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新仇舊恨

待到聽見赫連翊的悶哼,奴兒頭皮一麻,這才發覺自己方才幹了什麽,抱手咬唇,緊張的盯着床沿,考慮着該不該躺下裝暈,來個打死都不承認她有踹過他的貴臀。

老半天,赫連翊才爬起來,一手扒着床沿,一手揉着屁股,嘟嘟囔囔:“咦?怎麽掉下來了呢,我怎麽可能就掉下來了呢?哎呦屁、屁……上次被那個該死的笨女人搞壞的地方又在疼,等孤有空,非扒了她的皮糊個護墊不可!”

奴兒很果斷的躺下裝死。

赫連翊嘟囔了一會兒,半趴在床上抓她胳膊,哼哼唧唧:“喂!兄弟,灌了一肚子,你都不想方便方便麽?”

他果真醉了,醉得連她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不過在奴兒的印象裏,都是女孩子喜歡結伴上廁所,原來男人也有邀人一同出恭的愛好啊?

赫連翊見叫她不理,嗤笑:“一定是怕比我小。”倒也不勉強她,搖搖晃晃走出殿外。

赫連翊剛閃出寝殿,奴兒立刻翻身坐起,對空蕩蕩的殿門做了個鬼臉後,手腳麻利的抓過金酒勺,想了想,丢開,直接拎了玉杯從自己的酒甕裏一杯接一杯的舀酒倒入赫連翊的酒甕,直到聽見殿外傳來聲響,才又躺了回去。

故曰:“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赫連翊口齒不清的誦着《逍遙游》,向床邊跄踉走來,奴兒半眯着眼看他去時空空的手,此刻竟提回個燈籠,琢磨着他是從門廊還是檐下摘來的。

摸到床邊,赫連翊先拎着燈籠将奴兒上上下下照了個遍,奴兒繃緊身子閉着眼裝死,赫連翊又将燈籠舉到自己和奴兒的酒甕口,比較過後,将燈籠随意一丢,伸手狠命的搖晃奴兒,甕聲甕氣道:“真沒想到你小子真人不露相,喝的比我還快,起來,再喝!”

奴兒本不想理他,可眼瞅着那燈籠就要燒起來,她可不想變成烤乳豬,掙開醉到不知死活的赫連翊,跳下床去滅了火,再回來後,卻發現赫連翊已将外衣脫掉,展露着肌理完美的上半身,褲子還在,卻是輕薄而垂滑,配合着他支頤、屈腿、側卧床沿的姿勢,奴兒倒是覺得他莫不如不穿來得利索。

赫連翊一直含笑将奴兒望着,其實他笑得挺俊,可奴兒怎麽看,怎麽覺得他那個笑,具備一切纨绔登徒子的猥亵特點,有風掠過,奴兒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本打算像先前那樣,避開赫連翊爬到床上去,不想剛挨着床沿,竟被赫連翊伸出雙手握住了腰,還沒等她做出反應,一陣天旋地轉,她已被他壓在身下。

奴兒暈了暈,赫連翊竟開始解她衣服:“都這麽濕了,我幫你更衣。”

赫連翊仍是醉眼朦胧的,而且那眼神,貌似也是十分純潔的,奴兒開導自己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她也聽說有些男人喝了酒之後,很是沒人性……

外衣已被剝開,卻不見他住手,那動作還真娴熟,接着扯她抹胸系帶,奴兒曉得不能坐以待斃,一陣摸索後,還真被她抓到了赫連翊随意丢在一邊的土碗,眼看抹胸也要不保,奴兒是該出手時就出手,果斷的将那土碗招呼上赫連翊的後腦勺,赫連翊吭都沒吭一聲就老實了,只是即便不省人事了,仍将她死死困在身下,卻不至壓壞她,不得不說,這還真是個技術活!

奴兒掙紮了一陣子後,實在困得不行,而且貼着赫連翊溫暖而細致的肌膚,也是頗具催眠效果的,所以很快便沉入了夢鄉。

赫連翊這厮,雖說為人不怎麽看強,不過睡癖還好,既不打呼又不磨牙,而且更不會随便将人踢下床,只是睡着睡着會把身邊的人不自覺的往自己懷裏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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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半夜,奴兒被赫連翊手腳并用的纏住,翻身都不能,睡得不自在,狠狠的踢開赫連翊之後,抱着枕頭爬到煙翠的床上去睡了。

天色漸明,赫連翊翻了個身,睜開惺忪的眼,看了一眼頭頂的幔帳,是陌生的地方,複又閉眼,揉着太陽穴,朦朦胧胧的想起自己來找奴兒喝酒,嘴角瀉出一絲吊兒郎當的笑,伸手攬過躺在身側的細長物體,捏了兩捏,睡意朦胧的咕哝:“奴兒,你的腰怎麽這麽細,以後多吃點,養得豐滿些,孤抱着也舒服,身子這麽涼,過來,孤給你暖暖。”

邊說邊上下其手,呃——怎麽上下一般粗了?終于察覺到了異常,猛地睜開惺忪的睡眼,對上一雙妖異的瞳仁——那是,蟒蛇的眼睛!

睡意頓消,電光火石間,赫連翊腦瓜子裏閃過數個念頭,其一:奴兒變身成了一條黃金大蟒,不過外頭青天白日的,就算大家都傳奴兒是個妖女,總不至于妖到這種程度吧?

其二,奴兒被眼前的大蟒給吃了,可小婵告訴過他,挽棠苑附近這三年來出現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奴兒還茁壯的成長着,沒有被吃掉,昨晚有他在身邊,就算他醉得再離譜,若奴兒遭遇危險,他也不可能毫無所覺;其三,這條大蟒是受奴兒唆使,來吃他的。

不管真相是什麽,赫連翊知道此刻自己最該做的就是防禦,慢慢将手探入枕側褥下,随即瞪圓眼睛,暗啐:該死,又把烏金折扇丢了,奴兒還真是個克星,只要挨着她,每每都要失了警覺,早晚毀在她手上不可!

相對于赫連翊的全神戒備,那黃金蟒倒是從容淡定,甚至是有些漫不經心的斜睨他。

赫連翊怎麽看,怎麽覺得它目光中隐隐透出一絲輕蔑——這冷血畜生居然看他不起?

一人一蟒,同床共枕後,成了一對相看兩相厭的‘冤家’,僵持了大概一炷香功夫,大蟒棄他而去,臨鑽入床角的蛇洞前,還回過頭來,再次丢給他一個不屑的眼神。

赫連翊咬牙切齒,恨聲道:“長得再大個,還不是給人吃,有什麽好得意的!”

松懈下來後,覺得頭也疼,屁股也疼,四下張望着尋找自己的衣服,卻發現他身側淺色褥面上有幾點可疑的褐色印子,雙手按揉太陽穴,仔細回憶了一遍,雖他昨夜是荒唐的有些失控,可都做過些什麽,隐約還是有些印象的,他敢保證自己絕對沒把奴兒怎麽怎麽的了,那麽,那血是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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