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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今日那只沾血的手握住自己的脖頸,蘇丞相不會有絲毫的猶豫動搖,可現在那個被握住的人是他的女兒,是他和妻子唯一的血脈,他終究做不到視而不見。
親情和忠義之間,心中的天平已經偏向了前者,加之蕭家滿門現在也就剩下蕭央一個,他們這把老骨頭堅持到最後又有何用?!
蘇丞相握緊雙拳,腳步猶如千斤之重,緩緩移開讓出了宮門,其餘的官員見到丞相讓步,一個個猶豫一瞬也都紛紛讓開。
大勢所趨他們這些文人已經無力回天,抵抗到底已經毫無意義。
看着衆人紛紛讓道,蕭央眉頭輕挑轉頭看向蘇婉月的時候,眼神裏更是多了些滿意的愉悅。
踏進宮門的那一步,看似輕飄飄,卻讓在場的所有人聽到那腳步的回聲,似是威懾似是震撼讓跟在身後的百官無一不斂聲屏氣。
甚至有人心裏暗暗的思索,被蕭央奪得天下,似乎那些死去的蕭家人也不算冤。
看着自己平時嬌慣着的女兒,被一只血手拎着,看到比平時更慘白憔悴的女兒,丞相心中擰着勁兒的疼,在所有人不敢出聲時候,他上前一步跟上蕭央的腳步。
“三皇子,老夫已經讓開了宮門,請将小女還給老夫。”
其餘的官員錯愕的看着蘇丞相,這個時候竟然還敢上趕着向蕭央讨人?
能保全自己就算是天大的福氣,一個傻女而已何至于賠上自己。
走在前面的蕭央腳步未停,聽到蘇丞相向自己讨人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周身的氣場更加放松愉悅。
“蘇丞相的愛女甚是可愛,這宮中無聊的很,所以請蘇姑娘來宮中小住幾日。”
聞言,蘇丞相看向三皇子的目光像是要殺人,可看到女兒還在那人的手裏,他終究只有敢怒不敢言。
文華殿上,蕭央拎着蘇婉月一步步蹬上高位,轉身看着大殿中戰栗的官員,擡手将她安置在龍椅旁邊。
早已經吓軟腿的蘇婉月,在他松手地一瞬間就癱坐在地,蘇丞相見此伸手上前想要接住他的心肝,可離着太遠到底是有心無力。
坐在冰涼的地磚上,她看着自己父親心疼的看向自己,蘇婉月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沖着父親一笑。
這一笑,讓在大殿中的人都愣住了,美人梨花帶雨的一笑,總是最能勾起人的保護欲,而且這美人因為癡傻天真,眼睛清澈的像是一汪泉水,至純則媚。
坐在上首的人目光陰冷了幾分,不耐的輕輕擡起一指敲擊着龍案,一下下像是敲擊在衆人的心中,不由得讓人心中一凜,一個個收起心神斂聲屏氣垂頭不敢亂看。
蘇婉月雖然不知現在處于什麽情況,可她知道目前來說自己應該是死不了,側頭看看坐在身旁龍椅上的人,她又委屈的垂下眼皮。
死是死不了的,只是這人好像沒有打算放了自己,就連父親都救不了自己。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的父親正在為了救她,忍辱成為新帝的丞相,這可是對先帝的不忠,可在女兒安危面前那些屈辱也都不值一提。
大勢所趨,大燕的新帝就此穩坐龍椅之上,蕭家沒有其餘的人,即便有人心有不甘也只能低頭認下,俯首稱臣。
前朝處理完了,對于百官的臣服蕭央很是滿意,不由得側頭看了一眼坐在龍椅下的人。
不知想到了什麽他臉上的笑意又加了兩分,揮手招來一個內侍。
“将後宮所有人都召集起來,該輪到她們了。”
坐在地上的人還在憂愁怎麽回家,突然聽到殿外傳來紛紛擾擾的腳步聲,擡頭尋聲望去只見一群環肥燕瘦婀娜多姿的美人進來。
心逐漸平複下去,這會兒見到這群人到還有幾分心思去欣賞一下,只是她眼睛還沒有看完一圈,就差點被鮮血糊住眼。
那些美人袅袅婷婷一上殿,還沒有等着行禮,坐在龍椅上的蕭央嘴角一勾,持劍縱身一躍寒光快閃,為首兩位年紀略大的美人倒在了血泊中。
後面跟上來的美人被這一幕吓得驚叫連連,一個個顧不上行禮腿一軟就栽倒在地。
之前見過大場面的蘇婉月,這會兒見到美人倒在血泊死不瞑目,雖然害怕卻也沒有像其餘美人那般吓得尖叫連連。
站在門邊的內侍和宮女吓得跪伏在地,死的那倆位可是先皇的皇後和貴妃,也是大皇子和五皇子六皇子的娘。
曾經都是在這宮中橫着走的,卻不想一朝新帝登基,這些人卻成了刀下鬼。
坐在地上眼睜睜看着一群美人死了一半,剩下的都吓得神志不清被遣送出宮,蘇婉月頓時眼前一黑什麽也不知道了。
不知過了多久,蘇婉月是被餓醒的,她睜眼看着周圍完全陌生的房間,漆黑的房間尤為陰冷,這會兒才是初秋,可不知是不是因為開着窗戶的關系,她總是能感覺到一陣陣陰冷的風吹向自己。
“喜兒。”
喊完,蘇婉月一怔,這才想起來喜兒不在自己身邊,甚至已經和那些美麗的女人一樣,都死在了刀下,想到這裏她的眼睛再次濕潤。
“爹爹我怕,爹爹月兒好餓啊。”
她坐在錦繡百子百蝠紫檀床上,屈起雙腿緊緊抱住自己,眼淚模糊了視線,她擡手蹭掉淚水,隐約看到一副畫挂在牆上,她定睛看了一會兒,發覺牆上的畫似乎是個人像。
壯着膽子下床四處找尋了一會兒,這裏有不少東西都是現成的,看着像是平時住人的樣子,就連梳妝臺上那些胭脂水粉,都是被人用過的。
還有不少的首飾沒來得及收,一件件擺在桌面像是等着它的主人,可惜它們的主人現在不知去了何處。
在桌子上的匣子裏,她找到一個火折子,尋覓一圈點燃一根燃燒半截的蠟燭,端着鑲金燭臺她屏息來到那畫下,舉起的燭光晃晃悠悠照亮了畫上的美人。
在看清那人的一瞬間,蘇婉月後背一陣麻,腦子裏都是喜兒給她看過的《異物聊齋》,這畫上的人正是今日大殿中的一位,至于死沒死蘇婉月記不得了,因為後期她被吓得腦子一片空白。
但想想之前那位新帝的作為,只怕這畫上的女人也沒有什麽好下場。
“吧嗒——”
身後昏暗的房間響起一聲,像是什麽東西落地,又像是門闩被挑開的聲音,安靜的房間響起這突兀的聲響,吓得她下點将手裏的火光抱近懷裏。
“誰?誰在那裏?”
帶着哭腔顫抖的嗓音,絲毫沒有什麽威懾力,反而讓人聽得有些心疼想要抱抱她。
下一瞬間,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進來的人穿着一身太監的服侍,個頭卻比宮中的太監內侍高出很多。
陌生的環境遇見的陌生的人,蘇婉月本能警覺起來,端着燭臺呆立在原地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只是那燭火似乎要燒到她的下巴。
進來的人明顯對周圍也不熟悉,目光游尋着四周似乎是在找什麽,房間裏的黑暗讓他沒有注意到地屏和紗帳後的人。
他緩慢小心的往前走了一步,視線也更加寬闊一些,紗帳後的光終于吸引到他的目光,只是看到蘇婉月的一瞬間,他整個人臉上都是驚恐,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卻沒有掌握住平衡差點摔倒。
“月兒……是你嗎?”
熟悉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躲在紗帳後面的人明顯一頓,溫子煜臉上終于有了血色,扶着桌子的手松開朝着紗帳走去。
“月兒別怕,我是溫子煜。”
“子煜哥哥?”
“是我,我在這裏,月兒別怕。”
确認對方真的是父親的學生溫子煜,蘇婉月端着快要燃盡的燭火走了出來,看到熟悉的人她終于繃不住自己,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手裏的燭臺也脫力的掉落在地,朝着溫子煜跑了過去。
這是他見過最漂亮的姑娘,從拜丞相為師後第一眼見到她,他就在心裏想着即便是個傻的,他也要拼盡全力迎娶她,聰明的女人多得是,可這世間又有幾人能擁有這樣的容顏。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她的美是多麽的驚豔,即便是日日相見也不會厭煩,依舊動人心魄。
在知道恩師有意将女兒許給自己,他更是努力做事。
這個捧在手心的人,這會兒卻哭成這樣,溫子煜顧不得禮法伸手将人攬進懷裏。
燭臺落地,房間回歸于昏暗,可這個房間卻有不少的夜明珠,到底是比屋外的夜亮了很多,兩人相擁的剪影投在月影紗的窗戶上。
“月兒別怕,老師已經在想法子就你了,今日我先過來探探路改日就帶你逃出這裏。”
“嗚嗚嗚……月兒想爹爹,月兒好餓啊,子煜哥哥我想回家。”
“好好,子煜哥哥會盡快想法子接你出宮,月兒再等等。”
白日裏宮中發生的一起他有所耳聞,那會兒他一刻都等不下去,終于趁着宮中混亂他假扮太監混入宮中,見到人之後更不想将她獨自留在這血腥的皇宮之中。
還好他來的時候有所準備,在聽到蘇婉月說餓的時候,他松開懷裏的人,将準備好的點心從懷裏拿出來,油紙包裏包裹着幾塊兒綠豆糕,這些是她素日裏愛吃的。
嬌小的瓊鼻微微一動,眼睛終于有了些星光,“是老慶德的綠豆糕?!”
“對,月兒還是那樣的聰明。”
綠豆糕剛打開放在桌上,屋外的院子裏響起了紛亂的腳步聲,伴随着一聲尖細的嗓音響起。
“皇上駕到~”
作者有話說:
初二了,作為北方人,三天頓頓吃餃子,接着下來還得吃幾天,在這兒祝大家過年期間咋吃都不胖!
預收文《失憶後錯嫁狀元郎》
金桃意外跌落山谷後,醒來看到散落在周圍的書信,失憶的大腦陷入了沉思……
根據信上所言,她和窮書生訂親,并辛苦替人縫補掙錢供他讀書,而在書生入京考試後,她發現自己懷了書生的崽。但從書生的回信中看,他是攀了高枝想要抛妻棄子!
金桃看完所有書信,義憤填膺的叉腰道:“呸!陳世美!”
于是,金桃撫摸着平坦的小腹,磨磨後槽牙決定入京為自己讨個公道!
新科狀元董逸,豐神俊秀,披紅挂彩打馬游街,引得圍觀女子差點為他擲果盈車。
突然馬前跳出一個女子攔路,指着肚子說有了他的孩子。
看着那埋在記憶深處的人,董逸臉色逐漸變得複雜。
最後他一張俊臉玩世不恭的笑道:“哦?我這是喜當爹?!”
本來想打一場硬仗的金桃,看着下馬邁着長腿走向她的董逸,忍不住後退了一步,“怎麽,你想當街殺人滅口?”
董逸俊秀的臉上笑意更濃,骨節分明的手伸到金桃面前道:“怎麽會呢?我是要對你和孩子負責呢,娘子,跟我走吧?”
金桃瞪大眼睛眨了眨,這個負心漢怎麽跟想象中的不一樣呢?就……給她整不會了?!
幾個月後金桃終于想起了一切,那些書信根本不是她的,而信中的負心書生也不是什麽狀元郎!
更重要的是……她平坦幹癟的小腹根本不曾揣上崽!
頓時尴尬的用腳扣出一座紫禁城,她連夜跑路再也不想見到董逸……
董逸長腿一邁,攔住了想要跑路的金桃,淺笑道:“娘子這是要去哪裏呀?”
金桃咬唇後退一步,“誰是你娘子?!快讓開別擋我回家的路。”
董逸折扇一展,笑意不改,“娘子這可真是始亂終棄,前些日子還要我負責,今天就嫌我擋路了?”
金桃:“……”
感謝在2022-02-01 09:52:27~2022-02-02 12:30:0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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