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真夠猴急

圓月仍如故,人心卻非昨。

旁觀者皆看得雲遮霧繞,更何況深陷其中的懵懂主?清心寡欲兩個月,晝夜勤勉,一月又半便理順三月政事,倒也不覺過往缺少軟玉溫香的難耐,每日借鴻雁與奴兒扯皮,充當放松娛樂,偶爾遇事勾起舊年柔情,想要同姒黛問個安好,可提起筆來,卻連只言片語亦不能,只得作罷。

當初的從長計議,迫他拱手獻上自己的女人,三年半的隐忍謀劃,終将撥雲見日,為求萬無一失,這一行自不可免,也或許,私心裏,他還想驗證,禁。欲日久,再去面對姒黛,可還能尋回曾經渴求,等到與她近在咫尺,卻發現自己寧肯同個盡人皆知的醜八怪周旋,也不願與豔驚天下的她溫存。

今夜月圓的恰到好處,促他想起臨行前夜的夢,當年不知學問,卻已識得人情冷暖,夢靥多血色,陸離光怪甚冗雜,唯不見有女入夢來,連與姒黛天各一方的初期,他自以為念她念得緊,亦不曾在夢裏與她相見,而新近的夢境中,也是這樣美好的月色,他與奴兒,雙宿雙栖……或許,撇開那冠冕堂皇的理由,他也存着別樣計較:倒要看看這個月滿人團圓的時候,他與奴兒,能否夢境成真。

可此時此刻,姒黛所作所為,叫他不能随心所欲,迫他憶起當年初嘗雲雨後,便是就着這樣的圓月,他立下誓言:要一輩子對她好。

手執金杯,靜默良久,臉上綻開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舉杯回敬姒黛,淡淡道:“大晏的月圓,一如既往。”悠遠歷史,王朝更疊,多少英豪化微塵,而那仲秋滿月,何曾有過大不同?

姒黛笑得愈發明豔,舉袖遮杯,一飲而盡,爾後雙手握杯外翻,展出空空如也的杯底給他一目了然。

赫連翊随後舉杯就口,卻在舌尖将将沾酒便品出異味,眸光掃去,果見姒黛嘴角勾起詭異的弧度,赫連翊了然一笑,其中夾雜着連他自己也不曾發覺的嘲谑,仰頭幹盡,比照姒黛先時的做法,将幹淨的杯底翻給她查驗。

姒黛不掩沾沾自喜,眼波愈發妩媚,緊鎖赫連翊道:“本宮先行一步,請安侯自便。”

赫連翊敷衍點頭,又聽姒黛一字一頓,似與侯在他身側的女官說話:“那該死的鼠兒,鬧得本宮不得安寝,小莺,稍後傳人将它捉了,還本宮一個好眠。”

被喚作小莺的女官俯首領命,赫連翊回望姒黛,她的把戲,他一目了然——鼠正歡鬧乃子時,眼下距子時還有兩刻鐘,到那時他體內藥勁上來,她也将自己拾掇的更加撩人,真是用心良苦。

可惜,她剛剛轉身,他便擡手拭唇,竟在旁人都沒留心時,将一粒藥丸送入口中,姒黛有那百媚丹,他也不缺萬毒清,這一回,他不願再受她牽制。

袅袅婷婷的身影終于消失在大殿盡頭,赫連翊臉上的暖意跟着寸寸退卻,他二人終究還是走到了這步田地,燈火通明,歌舞依舊,他卻只感到孤寂清冷。

正子時,他只身赴會,她亦屏退左右,卷起暖簾的寝殿,四周牆壁上,板縫間,都噴出異香來,卻不見煙氣,想是用了別致的方法熏得香,層疊床幔後,隐見玉。體橫陳,他竟止步不前了。

姒黛擺好姿勢等他驚豔,沒想到他居然停在那裏,遲遲不見動作,她等得心焦,再難忍耐,一躍而起,推開紗幔,一頭撲進他懷中,聲音嗲得令人肌骨酥麻:“翊,黛兒好想你。”

赫連翊低頭看她,輕紗罩體,紗下空無一物,丘陵溝谷若隐若現,勾人浮想聯翩,兩丘渾圓更在磨蹭他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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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的歷練,令姒黛駕馭男人感官的手段愈發輕車熟路,他非聖人,很吃她這套,呼吸漸漸沉重,不再折磨自己,攔腰抱起她,撞開層疊幔帳,将她丢在床上。

這一下用力不輕,姒黛仰面朝天,半晌沒能做出反應,等她終于找回心神,剛要嗔怪他太過粗暴,他已解開罩衣撲身壓上她,一手隔着輕紗将她引以為傲的肉峰揉捏成奇形異狀,另一手向下伸去,探入紗衣內,鑽入曲徑幽谷,毫無意外的觸到一手濕滑,痞氣十足的邪笑,戲谑道:“孤的這些女人中,再沒哪個能騷過你。”

姒黛嬌喘連連,撥空回他:“陛下不就為黛兒這股子騷勁着迷,女人雖多,可比黛兒更懂得取悅陛下的……啊。”

赫連翊突将手指貫入那一處密境,引得姒黛一聲尖叫,腦子糊成一團,早已忘記剛才所言,只憑本能去扯赫連翊腰帶,卻總也不得手,自己反倒被剝得幹幹淨淨,任他捏扁搓圓,軟糯着聲音呻吟:“翊,求你,給我……”

他不應聲,起身解開腰帶,褪下褲子後将她猛的翻轉,伸手扶住她腰側,正待攻城略地,卻在城門口急剎攻勢。

姒黛等得辛苦,忍不住款擺腰臀,試圖将他的雄風納入體內,連連**:“翊,翊,快進……”

沒想到聽她催促,赫連翊反倒收回了握着她腰身的手,後退兩步,提起褲子,理好衣裝。

姒黛不解回頭,眸中隐見淚光,虛弱問他:“翊,怎的?”

赫連翊表情淡漠,冰冷指尖刮過她濕潤的眼角:“黛兒,記得你當初同孤說過,你只愛孤一人,除了孤以外的男人,都叫你作嘔。”看着姒黛臉上現出迷茫的表情,赫連翊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姬歇病入膏肓,命都顧不過來,孤不信他還有那個閑心和本事,爬起來同你溫存。”

姒黛身子一僵,赫連翊不再多看她一眼,轉身大步離開。

直到這時,姒黛才回過味來,連滾帶爬來到鏡奁前,背對鏡奁,側目看去,但見白皙的後背布滿斑駁吻痕,她才想起前一晚,狐丘威猛的異乎尋常……雖她一直拿他當個工具看待,可他畢竟是個人,精于算計的男人!癱滑在地,直到身子被光亮的地面冰的麻木,才咆哮出聲:“狐丘,你給本宮死進來。”

而那時,狐丘正躲在暗處,看着赫連翊憤然離去的背影,笑得心滿意足。

經風一吹,赫連翊便冷靜下來,他是了解的,姒黛本就沉迷閨房之樂,而孝公又不行事了,會有男人趁虛而入也不奇怪。

方才他的抽身而退,與其說是憤怒,倒不如說是一種解脫。

行經大殿,還未散席,走了姒黛和他的夜宴,虞國那些個酒囊飯袋,玩得忘乎所以,此刻正團團圍着殿內高臺,說着不堪入耳的下作話。

赫連翊臉上現出譏諷的笑,這是大虞王宮,聚得是國之棟梁,可此情此景,不比青樓裏的嫖。客們追捧妓子來得高尚,這樣若還不亡國,天理何存?

目光游移,對上衆人矚目的焦點,眼睛跟着一亮,靜默注視那翩然起舞的女子半晌,緩步邁進大殿。

衆官員驚見赫連翊,自發屏息讓路,一時間,似乎這裏只剩絲竹渺渺,還有遙相對望的兩人。

那舞姬自是識得赫連翊的,見他果然如上頭人預料的那樣為她駐足,舞得愈發賣力,似恨不得折斷那纖細腰身,讓他讀懂她的一片癡心。

赫連翊的目光在那舞姬臉上并未過多停留,多半流連在她婀娜的身形上,一襲看似平淡無奇的純白舞裙,卻襯得她宛若仙子,這個女人無論樣貌身材,還是梳妝打扮,都對極了赫連翊的胃口,會在這麽晚才登臺,自是有人刻意安排,不過赫連翊沒心思深究,等這曲終了,看她匍匐在地,為這支舞完美作結後,疾步上前,将她從臺上拉下,不甚憐香惜玉的抗她上肩,大步流星拐進後方角殿。

等到不見了赫連翊身影,官員才松了口氣,議論聲此起彼伏。

官員甲:“安侯真夠猴急啊!”

官員乙:“荒野陋地出鄙人。”

官員丙:“只嘆那麽個嬌滴滴的小美人,啧啧,羊入虎口。”

官員丁:“三位大人,下官若沒記錯,先前你們可是擠在最前頭了,對了,乙大人擦口水的那塊巾子,還是甲大人用過的。”

三官:“你,你你……”

官員丁:“這些話傳入安侯耳中,你們還能保住自己脖頸子上那顆腦袋瓜子麽?”

三官具沉默。

大家忙着醋腌酸葡萄,沒人注意到後方一對形容鬼祟的太監,那年長者與年幼的輕聲耳語:“去,通知狐大總管,成事了。”

小太監領命飛快跑遠。

那間角殿,赫連翊來過不下七八回,對裏面的布置心中有數,他踢開殿門,快步進去,将那舞姬丢在軟榻上,二話不說,直接上手剝她衣服。

那舞姬為表矜持,自然要象征性的忸怩幾下,伸手推他:“陛下別這樣,奴家還是個處,處……”

赫連翊不耐煩的揮開她的手:“少廢話,快點脫,孤沒那麽多閑工夫跟你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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