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孤枕難眠
腦子裏突然蹦出了個對常人來說絕無僅有,若換成奴兒卻不稀奇的可能——那個蠢得無法無天的女人!
不再絞腦汁,翻跳下床,忽略局部區域因這激烈動作而牽出的痛,幾步竄至嵌着大銅鏡的妝奁前,抓起撂在憑幾上的菱花鏡,褪下褲子,背對妝奁,站到适中位置,手上菱花鏡中便照出兩片曲線優美,細致光潤卻又不顯女氣的俏臀來。
那用心保養,已結了疤的箭傷果然崩裂開來,傷口外廓布着清晰可見的紅痕,宛如小姑娘臉蛋上塗抹的胭脂,雖舊創又添新傷,可還是這樣好看,赫連翊卻失了平日裏孤芳自賞的雅興,伸出閑着的手比了比,紅痕大小和奴兒的腳掌差不離,頓覺額角青筋又歡躍起來,帶累的腦瓜子一陣陣的痛,可這痛得位置又有些偏差,将手從屁股上移到後腦勺,纖長手指探入濃密的墨發,不由倒抽了口涼氣——好大個包!
屁股疼,腦袋更疼,赫連翊覺得不找奴兒報仇,都對不起自己——那個女人實在太欠揍,上次她傷了他,他都沒找她算賬,這次不但踹他屁股,還砸他腦袋,他完全有理由送她下十八層地獄去了。
赫連翊在想象中花樣百出的淩虐着奴兒,捆她、揍她、不給她飯吃、不給她覺睡;用鞭子抽她、用蠟燭滴她、扒光衣服狠狠幹她……等等,好像有點下道,不過管它呢!就是要讓她明白,他赫連翊是絕不容小觑的厲害角色,當然,他才不是沒品位的對她那種醜八怪生出性趣了。
他意淫的很是投入,衣服忘了穿,褲子也沒來得及提好,就聽見殿外傳來輕柔的一聲喚:“公主。”整理已來不及,在來人推門的同時,赫連翊噌的一聲竄上橫梁。
梁上君子,他做得輕車熟路,極其內行。
小栾端着紫銅盆邁進寝殿,噙笑的眼在看清殿內的情景後,頃刻浮出驚慌,又上前兩步,看得更明白,地上有随意丢棄的男裝,半挂半垂的床帷後隐現布在床上的大小酒器,挨着床沿的褥面上,還擦着幾抹疑似血跡的印子,這裏多了好些本不該存在的東西,更要關鍵是,本該存在的奴兒卻不見了。
當啷一聲,紫銅盆掉在地上,水花噴濺出來,濕了小栾的裙褲,她卻渾然不覺,只顧扯着嗓子叫:“快來人啊……”
奴兒抱着枕頭回來,與她同行的煙翠聽見小栾的驚呼,搶在奴兒前頭沖進寝殿,待看清殿內的狼藉,也不由蹙了眉頭,“發生了什麽事?”
小栾轉過頭,看見随後進來的奴兒,好像安然無恙,這才止了呼喊,幾步竄過來,将她上上下下無不細致的查了又查,這才拍着胸口長出一口氣,哽咽道:“公主,可吓死小栾了。”
蹲在梁上的赫連翊一直在冷眼旁觀,他染指的女人不少,記住的卻不多,而沒爬過他的床,又不是什麽富有特色的美女,能讓他有些印象的更是鳳毛麟角,奴兒自是想忘也忘不掉的個例,抛開她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不說,她也是個令人無法忘卻的存在——畢竟,這世上可沒幾個敢三番兩次撚虎須,令人恨不得活剮了她,可對上她那雙清澈的眼,卻又莫名其妙的不忍傷她……
當然,那鳳毛麟角中還包括姿色相對平庸,看似毫無特色的小栾,這個和小婵同批,身份特殊的侍婢,能在幾百人中脫穎而出,被姒黛一眼看中,自然有些別致的本事,只是,莫非三年不見,她的演技已臻化境,那對奴兒表現出的在意,竟無絲毫破綻可循,還是,她已忘了自己的身份,對奴兒生出了不該有的情意?
赫連翊一手扶着立柱,一手撫着下巴,分析梳理着眼下的情況,就在他正下方,小栾和煙翠早将奴兒一左一右的圍住,你一言我一語的詢問她床上的血跡和男人的衣服究竟是怎麽一回兒事?
奴兒的視線貌似不經意的掃過赫連翊,只一眼,害他差點從橫梁上跌下來,好在他反應夠快的抱住立柱,她也懶懶散散的收回視線,抱着枕頭邁步走向床邊,不過赫連翊總覺得她那個眼神,和先前的黃金大蟒那麽相似——都帶着漫不經心的輕視,他記住他們了!
其實,發現赫連翊衣衫不整的蹲在橫梁上,奴兒真想仰頭大笑,不過她很明白,當真笑了,赫連翊那家夥保不齊當場就讓她們主仆三人從此連哭都不能,所以,她克制住了,對于小栾和煙翠的關心,她也是有問沒答,反正她是啞的,用腳丫子想都知道,當面被人出賣,赫連翊那小肚雞腸的家夥,一定會以她們知道的太多了為由頭,幹掉她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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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枕頭後,奴兒将小栾和煙翠技巧性的引出寝殿,赫連翊才得以脫身,回憶奴兒以不變應萬變的從容淡定,赫連翊不由懷疑,她那呆傻之名,到底是怎麽得來的?
明明在奴兒這吃了癟,可走出挽棠苑後,竟一掃連日來因姜芷馨的死給他帶來的沉郁心情,莫非,他是骨頭賤——欠揍?
連一直戰戰兢兢的吳泳都看出了赫連翊心情開闊了,終究是武将出身,心裏擱不下事,忍了又忍,沒忍住,小心試探。
赫連翊歪坐案前,聞話,歇下翻着從晏國快馬送來的公文的手,支頤斂目,靜默良久。
吳泳等啊等,沒等來回話,開始懊惱自己的莽撞,就在這時,赫連翊幾不可查的翹起嘴角,慢條斯理道:“傳孤的旨意,延期回國。”
吳泳愣了愣,他記得昨天晚上姒黛詢問略帶醉意的赫連翊,赫連翊面無表情的回答她:即日起程!不過,醉話麽,不必較真,瞧着赫連翊的形容,他應該可以去通知大家夥不必找急忙慌的采購虞國土特産了!
搜腸刮肚想辦法挽留赫連翊的姒黛聞訊趕來,瞧見赫連翊果真重拾先前的意氣風發,松了口氣,暗自得意她在赫連翊心中的地位絕不是一個小小的姜芷馨可以動搖的,不過對于赫連翊拒絕了她求歡這個事,姒黛倍感不爽,經由狐丘開導,倒也釋懷。
夜深人靜時,對于習慣軟玉溫香在懷的赫連翊,孤枕何其難眠!腦子裏不時閃現被他鄙夷的‘醜八怪’那玲珑的曲線,越想越覺得忍得辛苦,他是完全有理由找她報仇,可不知又在顧慮些什麽,輾轉反側的,心裏跟貓撓似的躁動,傳個人來侍寝?又似乎完全提不起興致,對了,他好不容易挖出的那兩甕酒,絕不能讓那醜八怪一人獨吞了,她還拿土碗糊弄他,他要讓她見識見識什麽叫君王氣度,歡快的找出那對才從孝公手裏強取豪奪來的血玉鴛鴦杯,兩雙牙雕筷子,縱身上梁,從天窗翻出寝殿,避開侍衛,又去廚房随便兜了些雲片糕、豆腐幹、糖炒栗子、扛子火燒之類的零食,還提了整整一壇子油炸花生,在昨晚那個時辰,再次攀牆而來。
對于奴兒來說,這一天過得可是全不如赫連翊的暢快,瞧見褥面上的血,當即想起踹赫連翊的那一腳,先時是那厮喝多了,麻木不仁才沒跟她計較,今天酒醒後,指不定要怎麽收拾她!
全天處于一級戒備狀态,連補覺都沒騰出空來,卻沒等來預想中的打擊報複,眼瞅着進了子時,仍是一派風平浪靜,奴兒實在挨不住,自我安慰:赫連翊畢竟是一國之君,哪會那麽有空跟個‘傻子’置氣!倒也寬了心,爬上床,須臾,酣然入夢。
比起奴兒沒想到赫連翊又來半夜突襲,赫連翊更是沒曾想,撩開床帏後,看到的竟是令他既驚豔,又憤怒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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