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耳鬓厮磨
想來不過是他随口說說,她竟傻傻的信它,癡癡的等他,從百無聊賴到心神不寧,疲頓不堪,卻仍無睡意。
煙翠攜進滿殿晨光,奴兒眯了眼,勉力撐坐起身,竟分辨不出氤氲的熱氣後,煙翠那張攢滿笑容的臉,晃一眼,血色從四面八方噴湧而來,連笑吟吟的煙翠和她端來的那碗濃稠湯藥也沒能逃脫,奴兒驀地瞪圓了眼,血色瞬時褪盡,心底突地聚出一簇寒意,那樣清晰而深刻,便是煙翠帶來的融融暖意也沒辦法驅散,奴兒終難遏制的顫抖起來。
發現奴兒的異樣,煙翠斂了笑容,緊張問她:“公主,可是身子不舒服?”
不待奴兒有所表示,門板突然被人撞開,奴兒和煙翠不約而同望過去,竟是一臉慌張的小栾,跌跌撞撞的沖了過來。
煙翠不由蹙眉:“小栾,出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讓你這樣慌裏慌張的?”
小栾并未立刻作答,三步并作兩步竄到煙翠跟前,看清托盤中的藥碗後,連拍胸口道:“幸好趕得及,這藥咱們就偷偷的給倒掉吧!”
煙翠蹙了眉:“倒掉?為什麽要倒掉,這可是國婿差吳将軍背了人,一早親自送過來的,吳将軍還說喝下這個,對公主是極好的。”
小栾拽了袖子胡嚕掉額角沁出的汗珠子,跺着腳,氣急敗壞道:“極好個狗屁——我是瞧見你自吳将軍那裏小心翼翼接過東西,一時好奇,才攔住吳将軍追問,他被我纏磨的沒辦法,坦白告訴我,喝下這個藥,公主就不會留下安侯的血脈了。”
昏昏沉沉的奴兒如遭電擊,瞬時清醒過來,只覺胸口好像被人剜了一刀,疼得連呼吸都不能。
欲與她歡好,他說要她給他生孩子,還那樣信誓旦旦的承諾,她誕下的第一個兒子,會是他晏國的儲君,而今她交了身,付了心,竟換來他一碗湯藥——不準她留下他的種,僅僅七天罷了,那些甜言蜜語,全成了最深刻的冷嘲熱諷,她真是傻,明知他是她的劫,罔顧了煙翠的逆耳忠言,縱着自己泥足深陷,怪得了誰呢?
罷了,留與不留,她說了不算,就當做了場春夢,飲下這碗醒神湯,從今而後,她仍做她又啞又醜的無知公主,他回去當他叱咤風雲的一方霸主,無牽無挂,各自安好。
悄無聲息的挪到床邊,端起茶盤上的藥碗,方才就口,不想竟被煙翠揮手掃掉,摔在地上,啪的一聲,支離破碎,再難完滿。
奴兒愕然擡頭,煙翠已是淚流滿面,更将自己的下唇咬得血肉模糊,老半天才抽噎道:“我當國婿不是那些膚淺男人,瞧出了公主的好,可他也不過如此,這藥公主萬萬不能喝,當年同我一個屋的姐姐,被個位高權重的大人選中,收做外室,沒名沒分的,能有幾個得了好,我那姐姐自跟了那人,便藏了心思,幻想生個孩子傍身,将來也有個倚靠,可那人嫌她不是清白出身,怕帶累自己的血脈,便命人給我那已經顯懷的姐姐強灌下這樣一碗虎狼藥,可憐她個将将二九年華,如花似玉的美人,落得個狼狽不堪,一屍兩命,破席子裹了,不知丢去哪裏的收場,我至今猶記得,她死的前一天回來看我,還興致勃勃的同我說,孩子在她肚子裏動了,就算被孩子的父親抛棄,她也不再怯弱,因為在這世上,終于有個和她血脈相連的親人,可以和她相依為命——可哪裏有命,她們是共赴黃泉去了!”
小栾明明抖作一團,還梗着脖子替赫連翊辯解:“都顯懷了,孩子好大了,才會出了那樣的事,公主這個不同。”
奴兒望着逗留在碎瓷殘片中的藥渣渣,面無表情的想着:血脈相連的——親人麽?那與赫連翊,豈不也是血脈相連?可他要殺死他,只因為他的母親,是她……
孝公四年八月二十三,差不多被人遺忘的挽棠苑外突然空前熱鬧,披堅執銳的禁衛軍将其圍了個水洩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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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翊再沒出現,半個月後,小栾偷偷告訴煙翠,赫連翊早在十天前就啓程回國了,而回去之前的那些日子,他與姒黛鎮日形影不離,更有知情人透露,他們夜裏也要同床共枕,耳鬓厮磨,好不恩愛。
煙翠憂心忡忡的盯着無精打采偎靠在藤床上看天高雲淡的奴兒,到底沒将這些傳聞轉給她聽。
九月下旬,較之往常嗜睡,胃口也差的厲害,月信更是一延再延,仍不見來,奴兒終究确定自己有了身孕,卻沒通知赫連翊的打算,當然,就算她想讓他知道,也沒辦法,從前往來于兩地之間的鴻雁再未出現過,更是沒有赫連翊一星半點的消息,如果不是還有個卿心每天在她耳邊叽喳個不停,她甚至要懷疑,那些如夢似幻的日子,是否真的存在過。
氣溫一天涼勝一天,今年的第一場雪,來得比往年早了許多,從第一個雪夜開始,間斷三年的噩夢再次纏上她,骨山、血河、鋪天蓋地的殇魂,還有那對高高在上,要挖她心肝補身子的狗男女,一直盯着她獰笑,不管她躲去哪裏……
時常半夜驚醒,身邊唯有煙翠相伴,入了冬月,奴兒更是焦灼不安,煙翠索性搬來跟她同榻而眠,方便照顧,每至深夜,奴兒便将身子蜷曲成一團,抖個不停。
初始煙翠不知怎樣應對奴兒這樣的情況,後來發現,緊緊的抱住她,她便安生許多,是以再歇下,煙翠總将奴兒擁在懷中,世子皓已經故去了,煙翠聯想到奴兒那次的反常,再看現今更為激烈的惶恐,心中也有了不詳預感,她同她說:“公主,不要再想那個男人了,我們離開這裏,逃到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大虞要完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小栾同我說過,這幾個月,那個男人一直和姒黛保持聯系,陛下病入膏肓,他們更是肆無忌憚,晏國的軍隊一路暢通無阻的闖過河陽防線,很快就要攻入王都,再不走,怕就來不及了。”
自赫連翊遣吳泳送來那碗虎狼藥後,煙翠便不再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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