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五十年前
四周突然寂靜的可怕,好像千山鳥飛絕一般,滲得人骨頭發寒。
就見楚心姥姥保持剛剛打鬥的姿勢,一動不動地望向來人,那眼眸癡纏,深如水井,亮如琥珀,仿佛回到了少女時期,甚至臉頰還因羞澀浮起一團紅暈。她輕聲對那人道:“離大哥,你終于來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明昊的爺爺——離老頭。離老頭原本搖頭晃腦、好不惬意,卻聽到楚心姥姥的聲音,突然,他“媽呀”的一聲尖叫,道:“你,你是?”楚心姥姥上前幾步,深情道:“離大哥,你,你不記得我了麽?難不成,五十年前,瓊海彼岸,三生石旁,相思樹下,你對我說過的那些山盟海誓全都忘記了麽?”
離老頭一個顫栗,頭發、胡須全然豎起,一臉地恐懼,道:“你,是你!小心?”
“好大哥,你記起來了?”楚心姥姥淚如泉湧,道:“你終于記起我了。”
媽呀!
離老頭再一聲尖叫,與此同時,他兩腿并攏、縱身一跳,一眨眼工夫,整個人忽地就消失無蹤了。
楚心姥姥一時怔住,有些反應不過,臉上蒼白得厲害,卻也更顯恐怖,渾身上下籠罩着一層冰寒之意。
我吓得往沙彌那邊靠了靠,一不小心,又踩了他一腳,沙彌疼得眼珠子差點掉出來,卻依舊面無表情。而岑風與魍書兩人一直神情戒備,直直盯着那姥姥。忽然,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道:“這老太太別不是惱羞成怒了吧?”
話剛說完,就聽到楚心姥姥氣勢磅礴的厲叫,那聲音仿佛從九淵閻羅殿裏傳來,森然而冷冽:
“離九霄!上天遁地,今生今世你休要再将我抛下!”
說罷,楚心姥姥身形一頓,集聚萬千劍氣,朝離老頭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不一會便消失在林木盡頭。
一時之間,我們都有些不着頭緒,想必這兩人五十年前定有一番恩怨糾葛。
卻聽得一人樂呵道:“啊呸,這老妖婆總算走遠了!”循聲望去,出聲之人竟是之前中了楚心姥姥之毒的沙彌。此刻,他半身坐起,幾片枯葉落于發間,上衣沾滿塵土,全身淩亂,一臉灰白,好不腌臜,臉上卻是難得的興奮。
我吃驚道:“你沒事了?”沙彌晃了晃頭,不忿道:“昕月小師姐,你怎能如此之說呢?”還未等我應聲,他繼續道:“想咱水方閣之人,各個身懷絕技,本事非凡,區區小毒怎可能要得了你師弟我的性命呢?”說完他傲氣地将頭轉向魍書那邊,忽地變臉,谄媚道:“敢問這位公子高姓大名?”
魍書略微一怔,道:“高姓不敢,在下魍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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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魍書,魍公子,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好名,真是好名。”沙彌突然一陣感慨稱頌,臉上地表情越發市儈。魍書旁邊那叫阿墨的随從不屑道:“哼,這還用得着你說。”魍書訓斥道:“阿墨,不得無禮。”“那個,那個,魍書,魍兄弟,有件事不知能不能擾你一擾。”沙彌臉上的表情越發燦爛。
魍書道:“閣下但說無妨。”
沙彌道:“你,你坐下的椅子能不能借我一用。”
“什麽!”阿墨一聲斥責,“渾蛋!欺人太甚!”說罷就要提劍上來,一臉兇戾。魍書道:“阿墨,回來。”阿墨一劍插進地裏,滿臉委屈,道:“可是公子,他明知你行動不便,還問你借輪椅,不是欺人是什麽!”
我也覺得沙彌太過無禮,明知人家身坐輪椅,還戳人痛腳,實在該打該罰,立即出聲:“你騎你的馬。”沙彌抽噎:“我倒是想騎馬,可下身實在動彈不得。要是從馬上摔下來,摔壞了腦子,變得跟那邊那個叫明什麽的小娃娃一樣,別人還不拿怪物般看我啊。”他說得理直氣壯,且還朝明昊那撇了撇嘴,明晃晃的說明昊是癡兒,太過分了!
而此時,原本摔在地上,摔地昏頭轉向的明昊,突然将腦袋埋進懷裏。任憑岑風怎麽拉他,也不起來。
“明昊,怎麽了?”我詢問道。明昊死活不應聲,也不擡頭。沙彌幸災樂禍,“看到了吧,癡兒便是癡兒。那一下,估計人摔傻了。”我不理沙彌叫嚣,走到明昊身邊,拍了拍他衣袖,道:“明昊,起來了,咱們要趕緊離開這裏,指不定楚心姥姥什麽時候回來呢。”明昊吓得渾身一哆嗦,擡起了頭,臉上除了恐懼外,竟然有了難為情,他冥思苦想一會,終于下定決心,怯怯道:“昕月姐姐,我,我尿褲子了。”
剎那間,周圍一陣安靜,針落有聲。
頃刻,大笑聲從沙彌口中傳出,他笑得喘不過氣,道:“哎呦,笑死我了,哎呦,小師姐,你救我一救。”“好了,別笑了,有那麽好笑麽?”“難道你不覺得好笑麽?他,他,竟然吓到尿褲子,噗哈哈!”沙彌笑得更歡實了。
就在他笑得喘不過氣之時,笑聲戛然而止,原本可以動彈的上身忽地動彈不得,除了眼珠子可以轉動外,一切又跟中了楚心姥姥的毒後的症狀一模一樣。
一人一狐從樹上跳下來,晨曦奴朝着沙彌目瞪口呆的癡樣豎了豎中指,道:“哼,竟敢欺負我家明昊,就讓你再癡呆上半個月。”而白狐仙兒則朝沙彌龇牙咧嘴地翻滾,那樣子好像在嘲諷他一般,表情甚是逼真。
阿奴走到魍書身邊,鄙夷道:“窮酸書生,束手旁觀,自私自利,哼!”
“你!”阿墨氣得青筋暴起。
“你什麽你?!!啊嗚!——”阿墨突然痛叫,一躍而起,四處亂竄,右手腕處多了一只毛茸茸的白狐貍,怎麽甩也甩不掉,神情狼狽。阿奴越過岑風到了明昊那邊,剛到那,明昊抓住阿奴的衣袖哇哇大哭,似要将心中的所有委屈發洩完全,明昊道:“阿奴姐姐,你總算來了,他們都欺負我,嗚嗚……”晨曦奴一拍明昊肩膀,道:“別怕!姐姐已經好好修理了他們一頓,今次要是再有人敢欺負你,只管道來,看我不揪了他的毛,剁了他的肉!五馬分屍、淩遲處死了他!”說完,狠狠地朝魍書以及沙彌那邊撇了撇。
而仙兒正龇牙咬得正歡,疼得阿墨一臉冷汗,恨不得将右手砍了去。魍書拱手道:“阿墨的确不知禮數,出言不遜,驚擾了姑娘。但念他初犯,還請姑娘手下留情,饒他一遭,在下日後必定嚴加管教。”阿墨忍痛道:“公子,你無需求她,阿墨今日就是砍了這只手臂,也休讓我對那魔女低頭!”阿奴一聲冷笑,道:“哼!武功不高,嘴巴倒硬實,且就讓你瞧上一瞧,自己胳膊怎麽從身上消失。”
我知阿奴确實生氣了,她自小在幻醫族長大,飛揚跋扈,張狂無畏,想是什麽事都幹的出來,于是趕忙出聲阻止:“阿奴,別胡鬧了,咱們還是趕緊找個地方躲上一躲,說不定你姥姥一會就又回來啦!”
阿奴一聽,臉色微變,魍書趁機道:“在下知道前方不遠有一家小棧,甚是幽靜,可以先去那裏休息片刻,再從長計議。”魍書提議不錯,岑風朝我點頭道:“我們先去客棧休整一番,順便打聽打聽景岩他們的消息。”
衆人一番計議後,準備上路。明昊卻因楚心姥姥吓得腿軟,半天站不起來。阿奴沉思半響,不懷好意地盯着阿墨猛瞧,喝道:“你,過來!”
阿墨本就不喜阿奴,加之剛剛又被仙兒咬傷了手腕,心裏更是氣憤,哼了一聲,道:“公子,我推你走。”說罷,便往前方行去。阿奴氣得一腳跺在地上,表情憤恨,道:“死家夥,給我站住!”
“憑什麽?!”阿墨撇了阿奴一個不屑的眼神。
“你聾了嗎?我叫你站住!”晨曦奴喊着便躍到魍書他們面前,用劍鞘指着魍書道:“你,讓他背着明昊,不然,仙兒就不只是咬傷他的胳膊!”阿墨氣急,就要拔劍,道:“哼,敢威脅我家公子!來啊,小心我扒了那畜生的皮!”
魍書道:“阿墨,退下。”
“可是,公子!”阿墨臉色通紅。
“退下!”魍書再次道。
“是。”阿墨将頭轉向一邊。
我上前拉拉晨曦奴衣袖,道:“阿奴,不要任性,讓阿墨将明昊抱上馬便好。”阿奴道:“不行,明昊沒騎過馬,摔下來怎麽辦?”魍書對阿墨道:“阿墨,你去背那個小兄弟。”阿墨滿臉震驚,不可置信道:“可是公子,我背了那人,你一人怎麽辦?要知道,你的眼……”魍書一下打斷阿墨,道:“無妨,你在前面帶路即可。”
阿墨還想說話,魍書訓斥道:“怎麽,果真連我的話都不聽了麽?”阿墨不再說話,他狠狠瞪了阿奴一眼,眼眶通紅,似乎噙滿了淚。阿奴一臉郁悶,她喃喃道:“不就是讓你背一個人嗎?又不是取你性命,用得着如此不情不願的!”
阿墨幾步走到晨曦奴後邊,将地上的明昊半扶而起,讓明昊趴在他背上。沉默不語,往客棧方向走去。
魍書坐在輪椅上,緩慢轉動着輪子,面色平靜,不知在想些什麽。
阿奴推了推我,道:“昕月,難道,我做錯了麽?”說罷,拉着我跟在了魍書後邊。後面突然傳來一聲慘呼!沙彌扯着嗓子道:“小師姐,昕月小師姐,你們怎麽都能走了呢?還有我啊,別留我孤伶伶一個人!”
阿奴眉頭一挑,道:“怎麽回事?毒性太小了麽,這麽快就可以出聲。”說完衣袖朝後一揮,一股劍氣朝後奔去,兩旁樹葉嘩嘩作響,片刻不到,周遭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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