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是誰借給你的膽子?

慕容暄輕輕靠在她的小腹上,卸下身上堅硬的驅殼,露出他柔軟的那一面。宮南絮知道,這世上只有兩個人能讓他變成此刻這樣,一個是吳昭儀,一個便是宋音離。

她擡起手,覆到他的頭上。

約莫過了半柱香的功夫,外面傳來尹兆平聲音,“皇上,該上早朝了。”

慕容暄才松開抱在宮南絮後腰上的手,“今日就由你替朕寬衣吧!”他站起身子,伸開雙臂。

“是。”

宮南絮應承一聲,替他解開腰帶,仔細幫他捋平明黃色的錦袍,二人一同走出長央殿。

見他身上的怒意已然消去,尹兆平暗暗松了口氣。

朝堂上,慕容暄将昨夜發生在行雲宮裏的事說了出來,只說是慕容玄那邊派來的人,并未說是何人。

他只是要給在朝上的群臣們一個警醒,讓他們知道,慕容玄那邊已經先有了動作,想要除去他身邊的人,他們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慕容玄的下一個目标。

有一些膽子小的官員雙腳已經生顫,曾經追随慕容玄的官員們都開始恐慌起來。

“所以,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

他的暗示已經足夠明顯,就算是此時他下令起兵攻往幽州城,也不算是得上是不顧及父子情分了。

季中忱雖是個清正廉明的人,可也十分守舊。他心中對慕容暄逼宮的事,始終有點芥蒂。

可是在聽到昨夜發生的事之後,心中的那點芥蒂便被他壓了下去。

一出流光殿,段詣朗便追上宮南絮,“阿絮,昨夜你可有受傷?”方才在朝上,他朝她看了一眼,見她神色憔悴,以為是昨夜東方皓傷到了她。

宮南絮站在廊柱邊上,回過頭,“你放心,我沒受傷。昨夜...”她本想說她們有所防備,後又改口,“好在昨夜有冷侍衛及時趕到,不然僅憑我一人之力,還真不能拿下他。”

“我聽說此人在江湖上的名聲極大,他的劍法十分了得,能殺人于無形之中,就算是那個讓江湖中人聞風喪膽的朱雀堂堂主,只怕也不是他的對手。”

确認她沒受傷,段詣朗臉上的擔憂才漸漸散去。

宮南絮抖了一下眉睫,段詣朗并不知曉朱雀堂的堂主是慕容暄的人。

兩個人俱沉默了一會後,段詣朗開口說道:“阿絮,如今既然我已為二殿下辦事,日後就算是與霍将軍在沙場上相見,也不會手下留情。宋小姐的事,我也會盡全力去辦。”

這幾日來,每次一想到那日在西宮門前宮南絮那個心灰意冷的樣子,他就自責不已。

對于霍弈城,他确實是有負于他。可是那日他也算是對他盡了情分,往後他不會再為了顧及這份情分而傷了宮南絮的心。

心間,有一抹愁緒拂過。

饒是平日裏再怎麽利落幹脆的宮南絮,此時也是堵了一些話在喉間,她心中知道,他定是非常喜歡她。

想了想,她擡起眼眸凝向他,“既然是我利用了你,西宮門的事,我們就一筆勾銷。殿下才剛登基,如今你是朝中唯一一位手握重兵的臣子,我也希望,你能助殿下早日平定大齊內亂。”

她明亮的雙眸間,沒有夾雜一絲兒女私情,只有殷切。

“嗯。”

段詣朗揚起眉眼,點頭,可是心間已爬上一絲悲涼。自從那日在流光殿外,看到她滿心尋着慕容暄的身影之後,他就知道,她對他的感情,早已超出了一般的主仆情意。

慕容暄站在流光殿的主閣上,睨着遠處那兩個站在廊柱邊上的身影,“尹兆平,朕記得段滄明一直想給段詣朗說一門親事吧?”

尹兆平走上前回了一句,“這幾年來,段滄明夫婦一直都有在為段将軍擇選內人,他年年征戰沙場,想讓他盡早為段家開枝散葉。可是,他卻以有了妻兒不能靜心駐守淮北為由拒絕娶妻,所以至今都未納下一房妾室。”

幌子!

慕容暄看着那兩個身影,眸光加深,在心裏暗罵一句。

“朕還記得,季中忱家有一位掌上明珠,今年正好及笄,依朕看,她就不錯嘛。”

尹兆平躬身,“段将軍與季小姐門當戶對,他們二人倒是般配。”

慕容暄唇角漾開一抹笑意,走進殿內,當即下了一道聖旨。

尹兆平拿着聖旨去到段府時,段詣朗方從宮裏回來,正要邁進書房裏處理一些軍中事務。

府上的一個家丁跑過來說道:“少爺,宮裏的尹總管來了,老爺夫人叫你到府門口去呢!”

段詣朗臉上閃過一絲疑慮,然後急忙往府門口趕去。

聽到尹兆平站在他們前面宣讀完聖旨的那一刻,他整個人怔住了。

“還不快接旨!”段滄明催了他一句,他才回過神來站起身子,接過尹兆平手上的聖旨。

“段将軍,皇上念你助他奪下皇位,功勞頗大,将季小姐許配與你。老奴祝你與季小姐早生貴子。”

段詣朗颔首回,“謝尹總管。”沒等他從府上離開,便轉身走進府裏。

段滄明幹笑一聲,“犬兒不懂事,讓尹總管見笑了。皇上的美意,老臣感激不盡。”

尹兆平亦是笑着回,“無妨。”而後躬身從段府離開。

一回到房裏,段詣朗便将拿在手裏的聖旨扔到地上。心情,煩悶到極致。

傍晚,慕容暄特地來到行雲宮與宮南絮一同用晚膳,他告訴她今日将季中忱的女兒許配給了段詣朗時,宮南絮愣了一下,“可是屬下聽說段将軍尚未有娶妻生子的念頭。”

聞言,慕容暄停下筷子,用餐巾擦拭嘴角,“那是因為,朕許配給他的不是你。”

他這句話裏,透滿涼意,卻讓宮南絮雙頰迅速泛紅。

她這才知道,慕容玄是為了她才這麽做。他篤定段詣朗已然背叛慕容玄,不敢再投奔與他們,只會留着他身邊效忠于他。

她的眉梢剛染上一絲喜悅,下一刻便在慕容暄的這句“将離兒從幽州城救出來的法子你可有想到了?”擊得煙消雲散。

褪去臉上拂過的恙意,她急忙開口,“現今東方皓在我們的手裏,殿下可以以他為誘餌,将霍弈城引出幽州城,到時候屬下潛入行宮中,将宋小姐救出來,帶回蕲州城,與殿下相聚。”

“也就是說,那日你讓朕将淩暮時從關外叫回來的時候,根本就沒想到法子是嗎?”

慕容暄輕輕摩挲指馥,靠在椅背上睨着她。

她絞動手指頭,咬了一下唇齒,應聲回,“是。”

“放肆!”下一刻,他的手掌擊到案幾上,身子往前傾,“是誰借給你的膽子?才短短幾日,你就學會欺瞞起朕來了!”

她垂下眼眸,“屬下...知錯了。”

“你這兩日,好好留在行雲宮反省,哪都不許去!”

他這幾日,确實太寵她了。

等慕容暄離開,宮南絮才發現手掌心裏已沁出一層薄汗。即使有了肌膚之親,她與他之間終究不可能跨越那層男女之情。

她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

東方皓在行雲宮被捕的消息在第二日便傳到了慕容玄耳裏,他有些不敢相信,按理說,一個宮南絮不可能敵過一個東方皓。

除非,是他們事先有所防備。

是誰,走漏了風聲呢?

恰在這時,姜後和慕容寒走了進來,“皇上,臣妾的表哥真的被他們拿下了嗎?”

姜後拿開慕容寒攙着她的手,疾步走上前問他。

慕容玄嘆了聲氣,“沒錯...”

她的眉頭瞬間皺起,“表哥的劍法出神入化,宮南絮怎麽可能會是他的對手?”爾後,她用力捏緊手指頭,“除非,是有人走漏了風聲。”

他收起落寞的眸色,點了一下頭,“朕也是這麽想的。”

“那晚在禦書房裏的除了父皇和母後,就只剩宋太傅和霍将軍。難道,是他們二人中的一位?”連那晚未出現在禦書房裏的慕容寒也有些懷疑起來。

慕容玄搖了搖頭,“宋孝炎不可能,霍弈城更不可能。”

姜後魅惑的雙眼裏閃過一絲厲色,“皇上不是經常做到一個夢,夢見霍将軍與慕容暄合謀造反嗎?如今慕容暄已經在蕲州城登基,您怎麽就能确定霍将軍沒有動那個想要追随他的心思呢?”

“霍家不可能會出現背信棄義之人。”他對整個霍家,都信任得很。

“可是,宋太傅是離兒的父親,離兒已經嫁給了我們寒兒,這樣做,于他一丁點好處都沒有。但霍将軍不同,若是他真的有那個想要投靠慕容暄的心思,那最危險的是我們啊皇上。”

姜後在他耳邊附言。

“兒臣也覺得母後說的并非全無道理。”慕容寒附和。

“你們先下去吧,朕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慕容玄一手扶額,将他們支走。自從逃到行宮後,他就萎靡不振。抛去他與慕容暄種下的恩怨不說,他那個二兒子确實有些本事。

吳昭儀死後,怕見到他那副怨恨的眼神,他便将慕容暄扔在潛陽府裏,剛開始他還會偶爾去看看他。

可是後來,他發現他越來越不愛與他說話,兩個人即便是坐着,也總是相顧無言。此後,他幹脆連去都懶得去了。

他始終以為,自己會等到慕容暄向他低頭認錯,父子二人冰釋前嫌的那一日,可是沒想到卻等到了他逼宮的這一日。

一切,都與他做的夢境太過契合。除了還在追随他,口口聲聲說自己對他忠心耿耿的霍弈城。

兩日後,尹兆平來到宮南絮的行雲宮裏,見她正在亭臺上練劍,等她從上面下來後,他才走上前,“阿絮姑娘,皇上叫你一起到九雁山上打獵呢!”

宮南絮側過臉,“打獵?”

“是。皇上說了,你這兩日都在行雲宮中反省,心中一定煩悶得很,所以想讓你出去散散心。”

她問,“就我與皇上兩個人嗎?”

“對的。”尹兆平颔首笑着回道。

“那你等一下。”

她跑回殿裏,披了一件披風,從裏面走出來。即便是在宮裏待了這麽些天,她仍舊不适應身邊有人伺候着,經常将圍繞在她身邊的宮女支開。

出到宮門時,慕容暄已經在馬背上候着她。宮南絮一點點朝那個披着黑色金鈎披風的身影走去,被風吹起的黑色披風,仍舊在她眼裏散發出奪目的光華。

“走!”

等宮南絮躍上馬背後,慕容暄與她一同策馬而去。

慕容暄看得出來,宮南絮的興致很高,二人才到九雁山上沒多久,她的手上就提了一堆的獵物。

“皇上,您不會是來看熱鬧的吧?”宮南絮看向兩手空空的他,話裏帶着一抹嘲諷。

慕容暄揚起唇角,笑道:“那接下來我們就賭賭看,誰能打到下一個獵物。”說完,他已跑到前面。

宮南絮揚鞭追上去,朗聲回他,“好!”

剛跑出沒多久,一只大雁的叫聲從頭頂上傳來,他們對視一眼,眼裏均有亮光拂過。

幾乎是同時,宮南絮和他一起揚起手中的弓箭。可是,她的速度終究不敵他,頭頂上飛過的大雁被慕容暄射下,落到他手裏。

他握着缰繩,坐在馬背上向她揚起手中的勝利品,“怎麽樣?”

宮南絮撓了撓頭,對着他兮然一笑,“殿下的身手,真是一點都沒退步。”

下一刻,慕容暄已扔掉手中的大雁,躍到她的馬背上,從她手裏奪過那些占地方的獵物,扔到他那匹烈馬上,從背後将她攬進懷裏。

“殿下!”宮南絮驚叫一聲,頃刻間發現自己已經被禁锢在他有力的臂膀間,她握着缰繩的手軟了一下。

“這些日子,将你困在後宮中,我知道你心裏不喜歡,可如今我成了皇上,就算你再不喜,你始終都要留在我身邊。”

他交纏在她腰間的手使了些力,将她往後面拉近一些。

彼時正值二月,烈馬在草地上慢行,暖和的日光照到身上,宮南絮只覺得身心俱暖,耳邊缭繞的,全是他沉穩的氣息聲。

她的雙手局促的纏繞到一起,“阿絮說過,這一世都會追随殿下。在宮裏我确實是住不慣,可只要是能留在您身邊,我便心滿意足了。”

“是嗎?”

他靠在她耳畔,輕輕蹭了一下。

“嗯。”她點頭。

“那這回答應我,一定要将離兒帶回來,好嗎?”他低沉的聲音再一次在她的耳畔響起,帶着撩人的氣息。

她漾開唇角,“好。”

她縮在他懷裏,周身圍繞的是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溫柔。似蠱,透過衣物,一點點滲入她骨髓。

...

淩暮時在朱雀堂待了好幾日,他沒想到會在蕲州城內遇到東方宛雲。那時候他剛剛從茶肆裏出來,就撞上了身穿鵝黃色輕紗裙,手執長劍的她。

“淩大哥?”

東方宛雲看清撞到她的人後,詫異地叫道。

“你怎麽會在這兒?”淩暮時亦是詫異得很。

詫異散去,她的臉上沒有笑意,只低下眉頭,“我娘說我爹到蕲州城來辦事,可是這麽多天過去了卻一點消息都沒有,許是遇害了,所以我們才到這來尋他。”

淩暮時握着長劍的手顫了一下,鎮定自若問她,“那你娘呢?”

“蕲州城太大,我與我娘正分頭打探消息呢,晚上我會回客棧裏與她彙合。”她不安地嘆了口氣。

“別擔心,興許你爹沒事呢。”他輕聲安慰她。

“但願吧。”

東方宛雲皺了皺眉,臉上的不安更濃了。

“淩大哥,你對蕲州城熟嗎?能不能與我一同去尋我爹?”在他要轉身離開時,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淩暮時轉過頭,看到她臉上的無助,想到她始終救過自己,便應答一聲。

一整日下來,一點蹤跡都沒有。

這一點,淩暮時心裏清楚得很。他今日去茶肆,就是為了打聽看看東方皓在皇宮裏被捕的消息有沒有洩露出來。

淩暮時與她一同坐在面館裏,店裏的小二将面端了上來,可是東方宛雲仍舊用手撐着臉頰發愣。

“東方姑娘,先吃東西吧!”

淩暮時将筷子遞過去,放到她面前的碗上。

“好。”

她無力地應承一聲,低下頭吃面。一炷香的功夫過去了,她面前的那碗面還是滿的。

最後,她放下筷子,擡起頭看着他的眼睛,“淩大哥,你說我爹他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沒得到消息之前,不要做無謂的猜想。”淩暮時沒有躲開她的目光,滿心堅定地回複她。

“嗯!”

這下,她愁眉不展了一整日的眉頭才舒展開,彎起唇角低下頭吃面。

與她在面館分開前,淩暮時将她的絲絹遞過去,“這個還是還給你吧!”

看到繡着芍藥的白色絲絹,東方宛雲透着靈氣的雙頰暈開一抹紅色,“我本來就是想贈予你當個念想的,淩大哥還是你留着吧!”

就算是再看不清女孩子的心思,淩暮時也從她迅速蹿紅的臉頰看出了幾分端倪。

他有些為難,“可是,我身上帶着女孩子的飾物,總歸是不太好。”說完,他将絲絹塞到她手裏,從她眼前離開。

東方宛雲咬咬唇,捏緊手裏的絲絹,盈着水光的雙眸想要再搜尋他的身影,他卻已消失在夜市中。

淩暮時一回到朱雀堂裏,就看到了宮南絮。她站在他住的瀾星閣上,往下看着他。

他急忙飛身而上,落在她面前,“小七,你怎麽來了?”

“殿下讓你和我一同到幽州城裏将宋音離救出來。”有夜風吹過,拂起她額前的幾縷發絲。

他開口問,“什麽時候?”

“五日之後。”

她的話裏滿是平靜,眼眸如光。

淩暮時看着她的雙眼,認真問,“你想把她帶回殿下身邊嗎?”這回再回到蕲州城看她,他已經能夠确定,她很喜歡慕容暄,甚至可以說是愛。

“想。殿下是真的喜歡她,只要是他喜歡的,我都會拼盡全力帶到他面前。”她凝着他,眸光不變,眼神裏的堅定一如往初。

他低聲說,“可是如果這樣,你與殿下就永遠都沒有機會了...”

“淩大哥,你知道嗎?待在殿下身邊的這八年,我只看到他頹然失神過兩次,一次是他再見到害死他母妃的東方皓,一次是知道宋小姐嫁給慕容寒的時候。那兩個人,對他來說都很重要。

如今他的母妃已經不在了,我不忍心也不能看着他往後都沉浸在失去宋小姐的日子裏。”

如果說她之前答應慕容暄只是要替他辦事,那麽如今,她真的是心甘情願的。那個人眉間透滿隐忍的時候讓她心疼,雙眸無光黯然失神的時候她更心痛。

她想,在他剛失去母妃的那兩年裏,既然沒能陪在他身邊,與他渡過那段暗無天日的日子,那麽往後的日子,她想用盡全力讓他臉上挂滿笑意。

他愛宋音離,她便拼盡全力把她帶回他身邊。

“傻瓜。”

淩暮時擡手摸了一下她的頭,看到他這個樣子,他真替她心疼。

爾後,掩去眸底的黯然,他開口說道:“對了,東方皓的女兒和夫人來到蕲州城中尋他的蹤跡了,她們猜想到他出事了,你們不要将他在行雲宮被抓的消息洩露出去。否則,讓江湖上那些人知道了,事情就麻煩了。”

“嗯!”

宮南絮點點頭,爾後從瀾星閣上離開。

一回到行雲宮裏,她就找來幽州城和行宮裏的路線圖,慕容暄定下的五日之期太短,她必須要迅速将營救宋音離的路線制定好,還要确保萬無一失。

這次,她不能再讓他失望了。她害怕從他那雙眼睛裏看到懷疑的神色,讓她覺得心上像是被人用刀刺着,叫她痛不欲生。

當晚,慕容暄派人給慕容玄送去了書信,他在信上說他已經下了令,五日之後要當衆斬殺他派過來的刺客,還警告他要是日後再派刺客來,來一個他便當衆斬殺一個,讓大齊的子民都知道,他的父皇不僅讓大齊子民任吳越欺壓,手段亦是卑劣得很。

慕容玄一看完,當即咬着牙将信紙撕碎,氣得臉頰生顫。慕容暄這麽做,擺明了就是要打他的臉,讓他在大齊子民中的聲望變得更低,這樣,他們才會全心全意擁護他慕容暄一人。

姜後恰好給他端了一杯參茶進來,她獻了一計,“皇上,既然如此,何不将霍将軍派過去?一來可以考驗他對您的忠誠,二來也只有他才能那個能力将臣妾的表哥救出來。”

上次之後,慕容玄對霍弈城本就心存一絲疑慮,如今又被她這麽一提,他當即開口對王正中說道:“去把霍弈城給朕叫過來!”

那時候,霍弈城剛将他七歲的兒子哄睡下,以前他待在蕲州城的時日極少,如今一家老小全都在幽州城裏,他便多了一些與兒子相處的時間。

秦素雲跟他說宮裏的王公公來了,他趕緊起身出了霍邵庭的房門。

“王公公,可是皇上那邊出了什麽事?”他披上秦素雲遞過來的外袍,站在長廊上問他。

王正中催促一聲,“二殿下給皇上寄來了一封書信,他看了之後便氣得不輕,您還是快些随老奴進宮吧!”

“好,那快走!”

他們兩個人一前一後從長廊上離開,秦素雲目送霍弈城離開後,搖了搖頭将房門關上。

慕容玄将慕容暄在心中的挑明的意思與霍弈城說後,他便主動跪下雙膝,“臣願意領命前去将東方莊主救出來!”

看到慕容玄受到此番侮辱,身為臣子,他該出一份力。

“朕正有此意,你須得盡全力将東方皓救回來!”慕容玄嘴上雖這麽說,可看到他這麽主動,心底的不安更濃了。

“臣遵旨!”

他匆忙退了下去。

五日後,東方皓被人用布蒙着頭押赴刑場。段詣朗帶兵守在刑場四周,看起來戒備森嚴。

宮南絮和淩暮時一身黑衣,蒙着黑布趁夜潛入行宮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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