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章節
身事外?
與她自幼相識,卻連丁點異常都未察出,可嘆他還一直自诩對她知之甚深。
“兮家需要的是少爺,而不是小姐。”她微微一笑,目光澄澈柔和,毫無哀怨之色。其實隐瞞身份男裝示衆也沒什麽的,反正她早就習慣了。
不管是兮少爺還是兮小姐,也不過是個稱呼罷了……
“行了,有什麽事便明日說吧,天色也不早了。”她深吸了口氣,唇畔笑容一如往常。
華君銘并未多言,只起身離座。
庭內花香清淡,月華如水,青色石板鋪就滿地銀霜。華君銘離開之時,擡手輕拍上她的右肩,繼而輕輕握緊,“今天我好不容易才搶到荷花齋的最後一只糯米雞,沒想到卻被糟蹋了。也罷,明日便由你來做東。”
“呵……那是自然。”她失笑,滿口應下。
華君銘走後,院中又恢複了先前的靜谧。兮镯緩緩步入院中,停足駐首遙望遠方。
其實,她并沒打算讓君銘知曉她是女兒身,奈何老天作弄,竟讓他撞了個正着。
這麽多年的舊友,她又如何能對他再言違心之語?
所以,不如坦白……不如說清……
翌日,天還未亮,兮緞便匆匆回了兮镯這邊。
“小姐……小姐?”她細聲細氣的喊她。
兮镯微微蹙眉,于睡夢中翻了個身。
“小姐?”兮緞挑簾,彎腰再次輕喊,“小姐,夫人還等着您一同用早膳呢,小姐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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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騰了半柱香的功夫,睡眼朦胧的兮镯終于被她叫醒。兮緞不敢怠慢,利索的替她穿衣束發洗漱一陣,便推着還呵欠連天的她出門了。
因時辰尚早,街上行人也不過零丁。倒是賣吃食的鋪子全數開了,扯開嗓子正吆喝着。空氣中有誘人的香味在飄散,兮镯摸了摸咕咕叫起來的肚子,快步走進兮夫人下榻的客棧。
這段時間兮夫人都是與她一同用膳,平日因着同住客棧所以無須早起,但昨日她倦極歇在了商鋪,所以現在為趕上用膳時間,也只能趕早了。
進了一樓大廳,已有許多食客在用餐。兮镯掃了眼,見兮夫人還沒出現,心下立刻舒了口氣。
——還好,趕上了……
她随便撿了個空閑的位置坐下,眼前卻忽的一暗,有人落座了。兮镯擡頭,晉凋文雅淺笑的俊臉映入眼底,幾乎将窗外那滿樹的春花給比了下去。
這是他們當日不歡而散後的頭回再遇,他瞧上去清減不少,也憔悴不少,眉目間滿是疲憊之色,卻還在沖她溫柔笑着,仿佛從未與她發生過任何的不愉快。
短暫的驚訝後,兮镯也笑了,卻是疏離不落禮數的笑,“今日倒巧,晉公子也在此用早膳。”
她語氣平靜,但也客氣至極,完全不複之前的咄咄逼人,亦或是冷眼相對。
“蒙老夫人不嫌棄。”他的視線透過她落在緩緩走過來的兮夫人身上,卻還找着話題與她寒暄,“這家的荷葉羹雅香馥郁,阿镯定得試試。”
兮镯挑眉,也不介意他所用的稱呼,只招來小二吩咐道:“來三碗荷葉羹。”
“……”晉凋長眉微凝,不知何時已掩了唇畔淺笑。
不應該的……
阿镯的反應,不應該是這樣的……
晉凋望着她平靜飲茶的摸樣,心底閃過幾絲不安。
阿镯的态度未免太冷靜了些,就好像戴上張淡淡微笑的面具,讓人窺不透她到底在想什麽。
就連他也一樣……
連他……也一樣看不透……
就這麽平靜的用過早膳,兮镯獨自回了商鋪。晉凋站在客棧門口,默默注視着她漸行漸遠的背影,滿心悵然。
阿镯的心裏……應該不會再有他的一席之地了吧……
其實這樣也好,沒了他的存在,阿镯就不會再難過傷心了……
“你和镯兒怎麽了?”兮夫人慢慢走到他身邊,與他一同望向街集。那裏早無兮镯的身影,卻徒留相思難泯。
平日的镯兒對他不是能避則避便是争鋒相對,哪會如剛才那般,有問必答淺笑盎然?
“……沒什麽。”晉凋回神,卻還是舍不得收回視線。清眸固執的遙望着她離去的方向,久久不願移開。
兮夫人見他此專注摸樣,只能無聲嘆氣。
這兩個孩子走到今日這步田地……究竟該怪誰啊……
一上午兮镯就耗在商鋪中,直到華府小厮前來催人,她這才記起午間與華君銘有約。
為着昨日的那只荷花雞,華君銘便讓她另請一頓作為賠禮。當然了,兮镯也知荷花雞是幌子,華君銘此舉,也無非是不想她為難才故意給她的臺階。
随着小厮來到臨江湖,畫舫內華君銘早已等候多時,見她進來,二話不說便遞了杯酒到她面前,“明是小兮做東,卻讓我苦等一番,該罰。”
兮镯也不推辭,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華君銘緊皺的眉目舒展了開來,卻在她落座時又滿上一杯酒。兮镯有些不解,他卻放下酒壺,自身後拿出個銀緞錦盒。
盒中放有一對镂空三彩的珊瑚帶扣,富雅精美,流光溢彩,做工異常精細。
兮镯見到此物先是一怔,繼而驚詫,“你居然找到了珊瑚!”
她喜上眉梢,剛想細瞧,卻被華君銘快一步取走。
對上她擰眉不悅的神色,他一笑,手中杯盞輕轉,很是慢條斯理,“這酒小兮是喝,還是不喝呢?嗯?”
這話聽着像是征詢她的意見,但其潛臺詞也無非是:‘不喝,那就沒得看!’
“喝!怎能不喝!”她嗤笑,也難得如此激動。飲盡杯中酒時有少許酒液滑落唇角,濡濕了潔淨衣領,她渾不在意,草草擦了把便去接那對琉璃帶扣。
“你從哪弄來的?這東西可是個稀罕玩意兒。”珊瑚是從外域流傳過來的,慣來便是佛教用品,她頭回見着珊瑚質地的裝飾物,自是驚喜莫名。
——等等,珊瑚質地的……裝飾物?
華君銘見她雙眸晶亮,心知她是想到了什麽,手下輕斟薄酒,他緩緩道:“阿镯,你想過沒有?”
“現在臨江城內的首飾大多是金銀珠玉一類的材質,但若我們有了珍罕的珊瑚做材料……你說,會變成什麽樣?”
“……”兮镯心中一跳,不由握緊了那對珊瑚帶扣。
珊瑚是佛教用品,寓意自是不凡。若加以點綴加工,變成裝飾品來佩戴,的确是個很好的點子。
不過……
——珊瑚高塵辟邪,一直高置寺廟供奉。可這等出塵之物流落商賈……會不會起到相反的作用?
“這對珊瑚帶扣你從哪來的?”思至生意問題,兮镯心中的驚喜也沖掉不少。将帶扣小心放回錦盒,她執杯輕啜,視線卻一直舍不得離開。
瑩潤絢爛,光澤溢彩,果真不凡!
“我娘從普濟寺求來的,我見那珊瑚的形狀不錯,便找人将它制成帶扣。”華君銘将錦盒往她那邊推了推,笑道:“專門送給你的。”
“送給……”她的話還未說完,大開的窗棂突的閃進一抹黑影,手中鋼刀反射着陽夏暖光,明晃刺入她眼。
兮镯不自覺偏頭擋光,而這時,黑影手中的刀鋒離她已不足一米!
華君銘驟驚!
她突然落進了一個有着淡淡紫杉香味的懷抱,下意識的掙了掙,卻被抱得更緊!
——這味道她識得,是華君銘慣用的熏香。
——可他為什麽要抱她?
“噗嗤。”
衣袂撕裂,是有什麽鋒利物器刺進什麽東西的沉悶聲音。
兮镯怔然接住突然變沉且不住往下滑的華君銘,卻覺觸手一片滑膩。
她很緩慢的眨了下眼,眼前卻再次閃過一抹黑色,黑影飛掠入窗外的水光潋滟中,吱呀搖橹的小船上泛出陣陣驚叫,由近至遠,此起彼伏。
“……剛剛飛過去的是什麽?”
“……刀,他有刀!”
“呀!還沾着血……殺人了!!!”
銀綢緞面的錦盒還好好呆在桌上,可內裏那對精美溢彩的珊瑚帶扣卻已不翼而飛!
然而,這前後的時間加起來,也不過短短幾個呼吸。
***
華君銘被迅速送往臨近的醫館。
突然出現的黑衣人那一刀雖避過要害,卻幾乎将華君銘的整個肩膀刺穿。失血過多外加傷口過深,使得華君銘陷入了昏迷之中。
兮镯坐在外堂,低頭愣愣看着手中早已幹涸的血跡,只覺頭暈目眩。
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這章應該昨天發……=皿= 苦逼補上……
19
19、臨江湖遭刀變(2) ...
夕陽向晚,暮色四合。
待華府匆匆來人帶走華君銘之時,兮镯婉拒了華府小厮載她一程的好意,轉身獨自離開。
——這整件事,她都需要好好想想,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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