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二十四朵花花
族醫在聽見“靈花”的時候, 就慢慢睜大了眼睛。
他聽說過靈花可以治萬物,讓人擁有堪比巨獸的力量。
甚至還有說,吃了靈花可以飛升到天空之外、進入深海以下, 而那裏有另外的世界, 絢爛無比。
但從沒有人見過真正的靈花。
直到今天,這個如往常一樣普通的日子, 來了一個類似巨獸卻又有理智的原始獸,頂着頭頂的花,告訴他那是“靈花”。
他的視線輔一落到尤蟄身上,還來不及有更多貪婪的想法,後者就似有所感地更加靠近了他。
把身體低到合适的高度, 示意他給自己頭頂的花治療。
算了, 打也打不過。
靈花這種寶貝他也不忍心眼看着就這麽沒了。
治療就治療吧, 總不會比現在的情況更糟糕。
族醫老眼昏花,湊得極近, 馬上就要上手撚住花瓣了。
“呼!”
尤蟄立刻兇狠地朝族醫看了一眼, 同時發出聲音震懾。
族醫被這架勢吓了一跳, 有些讪讪地收回了手, 也還是湊得極近,仔細檢查蘇清落的情況,但終究沒有再上手碰到小花。
族醫腦子裏一團亂。
講真, 他還是第一次治療花, 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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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 他只能是是而非地說了一句:
“每天多澆水,多曬太陽, 只能慢慢等她恢複。”
尤蟄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這不是他正在做的嗎?還用族醫來教給他?
于是他說了來這裏的第一句話:
“請、再說一遍。”
落說了, 找人幫忙時要用“請”,會顯得是個有禮貌的好獸。
族醫和黑猿族長被這威脅一樣的話語吓得心驚肉跳。
還是黑猿率先反應過來,看了眼不敢和尤蟄對視的族醫,再次發揮了自己作為族長的擔當。
“咳,驢栖是說,花一般都是這麽治療的。很多植物只要根保存完好,就會再生,靈花說不定也是這樣。”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驢栖忙不疊肯定了自家族長的話。
說完,倆人均是一臉緊張地等着尤蟄的反應。
而尤蟄此時也看出來了。
這倆人就是沒辦法治療他的小花。
他一言不發地轉過身,就往外走。
看了眼今天霧蒙蒙的太陽,也不管什麽避不避人了,直接順着部落鋪設平整的地面往森林裏走去。
在路過某個屋子時,尤蟄鼻息翕動,聞到了熟悉的氣味。
下一秒,一掌拍去。
本就不穩固的房屋搖晃幾下,最後坍塌了。
裏面躲着的虎大:“……”
他被屋頂的石塊壓在下面,剛想動彈幾下,從裏面出去,随即又想到了什麽,慢慢趴回原處。
是的,要不是被這破房子壓住,他就出去找那個巨獸打一架!
現在立刻馬上!把那個巨獸驅逐出部落!
……
報複了那天晚上偷襲的人,尤蟄的心情也并沒有好上一點。
他恹恹地往河邊的方向走去。
今天還沒有給小花澆水。
剛才族醫就算不說,他也會一直這麽做。
只要小花能快點醒來。
……
當秋天的第一片葉子開始枯黃的時候,尤蟄于睡夢中再次感受到了頭頂熟悉的癢意。
他幾乎是立馬就醒了神,聲音裏帶着無與倫比的希冀。
“落落,你醒了嗎?”
回應他的依然是一片死寂。
尤蟄又躺了回去。
山洞外秋風蕭瑟,已經提前帶來了一絲冬日的涼寒。
木屋子漏風,是不能住了,前幾天尤蟄拖着裏面的朵絨墊子回到了山洞。
雖然比木屋溫暖了很多,但尤蟄依然擔心小花會冷。
最開始,就是小花告訴他,冬天會有“冷”這種感覺……
于是尤蟄把自己的朵絨墊子咬下來了最幹淨的一部分,艱難的用爪子蓋到了頭頂小花的位置。
朵絨墊子用的時間已經很久了,上面灰撲撲地幾乎不能看。
尤蟄回憶起之前小花一邊用一頭很尖利的木棍戳刺朵絨,一邊笑着對他說:
“這種方法我以前看見鏟屎官們用針給貓主子做過帽子、拖鞋什麽的,沒想到還有自己用上的一天,所以說‘技多不壓身’這句話是真沒說錯。蟄蜇,你以後每天都要好好洗澡知道嗎?朵絨這麽白,很容易弄髒的。”
結果下一秒,蘇清落就自己推翻了自己,她蹙着眉,仔細想了一下。
“算了,每天洗澡也不現實。現在是夏天,睡朵絨太熱了,在上面鋪一層葉子,既清涼又耐髒。對,就這樣做。到時候要是真弄髒了也不怕,有我在呢,保證給蟄蜇洗得幹幹淨淨。”
只是前幾天,尤蟄看天氣轉涼,而朵絨上面的葉子也皺皺巴巴不像樣,于是就沒有帶過來。
短短幾天過去,原本還看得過眼的朵絨就變得這麽髒了。
而說清洗他們的人也一直沒有醒。
……
蘇清落再次醒來時,就發現眼前是一片雪白,像雲朵一樣的白色。
她這是上天堂了?
“怎麽死了都還是一朵花啊……”
蘇清落喃喃自語道。
那天晚上,從吸入迷煙草感到意識模糊開始,她就知道自己會像第一次一樣昏迷過去。
這一次和上次不同的是,就算陷入了昏迷,她在蟄蜇頭頂,還是能感到打鬥時帶來的颠簸感。
而最後,更是腰身處傳來劇痛,她就徹底失去了對外界的感知。
直到現在,她發現自己上天堂了。
就是這麽微不可聞的聲音,還是被尤蟄捕捉到了。
他立馬擡起頭,像是怕自己聽錯了一樣,小聲試探道:
“落落,是你醒了嗎?”
聲音低到連夢境都不會打碎。
随着時間一長,小花遲遲不醒,尤蟄日漸焦慮,也會在睡覺時夢見小花和他一起離開去其他地方。
夢境裏有小花描述的大海、高山、雪地、草原。
而他和小花快樂又自在。
“蟄蜇!是你再叫我嗎?為什麽我看不見你啊,我這裏只有雪白一片。”
蘇清落聽到尤蟄的聲音也很驚喜,幾乎是立馬就回應道。
而尤蟄卻被這熟悉的語氣怔在了那裏,幾乎不敢相信小花是真的醒過來了!
于是得不到回應的蘇清落,開始有些着急。
“蟄蜇蟄蜇!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結果下一秒,蘇清落就看見眼前的白色被移開了。
傍晚的光線還不算太暗,蘇清落也看清了自己所處的熟悉環境,心徹底安了下來。
還好還好,她依然活着。
“能聽見。”
尤蟄一邊回一邊愛惜地将朵絨安回了原處,還用爪子在上面按了按。
“那就好。”蘇清落又問道:“蟄蜇,我們怎麽又睡到山洞裏來了呀?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我睡了很久嗎?”
從蘇清落醒過來的那一刻,尤蟄的心就落回了實處,對蘇清落自然是有問必答。
“天冷了,山洞裏不冷。你被巨獸傷到了,睡了21個日夜。”
蘇清落不可置信地抖了抖花瓣。
??!!
她睡了這麽久?
天,她簡直不敢想象蟄蜇這些日子該是怎麽過的。
一種難言的心疼泛上心頭,蘇清落聲音柔了幾分,帶着安撫的意味。
“沒事了蟄蜇,我這不是醒來了嘛。”
“嗯。”
聽語氣尤蟄興致不高,但實際上他還恍着神,小花醒來後各種情緒沖擊對他來說太過複雜,以至于他什麽都表現不出來。
蘇清落也不覺得尤蟄冷淡,而是想起了一件更為重要的事情。
“那天晚上幼崽們找回來了嗎?還有羊西哥,他現在怎麽樣了?”
聽到前面,尤蟄情緒還很正常,但聽到後面的時候,尤蟄表露了他今晚的第一個情緒。
“已經找回來了。不知道。”
幼崽找回來了就好。
蘇清落疏了一口氣,注意到尤蟄語氣裏的冷漠,心中不明所以。
難道是羊西哥做了什麽讓蟄蜇生氣的事?
可他不是受傷很嚴重嗎?
蘇清落還是不放心羊西的情況,想了想,還是如實對尤蟄道:
“蟄蜇,我很擔心羊西哥,我們明天去看看他好嗎?”
這一次,幾乎從不拒絕蘇清落的尤蟄沉默了。
就在蘇清落以為自己會被拒絕的時候,尤蟄才回道:
“好。”尤蟄還是答應了蘇清落的請求。
羊西和落落關系好,他要是真的……
落落一定會很傷心。
而那也不是羊西自己的想法。
這一次,他也一定會保護好落落。
作者有話說:
再宣傳一波作者的預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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