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女子當無雙
看起來像點頭,聽起來像應允。
膽小的瑟縮成一團,“老,老夫人……顯靈了……”
膽大的眸光锃亮,“趙老夫人在夫婿失明兒子尚小的情況下創立豔氏,顧家立業兩不誤。兒子長大娶兒媳,兒子兒媳猝亡又帶大孫女,豔氏衣坊也只見強不見衰,一生重事不重情。如此強勢的老太太,去陰間的路上怎麽會在乎老規矩?”
孫姨眼淚迸出,老夫人如此慣着小主子,從來也不說往回拉着點兒,這小主子以後一個人萬一“猛”出事了還有誰能幫着善後?
七七低聲咆哮,老主子不在了,以後她就來護着小主子。
跪地的豔無雙閉眼又睜眼,霍地起身,“孫姨,起棺。”
對面趙紀青的目光從豔無雙跪地的地方一掃而過,那裏的積雪被某滴淚砸出一坑。不大,但是很深。
孫姨低着頭擦擦眼淚上前,扶走徐氏,“徐夫人,請您憐見。”
徐氏不甘心的扭頭想要繼續勸說。
豔無雙低眉斂目,不作回視。被震起的雪花撲簌簌地灑落一身,冰霜襲身,不改執拗。
再看趙齊仁,正把手往袖子裏縮。
徐氏的眼底閃過一絲怒意,随即笑起,“無雙孝感動天,伯母當然支持。那就讓齊仁在後面擡棺吧,他做人小輩的必須盡到他那一份心。”
小五在豔無雙喊她為別人騰位置的時候已經退出了擡棺的隊伍。
六月偷摸去踩她的腳,沒出息,讓她騰她就騰?
小五腳尖一轉,輕易躲過,不騰怎麽辦?她家主子的命令只要一出口,幾乎鮮少更改。
“一,二,三,起——棺——”
孫姨的口號響起,八擡大棺應聲前行。
七七開道。
前有豔無雙,趙紀青,孫姨的獨子石城和趙齊仁。
後有陸師傅,郝掌櫃,錢會長的姑爺和劉知府。
豔氏衣坊加豔府上下,除去留下看門的,其他的全部在棺後披孝同送。
唢吶聲伴送,來自無雙城的四家唢吶班全部到齊,其人數不比披孝的人數少。
西城區萬人空巷,不能出門的在家裏關着,能出門的全部來了東城區。
東城區人滿為患,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帶着不同的目的都來見識無雙城第一富商豔氏衣坊的創始人趙老夫人的送殡将是如何的同她創立豔氏一樣驚世駭俗。
無鞭炮驅邪避穢,七七每七步一吼,震得住三界五行不論陰陽。
墓地選在橫山的半山腰,一處背面懸崖靠內凹進的閉風洞內。
洞口是一棵百年老松,洞內寬敞平整,正中央已經被石城事先率領護衛隊掘出了合适的坑洞。
一聲“下棺”,石城雙手托舉棺木入坑。加土,加石,十個磚瓦匠齊上手,很快,圓形的墓冢建成。
前面的墓碑同時立起,上面的字是豔無雙親手所書,由石城雕刻。
壽香燃上,豔無雙最後叩拜,伏地不起——從此,她只剩自己。
七七仰天長嘯,林中萬鳥驚起,百獸聲鳴。
豔府下人齊齊跪地,真心三叩。他們身上的孝衣全部是嶄新上好的棉布所做,其價值堪比尋常人家過年才能舍得準備的好料子。
無雙城的民衆們肅然而立,無雙城的青石板路是豔府鋪的,無雙城的橋是豔府架的,橫山的穿山小道也是豔府砌的。而創造了豔府輝煌的趙老夫人,絕對當得起如此恢弘的葬禮!
人群中,徐氏把目光停在豔無雙身上的孝衣上,如果沒有這身孝衣,那麽明天的嫁娶将是如何的萬衆矚目……
趙齊仁的目光離不開豔無雙身後趙紀青的衣袍,他的離日絲……
趙紀青上前一步,邪氣斂盡,輕聲遞過去一句話,“豔——無,雙!”
豔無雙,名字是趙老夫人所取,寓意豔氏當無雙,女子當無雙。
豔無雙聞言身形一震。
孫姨看一眼趙紀青,上前扶起主子,“小姐,回吧。”
浩浩蕩蕩的送殡隊伍,退時依然有序。
山腳下,門房老孫頭攜人帶着數十個箱子把住山口——凡是上山送老夫人的,豔府均以九十九錢感謝恭送之情。
無論富貴貧窮,無論老人孩童,只要占一人頭,就有一份。包裹銅錢的白色素袋上寫,“豔氏衣坊于臘八重新開板,不忌新年的新服訂單。”
無雙民衆再次興嘆。
豔無雙就是豔無雙,即使曾經一度因為祖母的過世而哭暈,醒來後依然是那個強勢鎮定有條不紊的豔無雙。
兩天的時間,為墓地選址,為下人籌備孝衣,為有可能出現的送殡人群準備謝禮,甚至提前在謝禮上寫下明日開板的通知。
這樣一個不因私情而萎靡不振的強勢女子,如何會在明日成親後就轉變成安分在家相夫教子的婦人?
衆人疑惑,徐氏不疑惑,因為她從來就沒想過要過門的媳婦在家相夫教子,她疑惑的是為什麽那個趙紀青突然與豔無雙走得那麽近。
明明他們之間的合作僅限于布料與成衣之間,雖然頻約百花樓,但一律是在三樓靠窗偏角的位置,她曾經派人觀察過,沒有花娘做陪,沒有過度飲酒,除了地處百花樓說起來有些尴尬之外,其他的倒也頗守規矩。
私底下,她無比确定豔無雙和趙紀青并無糾葛。可為什麽自趙紀青上門祭拜以後,兩個人的交流突然多了起來?
把原屬于兒子的衣袍轉送給他,在他的腰帶外側繡上沒有姓的名字,允他以右前方緊挨壓棺的位置擡棺,最後叩拜也是因為他的一句話豔無雙才起身。
他說了什麽?又做了什麽?在她這三天忙着如何更改嫁娶事宜的時候,有什麽她忽略了的發生了嗎?
太陽西下,衆人散去。
徐氏帶着兒子一路跟着豔無雙走回豔府。
沒有了靈柩的前廳大堂,突然顯得空蕩蕩的,豔無雙失神落坐。
徐氏揮手示意孫姨去沏茶,扭身坐到豔無雙的身邊,“無雙,好孩子,心裏不好受吧?”
徐氏親熱地執起豔無雙的手,湊到嘴邊幫她哈氣取暖,“無雙,相信伯母,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豔無雙的眼睛好像沒有焦距,呆呆地回視。
徐氏更加軟了聲音,“無雙,明天齊仁會親自上門迎娶的,你什麽也不要想,什麽也不用想,只要上了轎子就是我趙家的人了。那麽,以後無論是豔府的事,還是豔氏衣坊的事,都有齊仁幫你一起分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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