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章節
巴掌大小的金漆镂蘭包紋茶罐放上去,淡然微笑,“如此,便獻醜了。”
鬥桌上,剔透晶瑩的數只蘭花杯盞中,飄進片片茶葉。一芽一葉扁平細嫩,與華君銘所出茶葉完全無二。
皆為春茶極品,一旗一槍的明前龍井!
全場驟驚!
——鬥茶雙方的茶葉竟是一樣?!雖臨江的鬥茶宴數不勝數,但這種情況卻從未發生過!
華君銘的臉色也有些難看,當初在晉凋告知鬥茶地點時間時,他便盛氣淩人的将自己會用的茶葉公布于衆,可現在晉凋卻同用龍井,不是故意又是為何?!
晉凋手下動作很快,也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香氣四溢湯色明綠的龍井茶已送到衆人面前。
鬥茶雙方在正式鬥茶前,都會先泡一壺讓衆人品味,當是熱身,繼而便是真正意義上的比鬥。
“喲喲喲,兩位鬥茶怎不上玉茶苑,反倒這深山老林中?”亭外忽然傳來輕嬉男聲,圍觀人群騷動難平,都下意識的退後了幾步,對來人既驚且懼。
“謝……謝家少爺!”不知是誰先發出驚呼,使得亭內所坐的幾位掌櫃全數望将過去,便見一名深衣博冠的年輕男子大笑入亭,身後還跟了十來名壯丁。
“謝少爺。”樓掌櫃率先反應過來,暗地還狠扯了下書老板的衣袖。後者倏驚,半響才道:“啊……謝少爺……”
謝謙理也不理他們,只徑自走到晉凋面前,皮笑肉不笑道:“晉公子可不夠意思啊,與人鬥茶竟不知會一聲。”
他身後數名壯漢挺胸環手,目光狠惡的四下掃望。書老板對上其中一人的視線,不由哆嗦了下,附于樓展櫃耳邊苦聲低喃,“今兒個是吹得什麽風?怎把他給送了來?!”
樓掌櫃淡笑,身形往後移正些許,微不可查的搖頭讓他別說話。
——瞧那謝謙的架勢,只怕是專為砸場而來。
晉凋只笑不語,坐姿猶如修竹玉立怡然。謝謙眉目微跳,劈手便欲奪走桌上茶具,只可惜晉凋動作更快,故作不經意的将茶具一收,放于身側的包袱內。謝謙一舉落空,眼中閃過一絲怒色,他身後的壯漢見狀,都不由邁前一步,齊齊瞪向晉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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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臨江城的富商都知道,晉謝兩家一貫互看不順眼,針鋒相對的局面也不在少數,是以此刻衆人也只垂頭喝茶,裝作不知。
不管是晉家還是謝家,都是他們惹不起的人,所以也只能明哲保身。
“哼,晉公子莫不是看不上我謝謙?覺得我這鬥茶東主沒資格到場?!”謝謙本就不多的耐性全數消失,拍桌怒道。
有幾名壯漢已耐不住的來到晉凋兩側,看那陣仗似乎是真想動他。
晉凋是獨身前來,自無人能替他說話。至于華君銘……他看戲都來不及,怎會幫他?
不過在此孤立無援的情況下,晉凋卻還是鎮定如初。将一衆茶具悉心收好,他慢條斯理道:
“謝少爺說笑了。”
他坐直了身形,輕笑着搖頭,似在為他的大驚小怪稱奇,“不過是私下比鬥,又何勞你走一趟。”
“私下比鬥?”謝謙本半信半疑,但在他明澈可飲的坦然眸色中卻漸漸動搖了起來。
——哼,想想也是,晉凋哪來的膽子敢低視他?雖然現在是晉家暫坐了臨江首富一位,但根基哪有他謝家久?!說白了,不過是個憑空冒出來的野路子,成不了氣候。
想至此,謝謙面色倏緩,眉目間重又躍上嚣狂。一側沉默看戲的華君銘見狀,不由冷嗤。
——這以退為進的謙讓……還真是和以前一樣,虛僞的讓人作嘔!
“不過晉公子也會鬥茶,倒出乎我的意料。”謝謙撩袍落座,掃了那幾名壯漢一眼,後者立即立即回來,與其餘壯漢一同站在他身後。
“近日來的興趣,也難怪你不知。”晉凋的唇畔自始至終都噙着抹淡笑,他微揚了修眉,斜掃華君銘,“華少爺應邀前來,倒是借了兮少爺的東風。”
“哦?”謝謙來了興致,追問到事情始末後這才大笑,“既如此,那晉公子可有空閑,與我一鬥啊?”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不過嘩然過後,便是驚奇了。衆所周知,在生意場上晉家略勝一籌,那麽在鬥茶宴上呢?
——很是好奇啊……
謝謙要的似乎就是這種效果,他按桌起身,語氣不知為何透出幾許趾高氣揚,“十日後玉茶苑臨湖水榭,我等你。”
晉凋仿佛早已預料到他會說出此言,面上毫無詫色,“既如此……”
他唇畔笑意越發深刻,清眸熠熠滿含意味深長,“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樓掌櫃靜靜望着淡然微笑的晉凋,腦中驟然閃過一道靈光。
他終于明白了今日鬥茶宴的由來。人家是抛磚引玉,而晉公子……卻偏偏反其道而行,以華少爺這塊玉來引磚現身。
“原來……是這麽回事……”他喃喃自語着,不自覺松了手中緊握的杯盞,“這一切,竟是場局……”
臨江城的鬥茶勢力雖不比當年,但同樣不容小觑。只不過他卻想不通,晉凋他為何要這麽做?要說謝家是茶商所以需要鞏固生意這很正常,可晉家是賣綢緞成衣的啊!
樓掌櫃只顧思慮晉凋的動機,卻完全不覺杯中茶水傾倒,早已濕了衣角……
作者有話要說:【補齊】
雖然晚了一天……=皿=
15
15、山中亭知其局(2) ...
“兮少爺,關于店鋪轉讓的事,我是絕對不會改變主意的!”脂粉店杜老板站在門檻外,手卻指像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的百姓群,“你也看到了,這地方的人潮是臨江城最多的,我生意做得好好的,為何要轉賣給你?”
‘叮’,很清脆的盞蓋碰撞聲。
兮镯将手中杯盞放回桌面,唇畔有着抹淡然的弧度,“杜老板是知道的,本鋪于我意義非常。所以還望杜老板能開個價。”
現在這個挂名為脂粉店的商鋪,正是兮家商脈的龍頭。
——當年兮家老祖宗白手起家的第一間!
幾日前自兮镯重回臨江後,便天天登門勸說想讓杜老板改變主意。只可惜,後者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不管她說什麽都不肯松口。
“不行不行。”杜老板搖頭擺手,也懶得再說其他,直接示意夥計送客。現在這個商鋪的生意如此紅火,他就是為了他那一家老小也決計不能同意。
“喲,杜老板今日的生意如何?”在這空檔,鮮衣富貴的年輕少爺攜着三兩同伴進鋪,杜老板也沒空再理兮镯,忙笑着迎了上去。
“本店最近引了批新貨,顏色香味都是一絕,少爺們這邊來……”
“兮少爺……”幾名夥計搓手賠笑,身後又進了群打扮矜雅的世家小姐。兮镯見狀也不便繼續叨擾,只得起身離開。
出了脂粉鋪,她徑自便回了客棧。兮緞一直在房中候着,見她回來忙道:“小姐,剛有鄰城分鋪的夥計送信過來。”
兮镯接過她手中信件,一目十行的掃過後面色才稍霁。兮緞小心翼翼的探了眼她的臉,有些好奇的開口,“……小姐?”
“兮綢這小子辦事倒挺快。”兮镯緩緩将信折好,唇畔勾出抹淺淺的弧度。回臨江前,她曾吩咐兮綢做件麻煩事,沒想到才幾天的功夫,就讓他給弄成了。
“小姐?信上……信上寫了什麽啊……”信件是從鄰城分鋪送來,也就是出自兮綢之手。那麽,他到底寫了什麽呢?
“嗯?”兮镯見她滿面焦灼,不由失笑,卻也起了捉弄她的心思,“你很想知道?”
兮緞不疑有詐,連忙點頭。
“他啊……”兮镯故意拖長了音。兮緞兩眼大睜緊盯着她,生怕會錯聽一個字。
“咚、咚、咚。”
就在此時,不急不緩的敲門聲打斷了兮镯未語之言。她一頓,也是有心讓兮緞心急,微笑走過去開門。兮緞有苦難言,只得忍了滿腹急惱跟在她後面。
“小兮,這回我可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門外華君銘難掩激動的俊臉映入眼簾,兮镯秀眉微挑,僅有的一絲驚詫也被很好的掩飾了起來。
她回臨江的事,想必他早已知曉,只不過卻遲遲未曾尋她。也想過他這回是真惱上了,所以短期內不會出現在她面前,哪成想……
華君銘不知是早已忘記之前怨怼還是其他,面上完全看不出不悅,只故作神秘的壓低了聲音,“選貢會的日子定下了,就在明年七月。”
選貢會是歷年來臨江城的風俗之一,為的是從各大商鋪中選出最好的物品,繼而上貢呈聖。
“……明年七月……”兮镯抿唇,雙眸微眯,“前些日子你将我娘的信箋送來時,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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