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煎熬

回到學校依然是煎熬，之前還在想象見到你們會是什麽反應，也許能夠接受。現在不用想了，見到了，而且還有了噩夢般的記憶畫面，對不起我完全不能接受。可是我犯賤的還是放不下你。還是會想你，會忍不住給你打電話，然後等到忙音，再賤賤的給你發個短信，然後時不時的看手機，短信來了是不是你。你不是每次都不接電話的，也許是我挑的時機沒對，總是在你忙的時候打過來。你有那麽多事情要做，要參加比賽，要看書做實驗，要和同學去逛街，還要去過二人世界。我總是那麽不合時宜。發短信後你直接打來電話，說有什麽事，能有什麽事呢，無非就是想你了呗，沒事找事都要發個短信。沒什麽大事，所以不能找你。有多少次，你拿起電話就說什麽事，有多少次，我想說沒事，就是想你了。說出口卻只有沒事，剩下的在心裏說吧。你不喜歡我，我又何必死乞白賴的糾纏你。你肯定煩了吧。我還給你發郵件，問你什麽我這人怎麽樣，說些有的沒的，你過兩天才回複，我也不着急回複，顯得我有多着急一樣。沒回幾封，就沒下文了吧，看來換種方式你也煩了。你心裏已經有一個人了，就裝不下其他的事了吧。不對，DB還說你也很少搭理他，那你一天在忙些什麽，你男朋友都找到我來抱怨了，故意的吧。

那天G回來了，要一起吃飯，也叫我去，正好室友也在城裏，準備回學校，幹脆叫上她一起。還好叫上她一起了，讓我在路上有個人說話，可以裝作我有人陪，我很忙。

你本來不來的，說有事，怎麽能不來呢，同學從帝都回來，就是來看看同學的，第二天就要走了，身在市區，不來不好吧。就這樣勸你來了，你到了之後，我才知道什麽叫做犯賤。你是以DB的女朋友的身份來的，我怎麽能忽略了這一點，我怎能忘了大家都是無事不八卦的，我怎能忘了在大家眼裏，你們就是有一個班對，班對，多麽直的起哄的事啊，我坐那兒幹什麽呢，擺個臉給誰看，破壞氣氛。他們說的那些話，我都不想聽，我和室友走在最前面，耳根清淨。你呢，你還誤會着我，以為我喜歡DB，你卻和大寶耍朋友，所以我們兩的關系變得尴尬了對吧。多麽可笑。

那天走之前，我還給你寫了一封長長的郵件，說你待人有點冷淡，要注意他人的感受，亂七八糟說了一通。你看了之後有沒有覺得我是作為情敵再給你挑刺？以你那神奇的思維這樣想也算情理之中是不是。要是情敵的話，你覺得我會浪費那麽多口水嗎。看看DB，我對他絕不多說一個字，說的話也是一字千金噎死一個算一個。我哪有那麽好心來給人講旁人的看法，希望人變得更好，都不關我的事。

平時除了上課就是下課，下了課沒事做，上課不聽課也沒事做，所以一直都在看小說，看裏面的故事，忘記自己的故事。想他們的悲歡離合，就不用想我的傷感。只不過看着看着就哭了，眼淚自己就流下來了，我也沒辦法。也許不流出來就會憋出病吧。

看了蕾和樹的故事，一個悲劇，以一個人的死亡來收場，這不過就是一場你情我願的愛情，只不過主角都是女生，所以變得荊棘嶙峋，多麽好的兩個人，恩恩愛愛，快樂的過着日子，到最後确實天人兩隔，再也看不到逝去的那個人。有人心疼有人憤怒，可是人都走了，蕾也已經嫁為人妻，生兒育女。我不能明白，蕾對樹那樣的感情，怎麽能最終跟人接了婚。我寧願相信，是樹臨終遺願，必須要蕾去結婚。可是，雖然讓她有人照顧，可苦着她的心，樹你又于心何忍。

大三那年五月，人生最黑暗的一個月，喪失了人生的信心。除了沒有了你，還沒有了學業前途，沒有了人生動力，沒有了自我肯定，就那樣不知道活着的意義是什麽，沒有了活下去的動力。

一切關于你的怨氣，在你這裏的喜樂無常，總是需要一個發洩口。我依舊跟着同學有說有笑，卻只有我知道，在笑容出現在臉上兩秒鐘，心裏就開始出現一個聲音，有什麽好笑的，臉上卻依舊保持的笑意。不能說，這大概是同性戀裏最痛苦的事了吧，暗戀着一個人，不能說，怕她知道了之後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失戀了，不能說，不能找個人就哭訴一把，說那個負心人，說自己自作孽，不能說，痛苦都是自己一個人的，其他人不會了解，也不敢讓他們了解。我曾經想過，為什麽會成為現在這樣的結局。一步一步都是自己走出來的。為什麽我沒能和你在一起，不是因為你不喜歡我，而是因為我從來沒有想過會和你在一起。也沒有想過有一天你總會有男朋友，沒有想過你有了男朋友之後要怎麽辦，就好像你會一直單身，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我沉浸在和你在一起的快樂中，完全沒有考慮将來的事。也許是下意識的避免考慮将來的事，不能接受不和你在一起，也不能接受和你在一起。和你在一起，得有多大的勇氣。首先要表白，這是我沒有想過的，我怕你知道了之後就不再聯系我。為何要把責任推卸到你的身上呢。我自己都不認同自己，何來求得別人認同。只不過我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樣的快，還沒有好好過完大學，喜歡你才一年半，還沒來得及規劃以後，你就跟了別人了。晴天霹靂。我總是想，如果當初我表白，結果會怎樣。可是沒有如果，我好像也沒打算表白，拖着拖着就拖死了。而且我仍然沒有放棄以後會找個順眼的男生結婚，只是到了後來，發現已經無法接受男生了。男生太髒，我接受不了。

那段時間的發洩口是我爸爸，總是說着說着意見不合就會和他吵起來，沒什麽特別的理由，就是心煩，心煩就沒有耐心，什麽都看不順眼，在學校裝得太好，一到家就拉着個臉色，不願意強顏歡笑。不知道那段時間媽媽是怎麽想的，可能都歸咎到學業不順上，總是安慰我在這個學校讀書他們已經覺得很好了。學業，我已經放棄了，該怎麽着就怎麽着吧，三年時間，憑着小聰明在最後考試關頭投機取巧，除此之外別無其他。拿什麽去上好學校。我都認了。只是我還放不下你。

三年荒廢了學業，還要讀研，基礎不好不行，最終放棄了去香格裏拉做義工的打算。爽了約，同學也沒去成，這是我非常遺憾的一件事，因為以後幾乎沒有那麽長的時間來做這些事了，因為我的狀态不好，讓同學錯失了這次機會。還好之後她一個人去了另外的地方玩，沒有去青旅見識各種不同的人，去另外的地方旅游，肯定也增長了很多見聞。而那時的我，白天去圖書館，晚上看小說，去圖書館也看不了什麽東西，心不在那裏，最後幹脆全看小說，那樣能暫時不那麽痛苦。

去九峰山之前，我要去買氣罐。正好也買了車，幹脆騎到市區去。又想騎到你的學校，給你一個驚喜，一旦決定下來，就不可阻擋，真的騎到了你那裏。總是會被你帶着在學校外面吃東西，又是是後校門，又是是前門，前門的那家中餐館很好吃呢。還記不記得有一次，還是就是這一次，到了在你們學校外面吃燃面，要了牛肉燃面，端上來一盤放了一大把碎香菜的牛肉燃面，我一點一點的挑出來，等到挑完，你和你的同學已經吃完一半了，我只好狼吞虎咽的趕緊吃完，小米椒好辣。那次騎車，我們又是在哪兒吃的飯呢，還是我已經單獨吃過了午飯。你在體育館那裏接我，到了實驗室，你還在複習着，那些數學和英語，對我來說好遙遠，你說沒錢了，要借錢，我掏出身上所有的錢，十塊五塊的湊了兩百，借給你，拿去用。對你的請求，我總是無力抵抗，哪怕身上還只剩十幾塊錢，沒事我還有錢，沒有了我還可以向家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