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是人是鬼
噩夢一般,我一下子清醒過來,就見四周靜悄悄的,天色昏暗,方圓百米之內霧氣缭繞,什麽也看不清楚,搖了搖頭,腦袋還是昏昏沉沉,我有些想不明白,為何自己會突然到了這樣一個人煙荒芨的地方?而之前在地道裏救我的那人不知道去了哪裏。還有戚嬷嬷,她真的死了麽?父親、娘親、蘭莜他們真的沒消息了麽?或許這真的只是一個夢,夢醒了就消失了,可如今我醒了,但為何那些事情還如此清晰地印在我的腦海深處?
一陣涼風過來,身上了有冷意,我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腰帶不見了,外衣淩亂地穿在身上,露出裏面的白色亵衣。心裏咯噔一下,突然記起之前在地道裏,為躲避石塊,那人扯住我裙腰帶的情景。手指突然摸到幾塊硬硬的東西,不曉得是什麽,就覺得手壓在上面特別不舒服,拿到跟前一看,我吓得一聲尖叫,立馬将手裏那東西扔得遠遠的。
眼裏閃過剛才的影像,白森森的,冷飕飕的,分明就是幾塊人骨。等到我緩過來打量四周情況,幾個圓骷髅映進我眼裏,空蕩蕩,白漆漆,半分血肉都沒有。
啊——!
我嗖的一下從地上爬起,也不管身處哪裏,就朝着一邊方位奔了出去。我拽着裙角邊跑邊往後瞧,就怕跑得慢了,那幾個骷髅跟方才嘴裏講的一樣,飄忽幾下到了我跟前,朝着我咿咿呀呀說胡話。
“诶呀呀,這比狐貍跑得還快的是個什麽東西呀?”耳邊突然響起一個聲音,聽得我渾身發毛,明明周圍什麽都沒有,我戰戰兢兢道:“你是人是鬼?”那聲音道:“憑什麽你問我?那你又是什麽?”我一聽,渾身冰冷,完了,這不是鬼就是怪物,鐵定不會是人了,不然怎會有如此一問?我剛想說我是人,可一想,它要是吃人怎麽辦?我聽方才講過,鬼都喜歡吸人陽氣,這下真個要栽在這裏了。我說:“你別裝神弄鬼,我可不怕你。”那聲音再次道:“鬼有什麽好玩的,醜死了,我要裝的話就裝仙兒,摸起來軟軟的,可舒服了。”我心裏嘀咕:管你仙兒還是鬼兒,你趕緊出來,或者立馬走遠,不然我真個要被你吓死了。那聲音又道:“你怎麽不問我仙兒是什麽呢?”
我一口血差點出來,剛才明明是它不讓問,現在又怪我不問,但秉着不得罪牛鬼蛇神的真理,我趕緊開口:“那仙兒是什麽?”它嬌笑一聲:“不告訴你。”我跑了一會,好半天沒再聽到任何聲音,便停了下來,一手插着腰,一手抹着額上的汗水直喘氣,可算是将那不知樣貌的怪物甩遠了。
剛喘了沒多久,那聲音又響了:“喂,你怎麽停下來了?真沒勁,還是仙兒厲害,跑上三天三夜都不停步呢。”
我一臉愁苦,心道你怎麽陰魂不散,我可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之事,頂多喜歡溜出去玩,況且我多次懲惡揚善,幫助了很多苦弱之人,就算真個兒到了地府,那也應該以十世善人的禮法對待,怎可出來個未名物吓我,一定是娘親多次叫我去寺廟給佛爺上香,我不是推脫,就是半道上偷偷溜掉,那佛祖記恨了,才有了今天這狀況。
一想到娘親,我又難過起來,悶着頭,半句話不說,想到雙親生死未蔔,自己往後可能孤苦伶仃、形單影只,眼淚更止不住得往下掉。
“好沒羞,哭眼睛,一哭兩顆大核桃,砸一砸,敲一敲,又紅又腫的大燈籠!”那聲音又出來了,似乎還邊唱邊拍手,幸災樂禍的。
“要你管!”我抹了抹淚,嘴裏倔強着。
“姥姥說了,哭鼻子的孩子是要瞎眼睛的,仙兒就是哭的太多,所以才看不見的,不過它不需要眼睛也能夠走路,倒是你,再哭下去,就真個瞎了。你不像仙兒,到時候什麽也看不見,周圍黑漆漆的,哪也去不了,也吃不到東西,最後就只能坐到那,餓到只剩下一張皮,再被豺狼虎豹活生生吃掉。”它說得一本正經,仿佛煞有其事,越聽到後面我身上越犯冷。我咬着嘴唇道:“你到底在哪?光出聲不見人,到底想吓唬誰,我可告訴你?!我什麽都不怕,不怕你,也不怕仙兒,更不怕豺狼虎豹!”我一口一個不怕,其實心早就在打鼓。
“那你怕什麽?”右耳朵一熱,那聲音從耳朵邊出來。
我立馬縮了脖子,緊緊閉住眼睛,嘴裏不停念着:我不怕,我不怕,我不怕……
約摸一會,我悄悄睜開一條縫,轉頭往右邊一瞅,奇了怪,什麽都沒有,再往左邊一瞧,也什麽都沒有,這下我更膽顫了,看來這次是真的遇到鬼物了。
Advertisement
“你是在找我麽?”頭頂上方突然傳來聲音。
我條件反射得往上一看,就見一張臉在我眼前突然放大,黑洞洞的眼球,張着血口獠牙,我立馬噤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直直瞧着那恐怖的臉,牙齒打顫,大約三秒,我啊一聲叫出來,身子一轉,看也不看的往前跑,還沒跑上半會,又一聲叫出來,我一頭撞在一棵一抱粗的大樹上,直撞得頭昏眼花冒金星,生疼生疼的。
疼得我整個人都木讷了,腿腳搖晃着就往地上倒去。
一道勁氣過來将我扶托住,那聲音又道:“我有那麽可怕麽?姥姥從來都說我是最可愛的一個,怎麽你見了我就跟見了鬼似得。”我暗道:你那樣子還不叫鬼,就算你現在真說自己不是鬼,我都絕對是不相信的。
腳步聲近了,我不敢往後看,吱吱唔唔:“你不會真是鬼吧?”
“你覺得我長得像鬼麽?”它反問。
我不敢回答,怕一句話說惱了它,于是就朝一邊慢慢挪着步子。
我怕怕苛刻的樣子有些滑稽,不一會便聽到它咯咯的笑聲,它說:“你這人真有意思,明明那麽害怕,剛才還自言自語的說不怕,你到底是怕鬼呢?還是怕人?”我不答話,繼續挪步子。
“喂,跟你說話呢?”它似乎有些不高興了,沉默了一會又道:“仙兒最近不知跑到哪去了,我找了好些天都沒找到,更不敢跟姥姥說,要不,你陪我一起去找仙兒,我告訴你仙兒可漂亮了,很好玩,你想要什麽它都能給你找到。”
我很想說自己不想知道什麽仙兒鬼兒,也不想要什麽東西,就希望它大慈大悲放過我,我還要回京師尋找爹爹娘親的消息。一只手突然握過來,觸手滑膩,特別冰冷。這絕對不是人手,否則怎麽會一丁點溫度都沒有?我徹底暈了,這真是才出虎穴又進狼窩,它別不是一會就把我吃了吧?
我哭喪着一張臉,額頭都能皺成一座山。
正當我臆想着它将要用什麽樣的方式吃掉我時,不遠處傳來一聲尖嘯,在靜谧的夜空下顯得特別清晰,拉着我的那手突然一顫,道:“哎呀,不好了,仙兒出事了。”淩亂的腳步顯示出它的慌亂,它急急忙忙道:“我先去找仙兒,一會再回來找你。”聽到這句話,我徹底松了一口氣,甚至巴不得它記不住有我這麽一個人。
一陣風聲,殘影而過,那個恐怖的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終于消失不見了,這一顆心總算落了下來。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抹了抹額上的汗水。
剛才因為害怕沒仔細看,現在一打量,周圍荒草滿地,霧氣間幾個石碑凸顯出來,再加上忽隐忽現的土疙瘩,這分明就是一塊墳地。
墳地?死人堆?
天!
那,那,剛才那個是,是,是鬼?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心道:這地方不能再待了,要趕快離開,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我立馬從地上站起,剛邁出一步又停下來,這霧氣缭繞的,到底哪個方向才能走出去?墨跡了半柱香時間,還是不能分辨個明白。我頭一點,牙一咬,道:拼了,反正不能坐以待斃,先走幾步再說。
于是我順着剛才撞到的那棵樹往前走,邊走邊打量,路挺容易辨別,都是清明節上墳人們踏出的小徑,我沿着小徑快步走,可走了沒多久路就斷了,面前只剩下大約半人高的草莖,往回走肯定又回到原地,思量了一會,我從一邊樹上折下一根樹枝,用樹枝撥開草叢繼續往前走,想着怎麽樣都不能再回去了,要是那個鬼帶着它的那什麽仙兒還是鬼兒的回來,我就甭想活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手裏的樹枝葉子差不多掉光了,腳底也磨出好些個血泡,疼得我呲牙咧嘴,卻不知為何,越走身邊的霧氣越濃重,視線越來越模糊,而空氣也越來越森冷,凍得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我一步一步得往前走,心想再走幾步,再走幾步就出去了。
剛往前踏出一步,腳底一空,我還未反應過來就往下墜去。
啊——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