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章節

再安張木榻給你睡如何?”

含蕊不應,轉身又想走,謝季朝再次攔住她:“好好好,你睡床,少爺睡木榻!”

含蕊這才停下腳步,也擺出一副“我是施恩于你”的表情:“本來這種事有損蕊兒名節,實不該答應少爺的,但蕊兒向來心軟,見不得人苦,又念在少爺心誠,便勉為其難接下。”

謝季朝嘴角微抽,心想這丫頭臉皮真厚,卻聽她又繼續說道:“一天五兩。”

謝季朝跳腳:“你本來就是本少爺的丫頭,替本少爺做事還要加錢?”

含蕊嬌笑:“蕊兒現在只是少爺雇傭的丫頭,幹活不陪睡,陪睡另外加錢。”

謝季朝聞言更覺好笑:“一人一張床,你這樣也叫陪睡?”

“少爺要是覺得貴,可以請別人。”含蕊一臉無所謂。

謝季朝心想這沒大沒小的丫頭真是掉進錢眼了。幸好她是遇見自己這個君子,換別的男人,早把她按床上辦了。就算她脫了奴籍又能怎麽樣?在這個男權的社會,女人若沒有一個男人依靠,只能被別的男人欺淩。但不知怎麽的,對這個丫頭,他總是一再縱容。

“五兩太貴,二兩。”

“四兩。”

“三兩。不幹我就找別人了!”

“成交!”含蕊喜滋滋道,又多一筆進賬,果然有銀子就是讓人神清氣爽!

謝季朝看她高興得像只偷了雞的小狐貍,突然間覺得,自己似乎被坑了一把……

有了含蕊的掩護,在加上謝季朝和鐘慧雲對彼此都無意,鐘向明忙了數日,竹籃打水一場空。氣惱之下,私下裏把鐘慧雲叫到跟前臭罵一頓,言她再嫁不出去就要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笑談,她的幾個妹妹也會被她所累,說她自私自利,不愛護妹妹,不體諒父心,委實不義不孝雲雲。

鐘慧雲最近幾日也被鐘向明搞煩了,為人子女她不好違抗父命,勉強同謝季朝那個花花公子相處了幾日,然而父親的舉動越發過分。今日被鐘向明罵得狠了,她本就不是那種唯唯諾諾的女子,忍不住頂撞了兩句,鐘向明大怒,責令鐘慧雲跪祠堂思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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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夫人聽聞女兒被丈夫責罰,哭哭啼啼跑去見她。鐘慧雲一看她娘這樣就頭疼,什麽忙也幫不上就會哭!

“你就聽你爹的話,嫁給你表哥不好嗎?阿朝那孩子待自家人一向很好,你嫁給他,一定不會吃苦的。”鐘夫人紅腫着一雙核桃眼,勸說女兒道。

鐘慧雲哼了一聲,不屑道:“外甥像娘舅。他跟爹一樣貪花好色,娘覺得我嫁給他會幸福嗎?到時候還不是像娘一樣日日獨守空閨!”

鐘夫人一時間吶吶不得言,許久才小聲辯解道:“你爹是太忙了,才顧不上我的……”

鐘慧雲更覺好笑:“爹忙?是啊,爹很忙。他忙,忘了娘會寂寞。他忙,忘了娘日日在等他。他忙,忘了你們曾經的情分,年年迎新人!娘你難道覺得丈夫的寵愛,光用等就能夠等來嗎?”

鐘夫人臉色慘白,哆嗦着唇說不出話來,眼淚顆顆往下掉。

鐘慧雲替她娘擦幹淚眼,溫言道:“娘,你別總是哭。你這樣的性子,讓我将來怎麽放心出嫁?我若走了,後院那些狐媚勾人的下賤婢子又該來欺負你了。”說道最後,聲音裏帶了幾分淩厲,幾分怨毒,恨不得将那些姨娘全處理了。

鐘夫人抖了抖身子,再次淚崩:“兒啊,都是娘沒用,若不是為了娘,你也不至于把名聲搞臭,至今都沒人訂婚……”

鐘慧雲又安慰了她娘一陣,終于把她娘哄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感覺真是要命。她心情本就不佳,還要耐着性子安慰她娘,有時想想,真搞不懂她們兩誰是娘,誰是女兒。她是絕對不會嫁給謝季朝的,逼急了她,大不了絞了頭發做姑子去!

過了片刻,祠堂外跑進一個面目普通的女子,正是鐘慧雲的丫鬟玲珑,玲珑在鐘慧雲耳邊低語了幾句,鐘慧雲雙眼放光,問道:“當真?”

“不會錯,我聽得清楚呢!”

“你去把靜思叫進來,讓她和我調換衣服,代替我跪在這裏。”

一場秋雨剛過,被雨水打落的枯葉淩亂地鋪在青石板上,滿地金黃。樹的枝條受到雨水的浸潤,優雅地伸展開來,枝幹上星星點點的清露泛着晶瑩的流光。

為了防止被人發現,鐘慧雲身上罩了鬥篷,拉上面巾,遮住臉貌身形,悄悄打開後門出去。一眼就看到那個背着奇怪大刀的異國少年,站在後門的屋檐下方,檐邊的水珠悄然落下,他擡手擦去眼角的水滴,褐色的眼珠微移,視線落在鐘慧雲身上。

“你……可是來找杜月兒的?”鐘慧雲刻意壓低了聲線,問道。

元承弼眼睛一亮,上前幾步走到鐘慧雲面前:“是!她,裏面?”

好高!被他高大的身影籠罩,鐘慧雲感覺壓力倍增,稍微後退了一步:“她在裏面。”

元承弼聽了,擡腳就要進去。

“等等,這裏是知府官邸,你不能随便進入!”鐘慧雲連忙喝止道。

元承弼停下腳步,臉上帶着茫然:“可是,我找,月兒。”

鐘慧雲嘴角輕勾,眼中充滿算計:“如果你按我說的做,我可以幫你見到杜月兒。”

她鐘慧雲平生最讨厭三種人,一是欺負她娘的人,二是和她作對的人,三就是那些下賤的姨娘通房。

鐘小姐自認是個心眼極小,睚眦必報的毒女子。人不犯她,她未必不犯人。人若犯她,她必十倍還之。上次是她太輕敵了,近距離和杜月兒那個怪力女接觸,吃了大虧。這次她一定要連本帶利的向她讨回來!

她看了元承弼一眼,心想這些通房姨娘都是一樣下賤,在後宅裏争寵獻媚還不夠,外面還要勾引野漢子。既然如此,她就成全這對野鴛鴦,順便讓謝季柏看看,他的女人是怎麽給他戴綠帽子的。

想要約杜月兒出來,自然要先讓元承弼親筆修書一封,鐘慧雲拿來紙筆,找了個僻靜處讓元承弼寫信。元承弼覺得這個遮遮掩掩看不見容貌的女人并不是個好相與的,不明白對方為什麽要幫他,總覺得有古怪。他将寫好的信交給鐘慧雲。

鐘慧雲拿起宣紙看了一眼,嘴角微抽:“你這寫的是什麽?”

元承弼道:“南诏文。”

鐘慧雲直接将紙撕了:“重寫。你寫南诏文誰看得懂,寫漢字!”

元承弼老實應了,執起筆懸在信的宣紙上方,卻久久不落筆,許久才問道:“月兒的兒,怎麽寫?”

“……”

鐘慧雲只好在另一張紙上寫了個“兒”字給他看。

元承弼在宣紙上歪歪扭扭寫了月兒兩個字,再次停筆不寫,鐘慧雲有些不耐煩,問道:“你又怎麽了?”

“辰怎麽寫?”

“……”

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和這個南诏蠻夷計較。鐘慧雲索性提筆在宣紙上将要寫的字全寫下來,讓元承弼照抄。不想元承弼照着抄了幾個字,再次停了下來。鐘慧雲忍無可忍:“你該不會連照抄都不會吧?”

“不是。”元承弼搖頭:“餓了。要吃飯。”

“寫完再吃飯!”

好兇……元承弼看了她一眼,心不在焉的照抄完,再次将紙給鐘慧雲看。

鐘慧雲看完,指着上面奇醜無比的字問道:“這是什麽?”

元承弼看了一眼,答:“千裏召召。”

“是千裏迢迢!你照抄都能抄錯!這個呢?”

“明天。”

“可你寫成了日月夫!你給我重新寫過!!!”

“我餓了……”

“不寫正确,不準吃飯!”

迫于母老虎的淫威,苦逼的元承弼只好埋頭在一堆紙筆中繼續奮戰。

不給飯吃什麽的真是太兇殘了!

作者有話要說:卡文卡得好銷魂。。。

半夜爬起來寫。 閱讀該文章的讀者通常還喜歡以下文章

陰陽

謝季柏連續被杜月兒拒絕了好幾個晚上,虛火上升心情不佳。紅柳見了,只當杜月兒又惹到這位大少爺,她自小服侍謝季柏,對其一直忠心耿耿,便數落杜月兒對謝季柏不上心。

杜月兒覺得冤枉死了,明明是少爺自己小心眼愛發脾氣嘛,紅柳幹嘛老說她,到底要她怎麽上心嘛,給個提示好不好。

紅柳想了想,道:“要不你給少爺做雙襪子吧。”

杜月兒簡單的縫縫補補還是會的,襪子制作簡單,一般的襪子都是前頭呈三角形,靿後開口,并釘有兩根絲帶。紅柳親自挑選了柔軟的絲絹,手把手教杜月兒該如何剪出形狀,接着再用絲線縫合起來就行。

整個過程并不難,紅柳見她學會,故意讓杜月兒去給謝季柏量腳,其實謝季柏腳多長,自小服侍他的紅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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