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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座無人的宮中出來,蘇婉月哭的兩只眼睛都是紅的,要不是那個婆子吃的快,她都想将盤子裏的包子端走。
喜兒拎着食盒跟在後面,也是一臉的怒氣。
“什麽人啊,咱們好心給她送吃的,這人怎麽還能傷了小姐。”
手指有些疼,腦袋還有些暈乎乎的,甚至感覺腦子裏一只兔子,總是一跳一跳的痛。
可蘇婉月卻比喜兒清楚老人家是在做什麽,看着脖子上老人給的蝴蝶樣式的項鏈墜,心裏隐隐有些期待。
回到儲秀宮,兩人一進門就發現前廳放着不少的箱子,宮中的宮人更是一臉喜色,見兩人回來又是熱茶又是水果的往前送。
“這些都是陛下賞的,可是壽安公公親自送來的。”
“公公說了,陛下親自吩咐,讓姑娘再去前朝的時候,就穿戴這些。”
叽叽喳喳四五個人圍在蘇婉月身邊說着,箱子裏到底有什麽,其實誰也不知道,陛下賞賜的,主子沒有動手打開,他們做下人的是不能先開蓋子。
被她們說的蘇婉月也有些好奇,帶着一臉期待掀開第一個箱子,迎面是一件疊着的灰色棉布衣服,乍一看到衆人都是一愣,這樣的衣服就連宮人都不會穿。
蘇婉月伸手摸了一下,布料倒還算是柔軟,就是樣式像是婆子穿的,想着是不是給她賞人用的?下面的才是自己的?
一雙素白的小手一通翻,直到見到了箱子底,才相信這些衣服都是賞賜給自己的,可不管是發誓還是衣服,和蘇府內的婆子似的,完全不是年輕姑娘該穿的。
原本滿堂歡喜,這會兒衆人也都不知該說什麽,看着那一堆不是灰的就是老藍色的褙子,還有那沒有什麽花樣的銀簪,衆人紛紛無語。
“這……這會不會是底下人擡錯了啊?這是把陛下準備賞賜給別人的搬到咱們這裏的了?”
事兒由此話起,衆人都紛紛表示定是定下人安排錯了,就連喜兒也跟着點頭,轉而安慰身邊的蘇婉月。
“小姐莫往心裏去,這定是底下人拿錯了,富貴是壽安剛提拔上來的新人,做事難免不嚴謹,奴這就去找他們。”
說着還有兩個小宮女也憤憤不平,捏着帕子準備跟着喜兒去讨說法。
倒是一直沒有說話的蘇婉月異常冷靜,她一把拽住了喜兒,拉着人就往內室走,那些小丫鬟她暫時信不過。
回到內室只有她們兩人,蘇婉月肅着一張明豔動人的小臉,不僅沒有讓人害怕,反而讓人見了格外的心疼。
“喜兒你說得對,陛下一選秀咱們的日子果然就不好過了。”
正想安慰她的喜兒,手僵在半空,嘴角抽了一下不知該說什麽,接着聽到自家小姐嘆口氣。
“咱們原本就是在這裏茍命,要是再不讨喜些只怕日子更難過,陛下将咱們忘卻在腦後,到時候離着回家之日可真就遙遙無期了。”
還沒來得及和小姐一同悲春傷秋,心頭的驚詫就已經占據喜兒的心頭,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竟然覺得自家小姐想事說話越來越有邏輯了。
“小姐,那你現在有什麽打算?繼續想法子讨好陛下?”
喜兒試探着問話,眼睛一錯不錯的盯着自家小姐看。
話音一落就見蘇婉月神色一動,臉上轉瞬又是開心的樣子,嘴角一裂露出一口小白牙,笑的像是一個得了財富密碼的孩子。
“對,讨好陛下!”
見她神色如此,剛才那顆帶着滿滿期待的心又涼了半截,得,還是個傻的。
蘇婉月是越想越覺的自己思路沒有十分完美,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因為過不久秀女進宮,讨好陛下的可不就只有她自己了。
喜兒和婆子都和她說了選秀女之後的弊端,這會兒她知道秀女進宮後對自己是多大的威脅。
“喜兒,你快去找人,通知子煜哥哥和父親,讓他們給我準備新衣服還有上等崖邊茶。”
用過午飯,蘇婉月美美睡了一覺,再睜眼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因為中午的事情,宮中之人一個個也都有點蔫吧。
“一個個都是怎麽了?一會兒陛下過來用膳,你們就這樣哭喪着臉?都笑起來!”
儲秀宮中內侍總管四喜冷着臉訓斥着,剛好被睡醒午覺的蘇婉月聽到,雙手一掐腰繃着小臉看着衆人。
“對!笑起來!”
說完,蘇婉月來到中廳,看到桌子上一摞東西心裏好奇的走過去。
喜兒剛給她收拾好床鋪,出來時見她打量那幾個油紙包,笑着上前。
“小姐,這些都是老爺托人送進來的,這兩包老慶德的點心是溫公子給小姐的。”
不得不說丞相辦事效率極快,在得到消息後立即命人将東西遞進宮中。
并且從宮中得知女兒生活的還好,懸着的心暫時放進了肚子裏,他想要寫封信給女兒,可想了想還是放下了筆。
在宦海沉浮這麽多年,蘇丞相如何不知宮中的消息能傳出來何嘗不是陛下準許的,而自己送入宮中的東西定然也會被盤查一番,無用的話寫了也是無用,想要說的話又怕陛下看到。
左右衡量之後他終是放棄了寫信。
看着父親給自己準備的東西,還貼心的在每件衣服中都放些銀子,蘇婉月抱着那些衣物笑的見牙不見眼。
“還是爹爹最疼月兒。”
被壽安提醒着放下手裏公務,宣文帝肅着一張臉,一進門就見蘇婉月一臉幸福的笑容,再看桌子上的那兩包點心,周身的氣場更是冷了幾分。
“什麽時辰了,怎麽還沒有擺膳?!”
宮中的內侍都吓得瑟縮一下,小宮女更是壯着膽子小跑出去通知禦膳房的人,食物其實早就送到了小廚房,只是陛下不來他們擔心冷了就沒有擺膳,這會兒接到通知,衆人捧着嵌百寶食盒魚貫而入。
他周身氣場冷得很,蘇婉月也是最會看眼色之人,她雖然反應遲鈍些,可對周圍氛圍又十分敏感。
以為是蕭央肚子餓了發脾氣,伸手将桌子上的兩盤擔心往他面前推。
“陛下嘗嘗,這是我特意讓爹爹買來送給陛下的。”
她着重的點了一下“特意”二字。
見那雙素白的小手将點心推到自己面前,絲毫沒有不舍心疼,蕭央的臉色好看了一點,揮手讓壽安将點心收了起來。
“既然是你……特,意,送過來的,那朕就收下。”
話音落下,桌子上的飯菜也都已經擺好,“先吃飯。”
低頭端碗的時候,蘇婉月悄咪咪看了一眼壽安收好的食盒,拿起筷子開始認真吃飯。
現在什麽都沒有讨好陛下重要!
用過膳後,蕭央也沒有急着離開,一邊喝着消食茶,一邊說着兩天的安排。
“過兩日宮中召開宴會,到時你也要參加,這些日子也準備一下。”
這話像是在對蘇婉月說,也像是說給宮中伺候的人聽,過些日子的宴會是為了選秀而舉辦,這個宴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而原本不會在被邀請之列的蘇婉月,卻得了旨意也要參見那個宴會,聰明之人心思自然浮動。
唯有喜兒想的卻是要怎麽打扮自家小姐,到時才不會落了下風,堵上京中之人的嘴。
雖然她們現在在宮中沒有出去,但想想也知道曾經那些嘲笑蘇婉月之人,得知此事之後會多麽幸災樂禍。
蘇婉月不知那個宴會代表着什麽,她只知道今日份的讨好成功了,瞧見沒陛下都邀請她參加宴會了,可見那兩盤點心讨得他的歡心了。
蘇丞相送來的衣服都是新制的,全然不是蘇婉月當時在家中穿過的,喜兒從中挑選出兩件華服,可以作為參加宴會用。
又過了兩日宣文帝不知是不是良心發現,竟然讓人送來一些不錯的首飾,比起之前送的那些,這次的不僅适合年輕姑娘,還都是宮廷制作的新樣式。
宴會是在晚上舉行,下午午睡中的蘇婉月還沒有醒,就被宮女從床上薅起來打扮,比起她這個主子,儲秀宮中所有人都比她更重視這次的宴會。
一通梳洗打扮整整耗費兩個時辰,等着全部停下手,欣賞自己的傑作時,蘇婉月也迷迷瞪瞪清醒過來。
銅鏡中映着一張天神共妒的臉龐,一襲缥缈月白衣,頭戴白玉花環,白皙紅潤的臉頰,朱紅小巧的唇,纖長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顫抖,在眼睛下方遮出一塊陰影。
不管從那個角度看,都像是月裏仙子下凡,靈動而又魅惑,一雙秋瞳剪水的眸子,裏面像是盛滿星辰,閃爍明豔純真懵懂,所有的美都集中于她那巴掌大的臉上。
宮女們看傻了眼,更是舍不得将視線移開分毫,少看一眼都要扼腕嘆息。
最新回神的倒還數喜兒,到底是看着小姐長大的,對于她的美早就已經心知肚明,只是随着年齡增長,如今的人更多了一些女子柔媚之色,讓人觀之便像是被妖精吸去魂魄。
“好了,都別看了,時辰不早咱們還是趕緊去昌樂宮吧。”
雖然衆人心有不甘,但想到今日之事誰也不敢耽誤,能陪着蘇婉月去昌樂宮的除了喜兒,就只有內侍四喜跟着。
宮女和小太監們将人送到門口,一個個眼巴巴的望着,直至那一抹倩影消失在黑夜中。
“難怪陛下會另待姑娘,真真是仙女到了蘇姑娘面前都要遜色三分啊。”
感嘆完衆人紛紛回宮收拾。
昌樂宮中此刻已經是燈火通明,宴席雖未正式開始,但編鐘的聲樂已經伴随着前來之人的腳步響起。
宴會上年輕女子居多,甚至一個官員會帶着自己的夫人,和三四個嫡出姑娘前來,一個個打扮的更是花枝招展。
遠遠地蘇婉月就看到幾個眼熟之人,不知她們說了什麽,一個個笑的花枝亂顫美的讓人舍不得打擾。
只可惜這些人卻和她素來不合,之前在京中幾人可謂是見面就掐。
此時再見,蘇婉月已經點燃一身鬥志!
而那邊正在說笑的三人也看到了蘇婉月,見到她的樣子三人也是一愣,轉而嫉妒醜陋的嘴臉變得更加扭曲。
“喲,那不是蘇家的傻子嗎?我還是以為她早就被當狗鎖起來了。”
“噓,慎言,到底是丞相的女兒,咱們可是得罪不起的。”
“得了吧,只怕丞相現在開心的很,終于可以名正言順丢掉這個傻子了,我聽父親說,丞相這兩日可是開心的很。”
“這個我倒是也聽家兄說過,也不知丞相府有什麽喜事,丞相這兩日總是臉上帶笑。”
說着黃衣女子揶揄的看向蘇婉月,笑容裏帶着得意。
“自然是有喜事,這不是傻子沒了嗎?哈哈哈哈哈哈哈……”
蘇婉月氣的攥緊拳頭你想要理論,可還沒有開口耳邊響起帶着肅殺之勢的聲音。
“陛下有令,将她們逐出京城!今世不得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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