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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小的禦史言官,董逸的俸祿也不算多,若是憑着董府的家底搭粥棚施粥,只怕掏空家底也堅持不過三日。

但侯府這樣的世家,別說這樣的大災時期,即便太平盛世,也會施粥幾日給子孫積些功德,金桃讓人取了銀子交給江寒月,百斤一袋的粳米,這些錢也能買個幾十袋粳米。

奔赴東臨縣救災,朝廷出了人手,卻拿不出多少銀子和糧食,但京中各個望族卻家家戶戶都出了糧,也有不少儒商開了銀庫捐資赈災。

雖然一半都是民間所來,但百姓罵的依舊是楊家,當朝皇上的懦弱他們自然清楚,但也知曉陛下只是懦弱了些,卻有一顆善心,奈何朝堂由左相把控,陛下身後還有楊太後和楊皇後。

不過三五日的時間,京中內外都出現了不少的難民,京城到底是天子腳下,大多數的難民都被擋在了城外,城外一頂頂粥棚搭起,難民也不再執着于入城。

一個小小的言官并沒有因為天災受影響,照常日落時下值回府,一進門就讓人備熱水,暴雨過後天也越來越熱,一路回來身上的衣服已經汗濕。

金桃端着一碗酸梅湯給他解暑,“後日我想和祝二夫人一起去普濟寺上香,一來祈福二來也想去捐些香火錢,聽聞那邊收留了不少難民。”

去普濟寺這事兒他一直都知道,但因為災情問題,休沐也沒有去成。

“怎麽不多等幾日,等為夫沐休時咱們一起去。”

金桃當然也想他跟着,身邊有個男人出門她也安心,但時間上卻不好找。

“祝大人和祝世子被派去赈災,你陪我去只怕祝二夫人會不自在,索性我們多帶些護衛和婆子丫鬟,應該也不會有事。”

經過上次那件事,她現在也警覺了很多,定然不會再落單,也不會給歹人機會。

“那明日讓長風也跟着你吧。”

董逸褪去外袍,一碗在井水中鎮過的酸梅湯下肚,一身燥熱也都解除。

“不用,後日我帶着淩楓雲娘和長安去,阿骁留在家中,暫且讓淩珑照顧着,哪裏就用再加長風。”

長風一直跟在董逸身邊從未離開過,平日裏也是董逸的幫手,而且她也看不慣長風那張冰若寒霜的臉。

似乎察覺到他臉上一閃而逝的嫌棄,董逸笑了笑也沒有再勸,但晚飯後他卻去了前院,後日出門從馬夫到随從他卻都親自安排叮囑了一番。

在書房處理了幾份公文後,才慢悠悠的回到了後院,一進門就被涼爽的氣撲了個正着,夏日的悶熱消散,董逸才發現門窗都挂了冬日裏的棉簾,而內室裏擺了兩盆冰。

金桃坐在梳張臺前塗香脂,頭發已經被絞幹,慵懶的披在身後,身上穿着櫻粉色的短袖寝衣,塗抹香膏時薄絲衣袖滑落到肩頭,雪白的手臂露出,披着瑩瑩燭光,像是鍍了一層金光。

鴉羽低垂看着自己的腕子,不知想到了什麽,殷紅的唇微微淺笑,董逸站在門口看着這一幕,喉結不由自主的滾動了一下。

他曾不認為自己是君子,美人就在眼前,若不是怕吓到她,他早就不想當什麽柳下惠。

如是想着,腳步不自覺的朝着美人走去,金桃還在全身心的給自己塗香脂,直到一道暗影擋住了光,她眼前一暗,娥眉陡然蹙起。

擡起頭看到是董逸擋住了光線,剛要開口讓人閃開,突然對上他的眼睛,要說的話也都咽了回去,出于本能的感覺,金桃從董逸的眼中看到了危險的火焰。

“爺這是怎麽了?”

話一開口,氣勢就弱了兩分,語氣中帶着忐忑和不安,玉白的小手悄悄的抓緊了櫻紅紗褲。

董逸沒有急着回答她,俯身一手扶着她的腰背,一手穿過腿彎将人抱了起來,站直身子朝着床榻走去。

“天色不早了,咱們還是早些安置吧。”

從住在這裏的第一天開始,金桃就有想過這些,但當時雖然忐忑了幾日,卻又因有孕她揣崽而驕,安心的和董逸同吃同住。

直到這一刻,她才開始真的害怕緊張。

“爺,爺我現在有孕……不能……真的不合适。”

金桃緊張的抓着他的衣襟,全身都是僵硬的,董逸要将人放在床上,察覺出她的緊張,低頭輕輕的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為夫知道分寸,不會傷了你們。”

聽到這句話,金桃人命的松開了抓着的衣襟,他們是夫妻這樣的事情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看着她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董逸被她那緊張顫抖的樣子逗笑了,那股子火氣似乎也已經逐漸熄滅,他沿着她的額頭鼻梁一路落下了輕吻,最後頓了一下,緩緩地落在了她的唇上。

他的遲疑他的溫柔中,不乏也有小心翼翼的試探和激動,可在她默許的鼓勵下,董逸有些失控的加深了這個吻。

金桃被他親的迷迷糊糊,身子也綿軟的不像話,她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自己,她真的不讨厭董逸。

比起那日遇到的歹人,哪怕對方碰一下她的頭發,她都想當即剪掉被碰過的地方,如果他對她做了和董逸同樣的事情,她清醒後可能會瘋掉。

胡思亂想着,突然感覺到身上一涼,輕薄的紗衣不知去了何處,一只大手胡亂的揉搓着,接着還要去扯她的小衣,察覺到他的意圖,金桃慌亂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不,不行,孩子。”金桃氣息也被他勾地有些不穩,但作為母親的一絲理智尚存,就不會允許董逸胡來。

今日的确有些失控亂來了,董逸擡起了埋在她頸窩的腦袋,紅潤的臉頰,帶着水光殷紅的唇,還有眼尾那一抹緋紅,魅惑妖豔,晃得金桃短暫的失了神。

董逸伏在她的身上緩了一會兒,撿起一旁被他丢掉的紗衣,怎麽給人扯下來的,又怎麽給人穿了回去。

有了這一遭,金桃發現和董逸獨處更尴尬了,趁着董逸去了淨房不知幹嘛去了,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轉身朝着裏側的床板而眠。

不知過去了多久,似睡未睡的時候感覺到了身邊人的動靜,昏沉的腦袋突然又清醒了起來,感覺人已經躺在自己的身邊,她緊張的放輕了呼吸。

須臾身後原本平靜的人,突然轉身從後面擁了上來,被迫後背貼在了他的胸膛上。

“睡吧,時辰不早了。”

語氣自然,似乎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或者發生了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聽着身後人平穩的呼吸聲,金桃也慢慢的放松下來,不知什麽時辰也睡了過去。

隔日早起,金桃近乎是和董逸一起醒來,“時辰還早怎麽醒了?可是為夫吵醒了你?”

“不是,今日和祝二夫人說好了早去的,她怕回來的晚城外難民聚集容易出問題。”

傍晚的時候,各個粥棚都開始施粥,場面有些混亂,江寒月可不敢帶着一個孕婦冒險。

見她堅持早起,董逸也沒有攔着,只是在用完早膳後拿出了一顆小藥丸。

“從今日起,府上所有人每日服用一顆,大災之後恐有疫病蔓延,這個也只是起到預防作用。”

金桃接過藥丸聞了聞,沒有遲疑的将藥丸吞了下去,董逸目光一錯不錯的看着她,突然目光一閃。

“不若今日還是不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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