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女掌櫃守在門外,一面需要看顧着樓下,再者金桃旁邊房間還有一位貴人在試衣,所以她只能留在走廊上。

而雲娘卻因金桃的命令守在了房門外,原本還能聽見房間裏走動的聲音,但剛才不是發生了什麽,她聽到了一聲悶響,便再也沒有聽到其他的聲音。

微涼的風順着大開的窗戶蹿了進來,男人近乎癡迷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人,坐在清風的提醒下,他彎腰将地上的女人抱到了桌子上。

“太可惜了,如果你還未出閣,本少爺定會明媒正娶你為正室夫人,不過也沒有關系,做不成夫妻咱們就做對野鴛鴦也不錯。”

昏迷中的金桃微微蹙眉,櫻紅的小嘴張張合合像是在訴說着什麽,但秦鎮湊近去聽卻什麽都沒有聽到。

看着近在咫尺可以肆意妄為的美人,他下意識吞咽這,只覺口感舌燥肚子裏染着一把火。

他湊近金桃嗅着她身上淡淡的蘭香,手熟練的拉開了她衣裙的系帶。

“小娘子放心,我最是憐香惜玉的,你今日從了我,日後你要什麽我都給你。”

看似昏迷的金桃卻聽得清清楚楚,只是身子像是別人的,她無法控制,感受着這人吐出的熱氣,她感到一陣反胃和無助,想要大聲喊人卻像是被夢魇住,怎麽都動不了。

“嘭——”

突然一聲巨響,房門被人從外面大力的踹開,金桃皺着眉頭想要分辨進來的人是誰,生怕來人是男人的同夥。

可門開的一瞬間,在她身上作亂的手突然停下,雲娘的聲音也闖入了她的耳朵。

“大膽狂徒!休走!”

雲娘看了一眼躺在桌子上的人,見金桃雖然褙子被人褪去,但裏衣還算整齊,她朝着想要翻窗而逃的人追了過去。

女掌櫃緊跟在雲娘身後,看到金桃暈倒在桌子上,吓得魂都快要離體,趕緊叫上來一個婆子,将金桃背去了自家後院的客房。

江寒月正在房間裏試衣,聽到隔壁的動靜,顧不上換下新衣,急匆匆開門直奔隔壁,見金桃被人背了出來,小臉都吓白了。

“這是怎麽了董夫人這是怎麽了?”

女掌櫃哪裏敢胡亂說,這可是關系到女人家的名聲,況且這件事卻發生在自家的店裏,這要是董夫人的夫家找過來,她就是傾家蕩産怕是也難消董家之氣。

自古商不與官鬥,在這偌大的京城中裏,即便是個末流小官,他們這些商人也是斷斷惹不起的。

“夫人不知為何暈倒了,先扶到後院客房躺着,我這就讓當家的去請郎中過來。”

江寒月顧不上質疑,扶着婆子背上的金桃,一路寸步不離的跟着去了後院,想到金桃現在身懷六甲,她心中實在恐慌的很,于是吩咐人去翰林院通知董逸。

今日是她邀請金桃出來的,這要是有個萬一,她難辭其咎。

“這好好的,怎麽就暈倒了。”

看着昏迷不醒的人,江寒月差點急哭了,拿着帕子打濕了給金桃擦了擦臉,看着她身上敞開的外衣,只當是她換衣過程中暈倒的,還沒來得時穿好。

雲娘沒有追到人,但她已經知道對方的身份,不放心金桃自己一個人在這裏,她急匆匆的趕了回來,一進門剛好和織霞樓掌櫃請來的郎中巧遇。

“夫人無礙,就不勞煩郎中了。”不容置疑的說完,掏出幾個碎銀子給郎中當做了跑腿費,急着腳步未停的來到了後院。

江寒月還在床邊坐着,等了半天也不見郎中來,她心中頓時惱火起來。

“郎中怎麽還沒有來?!若是董夫人出了什麽事,我看你們這個織霞樓也不用開了。”

女掌櫃有苦難言,聽到她如此說更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剛才郎中已經到了,但被董夫人身邊的這位雲姑娘趕走了,二奶奶奴家真的冤枉啊。”

雲娘已經來到了床邊,她從衣袖中拿出一個鼻煙壺,湊到金桃鼻下,看到微微蹙眉發出呢喃的聲音,這才收起了手裏的小瓶子。

“奴婢已經通知了我家大人,素日我們夫人調養身子都是由大人親自照顧,外面的郎中怕是一時不知我們夫人的體質,恐有疏忽之處。”

她頭未擡,說話辦事從容有度,看着倒也不像是下人,江寒月看了兩眼雲娘,抿唇欲言又止,但作為一個外人她到底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不一會兒後院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衆人不由得朝着門口處看去,且見董逸眉眼含笑,但臉色卻冷如冰霜,兩三步來到了金桃的床邊。

江寒月起身讓開地方,站在一旁有些愧疚的吱唔兩聲,想要說些什麽但董逸卻沒有看她一眼,在床邊坐下伸手拉出金桃的手腕,修長的手指搭在脈上。

看到這一幕,江寒月震驚的忘了剛才自己要說什麽。

“董大人還會號脈治病?!”

房間裏衆人都屏息沉默,沒有人有心思去回答她的問題,江寒月也沒有在意,見董逸一直眉頭緊鎖,心也不由得提起。

見他收回手指,江寒月終于憋不住了,“董大人金桃到底如何?”

“無礙,只是有些氣血虛才暈倒的,身體并沒有什麽大礙。”

聽他這樣說,屋裏除了雲娘衆人都松了一口氣,雲娘低頭垂首站在角落裏,嘴角抿起不知在想什麽。

江寒月得知金桃已經沒有大礙,懸着的心落回了肚子裏,也終于有了心思請罪。

“今日之事都怪我,是我邀夫人出府游玩,是我思慮不周,明知夫人有孕在身還拉着她出來閑逛……”

“祝夫人不必自責,娘子體虛有孕在身時常會有些不适,我先帶她回府了,祝夫人也早些回去吧。”

說完董逸起身彎腰抱起了上在昏睡的人,門外馬車都已經準備好,董逸抱着人進了馬車,待馬車搖搖晃晃向前走動時,昏迷的金桃終于醒了過來。

“爺?你怎麽在這裏?”

董逸沒有将人放在車坐上,依舊放在腿上抱着,一手輕輕撫開她遮在臉上的碎發,目光溫柔的看着懷中人。

“得知你暈倒,我告假出來接你回家。”

這會兒看着男人俊逸的臉龐,昏迷前的事情在腦海中反應,淚花瞬間湧了出來,手下意識的捂住了小腹。

“還好雲娘來的及時,不然今日怕是我們娘倆再也見不到爺了。”

董逸将人按在懷中,抱着她的手輕輕拍着她的後背。

“沒事了,沒事了,孩子沒事你也沒有事。”

金桃趴在他的懷中,放聲大哭起來,連帶着從崖底失憶後的委屈,積攢到這一刻她終于都宣洩了出來,雙手環着董逸的腰,緊緊抓着他身後的衣袍。

坐在車轅上趕車的長風,側目看了一眼身邊的雲娘,只見她臉色蒼白眼中帶着畏懼和不甘,這時候安慰的話顯得單薄無力,長風收回目光閉嘴不言。

受驚過度又哭了一路回到府中,金桃已經疲憊的昏睡了過去,淩珑領命給她擦拭了身子,換了一身新的衣衫這才退出床帳。

睡得朦朦胧胧間,金桃半夢半醒着被董逸灌了一肚子的“安胎藥”,許是藥效有安眠的作用,喝完之後金桃再次沉睡。

夜半更深之時,一道紅影悄無聲息一閃而過,眨眼間站到了狀元府的牆頭。

一雙帶着殺氣似笑似嗔的眸子,在金色面具下閃耀着寒芒,病态蒼白的膚色,反而襯的那雙薄唇越發殷紅似血,轉瞬紅影一閃來到了後院。

昏睡的人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看到房間裏已經點了燈燭,房間裏也昏暗着,不用問也知道這已經到了晚上。

她坐起來緩了一下,看到床邊沒有董逸和阿骁的身影,喚了一聲“雲娘”也沒有人答應,她掀開被子穿上鞋朝次間走去。

她從屏風上拿了一件外衣,披衣來到門口處暖閣發現,本該守夜的雲娘現在不見蹤影,整個屋子似乎變得格外安靜,只剩她自己的呼吸聲。

許是白日受到了驚吓,此刻金桃莫名有些心慌,她快速的開門往外沖,可一步還沒邁出去,差點撞到站在門外的人,擡頭一看那熟悉的面具和眼眸,金桃當即愣住。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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