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1)
脫衣,宜解宜結
酒水喝多了容易起夜。
樊渺死死地睡到後半夜,終于被尿意憋醒。醒來時床邊有陰影,她也沒注意,就這麽先奔出去解決三急之一了。
回來時,看着房裏與平時不同的擺設,才猛然想起,自己成親了。
成親了就有夫郎夫郎在哪裏?
這時候,床邊的陰影才引起她的注意——新夫郎不睡床麽?= =!
新夫郎木頭似的一動不動,頂着那一身行頭,靠在床帏上像是累極了睡着。看單薄的身形,戴着沉重的頭飾,委屈地靠在床帏上,樊渺覺得自己簡直是虐待了他。
“青宜”樊渺輕聲喚道。
木頭不動。
“青宜,醒醒。”樊渺用手輕輕地拍了拍。
木頭依然不動。
睡得這麽死樊渺不忍心叫醒他了。可他這頭上身上的東西,她黑燈瞎火也解不下來啊。
無奈,輕輕松松抱起木頭人兒,輕柔地放到床上。自己也爬上去,躺在旁邊。這時候想起來,自己竟是洞房花燭夜睡着了。
樊渺這時候清醒了些,看着枕邊人就想:他把她倒騰到床上躺好,自己怎麽不知道睡床呢。還真像根木頭。= =!
伸手抱住了枕邊人,樊渺笑了笑——嗯,漂亮的木頭夫郎。然後,滿足地擁着新娶的夫郎,接着補眠。
所以,新婚夜裏,兩位正主都沒脫衣服,洞房花燭事也就沒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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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渺平日雞叫三遍起床,這第二日破天荒睡到了晌午。沒有公婆可拜見,桃青宜也一起睡着。
先醒來的是樊渺,她前半夜裏畢竟睡得比桃青宜安穩。
手上溫暖的觸感告訴她,她抱着一個人。側頭,看見那人過了一夜的殘妝。妝面有些脫落,這折損了他的美麗。可是還是很好看。
起身,去院子裏新打好的井絞了一桶水上來,倒臉盆裏洗了一把臉,樊渺回到新房裏換下了迎親時的紅黑錦緞袍子。
換上的衣服也是新做的,淡青色,難得她穿一回淺色衣服。平日裏因為勞作,黑色和藏青這樣的深色才是她的風格。
樊渺束好了頭發,回到床邊,再看一眼——木頭夫郎還沒醒。夢裏似乎受了什麽委屈,眉頭微蹙。
然後,睫毛也動了。
再然後,手擡起來放到頭上
最後睜開眼睛。
他醒了。
樊渺笑了笑:
“醒啦?”
桃青宜點頭,眼睛有些迷蒙。
樊渺拿起新買好的水盆,去院子裏打好了水端進來放在凳子上,一邊放上新的棉巾。捯饬好了,又出門去準備早飯。
“等一下”桃青宜見她這就出去,急忙喊住她。
剛剛跨出門的腳就這麽收回來,樊渺回身:
“怎麽了?”
“脫衣服”桃青宜邊說着邊從床上坐起來。
“”樊渺呆愣。大清早?= =!
“給我脫嫁衣。”桃青宜出口本來就不好意思,第二句更是低着頭,不看她說的。
這是風俗。家家戶戶娶正夫回來,都是要妻主脫衣服的。可是樊渺自幼雙親已逝,跟着王大娘那些年又不關心這些事,她是真不知道的。
“你自己脫。”
桃青宜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不要我?”
樊渺想得更歪了。因為這一句,她想到哪裏去,咱就不說了。反正她看看外頭的太陽又看看房裏的美人,還是覺得白天就不要做那事了。
桃青宜卻是完全依着婚俗,認定她這是表示不接受自己。讓夫郎自己脫嫁衣,那是最不重視的體現。低頭,一陣失落。她果然心有所屬麽?
看看衣服上的扣結,他都會解,爹爹教的,以後嫁兒子的時候用的。他還想過她不會解的時候他怎麽教她,可是她是真的不想解啊。
樊渺見桃青宜低着頭很傷心不說話,不忍心走出去,先過去輕輕地把他頭上的頭飾挪開了。她看着都覺得重。解開綁頭飾的頭繩和發卡,把整個頭飾拿到手裏的時候,她才發現這頭飾比自己想象的還要重。
桃青宜任她動作,還是低着頭一副委屈的樣子。
樊渺撓撓頭,開始給他脫嫁衣。她想,先脫了吧,脫了給他換上新衣。一直這麽穿着,她看了不忍心。
那結扣真難解。
她抽出這根繩,發現那根繩又成了一個結。解來解去,越解越緊。解了小半個時辰,只解開一個最簡單的結。= =!
樊渺看着嫁衣上剩下的那些衣結,頭都大了。這麽下去,兩人餓死在這裏就解這衣結吧。她回身從抽屜拿了剪刀出來,準備直接剪開。當然,直接撕開她也是能做到的,不過不太好看。
桃青宜見她拿剪刀,有些不可置信。
樊渺找準了地方,一剪子正準備下去,一直沒有動作的桃青宜突然伸手去擋——剪嫁衣,這是兩人一刀兩斷的意思。
樊渺沒想到他要擋,一下子伸過只手來,她急忙收力。可惜,鋒利的剪刃還是在桃青宜細嫩的手上留下一道血痕。
“你怎麽不說一聲!”樊渺看他流血,心急,聲音有些大。
桃青宜瑟縮一下。轉身給她跪下了:
“妻主,你哪裏不滿意,青宜都改,這嫁衣青宜自己脫。求妻主現在別休掉青宜。”
過幾年,過幾年再說。現在再出事,他真的怕爹爹受不了。嫁衣自己脫了只是沒了那層重視的意味,剪了卻是表示要休夫。早知道自己脫了就是了。
樊渺意識到自己漏過什麽事了:
“我沒有要休掉你。這脫嫁衣可有什麽說法?”
說着拿了幹淨的棉布條,先給他止了血。
桃青宜跪着,低頭不語,也不站起來。
樊渺有那麽一瞬間想罵街:
“我不是要休夫。你站起來說話。”
桃青宜感到自己跪着只能更激怒眼前的女人,只好抿抿唇,站起來:
“剪開嫁衣,本就是休夫的意思。”
原來真的是漏過了重要的東西。這麽想來,讓他自己脫應該也是不好的。明白真是自己錯了,樊渺那不知從哪裏來的氣,就這麽散了。
那就脫吧。
可是總要吃飯吧。他應該也餓的夠嗆。
“是我的錯,我不懂這些。這結不好解。我去做飯,咱先吃了飯,我一會兒慢慢給你解開。”
原來是不懂,不是要休夫桃青宜松了一口氣。聽見吃飯,桃青宜又一陣懊惱——他該早起準備餐飯的。出嫁之前,因為知道嫁過來沒有下人,他專門跟着府裏的廚娘的夫郎學了做家常菜。
伺候妻主這樣的天職,他怎麽可以因為一時的賭氣不去做呢?這不是他的作風。
所以——
“妻主,以後由我來做飯吧。”
“你手上的傷好了再說。”樊渺笑笑,盡量用柔和的語氣說。她怕他再誤會了什麽掉金豆子,她見不得他哭。
因為這一句話,桃青宜心中的擔憂散去不少。她雖然心有所屬但起碼,沒那麽壞,是個好人。
樊渺去做飯後,桃青宜小心卸了妝面,把頭發盤起來一部分,重新梳了發髻,又把房裏的床鋪、紅燭、酒杯、瓜果都收拾起來。
這些是他以前從來不親手做的。今天第一次做來,做得還不錯。
樊渺做好了飯端來,簡單的一大碗菜、一盆湯,再加上米飯。
桃青宜吃不慣。無關廚藝如何。那些東西在吃慣了精細飯菜的他口中,有些難以下咽。不過怕她以為自己不好養,所以很努力地吃。
看在樊渺眼裏卻是:果然餓壞了,外表這麽嬌弱的人,一次吃這麽多。= =!
不過想起那一夜春宵的慘狀,樊渺早已明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也就沒露出多吃驚的神色。
吃完飯,仍然沒讓桃青宜動手,樊渺收拾了碗筷。
然後
“你坐好,我看看這些結怎麽系的。”樊渺數了數,衣結還剩五個。看樣子有三個相似,還有兩個更複雜些。吃飯前解開的,是最簡單的。
桃青宜看她一臉認真的樣子,真想看她到底怎麽解。所以就先不告訴她解法了。一會兒再暗着指點吧,他不想她知道自己會解。
先挑出那三個相似的裏面其中一個,樊渺就盯着看,也不動手。仔細端詳,仿佛那繩結上能開出朵花兒來。那神情,比刻木頭的時候還專注。
看夠了,她開始抽繩。
穿來穿去,找到繩頭。再穿來穿去,繩結就這麽迎刃而解。
一個繩結解開,另兩個相似的沒費什麽工夫就解開了。
桃青宜暗暗吃驚——他沒有想到她能解開,甚至不用他插話。
樊渺又盯着剩下的兩個看,看完下手。這次費些工夫,不過也都解開了。
全部解開不過用了一個時辰。
桃青宜簡直是震驚。他未學之前,這樣的繩結全解開,也是要解将近一天的。她真的只是賣包子的嗎?
“好了,全解開了。”樊渺眯起眼睛,放松地嘆了一下,看看桃青宜卸了妝後眼下明顯的陰影,接着說:
“好好休息下吧。”
“不困。”桃青宜脫下嫁衣,換上了桃粉的外衫,把嫁衣放回箱子底收好。白天睡了半日,這時候躺下,是睡不着的。
難得安閑,樊渺看着卸去豔麗妝容的清新佳人,想起自己婚前設想的夫郎标準——真的,一條不沾。
她覺得不必太漂亮,他美若天仙。她覺得要活潑些,他一副木頭樣。她覺得要吃苦耐勞他很勤快,可樊渺覺得自己要是讓他這樣的身板天天幹活兒那簡直是虐待。
樊渺原本的規劃裏,除了賣包子沒有別的事。更早的時間裏,她想過娶了夫郎一起賣包子。現在,樊渺發愁的是堆滿了東邊和西邊兩個廂房的嫁妝,和眼前嬌美的新夫郎。
現如今那麽多錢,她很覺得燙手。即使是快要餓死走投無路的時候,樊渺對財富也有着與生俱來的厭惡——錢太多的時候,不知道哪一天,會讓人不像人,親人不像親人。她不希望一貧如洗,可是害怕太多的財富。
所以如果可以,她想把錢財盡早散掉。
關于夫郎的煩心事是,這樣的夫郎應該沒辦法拉出去一起賣包子。
舊巷裏長大,樊渺看到的商販妻夫都是一起擺攤、一起開店的。受此影響,她覺得自己夫郎應該一起賣包子。可是他要是往包子鋪一站,去的應該就不只是吃包子的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明日不更新,請假一天。遁···
☆、有客,不請自來
新開辟出的小院裏尚沒有規劃,只在靠近窗戶的地方擺了一張矮桌、幾把椅子。昨天的歡鬧讓院子裏一片狼藉,滿地的紅屑。樊渺拿出灑掃的工具,去收拾庭院。
桃青宜看着房裏整潔的擺設,對新妻主的印象又好了一分。也許因為期許不高,桃青宜對現狀甚至有些慶幸。他直覺相信,她是很好的人。又收拾了收拾房裏,桃青宜拿出針線簍子,開始做繡活兒。
其實比起刺繡,桃青宜更喜歡看書作畫。可惜這房裏除了床邊放着的餐桌,再沒有可以作為書桌的東西了。
樊渺這樣的平民百姓,白天家裏只要有人在,大多是不關大門的。因而突然出現在門口的白彥文顯得十分突兀——
只見一個年輕婦人,一身绫羅、略有些皺巴,手持搖扇,身後沒跟着随從,從門外探進半個身子來看着。
樊渺停下手裏的掃帚:
“你找誰?”
白彥文頓了頓——
“你是娶了桃青宜的包子小販?”
樊渺皺眉——
“沒錯。”
“我是她表姐我找他有點事兒。”
聽到是表姐,樊渺雖疑惑,還是讓人進來坐下了。昨日婚宴上,這個表姐是沒到場的。可是樊渺聽着白彥文這個名字,感到十分熟悉。家裏沒有茶葉,樊渺倒了水端給她。湊近時,對方身上有濃濃的酒氣撲面而來。
樊渺領着桃青宜從房裏出來。桃青宜看見彥文,十分詫異:
“彥文表姐?”
“宜兒,姐姐來看看你。有什麽難處,以後盡管說。”
“彥文表姐,好意心領了。宜兒過得很好。”桃青宜急忙拒絕——要是讓妻主誤會了,他就該發愁了。
“雖然你嫁人了,可是姐姐不會忘了你。要是以後過得不好了,記得找我。”
桃青宜見她衣服不大整齊,又是一個人過來,面色也不正常,明白她大概是喝了酒。這瘋言瘋語,他越聽眉頭越緊。
“側夫的位子呢,我一直給你留着哎喲!”
“哎喲你別打人!”
樊渺手裏抄着掃帚,一下一下往她身上招呼、不停手。白彥文嬌生慣養,覺得那掃帚打在身上是真疼。
忙着邊跑邊躲,院子裏躲不開了,只能往門外頭跑——
“宜兒,姐姐回去找人救你!”
話音剛落,屁股上正好挨了一掃帚,“哎喲”一聲,拔腿跑了。
看着門口消失的表姐和妻主手裏的掃帚,桃青宜撲哧一笑——好吧,他不應該這麽做。可是,看着妻主用掃帚把表姐打出去,他真的想笑。
妻主沒用多大力氣,表姐不會受什麽傷。那些瘋話,他當沒聽到好了。
樊渺看着這樣的女子,打心底厭惡——跑到新婚的表弟跟前說要等他做側夫?天下的男人離了她不能活麽?
本就看不慣這樣的人,更何況還敢打她夫郎的主意!樊渺想都沒想,依着舊巷裏的習俗,把人轟出去完事兒。
轟完白彥文,樊渺一回頭,正看見桃青宜在笑。樊渺臉上頓時一黑。
桃青宜忙忍着笑說:
“表姐喝醉了,平時不是這樣。”
“你們關系很好?”
“沒”
“你怕我?”
“沒”這回的沒字,語氣饒了那麽一個小彎,很有些撒嬌的意味。
桃青宜覺得這時候的妻主很親近。就算她剛打跑了人,就算她手裏還拿着掃帚,可是桃青宜就是覺得,這樣的妻主很可親。
樊渺卻想起來,白彥文這個名字,她确實聽過。桃家主夫那時候跑到破房子裏罵樊渺時,說到過桃青宜要嫁的人,正是這個白彥文。
可是眼前桃青宜笑得花枝亂顫忍都忍不住的樣子,當然不像是和這白彥文有什麽。樊渺想來想去也搞不清桃青宜為啥笑得這麽開心。
男兒心,海底針樊渺摸摸頭,接着掃地了。
桃青宜心情很好地回到房裏,放下剛繡好的香帕,仔細選了布料和絲線,決定給他妻主繡個荷包。
樊渺在院子裏忙碌了一下午,把院子收拾得齊齊整整、煥然一新。又做了晚飯擺好。說是晚飯,其實只是雜糧饅頭,鹹菜,清粥。不是她虐待夫郎或者虐待自己。這麽多年,樊渺都是吃這個過來的,還覺得挺好吃。
桃青宜中午就吃得不大舒坦,晚上看着晚飯,胃口更是不好了。
可是妻主做好的東西,不能不吃
桃青宜沒有像中午一樣吃那麽多。他其實吃了兩口就不想吃了。最後還是努力把自己那碗沒什麽味道的粥喝完,吃了半個大饅頭、一點點鹹菜。
其實人的胃口是有習慣的。吃慣粗糧的,吃細糧會一時半會兒吃不飽。吃慣精細飯菜的,突然吃這麽多粗糧胃口消化不了會抗議。再怎麽裝作很習慣吃的樣子,胃口還是不會習慣——
桃青宜的胃口不出意外地開始抗議。
晚上,桃青宜等着樊渺上床歇息。他其實覺得有些不消化,不過沒什麽比洞房更重要的事了。燈已經吹滅,桃青宜主動地解開外衫,樊渺會意地開始接着往下衣服很快脫落了一地。
桃青宜閉上了眼睛,手指深深地陷進手心。他在緊張,長長的睫毛有些顫動。
“別緊張。”樊渺溫和地輕聲安慰,吻上桃青宜的唇。柔軟,溫熱。樊渺溫暖的手掌撫上桃青宜的身體,引起他微微的顫動,身體不自主地往後倒。
樊渺皺眉,分出一只手放到他腦後扶着,舌頭描繪過他美好的唇形,再觸碰他的齒龈。他那敏感的地方,從未被如此對待,這陌生的、癢在心尖上、又仿佛不只是癢的感覺讓桃青宜輕哼一聲。
似是得到鼓勵,樊渺的手開始在他胸前的紅櫻上畫圈。舌尖依然挑逗着他唇齒間的敏感,引、誘着他的舌頭也共舞回應。
陌生的酥麻感升起,桃青宜有些微的着慌。不只該放哪裏的雙手擡起,正好握到樊渺胸前的柔軟。
“揉它。”樊渺離了桃青宜的唇,在他耳邊說。懷裏的身體令她十分渴望。她以前從未找過小倌發洩自己的欲望。婚禮前專門研習過該做的事,開始時想着步驟,後來卻只是順從身體的本能——他很誘人,她恨不得一口吞下。
一吻結束,桃青宜已是輕喘連連、眉眼含春,迷蒙不知今夕何夕。濕熱的氣息噴在耳垂上,他敏感地情動了。
樊渺開始啃噬那紅了的、寶石一樣漂亮誘人小巧的耳廓手,握向他已經半擡起頭的漂亮東西。
聽話地揉動手裏的兩團柔軟,桃青宜在這異樣的情潮裏扭動着身子,想要擺脫這感覺。好像曾經有過的。和那時候好像,越來越熱、呼吸困難,很熱這之外,似乎胃裏有什麽不舒服,痙攣着一般,桃青宜皺緊眉頭。
樊渺沒有發現,眼前的美景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他的動作摩擦着兩人的身體,樊渺升起濃烈的欲望,把桃青宜放倒在床上,傾身上去
關鍵時刻,他吐了。他意識到的時候,盡量避開了樊渺,只是吐到了床單上。不過這足夠掃興了。
方才還激、情四射的房間裏,現在彌漫着飯菜的馊味。
最開始嘔吐的時候,桃青宜以為自己有了。不過上吐下瀉一直折騰,他就不這麽想了。
樊渺穿上衣服趕緊去請了大夫來,把脈後也只是說太過勞累,加上脾胃弱,腸胃不調,不嚴重。吃些好消化的東西,好好養着別太累就行。樊渺追問吃些啥好,老大夫說,以前吃啥,就還吃啥。說罷,開了藥就離開了。
明白是吃飯的緣故,桃青宜恨沒有餓着些——他的洞房花燭,就這麽又沒了。
樊渺對于夫郎和自己親熱之中吐了這件事,即使知道了原因是飯菜,還是覺得很傷自尊的。畢竟,箭在弦上,只差一步的時候他吐了。她一想起來,心情就沒辦法好。
不過看着昨天雖然有些疲憊,還算是神采奕奕的美人,現在卻蒼白着小臉有氣無力的樣子,樊渺又覺得自己好像又虐待了他。這心裏很不是滋味。
樊渺提着些禮物,去舊巷的老叔叔家讨了紅棗軟米粥來,讓幾乎把吃下去的東西都吐完了的桃青宜先養養胃。
樊渺又去集市裏重新買了米,粗糧留着自己吃。
桃青宜的胃口這次整整鬧騰了兩天才好。樊渺覺着,大概,他應該能吃包子。那是她會做的吃食裏最精細的了。
樊渺給他做了兩回包子。桃青宜很喜歡吃,胃口也不鬧騰,樊渺的包子真的很美味。
後來,除了吃包子的時候,家裏的飯菜就都是桃青宜準備了。一樣的蔬菜,處理得精細了,味道比樊渺做的時候好吃很多,也更好消化。桃府廚娘的夫郎雖是男子,卻也是手藝了得。教出來的桃青宜自然不會差到哪裏去。
粗糧是沒辦法的。桃青宜做成了餅子,還是不能多吃。樊渺也一見他吃粗糧做的東西就臉色難看。于是桃青宜就不再勉強,只□細的吃食。
飯菜可口了,腸胃也好了。只是,桃青宜無限怨念的事情還有一件——
他的洞房花燭夜,就這麽一直沒影了。
老大夫說不能勞累,又沒有說是什麽勞累。再說現在他活蹦亂跳的,她就、就一點都不想?
盡管搬離了舊巷,小妞還是來樊渺家裏玩兒過一次。桃青宜看着特喜歡。那麽一個活潑可愛的小姑娘拽着自己的衣擺要聽故事的樣子,讨好地撒嬌,一笑臉頰上就出現一雙酒窩。
小妞在院子裏跑來跑去、問着不着邊兒的問題,絞盡腦汁想着回答,桃青宜覺得自己心裏一片柔軟。
小妞以前黏樊渺,因為只有別的大人都忙,會讓她自己玩兒。只有樊渺不煩她,還會做玩具、蒸包子。現在小妞黏桃青宜,因為比起不怎麽說話的樊姐姐來,還是溫柔美麗、又仿佛什麽問題都知道的姐夫更可愛。
桃青宜被小妞軟軟的小手拉着,叫着姐夫,真的想生一個軟軟香香的娃娃,将來聽它叫自己爹爹。
想到這裏,他有些失落——
妻主已經連續好多天都讓他先睡下再回卧房了。
作者有話要說:洞房尚未成功,包子仍需努力。
上盤肉末小菜,明日月黑風高。
☆、番外一
番外之月黑風高
這天是王大娘的忌日,樊渺一早去集市裏準備了祭品。
上香、擺好了祭品,再在墳前灑一杯酒,樊渺就跪下來,對着王大娘的墓碑跪一天。清明和忌日,每年兩次上墳,樊渺次次如此。
旁人要上墳,總要哭訴些話來寄托哀思,或是乞求保佑後輩。樊渺與別人不同,她就跪着,不發一語。這些年來風雨無阻。
似乎是因為和王大娘這些年的相處之中,拮據困頓的生活透着太多的壓抑、艱辛,相依為命、親密無間的一大一小兩人交流常常無聲。
樊渺一直不覺得這樣的生活有多苦。她真心喜歡。金玉滿堂抵不過實心相待,這份不是母女、卻勝似母女的溫暖,一直被她所珍視。
天光從微白漸漸明朗,耀眼,再逐漸黯淡,最後黑漆漆一片。樊渺跪着,仿佛親人尚在、相對無言。星辰升起的時候,樊渺離開了。
手持火把小心提防着下山、走出荒郊野外,沒遇到什麽野獸,樊渺很是慶幸。就是可惜得很,到了城郊的時候,一陣風過,火把滅了。
樊渺站住适應一會兒,大概能看見東西了,就又摸黑往家裏走。
也許冥冥之中自有注定。經過城郊那棵大槐樹的時候,她被蛇咬了。
漆黑夜路,走着走着突然一陣疼痛傳來,樊渺早有經驗、明白碰上了蛇。顧不得傷口,樊渺先用手裏熄滅的火把估摸着蛇七寸的位置猛敲。
蛇死了,樊渺從衣服裏摸出一早備着的草藥抹上,嘴裏又嚼着咽下另一種。樊渺閉上眼睛,靠着樹坐着,等藥效發揮、毒性褪去。這裏的蛇常見的只有那麽一種,毒性一般,對付的方法大家也都熟悉。
不過被蛇咬了還是要難受好一陣子。樊渺周身都很麻木,頭有些暈眩。
這時候,有人的腳步聲過來。近了,伴着粗重的喘息聲。腳步有些不穩,踉跄着走到槐樹旁邊,伸手扶着枝幹,喘息聲越來越粗。
他低頭看見了樊渺,當然,夜色漆黑,他眼中只是一個僵着不動的人影:
“你呼受傷了嗎?”
是個男子的聲音,氣息不穩,好像跑了很長的路後的喘息。樊渺手腳依然麻木,可是她明白過一陣子會好的:
“已經沒事了。”
男子俯□來,伸手撫摸——
“你哪裏受傷了?”
“已經沒事了。”
身上的手沒有停,尋找着什麽又找不到一般用力地撫摸着
樊渺想擡手阻止,可是毒性沒過,她還動不了。只能任那手在自己衣服外上摩挲。
“呼啊好難受,熱死了”男子的聲音不對勁,妩媚嬌喘,又極力隐忍。
男子把身體完全貼在樊渺身上,蹭着,仿佛這樣身體的熱可以緩解一些。一雙玉手用力按在樊渺胸前,揉捏,樊渺一陣異感升起。
感到事情不太妙,樊渺擡了擡手指頭——她還是只能擡起來手指頭。
“醒醒,公子醒醒!”樊渺大喊,希望這個失了神智般的男子明白自己在做什麽。
“唔,不”男子迷失的世界裏聽不到她的呼喚,仍然胡亂揉搓着,樊渺衣襟散開,胸前一片春光乍洩。“這是什麽”男子低頭蹭上了樊渺的胸,“好軟,像饅頭不是,形狀像包子唔,好餓。”
男子一口要上去,樊渺一陣咬牙激疼——啃骨頭麽?這是肉啊
“不好吃”男子嫌棄了口中的血腥味道“可是好軟。”沒有用牙齒,男子舔吮着,樊渺不知所以,他一舔吮,那種陌生的異感又來了
“好軟好涼唔,熱死了”男子胡亂動作着,扒開樊渺的衣服,臉蹭上去:
“好涼,嗯”
然後,手抽了回來,男子一件一件脫着自己的衣服。也許太過急躁的緣故,紗裙撕破了也不在意,只想讓更多的肌膚露出來,能更涼一些——
“熱,好熱。”男子用□的身體去蹭樊渺冰涼的肌膚,來回摩擦着,樊渺感覺下面一陣空虛,他勾起了她的欲望。
樊渺的手可以軟軟地擡起,可這力量對于推開一個人來說,卻是遠遠不夠的。放在男子身上,手下滑嫩的肌膚反而讓樊渺心猿意馬。
“這裏,好疼”男子撫摸上自己的硬着、滾燙的XX,得不到釋放的東西憋着,難受的感覺。
他揉搓着,那東西就是不釋放。于是,印象裏,這個東西,貌似是這麽用的
男子探到樊渺的下、體,伸進去一根手指:
“唔,這裏嗯”找到了地方,男子對着那地方,一杆進洞= =!
“啊哼疼”男子哀嚎一聲,開始迫不及待地動作,疼痛并沒有阻止他的動作,他邊喊着疼,便大力地動着,纾緩急切的欲、望。鮮血順着皮膚流下,男子的處子之紅蔓延到地上。
沒多少前、戲的性、愛,粗大的XX在初次打開的OO裏動着,男子皺着眉頭,很痛。可是藥物下的欲望驅使,他無法控制。
樊渺悶哼一聲——從未有過的k感湧上來,她感到自己的空虛被填滿,被滿足,不可抗拒地感受着身上人所給予的美好感覺。
女子總是更容易動情,也更容易在性、事中得到快感的。樊渺的手擡起來,抱住了身上的人。她能動了。可是木已成舟。
粗暴地動着,男子漸漸忘記了疼痛,欲望得到纾緩,k感越來越熱烈忘記今夕何夕。
數不清多長時間以後,男子終于射了出來。熱流灌入的瞬間,樊渺也達到了極致。
這人真是男子麽?尚留在體內的巨物,并沒有離開,而是又硬了起來。藥性太強,一次并不夠。男子已經很累了。
他腰肢很酸軟,手臂支撐着也有些脫力。
“唔,好酸,撐不住了”絕望似的在樊渺身上蹭着,男子沒有力氣再這麽來一回。因為春、藥的緣故,男子初次性、愛的時間持續很長。他脫力也是難免的。
樊渺被他蹭着也有了感覺,理智卻還是清明的。隐忍着欲望,樊渺扶着他起來、轉過身去,放到墊着自己衣物的地上,忍耐着想給他穿起衣服。
可是男子的手卻還是在抗拒衣物,聲音也嗚咽着,一直喊熱、難受。
樊渺也明白他可能是吃了什麽藥物。
男子坐起來往樊渺身上貼着身子,嗚咽着哭了:
“給我難受熱求你,求你”
握住男子在胸前來回侵襲的手,樊渺嘆一口氣,把男子放倒在地上,手裏扶着,緩緩坐了下去,開始新一輪的動作
這麽反複了三五次,男子終于安生了。
樊渺确認了男子已經不再呻、吟,欲望也已經真的軟下去,起身撐着給男子穿好了衣服。又給自己穿上。
先是中毒、後是房事,樊渺也折騰得夠嗆。沒力氣回家,樊渺就這麽幕天席地,和男子一起睡過去了。
郊外風冷,難以熟眠。天微微白的時候,樊渺睜開眼睛,男子已經不在。
除了淩亂的衣襟、地上的血跡和白濁顯示着昨夜的真實,男子消失得和來時一樣利落。這一切仿佛一夜春夢。
樊渺心裏甚至冒出這麽個念頭——莫非是王大娘盼她成親,為了讓她知曉情之事,給她送了男鬼來一夜、歡娛?
很快否定了這個荒謬的想法,樊渺整理一下衣襟回家。
這意外的一夜,說不上是得到或者失去,樊渺以為它就這麽過去了。無悲無喜、了無痕跡。
卻不知,這正是她相伴一生的那個人,以獨特的方式初次闖入了她的生命中。
作者有話要說:= =!
☆、空閨,草窩鳳凰
黎明過後,天亮時分,桃青宜起床。
他身邊的枕頭總是空着的。他的妻主,晚上做餡料,白天賣包子。他睡着後她睡下,他醒來時她已經離開。
桃青宜其實不明白為什麽他帶了足夠一輩子生活的嫁妝,她卻還是只用自己掙的錢,依然每天起早貪黑賣包子。
伸手從枕頭底下摸出來自己剛繡好的、還沒有來得及給她的荷包,桃青宜忽然覺得好寂寞。荷包上兩只鳥兒依偎着,扶持相依。他繡的時候想着的,是和妻主要如這般一樣。
現在他每天裏守着這一方院子,房子不算大,卻感覺很空。以前在桃府還有宛兒陪着,現在就這麽一個院子,他一個人守着。宛兒說過想跟來,可是宛兒和桃府管家的小女兒已經快要成婚了,桃青宜怕耽誤了他,沒讓他來。爹爹也說了要給自己重新選小厮帶來,終是因為妻主還沒有小厮,他也就沒有應。
桃青宜起身穿戴好,收拾了床鋪,洗漱了,坐到妝鏡前。鏡子裏映出房間裏的擺設,仍然充滿着喜慶的氣息。桃青宜突然想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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