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墨小失（七）

夫人帶人闖進了水榭，幾個粗壯的家丁将墨小失拉到了墨家祠堂裏，他擡起頭看見一臉怒容的夫人。夫人旁邊還站着墨家幾個德高望重的長老。

“沒想到這麽多年，我竟然将一個賤種留在了家裏，你平常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就是為了篡奪墨家的家産是吧？”夫人厲聲問道。

“沒有！”墨小失哭着搖了搖頭“夫人我沒有！”

“你勾引少爺，就是為了留在墨家，你這個狐貍精生下來的小狐貍精！”說着，一記耳光揮到了墨小失臉上，半邊臉立刻隆起五根手指印。

墨小失只能哭着為自己辯駁“夫人，我沒有！”

墨夫人一聲冷笑，說道：“你以為你是誰？墨家足以號令半個江湖，你以為你這種不合規矩生下來的賤種能當得了墨家掌門？”又是一巴掌。

“沒有，夫人我不要當墨家掌門，我什麽都不要，什麽墨家家産，什麽江湖地位，我都不要！我只要墨規少爺！”墨小失哭的很慘，連在一旁看着的下人都有些不忍了。

夫人眼光一狠，好像一把尖銳的刀子，割破空氣劃到墨小失身上。冷冷說道：“你還敢勾引少爺！來人，請家法！”

墨小失的身體不自覺的顫抖了，家法！他到墨家六年，從未見過墨老爺給什麽人動過家法。

墨家在天下以奇工巧計著稱，墨家的家法，比歷代天牢裏那些酷刑更讓人膽寒，所以老爺絕不會輕易對下人動家法。

很快，下人便将墨家的家法請了出來，古老的檀木香氣萦繞在祠堂裏，是木頭手套和木鞋，上面嵌着玄鐵打造的針，可以往裏面推動，閃着寒光。

墨小魚從小在墨家長大，精通木藝，自然知道那東西是怎麽用的。

恐懼的看着那套刑具，往後爬“不，不要……”

“上刑！”夫人一聲令下，幾個家丁禁锢住了墨小失的四肢，将那副木手套緊緊按在了他的手上，同時，脫掉了他的鞋，将那雙木鞋穿在他的腳上。

夫人和墨家的幾個長老就站在前面冷冷的看着他。

“夫人，我求求你放過我吧，我什麽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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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手！”寒冷的聲音，冷到了心裏，就算是地獄的閻羅，都不如那個女人心腸狠毒。

下人慢慢推動刑具上的玄鐵針，針刺進了墨小失的手指腳趾，十指連心，那種萬箭穿心的痛，在場的下人都不自覺要變了顏色，撇過臉去不忍看。

“啊——”墨小失身體被人禁锢，動彈不得，發出凄厲的慘叫，汗液夾着眼淚流淌成一條傷心的河，那種抽筋拔骨的痛折磨的生不如死。

如果能選擇能暈過去的話，可寧可永遠都不要在醒來，可這種刺痛讓他越來越清晰。

墨小失雖然平常飛揚跋扈，可待人一向真誠，平常和他關系好的幾個人看不過去了。跪在地上替他求情“夫人，小失快不行了，就算要處置他，也要等少爺回來！”

墨夫人面如閻羅，惡狠狠的盯着那幾個人，咬牙切齒的說道：“看樣子墨小失這個狐貍精勾引的不只是少爺，連家丁也都勾引了！”

“夫人，我們……”

“夠了，既然你們都喜歡他，那我今天就開恩把他賞給你們，讓你們幾個快活快活如何？想必他的身子你們也都垂涎好久了吧！”

幾個家丁吓得臉色蒼白“夫人，這話從何而來，我們和墨小失不過是朋友，絕不會對他做那樣的事情”

一杯茶摔倒了地上，水花四濺。夫人惡狠狠的說道：“不做？今天你們敢不做的話，就休息活着離開這座祠堂！”

加在墨小失身上的刑具沒有一刻停歇，嫣紅色的血液流淌一地，他面色慘白趴在地上，連叫喊都沒有了聲音，那是離死亡最接近的時刻，死神就站在對面。

那時，他只有十二歲，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

“要不他死，要不你們死，你們自己掂量着辦吧！”夫人的聲音寒冷沒有一絲溫度，像一把淬了鶴頂紅的刀子，不只割傷墨小失，也深深插在了在場每個人身上。

迷迷糊糊的感覺自己的衣服被人扒開了，下身撕裂的痛連同手腳上的痛一并傳進了大腦。

“小失，對不起，我們都不想死！”迷迷糊糊中，不知道是誰在他耳邊說話。

一個，又一個，雖然他記不清了，可他明明白白的知道，不只是為自己求情的那幾個對自己做了那種事情，是好多人，好多人，這種**持續了整整一夜，十二歲的身體，承載了太多的屈辱，他不知道該向誰去哭。

他看見眼前一團白光，很柔和，這裏應該就是天堂了吧！漸漸睡了過去，身體再沒有了痛苦。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感覺到一條粗糙的濕滑的舌頭舔舐自己的脖頸，好難受，吃力的睜開眼睛，身旁站着的是一只野狗，應該是聞到了血腥味趕過來的。

自己還沒死嗎？

野狗張開血盆大口，啃食他的血肉，他渾身只感覺到麻木，吃力的舉起一只手，卡在了野狗的脖子上。

不知道僵持了多長時間，最終，野狗窒息而死，墨小失勉強支撐起殘破的身子，一步一步離開了這裏，墨規交給他的那些武功，最終還是抱住了他一條小命。

從此，墨家再沒有書童墨小失，江湖上出現了一條漂泊無根的魚。

他再也沒有回過墨家，再也不想見墨規，他不知道那一夜的遭遇該怎樣向墨規說，也不知道墨規是如何看待這樣的自己，他寧可在墨規心裏，小失永遠都是那個天真無邪的小失。

他更害怕墨家，害怕看見那天晚上傷害自己的那些人，盡管他們也都不是原因的！

墨規走了，墨小魚抱着雙腿坐在床上，腦袋紮在膝蓋間，回憶起那些往事，眼淚滑了出來。

現在，墨規還不知道他三年前究竟遭遇了什麽，墨家人沒向他說，自己也不會說！這變成了他和墨家家丁共同守着的一個秘密。

門外突然響起了嘈雜的腳步聲“讓開，我看誰敢攔我！”拐杖砸在地面是，發出铿锵的聲音。

墨小魚慌忙站了起來，是墨老太婆的聲音，現在墨規不在，想必他一定恨不得掐死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