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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笙通篇沒有提落雨街和那個人的名字, 只說他有一些長守山的舊事還未處理完,且此事極有可能和那位小宗主有關,要親自去定天宗一趟。為了讓月閑安心, 沈笙又別出心裁地在信紙未端畫上一個塗鴉。

月閑看到塗鴉會心地一笑。

柳青蕪和江東流成親那陣, 沈笙的心情一直很不好。時常就在書案上坐上大半天, 寫了很多他看了牙都要酸掉的情書。無非就是讓柳青蕪不要對江東流太信任。當然,這些情書一封都沒有送到柳青蕪手中,都被江東流半道截了下來。

雖說沈笙也知道這些信多半是送不到師姐手中, 但還是絲毫不妨礙他持續高漲的創作熱情。

後來, 還是江東流看到沈笙做得越來越過分, 竟然幻想日後柳青蕪因為他在外面沾花惹草傷心欲絕回到沈笙身邊之後,連孩子名字叫沈奚都想好了。

江東流當時只覺沈笙又可恨又可笑,親自把這段時間攔下來的情書都一股腦地砸在沈笙頭上。

而沈笙的那個塗鴉就是一個雙手叉腰神氣十足的小人, 在訓斥另一個唯唯諾諾的小人兒。沈笙明知道自己沒理, 又想要蠻不講理,但打又打不過江東流, 只得用這個小人來宣洩心中的憤悶。他還怕別人看不出來這兩個小人分別代表什麽, 所以特意在自己的小人那兒畫了幾根漂亮了尾羽。又在唯唯諾諾的那個小人身後, 畫了一條又醜又粗的龍尾。

月閑心中奇怪, 沈笙對那位定天宗的小公子平時是能躲便躲。如果不是緊要的事, 沈笙根本就不會親自跑一趟。那便奇了怪了, 長守山會有什麽能和郁楠扯上了關系的舊事。

不過月閑也猜出了沈笙留給這封信的目的。雖然沈笙沒有在信中明說,但月閑可以肯定沈笙是找郁楠麻煩去了。郁楠是沈柏川結義大哥的兒子。到時候沈柏川被夾在中間, 肯定左右為難。

現在外面的事情這麽忙,就連沈絮也很少到沈笙的小閣樓來。雖然每日裏都往小閣樓裏送菜, 但人畢竟不在這裏, 知時間內還好, 時間一長,別人總不見他露面,到時候肯定會起疑心。

月閑心裏只能暗暗祈禱,期望小公子辦完事,早點回來。

然而事與願違,此次圍剿柳橋風整個定天宗的半數弟子可以說得上是傾巢而出了,就連郁雷也親赴前線。沈笙本以為定天宗的防守必定松散,可以很順利的渡過崇吾澤,摸到郁澤的寝宮。

然而,當他趁着夜幕化出一葉小舟航行在大澤時,遠遠就看到前方有數十名身穿青衣水波紋的弟子腳下似踏着什麽,飛速向自己駛來,巡視這一片水域,待臨近一看,他們腳下踩的赫然就是一只只巨大的烏龜。

這些烏龜在陸地上行動緩慢,可是在水中速度卻快得卻如離弦之箭一樣。那些烏龜口中獠牙交錯,眼冒寒光。眼看它們離自己越來越近,沈笙當即收了小舟,一翻身滾進湖裏。

盡管沈笙的動作很輕,可是泛起的漣漪還是驚動了一名定天宗弟子腳下的巨獸。

那名弟子也覺得今天巨獸的反應有些不同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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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花怎麽了?”

顯然那名定天宗弟子的品味比不過他們那位花聲在外的小宗主。居然給那樣一個猙獰的巨獸取了這樣一個滑稽的名字。

那只巨獸就靜靜懸浮在沈笙上方,四肢不停得的擺動滑水,不肯輕易離去。

“郁師兄,怎麽了嗎?”身旁同行的定天宗弟子問道。

“可能是出現了一些狀況,阿花不願意走了,它好像是發現什麽?”

那名詢問的弟子往四周一望,這時一條大魚躍出水面。那個叫阿花的巨獸,立即伸出脖子一口咬住。那條魚不知道是什麽品種,在崇吾澤生活了多長時間,足足有一人之高。這種魚生活在崇吾澤中,已經有了一些靈性,被巨獸叼在嘴裏,竟然發出一些類似嬰兒的啼哭。

沈笙只覺得上方傳來一陣骨頭被巨齒獠牙碾碎的聲音,不時便有帶着鮮血的魚塊,掉落到沈笙周圍,将他周圍的湖水染紅。

“原來阿花是餓了,郁師兄你實在是太過緊張了。”

那名被稱呼為郁師兄的定天宗弟子明顯是松了一口氣。

前段時間,這片水域就被人闖過了,有幾名定天宗的弟子險些當場斃命,幸好他們當時比較機靈跑得快,可是連他們腳下的巡水的玄武卻被靈力轟得粉碎。

“現在宗主和大公子都不在,我怕會再有人尋着這個空隙,來找我們的麻煩。”

沈笙在水下将他們的對話都聽在耳中,心道,那可就未必了。我就是來找你們麻煩的。而他們口中所說的宗主自然是郁雷。而大公子指的卻不是郁楠,而是郁雷的兒子,郁衍。

郁衍比郁楠要小個幾十歲。但是從小卻幾乎沒有得到過郁雷的父愛。他們有時會一同修行,哪怕郁衍做的再好也沒法入郁雷的眼。相反,郁楠卻是得到郁雷稱贊最多的那個人。因此,他為了能讓自己的父親多看自己兩眼,平時下的功夫要比郁楠多個幾倍。

其做事風格也和定天宗的大多數人風格迥異,為人也比郁楠低調多了。

有時候,沈笙也會時常納悶猜想,是不是郁楠和郁衍兩個人抱錯了。明明郁楠的更像是郁雷的兒子,而郁衍的性格卻更像他死去的大伯。

沈笙兀自想着的時候,頭頂又傳來一陣對話聲。

“師兄放心,即便是有人想找我們麻煩,估計也會和前幾天那人一樣,被困在老死陣中,估計現在連路都走不動了。”

沈笙心中奇怪,難道有什麽人搶他一步,闖入崇吾山了。

這時,那只水龜終于将魚吞下,心滿意足滑動着四肢馱着那兩名弟子走遠了。

沈笙心中雖然松了一口氣,但此時也不敢輕易冒出水面,看着頭頂那兩團黑影走遠之後,又在水中潛行了一段時間。

然而,沈笙此時卻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周圍太安靜了,他一路游來,所有的水中生物都像是看到什麽可怕的怪物一樣,躲在泥沙之中不肯出來。沈笙自然不會覺得自己身上能散發出這樣的威勢。

不對!有什麽東西悄無聲息得跟在自己身後。

他猛一回頭,瞳孔驟縮。剛才兩團已經遠去的那兩名定天宗弟子不知何時潛行在他身後,玄龜背上的那名定天宗弟子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玄龜兩只眼睛冒出森森寒光,嘴角還沾着一絲血跡。現在這張長滿獠牙的大嘴,離自己的距離不足幾尺,只要這只巨龜一伸脖子,沈笙的一條腿估計是保不住了。

沈笙無端覺得自己小腿一麻,手往乾坤袋中摸到了一把折扇,收回小腿快速往水底潛去。

那只水龜立即察覺到沈笙的意圖,也馱着那名弟子潛了下去。

沈笙的水性不大好,在水裏跟王八比游泳,他遲早要被追上。

恰在此時,沈笙眼前突然出現在一塊礁石,沈笙立時止住動作,手臂環着礁石轉了一圈,以緩沖自己滑水的速度,正面對上那兩名定天宗的弟子。

那兩名定天宗的弟子,似是沒料沈笙敢正面硬扛自己,立即叫停腳下的玄龜,想要看看對方在搞什麽名堂。

沈笙展開折扇用力一揮,一股粗壯的水龍卷立時出現在面前,那兩名弟子頓時覺得大事不妙,驅策腳下玄龜向後退時,又紛紛拿袖子遮擋眼前的泥沙。沈笙趁機又多扇了幾把。

霎時整個水底地動山搖,澤底許多石頭泥沙都被水龍卷了進去,再狠狠砸向那兩名定天宗弟子。

那兩名弟子怕沈笙會趁亂偷襲他們,也不敢硬上,只得一邊防着他的偷襲,一邊謹慎往後退去。

待水中泥沙稍止時,哪裏還有沈笙的影子。

一名弟子從玄龜背上跳下來,繞着那處礁石轉了幾圈。

“郁師兄,你剛才可看清那個人長什麽模樣?”

郁良搖了搖頭。

“方才那個人的實力不俗,又刻意隐藏了自己的面容。”

“那會不是會和前兩天私闖到這的人是同夥?”

郁良目光在礁石旁繞了一圈之後,不同聲色收回視線。

“依我猜是極有可能的,可能是他見同夥久久不歸,所以特意尋了過來。”

随即他一轉身,面向一個方向。

“只不過,那人現在正被困在老死陣中,除非是有十分堅定的意志,否則這個陣法永遠破不了。即便是他的同夥想要去救他,怕也是晚了。”

待那兩名定天宗的弟子一走,沈笙立馬便從礁石中的一個洞孔中鑽出。他手裏頭還緊緊得捏着那把折扇,剛才有一瞬間,他就已經做好了萬一被他們發現的準備。

待沈笙從水裏冒出頭換氣時,四周雖然沒看見那兩名定天宗的弟子,可他依舊不敢大意,又潛回水中。在水裏走了一段時間之後,沈笙腦海裏突然又蹦出剛才那名弟子的話語,随即腳步便是一滞。

那個郁師兄他說怎麽會莫明覺得眼熟,原來他在柳橋風的塵中見過。就是那個說要将柳橋風上報給長老會,到最後卻沒有絲毫消息的那個少年。雖然已經過了一百多年,可他的臉上除了眼角又幾道深深的皺紋之外,樣貌幾乎沒怎麽變過。

沈笙随即轉了一方向,朝那方向那人所指的方向奔去了。

沈笙來過定天宗的次數,一只手都能數得過來。第一次來的時候,他是跟在大哥的後面。當時郁澤夫婦的棺材就擺在靈堂裏,棺材周圍都貼了聚焦靈氣的符篆,才不致使他們夫婦的原身曝露在衆人面前。

那時候沈笙年齡很小,很多事情的細節他都記不清了。當時他只記得那段時間沈柏川的心情很不好,總是一個人在空桑山的院子裏坐了大半夜,沈笙喊他休息他也不聽,問他為什麽不去睡覺,他也只是搖了搖頭。

次日,他也只是用清水擦了一把臉,接着便處理長老會的事務。那時候,郁澤剛剛去世,長老會很多瑣事,都要他親自處理,一連幾個月他都沒有合上過一次眼。

他跟沈柏川來到定天宗設立的靈堂裏時,就看到一個一身青衣的小男孩跪在郁澤夫婦的棺材前,兩粒豆大的淚珠滴在地上。沈柏川祭奠完郁澤夫婦正要離去的時候,衣角就被一雙小手給攥住。

沈柏川一低頭,看到正是郁楠哭得通紅的眼晴。

“叔叔,我爹是不是回不來了?”

沈柏川心下一軟,順勢便将他抱進懷裏。

第二次,便是仙盟會試那次。來的次數雖少,但這裏的地形卻大差不差都記到他的腦海裏。

沈笙約摸走了半柱香的時間,确定不會再被定天宗的弟子發現之後,又重新将那一葉小舟又召了出來。行了約摸半個時辰,澤內漸漸升騰起一陣簿霧,沈笙心中漸漸升起一絲警惕。好在這陣簿霧很快就散了開去,沈笙才看清,簿霧後面居然有一面直插入大澤的陡壁。一個碩大黑黢黢的洞口出現在沈笙面前。沈笙向洞口扔了一道探路用的火符,那火符就沿着幽深的通道往前飄去,洞中不知道何是從哪裏吹過的微風,有好幾次差點都将這些顫巍巍的火苗吹熄。

沈笙心中稍定,有空氣流動,說明這個洞應該是與外面的某處連通的。

沈笙就在收回小舟時,方才那根顫巍巍的火苗在經過一個拐角的時候,突然照到了一個人的面孔。随即,那條火苗像是被人硬生生給掐滅了。像是一個獵人,正在等着獵物踏進他早就布置好的陷阱中來。

等沈笙雙腳踏進這個洞口的時候,方才那根火苗早就熄滅不見了。

沈笙也沒在意,又從乾坤袋中掏出一枚夜明珠。就着夜明珠的光亮,沈笙又往前走了一段路。

越往前走,身後大澤翻起的浪花拍崖壁的聲音越來越小。漸漸得他只能聽到自己略顯急促的呼吸聲,下一刻,沈笙的步伐一滞。這裏的呼吸聲不只有他一個人的。

随着沈笙屏住了呼吸,那人也下意識地跟着沈笙屏住呼吸,可到底還是慢了一步被沈笙探清楚了方位。

“潘淵是你嗎?”沈笙小聲沖着那人隐藏的位置叫道。

如果躲在暗處那個是潘淵的話,他見到自己肯定會情不自禁地跳了出來,絕對不會是這種冷淡的态度。

沈笙心中一驚,決定還是先下手為強,然而下一刻附在他脖子上的那根藤條像是感覺到了什麽一樣,從沈笙的領口中探出頭了。

沈笙下意識覺得不妙,剛想撥腳便跑,然而已經晚了。一根碧綠的藤條自黑暗中伸了出來,幾乎是瞬間便爬上沈笙的腳踝再沿着小腿往上,纏住他的腰。沈笙手中的仙劍剛想挑開這根惱人的藤條。腦海裏突然出現蒼梧山那夜他将這根藤條切斷之時,柳橋風痛苦的躬起身子時的表情。

就在他遲疑的這一瞬間,就被一個寬大的胸膛壓在洞壁上。溫熱的呼吸噴在沈笙的耳側。

“師叔,你怎麽會在這裏?我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你是不是很生氣啊。”

這個姿勢讓沈笙覺得莫明有些不舒服。

“柳橋風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好笑,明明是我先問你的。”

沈笙覺得兩人這種姿勢實在是沒有辦法對話。

“你先放開我。”

柳橋風靜默了一會兒才道:“江源致畢竟是死在我手上的,放開你,你不想殺我?”

沈笙道:“我能打得過你嗎?”

耳邊傳來柳橋風一陣輕笑:“自然是不能。”

沈笙道:“那你有什麽可不放心的呢。我來到定天宗是有自己的事情要辦,如今事情沒有辦成,我自然不會想不開和你對上。”

沈笙的話剛說完,柳橋風的手就摸到了沈笙的雙頰,又在他的嘴唇上流連了一會兒,似乎是想從他的表情上确認他有沒有說謊。

沈笙急道:“我向來是說話算數的,你和我這麽長一段時間,我答應過的話,有哪句沒有辦到!”

柳橋風似是嘟哝了一句,“那可不一定,你還說會試着和我在一起的。”

“什麽?”沈笙沒有聽清。

這次柳橋風無論如何,都不肯再開口了。片刻之後,柳橋風松開手,随即撤開沈笙壓制住的身子,又重新退回黑暗之中。纏繞在沈笙身上的藤條也跟着他的主人一樣,退回到黑暗中去。

“現在師叔可以回答我了嗎?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沈笙就地找了個幹淨的地方坐下。

“自從長守山回來之後,我渾渾噩噩度過很長一段時間。但是這段時間過後,我腦袋變得異常清醒,想起了很多以前被我刻意忽略的小事情。”

“比如呢?”

沈笙道:“我為什麽第一次見到徐素秋便覺得她很眼熟,不是因為她和我參加同屆的仙盟會試,而是因為我以前就見過她一母同胞的妹妹。”

柳橋風道:“是在塵中那個和郁楠坐一起的那位女修?”

沈笙點了點頭,他忽然記得在黑暗中對方是看不到自己的動作的,随即又從乾坤袋中掏出一樣東西扔給柳橋風。聽到柳橋風接住東西,沈笙這才出聲道:“我和顧泓一起下山調查嬰靈時,會把嬰靈的每個作案的地方都用墨跡在地圖上标記起來。将這些黑點連成一起,并且無限延伸,可以明顯看出那個嬰靈是往定天宗的方向前進的。而安陵城和永寧城只不過是恰好在他必經之路上。徐素靈早就不人世了,那個嬰靈必定是會去找自己的父親。由此看來,那位嬰靈的父親應該就是郁楠了。而當初出現在将軍冢的神秘人應該也是他。可是為什麽她會将郁楠的孩子說成是我師兄的?這其中必定有什麽隐情。”

柳橋風卻對沈笙說的這些話充耳不聞,擺弄着沈笙扔過來的地圖,冷笑道:“你哪是腦袋突然就變得異常清醒,你是後悔與我相識,所以才會細細回憶過去的點點滴滴,想看看那時候我到底露出過多少破綻。”

沈笙沒有回話,算是默認。

“你呢?你為什麽出現在這裏?現在玄門與落雨街可以說是劍拔弩張,你不用親自坐鎮指揮?”其實,柳橋風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沈笙心裏頭已經有了大略的猜測,可他還是想聽聽柳橋風的親自回答。

柳橋風半晌才道:“我有一個姐姐,想必你是不知道的。”

我自然是知道,沈笙在心裏對自己這樣說着,面上卻不敢表露出來,只得用沉默回應。

“我小時候的性格和現在有很大的差別,也比現在窩囊很多。我姐姐不知道從哪裏聽說修仙之人濫殺無無辜之人會在日後渡天劫的時候,遭受到天道的懲罰,因此她便不準我碰那些事,我也一直心安理得的躲在她的背後。可是後來有一天,突然來了四個陌生人,殺了我姐姐,而他們這麽做的目的,不為別的,就是為了取樂。”

柳橋風嘴角閃過一絲哂笑:“可我終究還是辜負了她的期望,雙手沾滿了很多人的鮮血。我花費了數百年的時間只找到了三個人,并且讓他們付出數十倍的慘痛代價,但最後一個人是誰卻無論如何也沒查出來。後來易安跟在徐素秋和潘淵的身後,來到定天宗附近,此事才稍有眉目。”

沈笙之所以認為躲在暗處的那個人是潘淵,是因為他已經認定郁楠就是那個嬰靈的生父,也就是出現在将軍冢的那個神秘人。

如果徐素秋和潘淵一直跟蹤的那個人是郁楠。那麽他們兩個人也應該潛伏在定天宗附近。

而且,此次玄門和落雨街對峙,定天宗的弟子也格外的積極,處處挑釁落雨街的人,生怕兩方的人沒打起來。

沈笙道:“如此說來,我們的目标是一致的。我們應該盡快離開這個地方,我曾在暗自聽到那名定天宗的弟子講過,前段時間有一個人被困在老死陣中,若是我們再晚來一步,說不定潘淵便會沒命。”

然而,一直站在黑暗中的柳橋風卻沒動。

“沈笙,你還是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難道你真的一點都沒有覺出來,你已經入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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