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章節

宴——雖然至今尚未實現過,但紅柳也從未明确拒絕,所以總還有個盼頭不是!

如此過了一個來月在杜月兒看來媲美神仙般的日子:每天吃飽了睡,睡醒了吃,順便見見謝季柏。

每日的精心喂養,讓杜月兒對謝季柏的好感大增,早忘了當初在謝季柏書房裏差點丢掉小命的事。見了他非但沒有抗拒,反而十分親熱,像條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後轉來轉去。

若按照謝季柏以前的性子,自然是不耐煩和一個小丫頭耗時間,然而他現在決定養饕餮當寵物,那就要培養好寵物和主人的默契。畢竟杜月兒不同于流光紅柳,那兩人是從小由家族訓練好的,叫他們往東那就絕不敢往西,聽話,忠誠度有保障。

于是只好每天強迫自己和杜月兒相處兩個時辰,甚至随着時間的推移,每日相處時間逐漸增加。

頭幾天還有點不習慣,不過杜月兒認定了謝季柏能給自己肉吃,于是對他各種賣萌讨好,事事以謝季柏為先,馬屁一串串的拍,節操什麽的完全被她丢在腦後。謝季柏頭一次訓練人就取得如此卓越的成效,難免有點飄飄然,看乖巧的杜月兒便順眼了許多,相處起來感覺舒服,也就不覺得勉強了。

他有意訓練杜月兒,身為一個好寵物,要懂得對主人察言觀色,務必做到主人的一個眼神,她就能懂得主人的需求。

謝季柏看了擺在桌上的史記一眼,示意杜月兒替他拿過來。

杜月兒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驚喜地發現史記邊上有一碟點心——大概是謝季柏來,紅柳特意放到書桌上的。杜月兒蹬蹬蹬走到桌邊,拿起桌上的梅花糕就吃。

梅花糕外皮烤得略焦,色澤金黃,形如梅花,裏面放了豆沙餡,吃起來松軟可口,甜而不膩。杜月兒吃完後扭頭,雙眼亮晶晶地瞧着謝季柏,表示自己還想再來一碟。

謝季柏詭異地發現,一個來月的相處,自家寵物還沒學會看主人的眼神,但他這個主人卻先讀懂了寵物眼裏的需求……

驚覺自己訓練的方向似乎錯了,他決定換一個方式。

首先,要知道自己的寵物最喜歡什麽,最擅長什麽,這樣才能更好的控制她。

生為一只饕餮,最喜歡的,無疑就是吃了。但最擅長的,謝季柏還沒找到。

謝季柏決定帶杜月兒出去走走,以便發現她的特長。

昨夜下雪,外面一片銀裝素裹,紅柳拿了一條軟毛織錦披風給杜月兒披上禦寒。杜月兒身體好,像個小火爐似的根本不怕冷,不過她喜歡紅柳,所以不論紅柳怎麽擺弄她,都不曾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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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季柏冷眼旁觀,面上神色不顯,擡步先走,杜月兒急忙跟上。

一路上杜月兒又蹦又跳十分歡快,謝季柏想着要怎麽樣訓練她才好,正巧前方傳來一陣犬吠,謝季柏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一向和自己不對盤的六弟謝季珅來了。

謝季珅好養寵物,光狗就養了十來條,各品種都有,除了狗以外,其他動物什麽稀奇他養什麽,據說還養了蟒蛇蜥蜴蜈蚣蠍子之類的。

正好,如今他也養了一只饕餮,謝季柏決定讓杜月兒去挫挫謝季珅的威風,趕走那群整天亂吠的惡犬,還他一片清淨之地。

杜月兒得令,不就是幾只狗嗎,要趕走還不容易?從小到大,就沒有哪只狗不怕她的!她信心滿滿沖上前,待看清來人是自己得罪過的謝季珅時,腳下一個急剎車,身形如猿猴般在空中一個翻躍,轉瞬就不見了蹤影。

謝季珅手搭涼棚:剛才那一閃而過的身影怎麽感覺好眼熟涅……

再低頭看那幾只剛買來的藏獒,怎麽全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被自家饕餮抛棄的謝季柏則默默扭頭走人,自己的訓寵之路任道而重遠,他還需加倍努力才行。不然哪天遇到危險,這只養不熟的饕餮肯定丢下他,自己先跑沒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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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悅

鑒于杜月兒棄主私逃的行為,謝季柏決定給她來點懲罰:罰她一個月只能吃白飯饅頭。

不給飯吃這種事謝季柏是不敢做的,一只餓極了的饕餮會做出什麽事都不奇怪,謝季柏還不想冒這個險,只能退而求其次,不給肉吃。

連續一個來月的山珍海味,杜月兒早被養刁了胃口,此時再讓她吃白飯饅頭,無疑是最殘忍的懲罰。杜月兒一邊啃饅頭,一邊眼淚汪汪地看着紅柳,曾幾何時,她的最大願望就是頓頓白面饅頭吃到飽,然而饕餮的欲望是無止境的,她現在最大的願望是頓頓吃肉吃到飽。

對于杜月兒的遭遇,紅柳給予了她極大的同情,但還是明确的表示自己愛莫能助,最後實在受不了她的眼淚攻勢,給了她一小碟蜂蜜,讓她沾饅頭吃。

杜月兒深刻意識到取悅飼主的重要性,啃下最後一個饅頭,她決定找高人取經。

她先是詢問紅柳,謝季柏的喜好。

紅柳道:“少爺喜好溫柔娴靜,擅長樂器的女子。”

杜月兒聞言眼前一亮,樂器她也會,以前外祖父在世時有教過她!

房裏正好有一架琴,杜月兒彈了一首問紅柳如何。紅柳笑道:“姑娘技藝不錯,只是這琴曲顯得暮氣了點。”

杜月兒外祖教她彈琴時年已過六十,一個老頭子喜歡的琴曲自然新穎不到哪裏去。

紅柳重新教了杜月兒一首時下流行的琴曲,碧桃春。曲子講得是一個新婦思念丈夫,站在一株碧桃之下,左顧右盼,等着丈夫歸家。

杜月兒學得很認真,練熟了以後抱着琴跑到謝季柏書房外彈奏。

一曲完畢,流光走出書房,道:“少爺說了,聽你彈琴,看不到不到左顧右盼等丈夫歸家的新婦,只看到一只左顧右盼等肉吃的饕餮。”

杜月兒:“……”

音樂攻勢失敗。

杜月兒抱着琴灰溜溜跑回去繼續啃饅頭。

又過了幾天。

紅燒肉,水晶肘子,清蒸魚,魚香肉絲,汽鍋雞,清炖獅子頭,蜜汁火方,醉蝦……

杜月兒蹲在廚房門口的角落裏聞香辨菜,口水橫流。她現在不是火房裏打雜的小丫頭,自然不方便再進去偷吃。

連日來的饅頭讓她對肉的渴望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實在憋不住的她只好趁紅柳不注意溜出來,想看看有沒有機會偷吃。

忽聽裏面傳來一個尖細的嗓音:“怎麽喬姨娘要的木瓜雪蛤沒送去?”

管事劉秀娥道:“哎呀,春杏姑娘,這大冬天的,哪來的木瓜?”

“哼!是沒有還是沒做你心裏清楚!”

劉秀娥火氣也上來了:“你說的這是什麽話!好像我們火房裏的人都偷懶耍滑,只有你春杏姑娘兢兢業業!這大冬天的,你要是能到市面上給我買一個木瓜回來,我劉秀娥馬上當着全府人的面給你磕頭賠罪!”

裏面叽叽喳喳吵了一陣,那春杏才氣呼呼地走了。

火房裏的人對這無理取鬧的春杏一陣罵,又開始八卦那個喬姨娘。

燒火的黃丫道:“怎麽喬姨娘每天必點木瓜吃?”

洗菜的陳婆子笑道:“還不是胸小,想豐胸呗!”

火房衆人聞言一陣哄笑。

杜月兒在外面聽了一會,才明白原來那個喬姨娘是六老爺的姨太太,雖然長得漂亮又是個滿腹詩書的才女,但卻比不得大字不識幾個的崔姨娘來得受寵,而崔姨娘別的本事沒有,唯一的優點就是童顏巨‖乳。

陳婆子道:“男人嘛,都是看外表的,念得書多有什麽用,人家光憑一對胸就把你比下去了!”

杜月兒低頭看自己的平胸,頓覺前途黯淡,吃肉的機會渺茫。

回到住處,杜月兒拿了兩條綢緞揉成團,塞前胸裏問紅柳如何。

紅柳默默無語,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隆起的前胸上一戳,立刻塌進去一塊:“太假了……”

杜月兒又拿起兩個饅頭問紅柳:“用這個如何?”

紅柳扶額嘆氣:“你到底在想什麽啊?”這傻孩子!

“想讓少爺喜歡我啊!”

紅柳沉默片刻,忽然問道:“你喜歡少爺?”她怎麽沒看出來?

“喜歡啊!”杜月兒毫不豫的點頭,謝季柏一句話就能讓自己有肉吃,她當然喜歡啦!

正想推門進去的謝季柏手一頓,停在門外,只聽裏面的對話還在繼續:

“你真的喜歡少爺?”

“對呀!可我不知道要怎麽才能取悅他!”

“少爺會生氣,一定是你做了什麽惹怒他的事,你仔細想想,再去給少爺道個歉,興許就會原諒你了。”

杜月兒左思右想:“少爺說什麽我就做什麽,也沒頂嘴,真不明白他為什麽會生氣……”說到此,她又眼淚汪汪地撲到紅柳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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