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眉間紅 這個女菩薩,是我要帶回家……
在海城待了兩天, 孟聽枝圍上厚圍巾回到蘇城繼續過冬,年關底下事多人忙,到處都熱鬧, 兩人就沒再碰過面。
孟聽枝摸不準他平時在做什麽, 怕發微信會打擾, 程濯就按孟聽枝的作息定了一個睡前電話的時間。
十一點。
每次打電話, 他還是忙。有時候背景音裏有小孩的哭鬧聲,像家裏親戚聚餐, 吵得很;有時候是什麽娛樂場所的音樂,分貝不高,他應該是找了個清淨的地方, 專門打這個電話。
那靡靡樂聲空洞遙遠,不如他那把敲金擊玉的低沉嗓子好聽。
孟聽枝趴在床上,翹着小腿輕晃,柔軟的睡裙邊兒疊在白嫩膝彎,一手拿手機貼在耳邊,另一手抱着速寫本,往缺色的地方補兩筆。
正聊着, 她忽然跳出話題,敏感地問了一句:“你是不是在抽煙?”
電話那頭一頓。
除開夾煙的食指和中指,剩餘手指正掐一支金屬打火機,悠然轉着, 在窗沿上輕敲。
她一問, 過長的煙灰折斷一截,簌簌掉進樓下樹影裏,那細微的敲擊聲也停了。
孟聽枝猜對了似的說:“是吧是吧。”
明明也無人看見,他卻撚了灰燼, 長指将煙彈落到旁邊的滅煙石上。
程濯無聲笑着,摸了一下鼻子。
舒晚鏡去世後,他搬去他爺爺那兒住,本來的野性子硬是被教出幾分端方,習性裏小動作極少,一心虛就會下意識摸鼻子的習慣,也沒人幾個人知道。
他自己知道。
他望着手裏的打火機,手指挑開金屬機蓋,靈活地轉了一個花兒,火光順着風抖,顫成仆仆虛影,又在“噌”一聲蓋合響裏消失幹淨。
“新得了一個打火機,挺好看的,下次見面送你。”
孟聽枝小聲咕哝:“我要你打火機幹什麽?”
那頭啞啞笑了下,“那你回頭數數,你都收走幾個了?”
“……”
孟聽枝是跟他學的壞,愛看他咬着支煙,卻四處找不到火的樣子,最後目光往孟聽枝身上一落。
惱火是假的,威脅也是假的,躬身靠近過來,咬着煙的樣子惡劣又迷人,最後只有對她動手動腳是真的。
“趕緊的,不然搜身了啊。”
孟聽枝底氣不足地說:“我收走…是因為好看。”
程濯回:“我手上這個也好看。”
年前孟聽枝接了兩家雜志社的約稿,一個是十二月份的印象集,另一個是書中的人物插畫,交稿日期就在年後。
她和周游各回各家後,她就窩在桐花巷二樓的房間裏,把剩下的稿子解決掉。
一宅就是好幾天,阮美雲看不慣她睡衣丸子頭從樓上到樓下的打扮。
孟聽枝下樓到冰箱裏找吃的,吸管還沒來得及插進錫箔紙的洞裏,酸奶盒就被劈手奪走。
阮美雲粗聲粗氣說:“我要去出門買點東西,你跟我一起。”
孟聽枝不想去都不成,直接被推到房間裏換衣服,她随便拿了件牛角扣的杏色大衣,搭直筒牛仔褲,素面朝天,插着兜站門口。
打眼一看像高中生,又被阮美雲一把推回房間,叫她重換。
孟聽枝看着櫃子的衣服,乍一下愁着不知道選什麽,苦惱地對着門口的阮美雲說:“出門買東西,又不是選美,幹嘛啊?”
阮美雲性子急,挨不起磨蹭,走到衣櫃前兩手一扒拉,快快地就挑出一身搭配來,白色的短款羽絨服配一條棗紅的格紋A裙。
“就這麽穿!快換!”
孟聽枝拿起裙子,看了半天,一臉我不認識這裙子的表情:“這誰買的?”
反正不是她自己。
阮美雲哼一聲:“誰買的,還能是你爸?你做夢呢,快換吧——就搭你上次戴回來那個棗紅色的小帽子,好看,配得很,一準亮眼。”
孟聽枝翻出那頂程濯送的貝雷帽,帽檐上有一個小小的雙C,倒是真配阮美雲選的裙子。
她對着鏡子戴上,理了理邊沿的頭發,“要亮眼幹什麽,買個東西,又不是滑到雪坑裏找不到人了……”
聲音越嘀咕越小,後半句阮美雲沒聽清,也完全不在意,拉着孟聽枝的手就往樓下去,母女倆一前一後,噔噔噔踩着樓梯。
只聽阮美雲在前頭得意地分析着:“你也不看看日子,這都二十幾了!不出巷子就能遇見李奶奶王大媽,人家兒子孫子什麽的也都回來過年了,你得出去見見人,跟人交流交流。”
孟聽枝無語地嘟了一聲氣:“我跟別人交流什麽?我問人家願不願意來我們家入贅麽?”
按說孟聽枝這個年紀還不必着急,就是堂姐訂婚的事對阮美雲沖擊比較大,難免未雨綢缪。
阮美雲眉頭一皺,劈手要打,孟聽枝縮着脖子讓到一邊,真被她媽的虛把式吓到。
“你這跟誰學的牙尖嘴利!什麽入贅入贅的,那是萬一,挑不到好的,那不只能将将就就。”
說着阮美雲更來氣了,剛剛沒落下的手,這時候往孟聽枝後腰上一拍。
“孟聽枝!我發現你是真學了你爸去!你現在跟你爸那個死德行是一模一樣!沒志向!你爸不如他那兩個哥哥,你現在也要輸給你堂姐是不是!”
“沒有,你怎麽老跟人比啊,堂姐都找了個機長了,那我找什麽贏她?哦,她找個開飛機的,我找個開轟炸機的?”
一直在客廳裝死的孟輝忍不住笑出聲,被阮美雲一個眼神瞪回去,又老老實實看電視上的麻将比賽。
阮美雲都給女兒想好了,“你要是能找個你堂哥那樣的,我也就心滿意足了,名校畢業,長得帥……”
剛數到第二個,孟聽枝看了眼孟輝,平聲平氣地打斷了阮美雲,“你還要長得帥的?帥哥的苦你還沒吃夠?”
阮美雲:“……”
孟輝耳尖,一聽有插話的機會,好做作地咳一聲,清了嗓子,手朝側邊發際一摸,像模像樣地插嘴道:“美雲啊,別給枝枝提那麽多要求,孩子多有壓力,你們女人啊,有時候就是太貪得無厭了。”
孟聽枝憋着笑,實在憋不住,以找鞋子的動作彎下身,這才抖着肩膀笑出來。
阮美雲沒管她,抽過旁邊的癢癢撓就去狠狠打了孟輝一下,邊打邊說:“給你點顏色就開染坊!我告訴你,臻南路那門面的事這兩天你不給我解決喽,有你好果子吃!”
撂下威脅,阮美雲手一伸,拐起換好鞋的孟聽枝出了門。
她今天這身打扮的确漂亮惹眼,一頂紅帽斜戴,襯得巴掌大的小臉,白皙又精致。
鄰裏鄰居,許久碰見一面誰家的孩子,一準都是要誇的,不管有沒有印象,往萬能公式上套,年紀小的就誇長高了,年紀大點就說又俊了。
孟聽枝今天收到的誇獎尤其頻繁。
出了桐花巷子,阮美雲對自己的先見之明相當滿意,拍着孟聽枝的手說:“瞧見沒,你就得多出來,多捯饬捯饬自己,不然以後那些阿姨大媽們幫人找對象都想不起來你。”
孟聽枝沒吱聲,但她懂了,出來買東西是次要,最重要的事在年關底下出來了解了解市場。
到了附近的批發市場,阮美雲在海鮮攤那兒遇着熟人。
寒暄幾句,待人走了以後,她發現攤主給她裝了只快死的螃蟹,一邊眼尖地挑出來跟人吵吵,一邊不竄神地跟孟聽枝說:“就剛才那審計局的張阿姨,兒子大你兩歲,在德國留學的,正經海歸!”
“哦。”
孟聽枝沒興致地應聲。
單單薄薄的一個字,好似當頭一盆冷水潑下,阮美雲什麽熱情都沒了,恨鐵不成鋼地一聲嘆:“我啊,是指望不上你開竅!”
孟聽枝從攤主手上接過打包好的袋子,跟人甜甜軟軟說了句謝謝。
攤主年紀不大,看見個幹幹淨淨冒着仙氣兒的小姑娘朝自己露出一個嬌俏的笑容,登時心都酥了,立馬殷勤招待道:“妹妹,你們家買不買蝦?”
攤主拍拍白色的泡沫盒子,裏頭冰塊撞着響,“就這蝦,過兩天就買不着這麽大個頭又新鮮的了。”
孟聽枝一看,那蝦的确又肥又好,“媽媽,買蝦麽?”
一轉頭見着阮美雲黑着臉,她立馬放軟聲音,拾起之前的話題說:“我知道,海歸嘛,住長林巷那邊的,叫什麽張曉鵬對不對?”
阮美雲問攤主要了袋子和撈兜,這回她自己挑起來,“你還記得?你倆一個高中對不對?他大你兩屆。”
“嗯。”
阮美雲想起什麽,頗欣賞地點頭:“他好像高中就挺聰明的,現在又是海歸,有點本事的。”
這點孟聽枝不否認,但她提醒阮美雲:“可我記得,他不帥。”
阮美雲:“……”
無語半晌,阮美雲把挑好的蝦遞給老板,轉頭一瞥孟聽枝道:“你現在是挑得很!”
“……”
明明是剛剛在家裏你自己提的帥。
買完了海鮮,母女倆又去了一趟花鳥市場,阮美雲打算給家裏換幾盆新鮮盆栽,看中了富貴金桔和粉百合。
正跟老板讨價還價。
孟聽枝有時候看不懂她媽。
夏天跟幾個阿姨去老裁縫店做旗袍,選最好的料子,最花哨的盤扣樣式,大幾千的旗袍能一次性買個三四件,苦夏過去,阮美雲長了點肉,穿不進去了,偶爾拿出來看看也歡喜,半點不心疼。
買四盆盆栽,卻割肉一樣的舍不得,唾沫說幹都要讓老板打折抹零。
最後老板一邊往本子上記她們家的地址,叫人安排送貨,一邊頭疼地誇阮美雲女士嘴皮子太厲害了。
孟聽枝長這麽大,遇見過砍價最厲害的兩個人,阮美雲當仁不讓是第一,程濯緊随其後,也不遜色多少。
只是這兩個人的砍價風格迥然不同,阮美雲能說會道,磨人功夫一流,而程濯話少,每個字都砍在刀刃上。
在海城那兩天,周邊有個集會,別墅管家是當地人,當晚吃飯的時候就在說他們這次來的有多巧,剛好趕上一年一次的集會。
那地方除了沿海風光好,玉石也出名,不僅當地有不少的玉石作坊,還有不少東南亞那邊的人來這邊做玉石生意。
第二天管家領着路,程濯和孟聽枝去附近逛集市。
集上人好多,看打扮就曉得是天南海北聚過來的,五花八門,有那種大金鏈大金表,腋下夾包的暴發戶,也有穿領口袖口繡着傳統花紋的緬甸人,背竹筐問攤主收不收石頭。
賣石頭的多,也有吃的喝的和一些手工紡織品。
程濯穿一件青灰色的軟料襯衫,袖子随意翻折到小臂,牽着孟聽枝,叫她走裏側。
他倆都白,走在日頭底下,亮得反光,回頭率百分之兩百,渾身上下透露三個信息點。
外地客,有錢,好宰。
只有第三點失誤,程濯尋着個石料不錯的攤子,攤上大多都是石料,玉料也有,還有一小部分石頭開了窗,皮殼下的種水都非常好,壓燈一看,肉細水長。
攤主一頓天上有地上無的誇,開了一個據他自己說是很誠心的價,十二萬。
孟聽枝本來在玩攤上別的石頭,瞬間覺得這可能是自己消費不起的東西,悄悄放下。
程濯神情紋絲未動,拿着小手電自己看了一圈,平平問一聲:“這什麽敞口的?”
攤主瞬間愣住,半晌後,猶豫不定地吐出兩個字:“南齊。”說完,像是唬人的底氣又回來了,“南齊的料子,好場口,而且你看這脫沙,開出來肯定種水好。”
他定似佛,連說話的聲音都沒有多大起伏。
“南齊的料子棉多,都要賭內化,開個流氓窗,要十二萬,看不到,打電話給你老板,問他五千賣不賣?”
孟聽枝見過最厲害的砍價,就是阮美雲在批發市場跟人對半砍,程濯這種簡直超乎想象,就在她擔心,攤主會不會氣到奪走石頭,直接趕他們走的時候。
那攤主竟然真掏出手機,一臉為難地說:“那我給你問問,不過五千太低啦,帥哥高高看嘛。”
程濯利落關了手電,像是這塊石頭他已經摸明白了,“看不到高價,裂多,種也不夠細。”
攤主打完電話說:“真的太低了,老板那邊說起碼再給一口,不然沒法兒買。”
程濯盯着他的表情,辨別了一下真假成分。
“五千實收,水錢我出,不能再高。”
最後一通電話結束,攤主拿個透明封袋把那塊石頭裝起來,遞給程濯,頭疼地說:“這麽壓價,我們老板說他真不賺啦。”
孟聽枝完全沒有想到他在這方面會是行家,他自己說不是行家,他爺爺喜歡玩石料,他耳濡目染,懂一點皮毛。
買了石頭,程濯要就地開出來,托管家聯系,找了附近一家規模中等的玉石工坊。
老板娘是緬甸人,人特別熱情,孟聽枝一進門她叽裏呱啦說了好一通話。
英語她還僅僅是口語吃力,緬甸語對孟聽枝來說,那就完全是一竅不通,管家也不懂,還是老板家在趴在櫃臺上寫寒假作業的小女兒幫忙翻譯。
“我媽說讓你看玻璃櫃裏的那個菩薩,她說和你長得好像,就這兒,”小姑娘指了指自己的眉心,“差了一點紅。”
孟聽枝順勢看去。
玻璃櫃子內裏貼了一層鏡子,折射陽光,襯得那尊白中泛淡青的玉觀音更加通透盈光,法相莊嚴,清冷又慈悲。
說話間,程濯從裏面的工作間和老板一起出來,也在說石料的事,說現在好料子很難找,恐怕得等一段時間。
程濯看見穿着白色系脖度假裙的孟聽枝,梳丸子頭,露出幹淨無暇的面龐和纖細修長的脖頸,靜立在入門處的光裏,正看着櫃子裏展示的玉佛,瞳孔裏曳着溫柔水波。
緬甸那邊結婚很早,老板娘雖然生的女兒都上小學了,但看起來還有姑娘家的活潑勁,語言不通都不妨礙一見如故。
從顏料盒抹來一點朱紅,指腹在孟聽枝眉心輕輕一抹。
她女兒又幫忙翻譯:“這是我們家供了很多年的菩薩,一直保佑我們家無病無災,保佑我爸爸走貨平安,你真的和菩薩一模一樣,我媽媽說你是女菩薩,問你要不要在我們家住幾天。”
“那可不行。”
男人低沉的音質似與周遭所有的翡玉共鳴。
孟聽枝聞聲轉頭,眉間點紅,跟程濯遙遙對上目光。
“這個女菩薩,是我要帶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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