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敲詐勒索

九月二十,晏安侯赫連翊親率精兵十萬,突襲與晏國毗鄰的許國五大要塞,大獲全勝,旋即以破竹之勢直搗許國王都,許侯方寸大亂,調兵不及,短短二十日,便為赫連翊所擒。

注:捷報傳入虞宮,憂思成疾的孝公熱淚盈眶,立時注滿雞血,從病榻上爬起來,大宴群臣,當晚,還和姒黛好生重溫了一回舊日柔情——孝公難得的賣力,搞得姒黛不是一般的舒坦。

這年頭流行黑吃黑,百家諸侯上面雖奉着個天子,卻不過是個花瓶樣的擺設,大家同是諸侯,雖有公、侯、伯、子、男之分,可誰也不服誰,你死我活幾十年,只宋、虞、州三家坐大,其餘皆平平。

三國之首的宋,這三五年忙着內讧,沒工夫搭理他國的內憂外患。

州國遠在西北,地盤很大,卻和晏國一樣比較貧瘠,州公威震西北後,将全部精神致力于土地改革上,偏安一隅,與他國井水不犯河水。

至于虞國,自十三年前局勢穩定後,先王虞幽公便安于享樂,而無慕伯恭掌管的将士日益散漫,年初揚州附近憑空冒出一夥兒亂賊,有八千餘人,時任太尉的趙俊才,也就是趙王後的親兄弟信誓旦旦的同孝公保證那撥人只是一群烏合之衆,不足為懼,派精兵一萬鎮壓,結果全軍覆沒,連渣渣都不剩;趙俊才有些惶恐,又增派三萬,還是慘敗收場。

趙王後很擔心,私召趙俊才入宮,聲淚俱下的與他交心,大意是:你妹夫最近得了個小騷娘們,被迷得暈頭轉向,你妹子我如今年老色衰,好在仗着有你在後面撐腰,你妹夫才不敢動我,如果你這麽點小事都擺不平,萬一你妹夫借題發揮,我們趙家就完蛋了。

趙俊才壓力很大,病急亂投醫,聽信趙王後心腹太監趙炎的勸說,為鼓舞士氣,親率十萬大軍平叛,結果大軍還沒開到揚州,趙俊才就被人幹掉了,恰逢赫連翊當時正在前來虞國求親途中,偶遇亂賊,僅以三千部衆便替趙俊才收拾了殘局。

孝公大悅,滿朝文武都在傳孝公對赫連翊可謂有求必應。

趙王後暗示孝公:赫連翊既是求親,怎會帶三千精兵,這樣興師動衆多不方便,還那麽巧的就替我主平了亂?有姒黛在孝公枕頭邊猛灌迷魂湯,孝公如何聽得進趙王後的話,反以趙俊才接連戰敗,折損大虞國體為由遷怒趙氏一族,趙王後從此失勢。

是以,五國聯軍有三十萬,可孝公聽聞赫連翊答應出兵,雖僅有十萬,還是長出一口悶氣,把心放回肚子裏,又得捷報,自以為高枕無憂。

十月二十五,雖許國戰敗退出,可晉公仍不罷手,與其他三國緊抱成團,頻頻侵犯虞境,慕耕臣接連退守三百裏,赫連翊逗留許都十餘日,不見再有動作。

注:消息傳入虞宮,笙歌戛然而止,孝公又病得爬不起床來。

慕耕臣派使節潛入許都與晏軍接觸,赫連翊的太尉吳潛親自接見虞國來使,态度甚謙和的與虞使周旋,談判梗概為:其實我們也是迫于無奈才止步不前的,我們家大王一心挂念虞公安危,只是出來的太過匆忙,沒來得及做好充分準備,其實想準備也準備不出來,你要知道我們晏國遍地是草料,可沒有糧食啊,沒糧食給将士吃啥呢,将士吃不飽,哪來的力氣打仗啊,這樣吧,你看我們晏國是為了你們虞國才搞得進退維谷,你們就意思意思的‘表示’一下吧!

虞使:當然,當然,這個是一定的,太尉大人,大約需要多少‘表示’呢?

吳潛略盤算:以人均月食一石半,兩個月就是三石,十萬衆就是三十萬石,另外再預留十萬石以備不時之需,四十萬石,不為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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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使:四十萬石!好的,好的,不為難,不為難,我們馬上回去打報告審批。

慕耕臣:四十萬石?确實不算多,可我們存儲的還不夠二十萬石,何況咱們也得吃飯啊,實在拿不出來那麽多,還是跟上頭請示請示吧?

十一月十五,孝公接到慕耕臣奏折:請調四百萬石軍糧,舉朝震驚!

注:大司農谏言:人均一個月只要一石半就夠了,他晏國才派了十萬人,四百萬石糧食夠他們吃兩年還有餘富,這簡直就是敲詐勒索,何況我們虞國大災,部分地區時有易子而食的人間慘劇發生,哪裏有四百萬石軍糧給他們呢?

可虞公不批軍糧,赫連翊就蹲在許國不發兵,眼見四國聯軍步步緊逼,而虞軍早年被先王幽公搞得七零八散,一時湊不齊足矣抗敵的人馬,孝公無計可施,姒黛向他舉薦了個巧舌如簧的谏官,去和赫連翊打商量,最後讨價還價,以二百萬石成交。

慕耕臣接到孝公批示二百萬石軍糧的诏書,呆坐當場,他搞不明白自己求調四十萬石,最後怎麽批了二百萬石,眼見難民難以控制,國庫居然還有這麽大批的存貨,真是匪夷所思啊。

首批三十萬石的押糧軍上路前,世子皓第二次沖出寝宮,厲聲疾呼:父王糊塗,只看見外患,卻忽略了內憂,二百萬石糧食,明顯就是個圈套,父王若盡數送至赫連翊手中,怕我大虞姬氏的氣數也就到盡頭了!

孝公以危言聳聽之罪下令将世子皓關進天牢。

十二月初九,奴兒心緒不寧,一連兩頓飯都沒吃,天色初暗便将自己關入寝宮,附和着鎖妖塔上鼓噪的金鈴,徹夜撫琴,反反複複同一首曲子,是世子皓尤其喜歡的《逍遙游》。

煙翠守在奴兒寝宮外一整夜,她很擔心奴兒,先前奴兒對撫琴很有興趣,卻從未完整演繹過一首曲子,這還是第一次聽見奴兒連貫成曲,彈得這樣好,可越是聽來,越要心痛不已,高昂的曲調竟處處流露出哀婉的情境。

第一縷晨曦鑽進清冷的寝殿,落在奴兒血跡斑斑的手指上,琴聲戛然而止,奴兒擡頭,望着盤身于窗邊的黃金大蟒,她知道從她彈第一曲的時候它便滑進了她的寝殿,一整夜,殿內有它陪伴,殿外有煙翠守護,奴兒嘴角抽了抽,卻無法像往日那樣沒心沒肺的綻開笑容,起身,緩步來到大蟒跟前,俯下身子,探出食指,在大蟒舉高的前額上輕輕劃走,須臾,血痕連成兩個字——冥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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