人不至于無辜枉死。而要做這樣一件事她不能貪財,因為她貪不了,這事情無利可圖;她也不能惜命,這回的探查保不齊就是一場你死我活之戰,她躲不了;至于這怕疼……那還是趁早戒了吧!心都麻了,何談肉身?
正是有了這份覺悟,九姑娘近日格外地深沉抑郁。每日蘭敞來為她換藥便可瞧見那人臉上高深莫測的冷淡表情,這教蘭公子每每都出現自己面前站着的是自家柳公子的錯覺。
“我說你能別擺着這張臭臉嗎?我是來給你換藥的,又不是來殺你的,你老是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給誰看啊!”心直口快的蘭公子再也受不住了,扔下手上的活計便開始發牢騷。
九疑歪頭看他,冷哼一聲,涼涼道:“給你看。”
“你……”蘭公子食指一出,對着九疑的鼻子卻是說不出一句整話來。
九疑拍下他的指頭,悠哉道:“別這麽耐不住性子,動不動就拿根指頭對着旁人實在是無禮得厲害,別壞了蘭公子的風采。”
蘭敞翻了翻白眼兒,不服氣地坐下,心頭很是不甘。這幾日他對着板着臉的九疑已是快瘋了,這人不鹹不淡的姿态着實能氣死人。“不就是逼着你治傷嘛!至于別扭成這樣嗎?你也太小家子氣了吧!”不能捅破窗戶紙,蘭敞話中有話。
九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口白牙,沒好氣道:“是啊是啊,本姑娘可不就是小家子氣嘛!你家柳公子那般大氣不也是只會拿本姑娘的軟肋來要挾人嗎?也沒見他使什麽光明正大的手段啊。”
“公子還不是為你好?”蘭敞也學着自家公子那般循循善誘起來。
九疑扭頭,不屑與此人說話,心道:“只怕是太為本姑娘好了,受不起啊!”
蘭敞一見九疑又擺出那副“本姑娘沒空,您請自便”的表情就克制不住怒氣,言語也尖酸起來,“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公子那般待你那是你的福氣,你有什麽資格嫌三嫌四的?沒有公子你如今還能四肢俱全?”
“本姑娘是什麽東西?本姑娘在他柳陵郁眼裏不過是一條狗,是狗不就得爪牙齊全嗎?不然……柳公子一關門無狗可放亦或是放狗而不能咬人,那該如何是好?”她幾乎是含着幾分笑意在說這樣的話,一字一句皆是将自己貶低到了塵土裏。
蘭敞看着九疑這般神态心頭不禁一抽一抽地疼,說不清是為什麽,只覺得一個人笑着說該哭的話,那般感覺實在是教人心酸得厲害。
九疑瞧着他眉頭緊蹙,突然就極想冷笑幾聲:自己也不過是自家主子的一條狗,有什麽資格來憐憫旁人?看來柳公子是把你們這群人給寵壞了,個個都太把自己當人看了!
人不痛快的時候總喜歡讓旁人也不痛快。九疑乃是芸芸衆生之一,于是刻意刁難起眼前的美人來。她學着柳陵郁的樣子勾了勾唇角,繼而斜瞥了蘭敞一眼,鄙夷道:“你又以為你是什麽東西?不過也是他養的一條狗罷了,還當真以為自己是蘭公子了不成?”
蘭敞方才還在為她揪心,現下聽到如此言辭當真是又驚又怒,卻也不好真的拍案而起,誰讓九姑娘說得俱是實情?
“難道我不是蘭公子嗎?還是我擔不起這蘭公子的名號?”他側首相問,然後自嘲:“蘭公子是柳公子養的一條狗,這事兒舉世皆知,不僅如此,梅公子、竹公子、菊公子,甚至紅姑娘……都是柳公子養的狗,有些話自己明白便好,似九姑娘這般幹脆的說出來……難道就不怕傷了旁人的心嗎?”
蘭敞素來輕佻直率,如今這等大義凜然之态倒是少見。九疑盯着他愈加緊蹙的眉峰也知道自己在無理取鬧,但是又拉不下臉來賠不是,只得甩了甩腦袋,兩手撓頭,抓狂道:“你們都是這副陰陽怪氣的嘴臉,本姑娘在這兒待久了也染上這毛病不行嗎?你跟我這個病人教什麽真?”
她将自己的頭發撓得跟個稻草窩似的,蘭敞本還有些惱怒,如今看了只想笑,又看到她那一臉煩躁的表情,終是忍不住,“哈哈哈,你也算是個十成十的怪胎,真真是吃硬不吃軟,随便裝個刻薄樣就能教你低頭,可一旦對你溫言細語你就拿喬,也難怪公子喜歡逼你。”
九疑困惑。
“他好生勸着你治傷你偏不肯,待他拿籌碼來壓你你便從了,真是有意思。”說完他又笑起來。
青衣的美人氣韻天成,就算是笑得前仰後合也無損其清麗。
不過九疑卻是沒了閑心來細細鑒賞,她低了頭若有所思,待到蘭敞的笑聲止住她便指着自己的鼻尖兒,問道:“逼我當真就那般痛快?”
蘭敞看她一臉認真,才止住笑又忍不住了,“從前約摸也沒人敢逼你這人,沒人不怕死嘛!可公子是誰?豈會怕你那幾招奪命刀劍?你是不知道自己倔起來的樣子,一聲不吭地僵着,明明該是桀骜不馴的态度,你做來偏生就是隐忍到極致的委屈樣兒,活像個小媳婦,讓人看了就覺得不把你這人逼得掉眼淚實在是對不起自己。”
他說到這裏的時候好似想起了什麽似的,撇了撇嘴,問道:“你是不是吃定了公子不會殺你才那般硬氣的啊?照着你那平日的性子,就算沒有狗腿地跑前跑後也不該這般跟公子叫板啊。”
九疑不語。
“你知不知道你說不治的時候我那顆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啊?生怕公子一怒之下就掐死你這個不識時務的,要知道這亂懷樓裏還沒人敢跟公子說個不字!”這些日子蘭敞和九疑混熟了,說話也越發地随便起來,這會兒說着說着倒變成侃大山了,真是越扯越遠。
“這不是有了嗎……”九疑悶悶道。
蘭敞知她心思,哥倆兒好地拍拍她的肩,道:“你總是這般敬酒不吃吃罰酒,真要是把公子惹惱了,那可不是吃一點皮肉之苦就能作罷的,為了你自己的小命,你還是好自為之吧!”
蘭敞收拾東西走後,九疑坐在桌邊,心裏念叨着“敬酒不吃吃罰酒”這七個字,喃喃道:“九疑酒量不好啊!可不得準備準備?”
她還沒想好,怎麽能随随便便就撞到人家刀刃上任人宰割呢?
柳陵郁這廂還在肅殺園,他并未出遠門。
外頭“天子無道,天降災禍”的謠言愈演愈烈,大理寺、刑部斷案的進度依舊停滞。
屯鹽、藏鐵之類的事情已經交給旁人去做了,所有的事情都照着他安排的步驟進行,他所要關心的無非是銷魂山莊的動靜而已。
不過這些日子他也不想去那處地方,你若要問為何,原因自是出在柳公子心情不好上。
二月都快過去了,長安還是陰雨綿綿,這于柳公子的生意來說自然是好到不能再好的好事,可他就是高興不起來。
柳陵郁是讨厭陰天的,雖然他也不喜歡豔陽高照,但是相較于陰霾的天氣,響晴似乎能教他這種畏寒的人舒服一點兒,至少……手裏不似原來那般冷。
要是只有天氣這一條,柳陵郁也不至于心情十分不好,畢竟天有陰晴這是誰也攔不住的。最重要的是:九姑娘到現在還在跟他鬧別扭!
柳陵郁十分清楚一點:照着九姑娘的體質,那點兒傷早該好全了。而現在呢?那人明明什麽不妥都沒有,卻偏要裝成一副病怏怏的模樣。他知道她不願意去銷魂山莊,但是現在已經由不得她了!事情都到這個份兒上她還在裝傻充愣……實在是不像話!
柳陵郁知道她把蘭敞熬的藥倒去園子裏澆花了,也知道她在蘭敞換藥走了以後自己拆了紗布把藥粉洗了,但他想不通九疑究竟作何打算。
在柳陵郁心裏,九疑這個人的心思已經不能按常理來推斷了。照着旁人,若是知道自己身懷如此深仇大恨不是該立刻不顧生死趕去将銷魂山莊翻個遍嗎?為何這人偏要拖拖拉拉?生怕旁人不知道她貪財怕死嗎?
自從柳陵郁逼九疑就範以來,九疑也就是剖肌續脈的時候梗着脖子,他給她包紮的時候,她還不是笑得虛僞至極的同時還不斷道謝?柳陵郁徹底看不清這人了:這算什麽?難道九疑的所作所為只是為了證明他屢次費盡心思逼迫的人實則是個十成十的賤骨頭?
每每想到九疑那一身難得一見的骨氣,柳陵郁的心裏都不是滋味,但他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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