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恐怖之說
阿墨背着明昊走在最前面,魍書滾動着輪椅緊跟其後。一陣陣涼風襲來,将他的淡藍色長袍以及長發吹起,露出菱角分明的臉龐,蒼白而無血色。阿奴略有不安,道:“昕月,難道剛剛我幾番刁難讓他有些難堪了?”
我看了看魍書淡然沉靜的樣子,道:“魍書不是小氣之人,應該不會因剛才那事而郁郁寡歡的。”阿奴聽罷嘟起了嘴,道:“他不是小氣之人,那你的意思,我便是那小氣之人了?”
我有些郁悶她的思緒,道:“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好啦,好啦,我當然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想教訓教訓那主仆兩個。哼,姐姐我好不容易看中的玉笛就被那人搶了去,實在是晦氣地要死!”阿奴憤憤不平,一直糾結之前在回音閣內被魍書搶了魚落笛那件事。
就在這時,魍書他們突然停了下來,各個神色凝重,而之前待在阿奴肩上的仙兒猛地顫栗,一下蹦跶到我懷裏,渾身瑟瑟。
“發生什麽事了?”我安撫着懷中的仙兒問道。“前面似乎發生了什麽,有股陰暗的氣息。”魍書應聲道,臉色更為凝重。
“是殺氣!”岑風跟了上來,他的身後是渾身棕黑的六芒,以及沙彌的馬兒,馬兒上馱着的正是中了幻醫族之毒而半死不活、無法動彈的沙彌。“殺氣?!”我喃喃。阿奴忽地将短劍插于腰間,抽出紅绫,恨恨道:“一定又是那陰冥宮搞的鬼,哼,他們追了一路,想要抓住仙兒,且看我手中紅绫答不答應。”說罷就要一躍而起。
我攔住阿奴,道:“先別沖動,如今還什麽都不清楚,先且等上一等。”
“還等什麽?等他們殺過來麽!昕月,咱們要先下手為強!”阿墨望了望阿奴,嗤鼻道:“無知臭丫頭,就你這樣,還妄想與陰冥宮做對!乖乖束手就擒得好。”阿奴臉色立馬變了,便要上前跟阿墨拼命,我立即抓住她衣衫一角,勸道:“阿奴,大敵當前,不要內讧,讓敵人有機可趁,豈不落了尊嚴。”
魍書同時出聲,訓斥道:“阿墨,離家前你答應了我什麽?”
阿墨一聽魍書的聲音,氣勢先弱了七分,道:“公子。”
“說,答應了我什麽?”魍書并不因阿墨氣勢淡弱而有所退讓。阿墨見自家公子并無讓步之說,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扭捏道:“不與人打架,不挑釁他人,一切以公子為重。”魍書道:“你也道一切以我為重,那麽,我的話為何三番四次當成耳旁風,是不是在你心裏根本就沒有我這個公子!”
只聽“嗵”的一聲,阿墨一下跪倒在地,他背上的明昊被他這一舉動吓得面無顏色,從背上滑了下去。但見阿墨朝地上重重磕了一個響頭,道:“公子,你怎能如此說阿墨,阿墨的命是你救的,阿墨的人也是你養的,阿墨的功夫更是你親手教的,公子對阿墨恩重如山,阿墨心裏怎麽可能沒有公子呢!你這樣說阿墨,太讓阿墨寒心了。”
阿奴看到阿墨這一瘋狂舉動,噗了一聲,細聲慢語道:“好一番郎情妾意,呃,錯了,是郎情郎意,直教人痛哭流涕、生死相許啊。”她頓了下,抖了一抖身子,叫道:“啊啊啊,你們別這麽肉麻了,滲得本姑娘全身長毛、好不自在。”
魍書賠禮道:“阿奴姑娘,對不住了,阿墨不是有心——”他還沒說完,晨曦奴一下打斷他,道:“好了,好了,兩個大男人家跟小娘子一樣,羞也不羞!”
“那阿奴姑娘的意思?”魍書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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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趕快讓他起來,一個大男人跪在地上成何體統!”阿奴有些不耐煩。魍書道:“阿墨,你起來吧,記得你答應我的,要是還如此這般,你就一個人回去吧。”
阿墨再次磕了個響頭,站起身子,哽咽道:“謝公子,阿墨記下了。”
明昊有些摸不着頭腦,出聲道:“阿奴姐姐,怎麽這人比我還能哭啊!”阿奴蹲下身擰了擰明昊的臉蛋,調戲道:“你只要別再尿褲子便是好的。”明昊騰地一下紅了臉,腿也不軟了,一下跳開阿奴的毒手,喏喏道:“阿奴姐姐,你怎麽能跟他們一樣欺負我。”
阿奴哼了一聲,舉着拳頭,道:“這世間只有阿奴姐姐一個人可以欺負明昊,懂了麽?”明昊慘叫了一聲,可憐兮兮道:“這樣說來,明昊還是要被人欺負,嗚嗚,我還是回家找離老頭比較穩妥……”
“你敢!”阿奴厲聲喝道。
“嗚……”一時間,明昊眼裏又蓄滿了霧氣。
正值戌時,天地昏黃,萬物朦胧,天色将黑未黑,周圍瞬間起了冷意,林木間偶有蟲叫,卻越發顯得靜默,讓人不寒而栗。
阿墨推着魍書先行,我與阿奴、明昊三人居中,岑風牽着六芒斷後。此時,若不是屈于岑風威懾,沙彌的馬兒早不知奔往何處。明昊搓了搓手臂,扯着阿奴衣袖,顫巍巍道:“阿奴姐姐,咱們,咱們還是別往前走了。”
“難不成你想一個人留在這裏?”
“啊,當然不是。”
“那是什麽?”晨曦奴調笑道。明昊瞅了瞅前方盡頭,壓低聲音,道:“前面,前面真的不能去啊!”
“為何不能去?難不成前面都是些妖怪?”阿奴也放低了聲音。明昊一個哆嗦,道:“嗚嗚,阿奴姐姐,你別吓我,明昊從小就膽小,你這一吓,指不定吓掉幾魂幾魄。”
“瞧你那樣子,能否有點出息?”阿奴白了明昊一眼。
“剛剛岑風哥哥也說了有殺氣,何以你們偏偏而行,咱們還是快快離開這個鬼地方的好!”
“你要回到哪去?原來的地方麽?不怕我姥姥突然出現,挖了你的肝,吃了你的心,将你的童男血當成藥材煉藥啊!”
“啊嗚,你姥姥有你說得那麽恐怖麽?”明昊吓得捂住了眼睛。
“她之前在族裏的時候就是這般煉藥的,人稱‘噬魂姥姥’,你說恐怖不恐怖?”阿奴随手轉動着匕首,狀若滿月。明昊渾身顫栗,嘴上結結巴巴道:“你姥、姥姥,果真,果真如此殘忍?!”
阿奴滴溜着眼珠,突然湊到明昊耳邊,悄聲道:“明昊,來,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什麽秘密?”
“其實啊,我姥姥她……”阿奴拉長了聲音。“你姥姥,她,她怎麽?”阿奴不懷好意地瞅着明昊,再次拉長聲音,道:“我姥姥她——”
半響寂寥無聲,忽地一聲厲喝:
“是人!”
啊!
明昊凄厲的慘叫響徹整個林木上空,樹葉嘩嘩,驚飛了一群鳥兒。但見他雙眼緊閉,手指抖動,嘴角顫巍,哆哆嗦嗦,一句整話也說不出來。
魍書、岑風他們同時望了過來,眼裏帶有詢問。
阿奴一拍明昊肩膀,嬉笑道:“好了明昊,不要怕了,都說了我姥姥是人。”明昊擡起了手臂,顫抖道:“不,不是……”阿奴無語,“哎呀,好了,是人。”
“不,不是……”明昊重複道。晨曦奴朝我努了努嘴,道:“昕月,他別不是被我給吓傻了吧。”我心道:想必已經是傻了。她剛剛那一番話,我的心肝兒都不知七上八下得跳了多少次,就連肩上的仙兒都吓得作死狀,何況是明昊這樣七八歲的小孩兒呢。
就在我們以為明昊真被阿奴那幾下吓得失了魂,他睜開了眼,那眼裏全然恐怖,直愣愣地望向晨曦奴背後。
隐約間,一絲毛骨悚然的氣息悄然而至。
我和阿奴相視一眼,緩慢地轉過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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