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4)
年少輕狂時候,對未來全是期待,他們都是有美夢的。到如今嫁人,粱雲岫分不清究竟誰更好一些。桃青宜滿身才藝,要對付柴米油鹽;他毫無心機,要對付一衆小侍。
桃青宜想留下粱雲岫吃過晚飯,和樊渺一起送他回去的。可粱雲岫還是在桃青宜做飯前走了——他一頓不回去吃飯,自己倒沒什麽,只是府中老小便都有了理由鬧騰。小侍有理由告狀,老主君有理由訓話,這兩樣都是他最頭疼的事。
樊渺回來的時候,桃青宜正做着飯,還沒做好。她回來得越來越早了。
進了廚房,正看見他忙碌的身影。樊渺起了心思,趁着他低頭洗菜,伸手從後面一抱——
“啊……”
“砰!嘩啦……”
桃青宜一受驚吓,不知是樊渺,回身扣了菜盆過來,樊渺滿頭菜葉子。
桃青宜看她的樣子,愣了愣,便撲哧笑了,露一口整齊的小白牙,樣子要多得瑟有多得瑟。
樊渺也笑。
她把桃青宜抱起來轉一圈放下,聽着他的驚呼,作為懲罰。
晚上,折騰完了之後——
“渺。”
“嗯?”
“過兩天能陪我去從前一個好朋友家做客嗎?”綿軟沙啞的嗓音,透着困倦。
“沒問題。”
看吧,枕邊風就是這麽好吹。
Advertisement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各種沒感覺。過渡一下~表急哦~
話說累死了嗚嗚,某月是沒有周末的一周七天有課或者有班_
只有周六上午休息,周一要命的早六點排到晚十點,今天和其它幾天一樣從早八點排到晚六點……神啊,饒了我吧,不卡文狀态下一個小時只能碼字一千多的某月傷不起啊T-T
下次更新在下午吧~偶的睡眠……熬夜好多天咯
☆、飲水,冷暖自知
梁雲岫和白彥文的争吵,在粱雲岫回去後也就結束了。
樊渺和桃青宜是過了兩三日去拜訪的,此時梁雲岫、白彥文二人看起來已是一對賢伉俪的模樣,婦唱夫随、和睦非常。
白家主宅是富甲一方的,但白彥文所在的白家是旁系,她是桃青宜的遠親。經營着幾家綢緞行,算是一般富裕人家。白彥文出門去迎接他們進來,一路只見庭院深深,輾轉回廊,設景別致。
白彥文見到桃青宜有些不好意思——她少時就戀慕桃青宜,只是深知自己高攀不上,這才沒有挑明。後來知道桃青宜出事,她擔心之餘便想着能不能自己娶了。從桃家主夫那裏知道自己有機會娶到桃青宜的時候,很是為此激動了一把。
結果她空歡喜一場,桃青宜嫁了別人,她心情憋悶的緊,出去一夜縱酒,第二天就做了糗事,該說不該說的全說了。
其實她請樊渺和桃青宜來,不止是道歉的心思。她還想看看,這能拿掃帚趕她出去的賣包子小妹,究竟是圓是扁。清醒的狀态下第一次見到樊渺,白彥文只覺得表弟明珠蒙塵——
白彥文眼中的表弟,是天人般的存在。他旁邊站着的,也必定得是人中龍鳳。樊渺外貌不差,可也算不上出衆。氣度又是不顯的。到了白彥文眼裏,她和理想中的樣子一比,就顯出了樊渺的太過平凡。
白彥文本來也沒有抱着太大的期望。只是少年時的夢中情人如今一朵鮮花插牛糞,她唏噓得很。
看着時間差不多可以開飯了,梁雲岫便吩咐着擺好了座位,又安排上菜。
只是四人的小桌。對于白家的老主夫來說,樊渺和桃青宜這樣的遠親,可以不必去拜訪。小侍們則不能上桌。
梁雲岫對樊渺的印象卻是不錯的。話雖不多,可看着沉穩、可靠,眼神正直。按着包子小販的身份來說,樊渺舉止大方得體,完全不像一般的市井小販。
過了些時候,大家都坐好了,飯菜上了一半,當着衆人的面兒,白彥文便開口道歉,以表心誠:
“弟媳,青宜,上次對不住,我喝醉了說的胡話。還請弟媳和青宜別放心上,這次請你們來,是想專門道歉的。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弟媳直言。我哪裏惹弟媳生氣了,弟媳也盡管說。”
畢竟生意人,白彥文開口便放低了姿态。伸手不打笑臉人,她明着讓人說,暗着也有讓人說不出的意思。
“客氣了。我也有不對之處,表姐海涵。”樊渺言簡意赅。
雖然後來桃青宜和她說明了情況,樊渺還是因為桃青宜說來看舊友,才陪着來的。白彥文的道歉,她是不放心上的。白彥文出糗是真,她趕白彥文出去也是真。這事其實算是扯平。
樊渺不喜歡白彥文。白彥文看桃青宜的眼神不對。都娶了夫郎還惦記着青宜,這就更引人反感了。而且她這宅子裏,小侍不少。雖然沒有上桌,來的路上也碰見兩個。這般還惦記桃青宜……
樊渺對眼前人沒了親近的想法。
“好!弟媳大方,我這糗事,你不計較就好。青宜、弟媳,你們吃好喝好,就算我賠罪了!”白彥文笑笑,招呼吃菜。
她今日舉止得體、與人有禮,完全沒那天的楞樣子,是個合格的熱情主人,開場氛圍很是和樂。只是白彥文不會這麽輕易放過了解樊渺的機會。關于樊渺的傳聞,她有個最大的疑惑——
“前陣子聽聞,弟媳将家財全捐了河曲,可是真的?”
樊渺停了筷子,點點頭。
“弟媳……高風亮節,高風亮節。”白彥文得知是真,着實驚了一把。坊間傳聞衆多,她只以為這又是杜撰,因為左右看不出緣由。若再問原因,有管別人家事的嫌疑。她也只好打住。
只是心裏又為桃青宜捏一把汗。這嫁妝都捐了,以後的生活怎麽辦?指望那賣包子的錢,桃青宜豈不是一輩子也沒個熬出頭的時候。
桌上飯菜五色十香。桃青宜舉止優雅,猶如碧玉。樊渺吃飯雖然沒有狼吞虎咽,卻也是舉止十分随性,一點也不斯文。白彥文看着心裏又是狠狠哀嘆了一下。
粱雲岫不想吃好友的醋,況且這既沒可能又沒結果、還明擺着的自家妻主對人家的單相思,他也沒必要擔心。任由着白彥文隐隐牙痛頭痛樣的表情,梁雲岫神色如常地吃菜,還給桃青宜、樊渺介紹新鮮菜色。
只是對于自家妻主的失望,又多了一層。
又一道菜上來的時候,粱雲岫接着給桃青宜介紹:
“青宜,這蓮菜,是用果子汁浸過的,與一般的鹹味不同,它是酸甜味的。你來嘗嘗。”
桃青宜依言夾了一筷子,笑笑:
“這做法好,很爽口。夏天裏吃正好,回去我也試着做一下。”
多麽讓白彥文牙疼的一句話!菜還要自己做!白彥文忍不住開口:
“要是喜歡,讓府裏的廚娘過去做幾天菜?”
桃青宜連忙搖頭拒絕:
“別,這菜不難做。我若做的一模一樣不可能,這酸甜的味道還是能做出來的。”
桃青宜盼着這飯快些吃完。尴尬的緊。桃青宜微微側頭看一眼樊渺,樊渺表情也不怎麽自在。
粱雲岫想把白彥文拖出去砍了。這時候該撇開關系的,她這麽殷勤,桃青宜該多尴尬。粱雲岫好容易趁着介紹菜色把氣氛弄的輕松些,就這麽給她一句話毀了。
還好白彥文自覺失言,又來彌補:
“也是,青宜會做那更好,弟媳好口福。我也就一說。這菜雲岫喜歡。廚娘要真走了,雲岫就吃不到咯!”
粱雲岫白她一眼,轉向桃青宜:
“青宜,別聽她胡說。一會兒吃了飯到我房裏去坐坐。”又看看樊渺,“弟媳可介意?”
“沒,就是為這個來的。”樊渺說着,這才是此行的本來目的。
于是草草吃完,梁雲岫拉着桃青宜走了。白彥文對着樊渺尴尬。話不投機半句多說的就是她們。
“弟媳可曾讀書?”
“能識字兒。”
“那……弟媳一天裏賣包子能賣多少?”
“不一定。表姐要是想吃,我就做些讓夥計送來。”
“呵呵……是想嘗嘗呢。不過我着人去拿就是,一家人也要明算賬,弟媳不許不收錢……客房已收拾好,午飯過後易困,弟媳去歇息歇息?”
她也是急着脫身,有小祖宗鬧騰着呢。樊渺和桃青宜來時沒有約定時間,白彥文也就不知道是今天來。她和新納的小侍說好了,今天陪他吃飯。樊渺和桃青宜來了,她自然是要好好招待,中午就沒去他那裏。現在不過去,怕那小祖宗要來鬧騰。
再說白彥文想問樊渺關于桃青宜的話,又怕再問惱了。對樊渺這個到處寫着“我很普通,我特別普通”的人,她深入了解的興趣也打消了。真真沒什麽好說的。
“好。”
樊渺話音未落,就有小厮跑進來——
“小姐!我家主子發燒了,都燒糊塗了。小姐,求您了,去看看吧!”
他家主子便是白彥文新納的小侍。
“可找了大夫?”
“沒呢。小姐,您快看看吧,主子難受的緊。”
聽小厮過來這麽一說,白彥文也不知到底是真燒假燒,不過也只能先過去了。白彥文讓小厮領着樊渺去客房裏休息,自己則去看那發燒的主兒。
樊渺嘆一口氣。原來發燒第一個要找的不是大夫。這宅子,她是不會再來了。從上到下,沒一處真的。進了客房休息,樊渺想着等桃青宜說完了便回去。
晚上一起回去,桃青宜一直悶悶不樂。
去了白府,才明白雲岫哥哥的難處。彥文表姐那樣的人,沒個主見。這家宅裏耍的手段,雲岫哥哥根本應付不來。雲岫哥哥,對表姐不是全然無心的。雖然表面上不在乎,可是總因為彥文表姐那麽生氣,他是在意的。雲岫哥哥那麽好的人,表姐怎麽就不懂得珍惜呢?
桃青宜也擔心起自己來——
将來,樊渺納了小侍,自己會是怎樣?他最初的想法,是只要不被休就好了。甚至只要這幾年不被休掉就好了。可是,感受過這脈脈溫情,他如何受得了再過回清冷的生活?
能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樊渺在家的時間越來越長,對他的關心也越來越多。他心裏很高興的。他盼着,将來,他給她生幾個孩子,就這麽平平淡淡過一輩子。
而且……
下午梁雲岫說,他看的出來,桃青宜動心了。男兒,最不能動的是真心。交付了,便是一輩子。一輩子好壞,全看這一顆真心所托是否值得。
看桃青宜被說中心事,皺眉的樣子,梁雲岫又寬慰他,說嫁窮人有嫁窮人的好,沒人争搶,就算有人争也必定比不上。将來的日子,只會一天好過一天。
是呢,雲岫哥哥都看出來了。桃青宜喜歡妻主,木頭樣的妻主。她不解風情,她有好多時候照顧不到他,她還在新婚時候就欺負他。
可是,緣分來的總是那麽快那麽措手不及。
她的每一個溫柔動作、每一次默默關心,都讓他無法不陷落。毒藥上瘾。她的每一次忽略,也就更加讓他無法不傷心。她是不同的,他看不透她。
桃青宜明白,他的心在陷落,無法自拔。
當真沒人争搶嗎?當真……比不過嗎?若是有人搶,他憑什麽守住她……
桃青宜沒信心。他對自己頭一次這麽沒信心。他感覺的到,樊渺最初想要的不是他這樣的,他是硬嫁過去的。她最初想要的樣子,他不知道。不過,男兒總有直覺——她最初,是不想要他的。
當時從母親和他說提親成功時候的神情語氣,桃青宜的直覺便是,這親事,有強嫁的意味。母親那樣的人,對着一個明顯低于自己的人,不會太容易接受。她接受的太坦然,只能說明曾被拒絕過。拒絕,是最好的擡高。
這是桃青宜的心傷。多少溫柔都抹不去。心傷在,憂心的事全都會泛上來:
他好看,可爹爹說了,好看總有變不好看的時候。
他有才藝,可樊渺似乎也不需要他的才藝。
他會做飯,只有這樣最有用了。十幾年才名,比不過這一樣。可是……
以後,她會不會找別人吃他做的飯?
不安的情緒圍繞着桃青宜,他需要些微的溫暖。于是晚上的纏綿,他分外的、分外的……
迫切——
作者有話要說:^_^h最可愛了。
另:感謝呆兔紙一枚的地雷,灰常感謝!
☆、歡娛,情敵來訪
今晚桃青宜分外熱情——
“嗯……哦唔”極致的釋放之後,桃青宜伸手摟上準備離開他身體的人:
“渺,再來一次好不好……”
承--歡後特有的聲音,嘶啞着,軟軟的,直接誘惑着樊渺繼續再戰。她想直接上,什麽都不顧,做到明天天亮。
可是……他真的想?樊渺看着身下目光水蒙蒙,膚色紅果果,身上青青紫紫很是漂亮的小貓兒。
他看起來累急了。聲音軟綿綿沙啞不說,胳膊摟着她的脖子都有些挂不住了。身上慘兮兮的,汗津津濕漉漉。幾絲頭發粘在布滿汗水的臉頰,淩亂又誘人。眼睛使勁睜着,還是忍不住閉上……
歡--愛不在這一時啊,樊渺決定忍忍。
剛才和剛才的剛才就是因為這麽一句話,樊渺沒把持住,結果吃了又吃,這已經是一夜四次了。
現在看他慘兮兮的樣子,任他怎麽誘惑,樊渺也不忍心化身做禽獸了。看吧,說完那一句誘惑人的話,小貓兒直接睡了。
明明很累了……為什麽還誘惑她?
樊渺伸手把小貓兒的手握住,從脖子上拿下來。自己起身讓他的XX滑出體內,然後把小貓兒軟綿綿不知放哪裏的手塞回被子裏。打了水燒成溫熱的,給他擦了身子。
今天有些過了。汗津津睡不好,幹爽些才能睡個好覺。樊渺輕柔擦洗他身上的時候,桃青宜眼睛睜也不睜一下。明顯是累到一定程度了。
他在這個時候最可愛。
明明是玉一樣的人,到了晚上就變身妖精了。而且……雖然她只碰過這一個妖精,她一直想着他一定是這世界上最誘人的妖精。
樊渺輕柔地擦洗着手裏軟軟熱熱的身子,擦拭稀世珍寶一般。
就是……她實在不明白,青宜怎麽去了一次白府,回來就化身一夜四次狼了?
記得上次主動誘惑,是回門的時候。在桃家主夫的房間裏待了一個下午,回家便懂得誘惑人了。這次去訪友,雖然過程有些尴尬,可是結果……今夜這般,她很滿意。莫不是見爹爹、見哥哥,都是學習這個的?她要鼓勵他多出門去取經嗎?
樊渺輕笑。她的小貓兒,很注重這個嘛……
顯然,樊渺不知道桃青宜為什麽這麽主動。她要是知道,肯定笑不出來。桃青宜想肯定她對他的需要而已。
要怪只能怪樊渺溫柔的不明顯。這世間女兒皆薄情,可人家情濃時是樂意不吝惜甜言蜜語、也不吝惜錢財珠寶的。所以這世間衡量女子對一個男子是否鐘情的事,她一樣沒做過。
而且新婚時她固執于自己的世界,對青蔥水嫩的夫郎可以說是忽視的。
完全不知道這美味佳肴背後的心酸,樊渺給桃青宜擦洗好了,又把自己收拾利索,這才拉開被子鑽進去,伸手抱住他,一夜好夢。
第二天上午,豔陽高照。柳小喬進樊家大門的時候,桃青宜正半躺着,任由樊渺一勺一勺喂着粥。
一大早桃青宜軟綿綿起不來,樊渺就知道昨天真的過了。她做不了好消化的,桃青宜自己又沒法做,樊渺只得再去麻煩舊巷裏的老叔叔。還是紅棗軟米粥,桃青宜很喜歡喝那個。
端來了粥,桃青宜擡手軟綿綿的樣子,樊渺看着不忍心,就拿勺子喂他。桃青宜一臉甜蜜,仿佛喝的不是粥,是蜜糖。
柳小喬進來的時候,紅着眼睛,掩不去的愁容滿面。
院子裏沒見着人,柳小喬就走向房門。這裏沒什麽敲門的習俗的。
柳小喬于是推開房門——
彼時樊渺端着碗沒放下,剛喂着桃青宜喝完一勺粥。
他見着樊渺似乎有千言萬語,可是看着她端着碗粥喂桃青宜喝的樣子,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只剩心酸,滿滿羨慕——
沒有那陰差陽錯,躺在這裏等着喂粥的,應該是他柳小喬吧。
樊渺見到柳小喬很驚訝。她和他說明白了的。她很早就和柳小喬說明,因為她的莽撞,壞了別人家男兒的清白,要負責。所以,不能再耽誤他。明明确确的拒絕,一點含糊意思都沒有。連自己不準備納侍都說了。
彼時樊渺一直沒有對柳小喬做出回應,也沒有真正約定什麽,于是雙方很諒解地達成默契了。
現在來……
“小喬?有什麽事嗎?”
柳小喬看看樊渺,再看看躺着的桃青宜,來時很有把握的事就這麽畏縮了。
“也……沒什麽事。就是,嗯,做了些糕點送來。樊姐,青宜哥哥,你們吃吧,我這就走了。”
“不留下坐坐麽?”
桃青宜開口。雖然在他進來時愣了愣,反應過來還是想起待客之道,忙出言挽留,還想起身。
可惜,這副消耗過度的嗓音和起到一半又軟下去的腰身,注定他的挽留是個悲劇。還是讓柳小喬心肝亂顫的悲劇——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咋回事,樊姐和新夫郎恩愛的很。
“不了,今天就不打擾了,改天合适的時候再來,到時候可不許煩我。”
說罷,強笑一下,放下手裏的籃子,柳小喬急忙走了。
“渺,他是誰?”
“柳小喬,住在舊巷。”說完,又一勺子粥喂下。這粥快喝完了。正好,免得涼了對胃不好。
桃青宜皺眉。那柳小喬來這裏的目的不會只是送點心而已。柳小喬看着樊渺和他互動的時候,眼神明明是幽怨吃味的。
年輕男子……桃青宜突然想起什麽:
“渺,你和他去過集市?”
樊渺驚訝:
“你見過?”
桃青宜一下子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喝不下粥了。果然,他就知道……一定不會只是送粥而已。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嗎?
樊渺把最後一勺粥舉到他嘴邊,桃青宜低頭喝了,強咽下。卻沒了剛剛蜜糖樣的心情。
“沒……”桃青宜抱着被子,有氣無力地躺下。他不打算把宛兒供出來,反正她不追問。他……難受着呢,不說話。
樊渺起身過去拿起籃子上的遮布,多半籃子的花生酥在裏面。
“宜兒,吃花生酥嗎?”
“不吃。”桃青宜把頭埋到被子裏。他有情敵了?這麽快……怎麽辦……他怕了。
“很難受?我去請大夫來……”
“不要!”桃青宜忙說。因為這個找大夫,他的臉往哪裏擱啊,“我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宜兒。”
“嗯。”桃青宜獨自郁悶着,聲音都沒力氣。
“以後別這般。不重要的,我又不是色中餓鬼,咱們房--事也要量力而行。這次我也有不對,沒克制住。以後,絕不讓你再這般痛苦。”
桃青宜是很感動她一次說這麽多話的,可是……
“渺,我沒事的。今晚還能……唔”
樊渺走過去就用一塊花生酥堵住了他的嘴。再這麽誘惑,她遲早把持不住。青宜還小啊,畢竟十六歲的少年……夫郎要用一輩子的。
“別這麽說話,我忍不住的。”樊渺聲音低沉嚴肅,和話的內容完全不搭調,不過很有震懾的效果。桃青宜不說了。
吃下嘴裏的花生酥,甜甜香香的……他還不會做呢。嗯,改天回趟桃府,找廚娘學一下。現在嘛——
“渺,我難受。”
“那就好好休息。”
“還是難受。”
“請大夫?”
“不要。”
桃青宜畢竟少年心性。桃府中養出的大家閨秀樣子,到了樊渺這裏變了不少。身體上不舒服的時候,情緒也變得脆弱、更容易表現出來。
可是真正想問的,還是不敢問——比如,“渺,你想過娶他做夫郎嗎”。再比如,“渺,你會娶別人做小侍、側夫嗎”。
這話不能問。有些事怕一問成真。桃青宜想多好過些時候。就算總有一天必須與人共侍一妻,他也絕對不要做那個大度提醒妻主納侍的人。
“大木頭喂了沒?”桃青宜倒下仍不忘小公雞,那小公雞長的一天一個樣,小小的可愛樣子沒維持多少天。現在是半大半小模樣,再過兩個月時間應該就長大了。
“喂了。它長肥了,到處跑着呢,別讓人宰了吃了就好。”
桃青宜皺眉:
“不會。都認識它。”
這小雞知名度,非常高。自從能從籃子裏撲棱出來,就開始到處跑。跑遍全巷成名雞,大家也就不看它那幾兩肉了。
樊渺曠工一日在家陪夫郎。只怪自己下手太狠了。
看他可憐的緊,就重操舊業,從一個箱子裏拿出自己搜集的木塊來,湊到桃青宜床前開始刻木頭。這是成親以來頭一回刻,也是樊渺第一次在人前刻。
樊渺變戲法一樣,在桃青宜面前,花了整整一個時辰,用刀子刻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小公雞。正是大木頭現在的樣子。而且這木頭做的,是真正的“大木頭”。
桃青宜睜大了眼睛,支起半個身子來,一連變換了好多姿勢,堅持着看樊渺刻着:
“你還會這個?”
樊渺也不回答這個答不答沒什麽區別的問題,反倒是問他:
“想要不?”
“想。”桃青宜直直的眼神看着,非常渴望的樣子,好像小孩子一樣。
樊渺把手裏的木頭公雞給了桃青宜。桃青宜兩只手拿着,仔細把玩。那公雞一眼就能看出是大木頭,簡直是一模一樣。精細到每一根雞毛都能分辨清楚紋路。
桃青宜簡直愛不釋手,眼睛裏全是高興:
“真像!而且好像活的一樣!”
樊渺看着他歡喜的樣子,笑得舒心。這才對嘛。他經常皺眉。那樣……好看是好看,就是看了心裏不舒坦。
桃青宜拿着那用小木頭塊做的“大木頭”雕像,怎麽也舍不得放下。他……嗯,想歪了,他往定情物那裏想了……
其實,他這麽想時忽略了真正的信物手上的玉石戒指,價值連城啊。好在樣式是古樣,現在不流行,看着平平常常,人們只當普通的玉石戒指了。
看着自家小夫郎臉上的表情從歡喜變成莫測的甜蜜,樊渺自以為刀工打動了小美人芳心,于是性情很舒暢地給了小美人一個臉頰吻,把人摁回被子裏:
“好好休息。剛才支着老半天,手該酸了。”
桃青宜于是抱着木頭小公雞睡了回籠覺,唇角含笑,神情無憂。
作者有話要說:很愛很愛你~~~~~~~小宜兒。
提前祝五一快樂!~因為要放假啦~(≧▽≦)/~
另:感謝sqyz親投給某月完結文的地雷!灰常感謝!
☆、樊姐,納了我吧
樊姐,納了我吧
桃青宜多躺了半天恢複了活力。下午醒來,桃青宜起床,活動一下筋骨,發現行動起來已經無礙了。他醒時懷裏依然抱着木頭小雞,一睜眼就看到了它。
因為樊渺表現還不錯,桃青宜心情很美好。人在身體難受的時候,心理也是最脆弱的。這時候最容易傷心失望,也最容易感動。樊渺沒有扔下他不管,她在他需要的時候陪在身邊。該來的早晚會來,可還沒來呢,他就先不去煩惱了。
作為獎勵,他決定——
給這只木頭小公雞取名直接叫小渺。
反正……沒人發現不是?桃青宜想好了,便又看着那小雞,小聲喚了一聲:
“小渺——”
木頭小雞沒反應,桃青宜就拿着她前後晃晃,好像它在點頭答應一樣。
樊渺又把那還沒長葡萄的葡萄架子休整了下,從院子裏進來,正好看着他看着小雞笑的樣子,有些奇怪為啥躺了這多半天一醒來這麽開心:
“醒了?”
桃青宜羞赧地放下小雞,點點頭。他剛才的行為,太幼稚了……
樊渺見他氣色不錯,放心了。他這心中有鬼的神情動作,她也就不計較了。桃青宜摸摸餓着的肚子,撇撇嘴,準備起身洗漱做飯去。早上一碗軟米粥,喝完睡到現在,很餓的。
樊渺卻在他洗漱的時候,就端了一個食盤來,上面放着一小碗軟米粥,一盤包子:
“先吃點兒。”
桃青宜心花怒放,眉眼彎彎,一天好心情。
樊渺第二天去包子鋪的路上,碰見了守在路邊的柳小喬。柳小喬仍舊滿面愁容,還有些憔悴,
已經在路邊等了些時候。看見樊渺,喚了一聲:
“樊姐……”
這一聲喚來,稱得上是欲言又止、柔腸百轉。
樊渺本沒有看見他,聽到他這一聲,才轉過頭來:“小喬?你怎麽在這裏?”
“我……”柳小喬不知從何說起。
看他一副天塌下來了的神情,樊渺不禁擔心他有什麽難處。走到路邊,停下腳步,靜候着他繼續說下去。
柳小喬手指絞着帕子,支支吾吾說不出口。
“你若有難處,盡管說。能幫忙的,我一定盡力。”樊渺看他确實為難,開口說道。
“樊姐……我幼時,娘親給定過一門親事。後來,那戶有親戚發達了,也就搬走投靠去了,意思是不認這親事的。”柳小喬頓頓,抿一下唇,接着說,“可是……近日又找上門來了。”
到這裏,還沒什麽不對,只當那戶人家守信。事情另有隐情,柳小喬說的都不好意思——
“那定親的對象,本是她們家的大女兒,現在換成了二女兒。這二女兒,是個癡傻的。人說,她今年十五了,還分不清十個數……”
原來是這樣的貓膩。
樊渺疑惑:
“定親本是她家大女兒,這親事不應也不算悔婚吧?”
柳小喬搖搖頭,淚都下來了:
“不是的,娘親多事,請秀才寫了份定親的文書,兩家都按了手印。那文書卻沒說明白,只說兩家子女定親。那家見姑娘娶不到夫郎着急,這才想起有份定親文書來,直接催婚來了。打官司打不過的。樊姐……我就想着……”
“想着,樊姐,你能不能,納了我?”
事情突然變成這樣,樊渺措手不及。
可有定親書在,柳小喬不能另嫁她人吧?
“打官司不過為了逼親。生米煮成熟飯,我不是清白之身,她們應該就不會再糾纏了。”柳小喬解釋着,
“我沒法跟青宜哥哥比,我明白樊姐一定是看不上的。不求側夫,我做小侍就可以了,青宜哥哥是大戶人家的公子,我可以伺候着他。樊姐,求你了……”
樊渺無言。
柳小喬用帕子擦了眼淚,看着樊渺。
“小喬,我想想別的辦法。”樊渺說。
柳小喬聽聞,明白樊渺是拒絕的意思,淚止不住地流:
“樊姐,我明白了。給你添麻煩了,我這就走……”
“別,”
樊渺急忙攔住。就算是陌生人,也不能見死不救。更何況,雖然沒有男女之情,柳小喬算是親近的人。眼睜睜看着柳小喬嫁了癡呆,她日後也會愧疚,
“你細說下,我想想辦法。”
柳小喬平複一下心情,看看周圍,說:
“樊姐,去我家說吧。”
路邊不宜長談,樊渺點頭同意。
到了柳家,事情超乎預料之外——逼親的人家已經到了。
當年定親的人家姓郅,這時候說話的是自稱小喬未來公公的人:
“親家公,小喬這孩子好,到了那邊,我一定不會虧待他的……喲,小喬回來啦,我正和你爹爹說着呢,咱定了日子就完婚,公公我絕對待你跟親兒子似的好……”
柳小喬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拉着樊渺的手就說:
“叔叔,我早結了親,這是妻主。”
家裏人都是一愣。柳嬸最先反應過來——
“哦,是,我輸了一頓酒,這娃子前兒就送給小渺做了小侍,對不住了!”
這話仔細想不對,可樊渺明擺着站到這兒,那人就被迷惑了一下:
“親家,有婚約在,怎的不讓小喬做我郅家的正夫,給人做小侍去了?”可也只是迷惑一下,
“這身……親家可敢讓驗一下?”
“叔叔,我妻主在,你怎的能說這樣的話?不過叔叔你要是不信,盡管去請人,明日到我家驗去就是。”柳小喬心虛,可場面不能虛,話盡量說的理直氣壯。
那人眼珠子一轉,卻已經明白柳小喬在扯謊了——
妻主在,這妻主不說話,小侍怎的能嚣張?明日,怎的不說今日?
“呵呵,現在就跟叔叔走,去百花樓……看看那老鸨怎麽說。”不自稱公公也不裝仁慈了,話一出便知,姜還是老的辣。
這裏的男兒,失身與否,不到最後時刻,是看不出的。也只有那青樓老鸨、或是宮中的專職,做慣了營生,才能看準。
柳小喬瑟縮一下。百花樓,老鸨,還真有要賣身的錯覺。柳小喬深吸一口氣,看着樊渺說:
“妻主,咱陪他走一趟,省了這麻煩?”暗裏眨眼,卻是拜托樊渺答應的意思。百花樓還有些距離,路上興許能借口有事,把這驗身退後幾天。
“好。”
樊渺看着這自稱未來公公的人,只覺得還不如百花樓逼良為娼的老鸨。不過,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