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梨花帶雨
五年後。
青古小鎮。
正街人群熙熙攘攘,叫賣聲絡繹不絕。鎮子最熱鬧的酒肆,名曰:回廊。二樓,靠窗位置,一個頭戴鬥笠的黑衣女子輕啜美酒,夕陽落下,霞光暈染在她黑色的衣衫上,自成一道奇特的風景。
半刻之後,一群身着黃衣的江湖人士從一樓上來,各個手握刀劍,一看就是練家子。小二哥熱絡地帶人去了二樓中廳,腿腳忒麻溜,道:“各位爺,要點什麽?本店有二十年的女兒紅,三十年的汾酒,五十年的鬼亦倒。只要說的出的,沒有回廊裏沒有的。不知爺們要哪幾種啊?”
黃衣中一個魁梧的大漢将一錠銀子擱到桌上,眉目一橫,道:“不要酒!”小二哥立馬将銀子揣到懷裏,笑道:“客官說笑呢,來了我們回廊,怎麽可能不喝酒呢!”魁梧大漢一把揪住店小二領子,戾目猙面,吼道:“廢話少說!拿了銀子該去哪去哪,別給爺爺們找氣!”店小二吓得腿都軟了,一臉驚恐,忙道:“是,是,小的這就離開。”
小二前腳剛離開,樓下又上來三個人,一身青衣。為首的是一個約摸三十歲的漢子,束發冠,小胡須,看似文質彬彬卻自成一股江湖豪氣。另外兩個面色稚嫩,稍顯年輕,手握長劍。三人在黃衣人旁邊的位置坐下。年輕人中長得秀氣的後生捏着蘭花指,嬌聲嬌氣道:“小二哥哥,先來兩壺上好女兒紅,再來兩斤熟牛肉,一碟醬花生,如此謝過了。”完了扭扭捏捏望了望停頓在半截樓梯上的店小二一眼,那眼裏瞬間就猶如銷魂一般。
小二被那一眼弄得迷糊,頓時就失魂落魄,傻怔怔道:“客,客官,稍等,稍等,奴家這就給大爺端下酒菜去。”那“奴家”二字剛迸出口,周遭一陣大笑,半天不止。店小二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想到自個剛才如女子花癡一般,頓時臉就如火燒過,尴尬地要死,他騰騰騰的下了樓。
“好俊的功夫!”黃衣人中唯一一個身穿白衣金邊的男子喝道。他轉身朝剛才魅惑店小二的後生拱手道:“不知閣下與梨花帶雨有何幹系?”
那男子只是看了白衣金邊男子一眼,并未作答。“我師兄問你話呢!幹甚不應,難不成你聾了還是啞了?”白衣金邊男子旁邊的一人喝道。青衣中為首那人押了口茶,淡淡道:“雕蟲小技,閣下無須當真。”
魁梧大漢忽地一聲驚疑,對白衣男子道:“師兄,快看,化神令!”就見青衣中為首那人的腰腹處挂了一個虎頭龍身的純銀令牌,偶爾發出幾絲亮光,甚為奪目。黃衣衆人驀地站起,驚道:“你們是化神山莊的人?”話音未落,幾道暗器飛嘯而來,頃刻射入幾人喉嚨,被射中的頓時頹然倒地,再也不起。
二樓客人見出了人命,一個個吓得面如土色,驚惶大叫,頓時就跑得一幹二淨。白衣男子渾身一顫,駭然道:“奪魂追命镖!”“不錯,正是此镖,想不到岐山派弟子武功雖然不濟,眼力倒是好的。”為首的青衣人贊道。
片刻,黃衣中就只剩魁梧大漢與白衣兩人。青衣後生嗲聲嗲氣道:“二位爺可真是好眼力啊,後生佩服,佩服。”
“少廢話!你們到底想要怎樣?敢傷我師門兄弟,爺爺我殺了你們報仇!”魁梧大漢怒火中燒,脾氣暴躁,說罷就往青衣後生那邊沖去。頓時,巨斧橫道,殺氣盡顯!就見那青衣後生妩媚一笑,眨巴着眼睛,朝魁梧大漢輕輕吹了口氣,巨斧一頓,青衣後生嬌滴滴一聲:“大哥哥!”魁梧漢子臉色一紅,“哐當”一聲,巨斧落地。還未看清後生怎麽出得手,漢子就軟癱在地,嘴角淌出血來。
白衣人退後幾步道:“岐山派與化神山莊素無仇怨,何以要趕盡殺絕!”
青衣中小胡須的中年漢子颀長而立,淡然道:“給你一個活命機會。”
“什麽?”白衣人問道。中年漢子猛地轉頭,一眼落在白衣人身上,氣勢逼迫,道:“漢王棋子在哪?”白衣人頓時一僵,剛想說話,卻滿眼愕然,嘴角竟流出滴滴黑血。噗轟一聲,栽倒在地,氣絕而亡。中年漢子眉頭一蹙,有些惱怒,對着虛空喊道:“閣下何不出來一見,藏頭露尾的豈不辱沒了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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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身一片寂靜,暗殺者顯然已經走遠。
青衣中另一個年輕人走到白衣人身邊蹲下,從懷中掏出手帕沾染了些白衣人血跡,他面色一變,轉頭對小胡須道:“大哥,蝴蝶藍。”小胡須與後生皆然一震,他走到一旁坐下,喃喃道:“這麽說來,梨花帶雨真的江湖重現了。”一聲悶哼,小胡須三人眼神忽變,繼而渙散,三人竟同時倒地,暗殺速度之快,讓人難以想象。
二樓靠窗的黑衣女子忽地站起,涼風徐來,吹亂了她的青絲長發。那女子嘴角輕笑,揚起一個弧度,對着樓梯口道:“怎麽?跟了一路,姑娘還要繼續跟蹤下去?”話音剛落,樓梯口出現一人,店小二裝扮,竟沒了之前的活潑嘻哈。
“阿奴!”我深吸一口氣,心裏有些難過。女子再次輕笑,笑聲中竟有些諷刺,道:“我不是阿奴。”
“你是,你就是!”我忙不疊道。“那你又是誰呢?”女子淡淡道,“名動天下的名動想要為這幾人報仇嗎?”我沉痛道:“阿奴,你不要這樣!”
“那我要哪樣?”女子反問道,“像現在這般笑臉相迎?難道,我笑得不好看嗎?”
我心如刀絞,淚眼模糊,不想五年之後,所有的一切,竟物非人非。
五年前,我與阿奴、景岩、魍書四人俱落寒霜洞旁的深淵崖底,幸而被師父江仙鶴所救,并授予武功。卻連着一個月尋找,也未發現阿奴他們的蹤影,頓時就傷心極了。江仙鶴為人古怪,時而溫柔慈祥,時而暴躁狠戾,令人捉摸不定。他将我放置在一處叫“麒麟山”的原始山林中,不準我出山,也不許我抱怨,只是每日教我習武練氣。江仙鶴道我過了練武的最佳年紀,好在腦子聰明,又借助他的奇妙功法,打通了筋脈。
開始他讓我抓水裏的魚兒,第一天抓十條,若是抓不齊,必定不許吃飯。而第二天就提到了五十條,之後每日劇增,等到每日抓魚如摘花般信手拈來,他又要我捕鳥。我不像他那樣輕功卓越,在空中如履平地、飛來飛去。開頭時候很是艱難,第一天一只都沒抓到,到了第二日因餓了肚子,渾身酸懶,更提不起力氣,頭暈眼花,還是一只都沒抓到。而我附近的鳥兒跟絕跡了一般,忽然一日,全都沒了。
我暗想定是最近動靜太大,鳥兒吓得都跑遠了,餓了四日,感覺要活不成了,天又下起大雨,草房子被大風刮倒,我無處可避,竟被淋了三天三夜。頭燒的厲害,像被架在篝火上燒烤一般。迷迷糊糊中潛力頓生,我運起功法抵禦寒氣,三日過去,竟然因禍得福,內力猛進,也不覺得餓了。頃刻提氣,竟躍了一丈多高,可樂壞了我。仗着剛學會的輕功,不小片刻就抓了百十來只鳥兒。
江仙鶴微微點頭,原本冷淡的臉上浮出一絲笑意,想來很是滿意。
一晃,幾年過去。期間,江仙鶴又教了我很多功法,更将他的成名之技“碧海滔天”傾囊相授。只是我覺得奇怪,江仙鶴偶爾一兩個月會消失匿跡,不知去了什麽地方,回來後就站在麒麟山的碧水潭邊沉默不語,任憑風吹,長袍作響,仿佛經歷世事滄桑,心如浩海,無邊無際。再一段時日,五年将至,江仙鶴将我叫到跟前,道自己已無武功可授,讓我離去。五年來我與江仙鶴朝夕相處,他雖脾氣古怪,陰晴不定,卻也如長輩般對我精心照顧。讓我突然離開,一時割舍不下。
江仙鶴笑道:你不報仇了嗎?我身體一顫,訝然道:你如何知道?江仙鶴又說,你可知“漢王棋局”?我點頭。江仙鶴道:若想報仇,就去找齊漢王棋子,開啓漢王棋局,那麽,将軍印不遠矣。我甚是驚駭,問道:師父,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江仙鶴大笑,忽地縱身而起,頃刻消失無蹤。山林中傳來他狂妄大笑的聲音:江湖風雲起,将軍印信出,得印者,得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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