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生死相依
霁月皎皎,夜風習習,藕色擺随風曼舞,這翩然若仙的男子,是她的心上人,在她生死一線,如神天降,他果然沒有叫她絕望。
可歡喜之後,卻又惶恐起來,她落得這樣狼狽,儀容不整,給他看見,會不會嫌她?
嗷的一聲慘叫,仗勢欺人的頭狗被一顆梅花釘打中,夾着尾巴灰溜溜逃竄,尾随其來的閑雜犬等一哄而散,就連險些被咬斷脖子的那條狗也在她棄它捂臉時,奪路而逃。
腳步聲漸行漸近,她也将臉捂得更緊,一如掩耳盜鈴,不給他看,他便不知她的難堪。
一聲輕語:“你當真不願見我?”
怎麽會,日夜思念的全是你,可,女為悅己者容,只是害怕,出現在你眼底的我,像個真正的女鬼。
沒等到她的回答,他只是嘆息,脫下大氅,覆蓋住她污穢不堪,瘦骨嶙峋的身體,小心翼翼地将她攔腰抱起,仿佛懷抱着精細的瓷器,稍微用些力道,便會令她破碎。
籁魄耶透過指縫看那藕色的大氅,從他身到她心,這般合宜的顏色:妾心藕中絲,雖斷尤牽連!眼圈酸楚,淚如潰提,堵它不住,索性放任自流,不理肌膚上泥濘可會弄髒他潔白的絲袍,将臉埋入他懷中,嗚咽出聲:“你說過你愛我,你還說要娶我,我只是和平常人吃的東西不同,你為什麽就不要我了、。”
他的手抖了一下沒有回話,她将滿腹委屈說與他聽:“我不是妖女,我也從不曾主動害過人,是那些人攔我的,我只為自保,你要相信我,我只是,只是……”
他終于開口:“我相信你。”
她更往他懷中鑽去:“堯天,我是真的喜歡你。”
他只是将她抱得更緊,卻沒有回應他的話。
——————————亂世湮華@紫筱戀喜——————————
他将她養在清淨的別院,配了十個一等一的高手保護她,不過她對他們視而不見,他每個月都會抽個三五天過來陪陪她,除了例行公事般的關心幾句她最近又看了哪些書,學了什麽舞蹈外,問得最多的就是她的過去,還有關于煞神的種種。
她不是看不出她的別有用心,只是自甘沉淪。
堯天三十二歲那年,他的正室夫人一舉得男,母憑子貴,一改先前的唯唯諾諾,威氣淩人了起來。
倚仗堯天寵愛,整日趾高氣揚的十一夫人,一直都是其他夫人們的眼中釘,那些如夫人都是王族長者精挑細選出來的慧黠女子,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可十一夫人是堯天自己納進來的,自恃甚高,連正室夫人都不放在眼裏,待正室夫人誕下小公子,她竟口沒遮攔大放厥詞:“這麽多姐姐跟在公子身邊十來年,沒見哪個有那運氣,怎的老天偏就待她一個,十五歲與公子大婚,那麽好的年紀沒生出個一男半女的,如今徐娘半老,反倒養出了兒子,誰要信她沒有古怪,誰就是傻子。”
這話在極短時間內便傳進了正室夫人的耳,一直隐忍的正室夫人等的就是這樣的機會,豈會放過她,待她終于明白過來利害關系跪地求饒時,便是堯天也只丢給她一句:“你也太不懂事了些。”
絕望的十一夫人大徹大悟,她在他心中,其實本就沒有什麽地位,帶到人前花枝招展的擺件,背過人去排解寂寞的玩寵,推在床上一逞**的工具。從最開始他準備納她時,便同她攤開了講過:“我需要一個年輕貌美的如夫人,除了愛情,我可以滿足你其他任何要求,若你同意,便準備嫁進來,若不同意,不管你用了什麽手段,身子終歸是我破的,我會給你一筆錢,保你今後生活無憂。”就是他在她身上時,叫的也不是她的名字,她不過是自欺欺人。
十一夫人就這樣被逐出府去,堯天甚至都沒有去送送她。那些個如夫人本就是納進府裏給堯天留嗣的,而今正夫人已生下嫡長子,時隔多年,當年送她們來的老主人多半不在,沒有後臺撐腰的如夫人,對于正夫人來說,不足畏懼,短短半年時間,處理個一幹二淨。
正夫人本以為穩坐後位,獨霸君心,忽被人告知,堯天并不是真的冷酷無情,他任由她處理如夫人,表現得漠不關心,不過是因為他将心都放在了別的女人那裏——那個被他藏在別院的妖女,狐媚手段甚是了得,只有和她在一起時,堯天才會出現如常人一樣的喜怒哀樂。
又過了半年,先前這些時間,她已經處理掉是個對手,可現今她絞盡腦汁,卻沒能除掉一個妖女,好在天子已病入膏肓,眼見堯天便可以一承大統,她在他身邊十幾年,沒有了愛情,還有個母儀天下的念想可寄托,也算聊以自慰。卻沒想到,堯天竟跑到天子病床前說,為了黎民百姓着想,他要讓出天子之位。
她哭她鬧她上吊,可堯天不為所動,許久之後,經高人提點才知道,那冠冕堂皇的理由後,竟還是那個魅惑人心的妖女在作怪。
豈甘十幾年的忍辱負重,付之東流,她動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人脈,花了大價錢,總算在身手了得,可心思單純的籁魄耶面前演了一出戲。讓那十個高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兩個婆子在籁魄耶每日看書的涼亭附近高談闊論,說正夫人的兒子其實是她和堯天的兄弟私通得來的,并且他們這對奸、夫、**,還密謀要除掉堯天,以奪大業……
那樣有板有眼,有憑有據,籁魄耶怎能不信?她的所有反應全在正夫人的算計之內,包括堯天的行蹤,也是一絲不差,可差就差在,沒能正确德預估出籁魄耶的實力。
其實籁魄耶到底有多厲害,這點連認識她那麽多年的堯天也沒能完全搞清楚。
待到籁魄耶單槍匹馬殺進府來,指名道姓找正夫人算賬,正夫人看着缺胳臂斷腿的家丁們,還在自鳴得意,覺得自己還真是算無遺策。就連籁魄耶卡主她的咽喉他也沒緊張,因為那個時候堯天的身影已經出現在門口,她就是要堯天看到籁魄耶這個妖女是多麽喪心病狂,而以她對堯天的了解,堯天雖然對自己的女人們是無情了點,但他素來宅心仁厚,絕不會坐視殺戮而不理,何況,她還是他的夫人。
可事實是堯天的身手,遠不及籁魄耶的迅速,他痛心疾首地喊出籁魄耶三個字後,籁魄耶竟果斷地掐斷了正夫人的脖子。
堯天沖過來,将軟綿綿的倒下的正夫人接在懷中,擡頭看向籁魄耶,目眦欲裂:“你這死性不改的妖女。”
這是她解決麻煩的方式,她只是想保護她免受傷害,并沒有想到其他,可看到他這幅摸樣,讓她覺得害怕,小聲嗫嚅:“堯天,我愛你。” 他瞪視她:“你的愛太可怕,我享受不起。”正夫人死命拽着堯天藕色繡着并蒂蓮的袖擺,血淚齊下,滿腹不甘,死不瞑目。
籁魄耶看堯天将臉貼向正夫人,眼角也滲出晶瑩,到底生出不安來,俯身靠近堯天,試圖抓他的手腕:“是她不好,她要害你,你不要喜歡他。”卻被他一把推開:“妖女,我忍了你這麽久,就是想感化你,讓你改邪歸正,莫造殺孽,是我高看了自己。正如狗改不了吃屎,不管我怎麽努力,可在你這冷血無情的妖女眼中,人命還是這般的輕賤。你給我滾,下次再見,我定取你狗命。”
她過來抓他:“你說過再等兩個月就帶我遠走天涯,你還說過要娶我,你是愛我的,我不走,是她要害你,我才來殺她的,她和你弟弟私通,生了兒子,他們聯合起來謀奪你的地位,他們要殺死你,我絕對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堯天竟一腳踹開她:“和我弟弟私通,謀奪我的地位?就算要找理由,也找點像樣的,我弟弟一向敬重我,豈會和我的女人私通?還有,我要讓出天子之位,他尚且不肯接受,如何又來謀害我?”
她不肯放棄,還要上前:“堯天,你為什麽不相信我,這些都是我親耳聽見……”一顆梅花釘刺入她嗓子,令她再沒辦法出聲,她難以置信,見他抱起正夫人的屍首,緩緩起身,再也沒回過頭來看她一眼,絕情下令:“就地正法。”先前只是普通家丁出來攔她,而今連他的侍衛高手都湧了過來。而刺入她嗓子的梅花釘竟是喂了毒的。看來,他是真的想要她的命了。
體力漸漸感到不支,倚着無人能敵的功夫,倒也沒受到太大的傷害。她又想起了當初他的出手相助,想起那個月夜,他抱她起來時的溫柔細致,他不希望她尋找煞神,危害他的黎民百姓,她就放棄自己的使命,她是這麽的愛着他,一心一意只為他,可他為什麽要這樣待她?
爆出驚人的力量,一路沖殺而來,她想當面問清楚,他與她周旋,究竟是為了什麽?卻沒想到,她追到她,他竟突然出手,一掌拍上她心口,換做普通人,這一掌,必定心脈全斷。
可她不同,她是護煞聖使,沒能當場斃命,而她的部衆們如天降神兵,及時趕來救走了她。
事後她得知,大祭司對他的行為極其不滿,若她再不務正業,他定會出手幫她斬斷紅塵,而關于圓通為什麽會一直和她周旋,也有了個合情合理的解釋,在他們的認知裏,煞神是至高無上的統帥,可在堯天的認知裏,煞神是殺戮的始作俑者,護煞聖使會是喚醒煞神的關鍵,只要牽制了護煞聖使,就能阻止煞神現世……
一切都解釋清楚了,他也對她痛下殺手了,可她人在執迷不悟,在心底偷偷念着他的好,替他開脫……如果他真的只是為了不想煞神現世,只要殺掉她就可以了,可他卻耐心細致地與她周旋,希望她變得善良,其實,多少還是有些在意她的吧!
她将心中的情義深藏,循規蹈矩地做她該做的事,不到一年的時間內,将她的部衆安插在各個諸侯國的國都,且傳說煞神的方位也有些眉目了,她做的這樣好,令中原的大宗大派也畏懼了,且驚動了各方巫祝,據說連繼任的天子也害怕了。
繼任的天子堯天,他登基時,受封的皇後竟是那個要害他的,已經死去的正夫人,他對她還真是情深意重!
終于有了确切消息,找到九州大陸上煞氣最重的地方,她會站在哪裏迎接煞神的到來,完成最後的使命。
可沒想到,他竟在她之前趕到煞宮,守株待兔,等她自投羅網。
不帶一兵一卒,不過簡簡單單的織出情網,她便一頭栽了進去。
他蒼白,憔悴,胡子拉碴。瘦骨如柴,見到她後,張開手臂,擁她入懷,含糊的一句:“籁魄耶,我愛你”她等他這一句,等了整整十年,三個字,讓她萬劫不複。
他将天子之位禪讓給他弟弟,他說她走了之後,才發現自己不能失去她,他還說要隐姓埋名和她白頭偕老,不離不棄,生死與共。
他要娶她,盡快。
她鬼迷心竅,竟真的同意嫁他。
七天後,冬月初九,這個對扶楚來說特別的日子,原來也是籁魄耶永生難忘的,一對相識了十年的有情人,欺上瞞下,終于拜堂成親。
他說到做到,不給她名分便不破她身,而今他們名正言順,認識了十年後,終于同床共枕。
春宵刻刻都這樣珍貴,糾纏的肢、體,愉悅的呻吟,最能真實的表達出他們的熱烈,他嚴實合縫的覆蓋上她,同她說:“生且同床,死且同穴,今生今世,我願與你生死相依。”
她覺得如夢似幻,好似進了天堂,難道是上天聽見了她的禱告?
卻原來,她竟是徘徊在地獄的入口。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