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師叔,你怎麽不叫了?
江源致回到長守山的時候, 遠遠地就看到沈笙在山門外等他,江源致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在離沈笙數步之遙時,忽地定定停住了腳步。
“師叔, 你在這裏等我等了很久嗎?”
畢竟是江源致第一次下山處理事情, 沈笙到底是有些不放心。
“也沒有等很久, 我做好了一桌子小菜。想到若是你成年大禮一過,你就要獨當一面,我們這樣相聚的日子, 以後也不多了。”
江源致從背後掏出酒壺的手一頓, 臉也沉了下來。
“師叔, 你……你要離開我?”
沈笙道:“自然不是,只是鳥兒大了,羽翼豐滿時, 總是要去尋自己的一方天地。”
“可是……師叔, 我的原身是龍啊。”
沈笙失笑:“我知道你原身是龍,只不過打個比方而已, 我們快些回去吧, 月閑說不定正等得不耐煩了。”
他們到時, 月閑已經在桌子上擺好了碗筷。江源致把手上的酒壺放在桌子上。
沈笙現在一看到酒, 就想起以前年輕時自己幹得那些糊塗事。無論江源致飯桌上怎麽給自己勸酒, 沈笙都堅決不肯再沾一滴了。
倒是月閑以前沒有沾過酒味, 沒喝了幾口,就喊着頭昏, 跑回去睡覺了。
沈笙見江源致垂着腦袋不停往自己嘴裏灌酒,連忙握住江源致倒酒的手。
“你今天怎麽了, 是不是山下的事情處理得不大順利?”
江源致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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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笙道:“那……是不是因為你的心上人?”
江源致默默點了點頭, 好半晌才說。
“我不知道如何對他開口?”江源致擡頭看他:“師叔, 你給我出個主意好不好?”
沈笙心道,江源致這條小泥鳅的臉皮,要是跟他爹臉一樣厚,就不用在這兒眼巴巴的喝悶酒了,沉思片刻後才道:“要不你暗示他。”
“暗示?”
沈笙道:“我們鳳凰一族,會把身後的尾羽送給自己的心上人。因此,我們只要一般只要在交給對尾羽時,對方就會明白我們的心意。不知道你們龍族有沒有類似于這種傳統?”
他當時趁着酒醉把尾羽交給柳青蕪時,怕柳青蕪是外族,不明白自己的心意。所以還特意加以表白,以作為補充說明。
江源致沉思半晌忽然道:“那我們龍族便是極有可能是用自己身上的龍鱗做為自己的定情信物。”
說着,江源致放在桌子下的一雙腿,便立即化了龍尾。江源致看着自己身上金光閃閃的鱗片,他低頭挑了半天,始終挑不出一片自己看着順眼的。覺得每一片都好像不夠閃,也不夠亮。
“師叔,你說我身上這麽多的鱗片,即便送了出去,也顯示不出它的珍貴之處。”
沈笙心道,龍性本淫嗎,見一個愛一個,身上這身用作定情信物的鱗片也夠用了。可嘴上卻說:“那你打算怎麽辦?”
江源致道:“我想了半天,我身上的鱗片雖然多,可我的龍角卻只有兩只,不如我砍下一支送給對方如何?”
沈笙吓了一跳,龍族的龍角是與身體相連的,跟白鹿頭上的角一樣。把角砍掉,無異于是丢了半條命下去。
“我是叫你送定情信物的,不是叫你去送半條命的。”
江源致此時,明顯已經有了酒醉之意,看着沈笙的目光也多了一些迷離。
“師叔,即然不能送角。那我就多撥幾道鱗片下來,我再親手刻下他的名字,他一定會明白的。”
沈笙被他目光灼得有些不大自在,只得輕輕「嗯」了一聲,胡亂點頭。
接下來幾日,已經有臨近的玄門世家陸續趕到了長守山,沈笙親自領着江源致到山門前迎接。
此次江源致的成人大典上,來了不少玄門女修。
以前,江東流是玄門之中也能數得上名號的人物,一些小輩只能從自家師姐口中得知江東流的只言片語。今日也算是想從江源致的身子上,窺得全盛時期長守山掌教之人的昔日風彩。
一些年輕女修見江源致眉目舒朗,不自覺便相和他親近。
沈笙領着玄門族長在前面走,回頭時便看到江源致身邊已經圍了一大群的女孩子。
江源致竭力保持着面上柔和的笑容,腳步不自覺的加快,原本想要推拒女修送過來的荷包,在注意到沈笙掃來的目光時,忽然改變了方向。伸手接過那個荷包,腳步也不由得放緩了幾分。
“這個荷包是阿霞姑娘親手繡的,我非常喜歡?”
那個叫阿霞的姑娘立即漲紅了。旁邊那幾個姑娘見了,立即起哄,紛紛從自己身解下荷包,遞到江源致面前。
“江公子要是喜歡,我的這些也都送給你。”
江源致搖了搖頭。
“不了,我只要阿霞姑娘的這個荷包就行了。這荷包上面繡的圖案是龍鳳呈祥嗎?”
那個叫阿霞的女子,在師門之中極不顯眼。卻沒有想到,卻靠着繡功,獨獨卻在江源致這邊得到一份青睐,讷讷點了點頭。
與沈笙同行的族長見沈笙回頭,也跟着沈笙回頭看見這一幕,老臉有些紅。
他出來之前,就告戒他們這群女弟子。此次沈絮和沈柏川都會來長守山,一些仰慕他們的玄門少年必定都會前來,瞻讓她們在外人面前矜持一些,這才容易勾搭那些春心萌動的少年。
眼下,見了江源致那張俊臉,可都把他之前的叮囑抛到九霄雲外去了。
“這個孩子跟他爹一樣,很容易就招女孩子喜歡。”
沈笙将頭扭了回去,輕輕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這時,那位族長捋着胡子道:“話說,這位江小公子再過幾日就要成年了,不知道可曾婚配。”
“未曾。”
那位族長雙眼一亮。
“既然未曾婚配,我門中有一位女弟子和江師侄樣貌倒是般配。”
沈笙笑了笑。“阿致雖未婚配,卻是已經有心上人了。族長的這分美意,我只能替阿致婉言謝決了。”
那族長聽沈笙這麽一說,雖覺可惜,倒也沒再說什麽。
前腳沈笙剛把這位族長送到給他安排的院子,後腳月閑便急沖沖得跑了過來,對沈笙耳語了幾句。沈笙聽完,原本面上還是柔和的笑容,瞬時間便冷若冰霜。
待沈笙領着江源致趕到的時候,便看到坐在一頂浮華小轎子上的人。算起來,沈笙與他也有小二百年沒見了,若不是自己對他知根知底,還真是以為轎子上坐着的是一個身着青色水波紋道袍的十七八歲的少年。
沈笙笑了笑:“郁楠,好久不見了,看來你是被你叔叔給放出來了。”
郁楠坐在轎子上瞧了沈笙兩眼,自動忽略沈笙最後一句話,道:“不歡迎我來,就不用擺出這麽一副牽強痛苦的笑臉。我看着也難受。”
沈笙道:“若是你這麽難受,其實是可以回去的。”
郁楠笑了笑:“咱們算起來,也有快二百年沒見了吧,何必一見面就趕我走。再說,你哥哥和我爹是結義兄弟,看在我死去的老爹份上,即便是有什麽深仇大恨,也都應該消散得差不多了吧。況且我今日來,特意備有了大禮來恭候江師侄的,長守山總不會有把客人往外趕的道理。”
沈笙側身讓出了條通,揮手做出一個請的姿勢:“那便請郁小公子下轎了。”
當今玄門之中,還沒有客人擡着轎子進入主人家的先例。
郁楠仍舊端坐在轎子上定定看着沈笙,目光突然又落到江源致的身上,突然失聲笑道:“我在山下的長守村聽到一些很有意思的傳聞,其實那件事情上,柳青蕪根本就沒有怪你,你其實也沒有必要為了誰都不在乎的小事,把自己都搭進去了。你能在短短二三十年的時間裏把長守山變成如今這副模樣,想必是花了不少心血,臉上的皺紋都添了幾條!”
沈笙不待他說完,轉身便往回走。
“月閑,送客!”
在一旁的月閑,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他要是知道郁楠今天會來,早就跑到山下的長守村牽來兩條狗,等郁楠一出現,就放狗咬他。
下一刻,郁楠的雙腳已經踩在定天宗弟子鋪的地毯上,他每走一步,就有一名弟子在他前方鋪好毯子。不讓他的雙足染塵。
“沈笙,這樣你就這麽就生氣了,當初我被你蒙着麻袋打一頓,都看在你大哥的份兒上,沒和你計較。”
沈笙依舊沒理他,恰在此時又有新的玄門登山,沈笙也沒再管他,帶着江源致去招呼新的客人了。
待這一切安排好之後,月閑便來向沈笙禀告郁楠進入長守山後的行動。
郁楠便領進長守山之後便被撂在那兒了,他好像知道自己在這裏很不受歡迎,知道沒有人再為自己安排住處了。索性自己就找了一個看起來比較順眼的宮殿,讓定天宗的弟子打掃完之後再住進去。
沈笙道:“他沒将別的宮殿的客人趕出去?”
月閑搖了搖頭。
沈笙用手撫額,覺得有些頭疼。按照郁楠以往的性子,即便是旁邊空着的一座宮殿,他也要找一個已經住人的宮殿,将對方從裏面趕出去。鬧得雞飛狗跳,不為什麽,只是單純覺得好玩而已。
他這次乖的反常,反而讓沈笙覺得郁楠肚子裏不知道憋什麽壞水。
沈笙心裏這樣想着,誰知當晚江源致便出了一些意外。
沈笙聽到消息趕到推開門的時候,差點兒便被那股熟悉的問題沖昏了頭腦,跟他上次在望月洞時聞到的那一股味道一樣,卻又比之前更加濃郁了幾分。
跟在沈笙背後的月閑剛想跟在沈笙後面也沖了過去,卻被反應極快的沈笙關在門外。
“公子!阿致怎麽了……”
月閑抽動着鼻間,一股腥膻味兒直沖腦門。
“這是什麽味道兒,這麽沖!”
沈笙深深的呼吸了幾口,剛剛勉強穩住自己的心神,又被月閑拍門的聲音鬧得心煩意亂。
“阿致好好的,他只是……”沈笙覺得有些難以啓齒,片刻之後他才終于找到一個合适的詞。
“阿致要長大了。”
月閑拍門的手一頓,接着又傳來更加猛烈的敲門聲。
“公子,那你便更加不能待在裏面了。我聽說龍族一旦到了這個時候,做什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經月閑這一提醒,沈笙才後知後覺得在這個房間裏面布置了結界。然而已經晚了,有一部份味道已經擴散出去了。
當晚,原本長守山已經安定的各個宮殿,煞時間又響起了一陣陣竊竊私語。
“阿致你怎麽樣了?”
沈笙小心翼翼走近衣衫淩亂的江源致,卻不敢靠他太近。
江源致睜着一雙充滿血絲的雙眼,擡起頭看着沈笙。
“師叔,我難受?”
看到江源致能認出自己,沈笙心裏頭稍安。湊近了一點,跪到床邊摸着江源致略有些發燙的腦袋。
“怎麽回事?怎麽突然就變成了這樣了?”
江源致的臉上閃過一絲可疑的紅暈,與沈笙分別之後,江源致便想花着心思,向沈笙暗示自己的心思。
于是,他便躲到自己屋裏,褪去衣裳,化出原形,伸出自己的爪子去拔身上鱗片。
他想,龍角即然不能砍,他便多拔幾個鱗片,到時候沈笙知道了,迷不死他。
他拔鱗片的時候,腦海裏想到全是沈笙那張臉,一時間竟然想入非非。龍爪只在那幾個用鬃毛串起的鱗片上寫了一個笙字,身子便有些不受自己控制。
“師……師叔……我是不是要死了!”
沈笙咳了一下,說話也結巴起來。
“你……你不是要死。你只是長大了,長大成人總是要經歷這一步的。”
“那……師叔有沒有經歷過這一步。”江源致的聲音驀然響在沈笙耳朵,灼熱的呼吸噴在沈笙的頸邊。
沈笙呼吸了好幾口氣才道:“沒有。我們羽族和你們龍族畢竟是有些出入的。”
“那……那我現在應該怎麽辦?”
沈笙道:“你用手吧!”
江源致道:“手?”
沈笙看着江源致一臉懵懂無知的神情,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明白,還是裝作不明白。明明那天在望月洞,他就看到江源致在……
可他不好開口,只好用手加比劃道:“就是握住……嗯……再……嗯……”
沈笙一心想幫着江源致解決眼前的困境,卻沒有想到自己的尴尬之時所了出的「嗯嗯」之聲,聽在江源致的耳中全都變了味道。
“師叔,你……多「嗯嗯」兩聲,我好像舒服一些了。”
沈笙臉都黑了。
“師叔,你怎麽不叫了?”
沈笙此時恨不得一巴掌拍在對方的腦袋上面。
“師……師叔,這裏好熱,我能不能出去透透風。”
“不能。”
現在可不是只住他們幾個人的長守山,今天住了那麽女弟子。沈笙功力深厚,雖然離江源致這麽近,聞到這股味道,還能勉強穩住心神。那些修淺薄的女修們就沒有沈笙這份定力了。此時,沈笙絕對是不能放一個快要被本性控制的龍族出去。眼見江源致就要從被子裏掙脫,往外面沖了出去。沈笙立時便又貼了幾道符,加固了結界。
看到沈笙的動作,江源致的雙眼一亮,嘴角忍不住的彎起,發出的聲音卻是極其痛苦的聲。拉着沈笙的手向下摸去。
“師叔,你幫幫我,我快控制不住了。”
沈笙的手在還未觸及到時,像縮了回去。他猛然站起身,在屋子裏急得轉圈圈。最後,仿佛是下定什麽決心一般,咬了咬牙。
“阿致,你房間裏有沒有酒?”
“有的,上次我沒有喝完,剩下的就在我床底地下。”
沈笙聽罷,彎腰把藏在床底下的酒拿了出來,對着瓶嘴像喝涼水一樣猛灌了幾口,紅着臉坐在江源致的面前。
“你……你躺好。”
江源致聽話的躺在床上。沈笙顫抖着手伸向江源致的被子裏,被子裏的人不着寸縷。沈笙起先碰到的是滑膩膩的肌膚。沈笙頓時覺得有些面紅耳赤,空氣中只有斷斷的聲傳來。或許就是因為太過安靜,手上的觸覺被無限放大,沈笙便想說一些話,來轉移注意力。
“以後,你再遇到這種情況,盡量跑到一個沒人的地方。蹭蹭石頭也就解決了。”
後來,沈笙又說了一些話,江源致便也沒再聽清。
他是龍族,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本性。以前在長守街的時候,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但那時他連一頓飽飯都吃不上,更顧不上這些。如今,果真是飽暖思嗎。
以前便有傳說龍性本淫,他還不信這些,但今日他終于體會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歡娛。沈笙就坐在他的床頭。因為過于害羞,沈笙一直是閉着眼睛的。可江源致卻不肯漏看沈笙臉上每一分表情。
“師叔……你……你要用兩只手?”
沈笙:「…」。
這一夜,江源致後來只能用高歌猛進來形容的,但對沈笙來說,卻是苦不堪言。他的定力雖好,卻不是石頭長的心腸,有好幾次他都忍不住要睜開眼,卻又生生忍住了。嗓子也變得幹啞無比。他雖然閉着眼,但江源致的臉卻無端出現在他的腦海裏,在他腦裏一個勁兒得喊師叔,師叔。
也不知過了多久,江源致昏昏的睡了過去。沈笙用小臂撐着床檐站起來,又給江源致抱了一桌新被子給他換上。
江源致不知道在做着什麽美夢,嘴角一直彎起。被沈笙挪動位置也沒驚醒,只是從嘴唇裏發出兩聲舒服的哼哼唧唧的聲響。突然,沈笙動作一滞,看到了江源致手裏頭緊攥的那個東西。
那是幾片又鬃毛穿成的鱗片,其中一片鱗片上赫然刻一個大大的笙字。沈笙手上的被子忽得掉到了地上,沈笙彎腰去撿的時候,又不小心碰到了自己手腕,一股酸脹感從手腕處傳了過來。
沈笙情不自禁倒抽了一口冷氣。動靜驚醒了床上的人,待沈笙撿起被了的時候,正看到江源致目光幽幽地看着他。
沈笙只得把眼睛往旁邊挪開,把被子蓋到江源致身上。
“你……你先好好休息。”
江源致的目光卻始終不肯從沈笙身上挪開。
“師叔,你明明都看到了,為什麽要躲開。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瞞你了,我心中喜歡的那個人,藏着那個人是你。”
沈笙此時也不知道怎麽回答江源致,他如果腦子夠聰明的話,從江源致之前透露出的種種信息,也能察覺出來一些端倪。江源致說他喜歡的是個男人,和他還差着一個輩分,如此種種都能一一對應在自己身上。
“可……可我畢竟是你師叔。”
江源致笑了,一把攥住沈笙的手。
“你現在是無相宗的弟子,而江東流已經被無相宗趕出來了。我們即非同姓,更非同族,怎麽不能在一起?師叔,你和我一起留在長守山吧。”
鬼使神差的,沈笙輕輕「嗯」了一聲。
沈笙打開結界,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鋪到腳下。
月閑頂着兩個熊貓眼,一臉陰沉從沈笙身上掃了過去。說話也有些結巴。
“公……公子,那個小兔崽子的事情解決了?”
沈笙在月閑逼人的目光下,情不自禁便有些緊張,用手理了理自己胸前的衣襟。一個沒注意,又碰到酸漲的腕子,微微咧開嘴角,倒抽了一口冷氣。
“他……他才剛剛睡下,不要再過去打擾他。”
接着沈笙便逃似的想離開此地,冷不防卻聽到身後月閑嘿嘿冷笑兩聲。
“那小子折騰了一天兩夜,可不得要好好睡上一覺嗎?”
沈笙步子一滞。
“兩天……一夜?有那麽長的時間嗎?”
月閑用手指着自己的黑眼圈,陰陽怪氣道:“就是因為你們在裏面忘記了時辰,昨日裏長守山又來了不少宗門世家,我又要應付他們,又要擔心你們。才搞成這樣一副模樣。”
接着,他的語氣有些陰陽怪氣。
“昨天,你大哥和無相宗的族長也來了。”月閑朝神色不定的沈笙擠擠眼睛。
“而且,你大哥也知道你在那小子的房間裏。”
“大……哥?他有沒有說什麽?”
“沒有。族長就是在門前轉了一圈,想強行打開結界。後來不知怎的,可能怕看到不堪入目的一幕,便又放棄了,讓你出來之後去找他。”
月閑又跟了過來,向火裏澆了一桶油。
“公子,你要不要去找族長?”
現在去找大哥,這不是自己往槍口上撞嗎?他這張臉還要不要了。沈笙當初為了追到柳青蕪,男扮女裝做的混賬事兒鬧得沸沸揚揚。現下,他終于找到師姐遺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脈。因此,玄門之中有不少人猜測沈笙是把對師姐的愛意,轉到江源致身上。
對此,沈笙常常是充耳不聞,他自己又沒有這種想法。但是經過前天晚上那件事情之後,沈笙覺得這事情解釋不清楚了。
今日剛到長守山的一些玄門族長弟子,不知道從哪裏聽出來的風聲,看沈笙的目光都有些異樣。
一些頗為熱情的族長拍了拍沈笙的肩膀,意有所指的讓他節制一點,一天兩夜可不是普通人能受得了,讓他注意點自己身體。
沈笙欲哭無淚,可又不能拉着對方的袖子,給他們一一解釋。
沈笙就這樣,白天的時候就會帶着阿七月閑他們去迎接玄門客人,無事的時候,就躲在自己的小院子裏。既不去見沈柏川,也不去見已經醒了,來找過他幾次的江源致。
沈笙躺在院子裏發了一會兒呆,這時從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沈笙一擡頭見是阿煥。
“公子,大公子讓你過去一趟。”
沈笙心知自己早晚是躲不過自家大哥,便乖乖得跟在沈煥身後。
一路上,沈笙幾次想向沈煥打聽自家大哥心情如何,但卻不知如何開口。
沈柏川住的大殿,和沈笙住的院子有一些距離。沈笙趕到的時候,沈柏川正坐在大殿中央,伏在案子上,撫額看一封信。聽到沈笙進來的聲音,這才将目光轉到他身上,不動聲色将信放在袖中,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大……大哥。”
沈柏川擡頭沖他笑了一笑,可在悠悠的燈光下,這個笑容顯得極其地蒼白無力。
“我來長守山之後,自己繞着長守山轉了一圈。雖然還沒有到江東流極盛時期的一半,但你能做到這種地步,很是不錯。”接着,他話鋒一轉。
“你……你們那天晚上,做過了嗎?”
大哥果然是見過大世面的人,連問問題都如此直白。
“沒……沒有。”沈笙的臉頓時漲得通紅。
“當時阿致身上憋得難受,再加上當日長守山上來了許多玄門女弟子,我怕他的理智被本能所控制。所以才……用了別的方法。”
沈柏川是何等機敏之人,一聽這話便明白了。
“如此說來,你當時是不得已而為之。你心中确實沒有對那個江源致動心,也說不上喜歡。”
沈笙聽出沈柏川言語裏對江源致不喜,忙道:“我……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對他動心。我……我對他并不反感。”
沈柏川不知何時走到沈笙面前,居高臨下看着沈笙,似是想把沈笙藏着的那點心思看個通透。
“你……你是不是太過于喜歡柳青蕪了,所以會把這種喜歡投射到江源致身上。阿致,父母死得早,你是我手把手拉扯大,我不忍心看你誤入歧途。你和沈絮的感情之事,我向來不會插手。但這個江源致,并不适合你。”
沈笙還要再說什麽,沈柏川立即揮手制止。
“待江源致成年禮過後,你便跟我回蒼梧山。”
沈笙回到自己院子,坐在石凳子的時候,腦袋還是亂糟糟的。腦海裏一會兒出現柳青蕪的臉,一會兒又出現江源致的臉,到最後還出現江東流的臉,警告他不要再觊觎他的妻子,但兒子随意。
沈笙覺得有些不耐煩,揮手向眼前的江東流抓去。手伸到半空之中,卻觸到一堵堅實的肉牆,沈笙擡頭一望,就看到江源致的那雙眼睛,那雙酷似柳青蕪的眼睛。
“師叔,你在躲我。”
“沒有的事,你別多想。”說着,便想起身,往屋裏走。
然而,沒走兩步,江源致的身子就貼到了沈笙後背。沈笙覺得自己身上的毛都要炸起來了。
“你明明就是躲我。你答應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因為我是她的兒子,是不是因為我長得柳青蕪?”
今天是個什麽日子,怎麽個個都來問他這件事。
“你娘是你娘,你是你。這點我還是能分清楚的,與其說人錯長得你娘,倒不如說你長得更像江東流。我對你并不反感,可以嘗試一下。”
江源致的眼中閃過一絲欣喜。
“那……那你哥哥呢。我見你從沈柏川那裏回來,你哥哥答應我們了。”
沈笙搖了搖頭。自從他男扮女裝的事情被揭穿之後,沈笙的行事風格收斂了不少。但他骨子裏的那股倔勁并沒有改變,只是被他隐藏得很好。他不願意做的事情,就算是沈柏川也勉強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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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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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