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脫衣換藥
真真的可笑,這世上的人皆要诟病禽獸的卑劣,卻又有幾人能比禽獸更加簡單純粹?
但凡癡男怨女,總也繞不開這三個字,可從不曾聽赫連翊提到它,可見,他确與癡男無關。
而今他的代言丢出這樣的一句,于奴兒來說,不過是個諷刺,卻叫姒黛将那精描細繪的面容徹底扭曲,赫連翊冷若冰霜的表情也似龜裂開來。
卿心終于停止掙紮,從奴兒肩頭陡然滑落,它的血和着煙翠的,浸染了奴兒的左半邊臉,原本猙獰的紫紅印記漸漸有些不同,卻又叫人一時說不出到底哪裏不同。
當初她用弩弓射傷了他的貴臀,而今他用畫戟刺進她的心口,這樣,算不算兩清?
不再理他還有他手中的畫戟,慢慢矮下身,垂了頭,随風翻舞的發絲遮住了臉,叫人看不清她的表情,顫着手撫過卿心血琳琳的羽翼,看它滾圓的眼睛漸漸濕潤,慢慢混沌,終究,死不瞑目。
姒黛尖聲叫嚣:“翊,還愣着幹什麽,把她的心和肚子裏的孽種挖出來,巫祝說過的,只有從活着的妖女身上挖出來的才管用,快挖……”話還沒完,身子猛地一顫,那雙總噙着銷魂蝕骨的媚态的眼突地瞪成死魚樣,緊緊盯看奴兒飄搖不定的長發後那雙若隐若現的,血紅的眸——莫非,她當真是個妖女?
赫連翊終于有了反應,卻只是極輕的一聲喚:“奴兒……”
奴兒沒有回應他,一手小心翼翼的擎起再不能喚她起床的卿心,一手攥緊月牙刃,緩緩的站起身來,便是男兒。到了傷心處,也要落淚,可奴兒眼角卻無一絲濕潤。只依稀瞧見似乎有些紫紅的齑粉從她臉上剝落下來,散在風中,氤氲成一團淡淡的。血色的霧霭,如夢似幻。将她環繞。
先時僅是風疾雪大,現在竟是天昏地暗,鎖妖塔上震顫的金鈴聲,穿透狂風暴雪,鼎沸的喧嘩,直沖上承天門,鬧得人心惶惶。
終于。傲然挺立,視線卻只停留在煙翠身上,飛揚的長發遮住了她的面容,可在場的人無不感到這個又醜又啞的傻公主開始不同。
被人架着的小栾突然疾呼一聲:“公主。”
奴兒微微偏轉過頭去,臉上的發絲被狂風卷走,露出先前猙獰的左臉,此刻卻是吹彈可破的瑩潤,只在額間有一簇血色的火紋,細致而邪魅的蜿蜒過左眉,在眉梢眼尾綻開一朵嫣紅的曼珠沙華。
何謂真正的絕色。只消一眼便叫人失了心魂,渾然忘我,縱然她是如此狼狽,卻将享譽九州的。精心妝點過的美人比的黯然無光。怨不得都說她是妖孽,試問人間會有此等妖嬈的女子,令人屏息以待,只怕連個大聲喘氣,都是唐突了這絕代的美人。
一聲脆響,喚醒神迷的衆人,赫連翊從愣神中回魂,循聲看去,愕然發現奴兒竟掰斷了戟幹和月牙刃之間的連柱,要知道這柄方天畫戟是當世最有名望的鑄造師用特殊的材質為他量身定做的,較之尋常的戟不知堅韌多少倍,猛地擡頭望向奴兒,發現她嘴角竟勾着一抹詭異的笑,緩步向他走來,畫戟的尖端随着她的靠近而一點點沒入她胸口。
赫連翊不由自主的退步,而那連接在戟側的月牙刃前角也刺入她胸口,她卻好像不知痛一般,始終噙着魅惑人心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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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宮西北角升起熊熊火焰,似要接連到天邊去了,那是海棠苑的方向,突然想起那些慕她而來的生命,而今連人的死活都顧不得,何談那受世人白眼,茍活于此的奇禽怪獸?但願它們來時生的與衆相同。
十六年浮生一夢,終要面對現實,大虞若存,她是籠中金雀;大虞不存,她便是新朝人祭,但凡是人,若自以為與衆不同,便也就和路人甲乙沒什麽區別了。
眼前就是她曾極力規避紅塵,卻在他情意綿綿的注視下,自以為在他眼中心底,自己是個特別的存在,卻原來,她的特別,不過就是他攀登權勢之巅的一塊墊腳石,待到功成名就,她的特別,只剩為他的摯愛當藥引。
她的人生大不如願,怨天尤人換不來任何憐憫,反倒是往自己的傷口上撒鹽巴,她雖不怨,卻也不能叫他們徹底糟踐了她。
将掰斷的月牙刃從胸口拔除,猛一甩手,向呆在一邊的姒黛擲去。
赫連翊反應極快,松開畫戟便向姒黛撲去,在那月牙刃傷到姒黛前伸手捏住,沒問姒黛可有吓到,回頭就去看奴兒,卻見她拔出胸前的畫戟,快速沖到煙翠身邊,抱緊她,三兩步竄到城樓邊,而後抱作一團的兩人,決然的躍下百尺城樓。
“奴兒……”這一聲由心底喊出的名字,終被朔風分割得支離破碎,撲身向前,只抓到一縷發絲——透着詭異的,淺淡的血色的發絲,那紅白相間的身影,緊緊環抱着氣息奄奄的煙翠,瞬間沒入護城河中,消失無蹤。
“公主,奴婢對不起您!”眼見奴兒消失不見,小栾也變得歇斯底裏,掙開押着她的兩個侍從,沖向奴兒消失的垛口,毫不猶豫跟着往下跳,卻被随後趕來的吳泳一手刀擊昏,軟綿綿的癱進他懷裏。
赫連翊終于明白過來,方才奴兒甩向姒黛的斷刃,不過是聲東擊西的手段,她知道自己沒那個能力在他眼前傷害姒黛,卻還是晃他一晃,想來真正的目的就是帶煙翠離開,就算喂食魚蝦,也不肯将屍身留給他,更或許,先前她喚他的那一聲,也不過是為了勾起他的回憶,從而給自己換取一線生機,赫連翊的心再次抽痛——她,到底愛不愛他?
虞宮好像是突然燒熱的鍋子,本就騷亂的宮奴、侍婢更加躁動,遠遠看去,好像一群群焦頭爛額的螞蟻,狂風送來陣陣嗚嗚。那是,窮途末路的悲鳴。
座在黎山腰的鎖妖塔,在奴兒躍出城樓的同時。轟然倒塌,從此,這世上。再沒那樣一個女子,同他心無旁念的相好。
人去樓空。只剩瘡痍滿目,吳華立在牆頭,目光呆滞的望着被血染紅的護城河,還有密布在河兩岸搜尋的晏軍,自言自語:“奴兒,你的命運在出生之時就已注定,就算你不閉口不言。斂盡鋒芒,可這個亂世,哪有容你逃避一生的逍遙地,你是殇魂的主人,而今到底沖開符痂,又落在淌滿将士鮮血的河中,我不信你會那麽容易死去,可不管怎樣,我還是要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大雪掩蓋了頹敗的痕跡。陽光穿透厚重的雲層,光柱零落在城樓上,一條大蟒披着燦燦的光輝,蜿蜒而來。最後停在一丘微微隆起的雪堆前,沉寂片刻後,繞着雪堆一圈圈盤旋,直至将浮雪清盡,露出一團殷紅,那是奴兒在躍出城樓前,不小心遺下的卿心。
吳華不及趕來,是因為去找孝公宣洩,先前不見冥王,是因為奴兒怕它受害,将它诓進枯井,而後封住了井口,不知它是如何逃脫出來的。
吳華記得冥王一直和卿心互不兩立,而今卿心終于不能再與它為敵了,這對它來說,也能算是件快事吧?可出乎他意料的,冥王竟用自己的小腦袋輕輕拱着卿心,一下下的,好像在喚它起來,可卿心再也不能像從前那樣,豎起潔白的羽毛,上蹿下跳,叽叽喳喳的叫人把冥王炖了下酒。
不知過了多久,冥王終于放棄叫它起來,轉而用身子卷起早已僵硬的‘對手’,那般的小心翼翼,好像怕弄疼了它一樣,帶着它消失在城樓盡頭。
從此以後,虞宮內再也沒有黃金蟒,沒有神出鬼沒的吳總管,沒有奢侈浮華的鎖妖塔,沒有象征君王癡情的挽棠苑,更沒有那個與世無争的妖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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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無邊際的黑,将她裹束其間,掙不脫,逃不離,胸口一陣陣的痛,許是因體膚之傷,亦或許,僅為心碎……
懵懵懂懂,難辨晨昏,不知今夕何年。
倒是有竊竊的談話聲,似從天邊傳來,又似響在耳畔,恍恍惚惚的,她聽得不很真切:“小師叔祖,這位夫人可還有救?”
“這個角度甚為巧妙,看似傷及要害,實則有驚無險的避過了心肺。”
“竟是如此,這位夫人真是幸運。”
幸運麽?如果幸運,怎麽會遇上那個人,想來,她極有可能又在做夢,渾渾噩噩,頭也跟着疼了,還是回到那處靜谧的世界中罷。
又過了幾日,奴兒意識漸漸清晰,仍是不知身在何方,好像睡在搖籃裏,有雙溫柔的手将它輕輕搖擺,耳畔還萦繞着飄飄仙樂,她想,自己大概是登了極樂,這樣再好不過,和那個人徹底了斷,從此沒有傷害和算計,她會和煙翠在一起,好好的,快樂的過下去。
只是可惜,她去到的極樂世界和傳說中的很是不同,這鬼地方烏七八黑的,一點令人心曠神怡的美景都沒有。
一聲朗然的喚打斷這場天馬行空:“夫人,夫人醒醒,在下的師叔祖讓您醒來換藥。”
換藥?換什麽藥?奴兒迷迷糊糊地想着,對了,她受傷了,被赫連翊那混蛋戳穿了胸口,死人是不會疼的,她會疼,代表還沒死,真是可惜,她沒能去到極樂世界。
換藥!給她……他家師叔祖是男人還是女人?奴兒瞬間清醒過來,先前悠揚婉轉的仙樂仍在繼續,飄飄渺渺的,是首她從未聽過,極清雅的曲子,撫琴之人是個善用技巧的高手,只是可惜,美妙之餘,別無其他,她從這個人的琴音中,找不到一點人情味,無喜無怒無哀無樂,叫她想起六根清淨,四大皆空的高僧。
轉念想想,和尚跟她有什麽關系,她該在意的眼前的境況,忙将自我安慰:就算是男人又如何,師叔祖,聽聽這稱呼,就知道有夠高齡,一定是個七老八十的糟老頭子。不對不對,這麽說就實在太失禮了,應該說一定是位超凡脫俗的耄耋智叟。
只有那種藏頭縮尾。該打該打,又失禮了,只有那種深藏不露的高人。才能彈出這樣優雅恬淡,不染塵煙的曲子。
通常。在這種年紀一把,胡子一堆的聖人眼中,世間衆生平等,簡單點說,雞鴨鵝狗豬和人其實沒什麽分別——都不可以随随便便宰了吃掉,自然,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情況下。更沒有男女之分,所以就算她脫。光光站到他身前,在他眼中,她就和開水燙過的死豬別無二致,她一點都不緊張,千萬別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令恩公自尊心受到傷害,造成日後再也不會輕易伸出援手負面影響。
媽的,就算那老頭将她看成一頭剃完毛的白條豬,她也沒辦法真當自己是頭死豬。開水燙她,她肯定會慘叫,讓她當着陌生男人寬衣解帶,不如提刀宰掉她來得痛快。
琴音戛然而止。接着傳來一聲極優美的,比方才的琴音還動聽的軟語,卻是清冷無波:“良古——醒了?”
被喚作良古的男子恭敬的回道:“是的,小師叔祖,這位夫人已經醒來了,我這就扶她過艙換藥。”
奴兒腦袋轟的一響,那個什麽良古的男人的師叔祖果不其然是個男人,是個男人也就算了,還是個極年輕的男人,是個極年輕的男人她也勉為其難的承受了,可他還要叫醒她,讓她在清醒的情況下自己脫掉衣服,看他在她身上塗塗抹抹,這是何等的變态啊?
“不必,我過去便是。”倒是沒什麽架子,不過沒架子不代表不用脫衣服就能換藥,奴兒裝死不起來,可緊緊攥着被角的手還是洩了她的底。
一陣藥香撲進鼻間,清冷的嗓音近在咫尺:“夫人?”這樣短的時間,明明方才還在很遠的地方說話啊!更關鍵的是,她并未聽見腳步聲,這人的身手絕不容小觑,以一敵二,勝算渺茫,對方又是這樣的高手,看來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兒,醫者父母心,全當他是她父母了。
不對,奴兒霍然起身,一掃先前那些亂七八糟的算計:“煙翠呢?”雖是粗嘎沙啞,可還算清楚。
那人平靜道:“誰?”
奴兒大口大口的喘,許久才斷斷續續的表達出自己的意思:“煙翠——和我在一起的,我沒死,那她呢,她在哪?”
那人仍是波瀾不驚的:“你說的那個人,我們并未見到。”
奴兒不肯相信:“怎麽會——我明明抱得那樣緊?”
面對奴兒的質疑,那人并未立即作答,反倒是沉默了一陣子的顏良古接過話頭:“顏某既然出手,若當場還有另外的傷者在,自會一道救起,若不出手,便一個都不會救,斷然沒有二選其一的道理。”
奴兒無言以對,說好要在一起,黃泉路并肩走過,可她沒能死去,煙翠卻下落不明,不知與她是生離還是死別,她長到十六歲,唯有一個煙翠是真正愛護着她的,而今,連這個唯一,她也不再擁有……
被深愛的人傷害,她痛徹心脾,卻沒表現出哀傷,直到這一刻,才無法繼續維持雲淡風輕的形容,徹底崩潰,只是,哭不出來。
久久的靜寂後,顏良古突然出聲:“小師叔祖,您要去……”
回答聲已在遠處:“哦,藥,忘了拿。”漫不經心的慵懶嗓音,她的憂傷,不再他所關心的範圍內。
奴兒微微擡起頭來,顏良古的師叔祖,是個沒有恻隐之心的家夥。
又是一陣安靜後,顏良古突然湊到奴兒近前,壓低嗓音,好心提醒她:“你的眼睛傷了,破費了小師叔祖許多好藥和心血,換完這次藥便能好起來,如果你現在把它哭壞了,前功盡棄倒也罷了,恐怕小師叔祖一怒之下,會将你這對眼珠子給挖出來,沒見到屍體,就還有一線希望,沒必要為個不定數,定要傷害自己,得不償失。”
奴兒想,這個人還真不會哄女人,先前幾句還像點樣子,後面這分明就是恐吓了,沒想到那人接着補了句:“別以為在下是在唬弄你。”
這兩個人,不但變态,還有暴力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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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先前果然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們将她喊起來換藥,遠沒有她想得那麽複雜,她的眼睛傷了,喚醒她,方便詢問她現在的感覺罷了。
直到這時奴兒才明白,先前不論什麽時辰醒來,總也暗無天日,不過因她的眼睛纏着藥布,那自然不能得見天日的。
奴兒不知将她救起的兩人究竟是何行當出身,他們沒對她的來歷刨根究底,她也沒找到恰當的詢問機會。只知道那個聲音朗朗的男人叫顏良古,身上是幹淨清爽的陽剛味,而那個被顏良古尊為小師叔祖的,身上萦着清淡的藥香,那藥香竟比陽剛味令她莫名其妙的感覺踏實。
顏良古攙她坐進交椅,藥香味随即飄來,那人動作娴熟的為她解開覆眼的棉布,寬松的袖擺掠過她臉頰,柔滑沁涼,可已經這樣的近了,近到肌膚相觸,卻還是讓她感覺那人遙不可及。
緩緩睜開眼睛,觸目所見,好像所有的東西都罩上了一層水簾,影影綽綽糊成一團,難分彼此:“如何?”
“什麽?”偏轉過頭,月白的身影,和他的聲,他的人,一樣的清冷。
“你的眼睛。”
“看的,不很清楚。”
“嗯。”
簡潔明了的對話,在她還沒将這白白的一團東西看清時,他又将她送入純粹的暗色中。
那人的話很少,很難用聲音判斷他的方位。
顏良古倒是會選擇性回答她提出的問題,對于他們的來歷,顏良古避而不談,她也不好死纏爛打,不過關于她的境遇,顏良古倒也不瞞她。
先前幻想的搖籃,其實是艘船,那日恰好泊在虞宮護城河的入江處,顏良古采買東西回來,登船之時,不經意間瞧見順貼着船舷的,不知死活的落湯雞,一時興起,沒事找事,将她撈了出來,塞給窮極無聊的小師叔祖擺弄着玩。
這船上就他兩個男人在,問他是誰幫她包紮的傷口,其實顏良古本可以說他不懂醫術,可他遲疑了片刻後,竟一本正經的告訴她,他是正人君子。
奴兒:……
又過了大約七八天,奴兒不再那麽虛弱,清醒的時候便多了起來,那日又聽見顏良古的小師叔祖撫琴,循聲摸索着走出船艙,瑟瑟寒風撲面而來,将她激得一顫,琴音不曾間歇,那人好聽的聲音混着琴音飄進她耳中:“良古,鬥篷。”
“什麽?啊,夫人怎麽出來了?”
奴兒愣了一下,不知該如何回他,好在顏良古只是自問自答:“對了,悶在艙裏這麽久,也該出來透透氣。”說罷繞過她走進船艙,片刻功夫便回轉,很自然的為她披上了件溫暖的裘皮鬥篷,奴兒偏過頭來,對着顏良古的方向感激的笑了笑:“多謝。”
聽着清涼的樂曲,吹着蕭瑟的寒風,愈發感覺孤冷,沒想到先前從不主動提問的顏良古竟生出興致來:“對了,這麽久,一直忘了問問你,怎麽稱呼?”
奴兒扯了扯嘴角,原來不是深不可測,只是忘了問:“奴……奴家不記得了。”
這樣敷衍的回答,居然輕而易舉的蒙混過關,真不可思議:“這樣啊,那就讓小師叔替你取個可好?”
奴兒:“感激不盡。”
顏良古:“小師叔祖?”
許久:“雪姬。”
奴兒:“血流成河的血,以命祭天的祭?“那個六根清淨,四大皆空的小老人竟輕笑出聲:“是個有趣的人。”頓了頓,又道:“瑞雪豐年的雪,秦姬越女的姬。”
這是她此生第二個名字,恩人替她取的,只可惜,她沒能有機會看清這位恩人的樣貌,甚至,不知他叫什麽,已失去他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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