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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的?”桃家主夫問着,揮手支使小厮去請大夫來診脈。

桃青宜抿嘴笑了,他高興的很。也許等樊渺回來,他能給她個大驚喜了。

“恭喜恭喜!”桃府的大夫來了,把了脈,忙着向桃青宜和桃家主夫道賀。

“恭喜主夫,恭喜公子,脈象正是喜脈!”

桃青宜被确定做準爹爹,高興的幾乎要跳起來。還是按捺住心思,接着問道:

“大夫,可知我有孕大概多久了?”

“大概半月。”府中的大夫一邊開着安胎藥方一邊回答桃青宜。

桃青宜臉上剎那間紅了——是車上那次。那樣羞人的事情……以後這孩子足月出生之後,他都不敢見府裏的車婦了。

車婦不愛嚼舌根,桃家主夫不知那天究竟發生了啥,也是大概知道小夫妻離別在即一定做了什麽事的。看着桃青宜羞紅的臉,桃家主夫又喜又憂——

樊渺這時候人還在京城。

桃家主夫更後悔了。他做的什麽事啊,竟然讓懷孕的兒子和妻主兩地分離。

桃青宜還未從初為人父的喜悅中出來,他很想摸摸自己的肚子,那裏有一個小生命在。又因為有大夫在家裏開藥方,他不好意思,頗有些小小的甜蜜煎熬。

“這是安胎的方子,前些日子調理的方子我與安胎藥斟酌合并了一下,那藥便可以停了”大夫寫好了方子,又簡單說了禁忌離開。

桃青宜伸手撫上平坦的小腹。撲哧就笑出了聲——

他也要當爹爹了呢。

以前每日裏被孩子們圍着,桃青宜早就想着能有個軟軟的小孩子叫自己爹爹,這終于懷上了,他心裏全是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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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兒,可怪爹爹……桃家主夫看着桃青宜喜悅的樣子不忍問出這句話來引他傷心,卻在心裏翻轉了好幾回直讓自己完全後悔了當日計較頗多的決定。

桃青宜一下一下撫過,與平常似乎并沒有什麽不同,卻因為知道了一個小生命的存在,感覺變得十分奇妙。他仿佛感受得到小生命的脈搏。

桃青宜的腰身還是那麽纖細,讓人不知道那豆芽大小的嬰兒到底在哪裏。可是,真的,有了啊……

桃家主夫親自去吩咐熬安胎藥,桃青宜便從懷裏掏出樊渺樣子的小木偶人兒來,把它放在自己的小腹處,貼近:

“渺,我有寶寶了。你要早些回來。感受到了嗎?它還太小……可是,它好乖,一點兒都沒折騰它爹爹我呢。渺,我想你……寶寶它也很想見你。要快些回來啊。”

桃青宜的手在木偶人上輕輕摩挲,拿離了小腹,放到胸口攥得那麽緊——

“渺,快些回來。”

臉上,用力保持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小包子來報到^_^誰說沒寶寶的?(^o^)/~

話說文下的推薦是jj自動鏈接,不是某月的推薦。不過順便談談的話,目前的幾篇文裏,吾最喜歡《一朝芳草碧連天》,作者文筆很好。不過這個我記得沒感情戲。《代嫁棄夫》是好友藍衣的,嘿嘿,吾被自己虐到的時候喜歡去她文下找治愈,她在連載的《陸郎》很甜(馬上會虐嗎?吾不知。)。其它,嗯 ,沒看過。

另外被jj弄得好想推薦文~~順手推薦一些其它好了。女尊連載中的《附骨》很好看,頻道內有圖推可以找到。古言目前喜歡《逼良為贅》,現代耽美的話在追《重生寵愛一生》。菇涼們反感這樣交流不?反感請舉手,不反感的話,吾去搜羅一些很喜歡的老文,羅列一下文名兒。

☆、懷璧,迎難而上

懷璧,迎難而上

樊渺感覺在一個黑洞洞的世界,渾身無力。想要提起一絲力氣來卻仿佛身陷泥沼,連眼皮都沉重得擡不起來。周圍靜悄悄的。

樊渺醞釀了好久的力氣,終于勉強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張近在咫尺的人臉。

樊渺先是被驚到。待清醒過來,認出眼前的人正是品意玉行的掌櫃,崔琦。崔琦此時正俯着身子,探過頭來看着床上躺着的樊渺:

“也該醒了……樊渺?或者,玉妙意?”

多年來條件反射似的情緒控制讓樊渺在聽聞“玉妙意”三字時,強自鎮定,沒有一絲反應。她臉上一片木然。

崔琦輕笑:

“呵呵,這個時候再裝不知道,晚了。”

樊渺心裏已經緊張到了極致,臉上卻只是皺眉:

“崔掌櫃,這是哪兒?我又為何在這裏?我不是你所說的玉妙意。”

樊渺的最後記憶停留在去渡口的路上。然後,好像是什麽人過來問路,自己就眼前一黑……

崔琦搖搖頭。她起身離開床邊,找到凳子坐下:

“正是寒舍。妙意妹妹多年不見,居然改換了姓名。崔某只是請妙意來做客,順便算一些陳年舊賬。手段不大光明,不過沒什麽惡意。妙意大概不記得我這個人了……也是,你當年年紀還小。”

“我叫樊渺。你說的人,我不認識。”樊渺試圖做最後的努力。她自認雖然行事有些險了,卻沒有做出什麽能讓人确認她身份的事。更何況崔琦今天才見她一面,天下識玉的人那麽多,如何斷定的了?

“呵呵……你當年小呢。模樣變化自然是很大,換了別人也認不出。可是你和靈意越長越像,難道沒有發現嗎?不要再掩飾……品意玉行存在的意義你猜猜就能知道的。我若和上面說了,你的安穩日子也就結束了懂麽?你再做否認,我可不保證不說。”

崔琦不嫌自己啰嗦地說了一堆,卻只是在确認樊渺的身份。倒把樊渺搞糊塗了。不向上報告,崔琦虜來她目的何在?

“你想做什麽?”

從床上坐起身來,樊渺不确認也不再否認,看着崔琦開門見山。樊渺瞬間衡量了利弊。若是崔琦私人有求,一切都有回旋的餘地。只是她的身份一旦人盡皆知,平淡的日子就是奢望了。她想看崔琦有什麽請求。

最初看到樊渺的長相,崔琦早已确定她的身份,這時候只淡淡一笑:

“不想做什麽……你都不記得有我這個人了……想必靈意也早忘了我吧。你們兄妹,投靠了有權有勢的監國大人,日子可過的好?嗯?”

樊渺聽到監國大人幾個字,心中又是驚濤駭浪。崔琦究竟知道多少?當年的監國大人府,是整個府邸化為灰燼的。即使是在府中時,知道兩人存在的也不過幾人。

“奇怪我知道的多麽?我這麽多年,從沒和人說過呢。有人說玉家死絕了,又有人說有一雙兒女逃脫了。可活着的人誰也沒見過。我見過,我給你們保密多年,要感激我麽?”

樊渺心裏多了許多疑惑。崔琦為何為她和哥哥保密?

“你們躲了這麽多年,沒想過報仇,也沒用過祖上學識,倒是藏得夠深。”崔琦自言自語一般,壓抑着許多情感,“倒讓我好找。”

“你目的何在?”樊渺基本認定眼前的人不會把她和哥哥的身份透露出去。她知道的這麽多,卻從沒往上頭報過,放棄這平步青雲的機會,是真的……令人費解。

“我目的何在?我只想知道……靈意可還安好。”崔琦看着樊渺,眼神和善,她有些急切。

“哥哥與我失散多年。”

不管崔琦是否惡意,确定崔琦目的之前,樊渺不能告訴哥哥的消息。

崔琦默然。臉上的失望神色毫不掩飾,一片黯然。不過比起更壞的結果,失散,起碼還有找到的可能。崔琦強打起精神,看着樊渺說:

“我們本是故人。當年若沒有出事,我就是你的嫂嫂了。既然你與哥哥失散,我便要照顧你。妙意,你不知世事艱險,這次的事情已經太引人注目了。你即使回了柳城,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也還是要被召回京城面聖的。”

“那根雕是你自己弄的吧。卻不知玉家能出你這樣的……木匠,把刻玉的技藝放木頭上去了。于久見過,上面應該也就知道了。我是玉行的掌櫃,自然要留你一下。我明日會把你交出去,你自己想想如何應對。”

說罷,崔琦起身離去。靈意下落不明嗎?賬要怎麽算呢……她等着找到他和他算賬的。人都找不着,她怨憤思慕又有什麽意義?

房間裏剩樊渺獨自一人。

塵封舊事,原來還并不舊。品意玉行,存在,只是為了找兩個可能存在人世的人?沒想到事情這麽嚴重,樊渺想起從前種種,只嘆人事無常、又苦于不知下一步在哪裏。

往事說來瑣碎。樊渺從前不叫樊渺,叫玉妙意。歷經朝代更疊,玉家世代琢玉。出了衆多的能工巧匠。

玉家每一代裏,技藝卓絕的只有那麽幾個,但這麽幾個人,足以傳承最好的技藝、足以雕出最好的作品。本來玉家只是世代匠人,算不上名門望族。後來因為長年鑽研其中,歷代人的心血都在彙集,玉家漸漸聲望日重。

到了最後,一塊玉,只要是玉家匠人雕琢,即使成色有差,也是價值連城。只因玉石有靈氣,玉家所琢,不損其靈,反增其華。聲名錢財具握,玉家開始跻身名門。名門多瑣事。往來之間,總有人求刻印。刻印雖不是大事,但私人信物便牽扯了私人糾紛。

有一代家主于是立下規矩,傳為祖訓:琢玉,不為玉家之外人刻字。

“刻字”包含了刻印,又不直說刻印,如此一來玉家不為外人刻印的做法便一直延續。而“外人”,是玉家嫡系之外的所有人。旁系都是沒資格的。

本朝開國的時候,玉家當任家主娶了開國皇帝的兒子做正夫,刻了傳國玉玺。其實,這已算違了祖訓。可玉玺何等殊榮,當任家主硬是刻了。禍根就這麽埋下,直到帝位紛争、傳國玉玺丢失。此時的太女想再刻一方一樣的蒙騙天下人,以表示玉玺仍然在她手裏。

可這麽多代下來早已失了姻親關系,也無意參與紛争,玉家拒絕了。于是疑心重的太女以為,玉家支持別的王女,早已刻另了一方。一怒之下,玉家慘遭滅門。玉家沒了,但玉玺依舊沒有找見。雙方纏鬥直到最終,也沒人能拿出一方玉玺。原先的玉玺已經失蹤多年。玉家的技藝沒人有能力去仿冒,一樣的玉玺再沒人能刻得出。

最後太女即位,江山在握,叛亂卻始終不曾肅清。無論哪一邊,都有人在尋找舊的傳國玉玺、也尋找玉家失蹤的兒女。玉玺,代表着名正言順。她們,都缺這個。

樊渺本意,在京城,品意玉行裏交易那麽多,她即使賭石賺了也只是被人說運氣好而已。意外而來的“福祿壽喜”石,卻讓她一舉成名,勢必引人注目。

樊渺聽了崔琦的提醒,才發覺此刻再回避已經太晚,只能平白無故更加顯得自己別有什麽東西想要掩飾。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她能躲得了這次還有下次。

回想當年,家中雖然無甚溫暖,她的親情裏只有祖母和哥哥,可是至少有家就有安定生活。平白惹來的禍端,竟然讓玉家一夕覆滅。皇權,從來都不是常人能夠牽涉的深淵。

該擔憂自己性命了。樊渺是不在意什麽祖訓的。讓她刻什麽她就刻什麽。問題是刻了之後,她大概也只有一死的命運,畢竟她能刻一方就能刻十方。

要如何,轉危為安?

一時間毫無頭緒,樊渺靜靜起身,下了床榻,看着自己暫時的置身之所。簡單的客房,擺設簡潔實用。打開門,門外七步開外站着身形壯碩的兩個女子。目光所及,好像是個偏院,再沒有別的人,也安靜的很。

房內有文房四寶,樊渺思索一下,先寫了封家書。宜兒,我身在京城,歸程或晚,保重身體,安好勿念。

送到門外的下人手中,樊渺相信崔琦會把信寄出的。

此刻的桃青宜,依然在為腹中的小生命歡喜,又期待着樊渺的回家。桃家主夫思索一番,已經遣了人去京城,無論約定進展如何,想把樊渺找回來。

京城之中,四色翡翠已經傳為奇聞,樊渺也被傳為民間奇人。如此奇物,又被品意玉行所有,自然只能上供宮中。

小小的院落裏,樊渺心緒不寧。

她從前大概會覺得是解脫。她應了祖母不能複仇,又放逐了自己沒什麽追求。躲避了這麽多年終于躲不過,生死由命也爽快。

可是現在有桃青宜,在等她回家。那個,有時候像仙子,有時候又像只小貓兒的人。他那麽好,失去了妻主,以後怎麽生活?

事情并沒有到很糟糕的地步。崔琦不會主動透露她的身份,樊渺執意抵賴的話逃過這次不成問題。短期內,就又可以回到柳城和從前一樣生活了。

但人常說,不怕賊偷怕賊惦記。樊渺不能提心吊膽過日子,也不能讓桃青宜跟着她提心吊膽過日子。她們的生活不需要這樣的隐患來随時醞釀一個晴天霹靂。如今的女帝曾經因為一個不确認的玉玺,殺了玉家滿門。說不定哪天因為一個不确定的傳聞,也能殺了她,哥哥,甚至桃青宜。

個人的力量,有如蝼蟻呢。

躲不過了……便卷入,趟一次渾水好了。哥哥如今藏身青樓,哪有幸福可言?難道要她們兄妹一輩子不見天日……

樊渺很想知道,這次誰輸贏。這不是她故意複仇,是女帝自找的。她卻不能任人揉捏性命。所求不多,保命而已。

相信福祿壽喜翡翠的消息傳的差不多了,她可以出門轉轉了。主意已定,樊渺出門看門口的下人:

“麻煩再請崔掌櫃過來。”

崔琦片刻就到,疑問地看着樊渺:

“明天應對,有什麽需要我配合的?”

“崔掌櫃,想請你多留我一些時間,我要參加品意玉行的鑒寶大會。”

崔琦愣了:

“那不是自尋死路、怕人不注意你?”

坐以待斃才是真的自尋死路……帝王意從來不可測,誰又能想到玉家毫無征兆就滿門皆滅。只有迎難而上,才有一線生機。樊渺卻無意對崔琦解釋的:

“我只希望你能幫我,以觀察為由,晚些交與她人。我參加品意玉行的鑒寶大會,不一定要鋒芒畢露。”

崔琦沉吟,應下:

“也好。只是你要低調行事,日後也好抵賴。我是希望你好的。”

“方才的信件……”

“放心,已經寄出。”

那就……好了。樊渺對崔琦微笑:

“謝謝你。”

崔琦感覺被這微笑晃了一下。女子的目光,那麽篤定又自信滿滿。

作者有話要說:非常感謝流筝的地雷!

也感謝支持繼續看文的親。

連載中的喜歡的文上次說過啦,某月要碼字沒那麽多精力追太多文的。下面說點早一些的,應該大家許多都看過,沒看過的親可以看看。只說女尊一對一文:

《皇子嫁到》有兩本, 小小喵和妖妖的。妖妖的是女生子連載中。小小喵是男生子已完結,傲嬌男主很美味。《十佳女》很好看,作者好像叫花朵望夏。《執子之手》也不只一本,記得都很好看。《景笙》很早但确實很喜歡,作者策叛小維。《荷香散盡》也很早但是很喜歡很喜歡,作者悠若清風,吾愛清風大大。最重要的,治愈系經典之經典:《姑息養夫》作者是意忘言。嗯,暫時這些,下次繼續^_^

☆、刻意,醉翁之意

刻意,醉翁之意

鑒寶大會不日即到。崔琦如約讓樊渺去了大會之上,排場還大的很,前前後後都是侍衛。風頭一出,雖然還未确認,她如今也是個人人想搶的寶貝,不能不護好了。

樊渺看着身周圍的護衛,很是滿意。如此一來,場上最耀眼的就是她,這感覺好的很。樊渺不是享受衆人矚目,而是被看見了,事情才能才有下文。

鑒寶大會已經開始,場上達官貴人坐了不少,也有專門的投機商人和意在收藏的文人。各色人等,神表于形外,一眼看上去就分個差不離。不過這都不是樊渺要找的人。她只找來找她的人。

樊渺按着崔琦的安排,坐在事先留好的絕佳位子上,正是前排中央。護衛便在周圍坐了一圈兒,整個大廳裏最惹人注意的就是她了。

耳邊有人竊竊私語猜她身份。當日在場的人不少,又都是同道中人,今日也來了不少。于是都知道了她就是切出四色翡翠的人。

大會的臺子上一個接一個擺了好多寶貝出來,呈上來一個,主持官兒介紹一個,每介紹完一件便開始叫價,價高者得。

樊渺初時很乖。主持官兒介紹了十來件了,她一個都沒叫價。她只用餘光注意着,大家漸漸都對她失去了興趣,只剩那麽幾道目光還在看她。于是樊渺明白,她找的人,大概就是那幾位。

可是既然來了,什麽都不做也太可惜……她還可以更惹人注目一點。樊渺就看着主持官兒又介紹完一個玉镯子的時候,突然覺得有些面熟。

“白玉镯,是玉家最後一任家主玉笑生前所做。”主持官兒只介紹一句就不再多說。玉家出品是金字招牌,不需要誇贊,“起價二百兩白銀。”

樊渺覺得 ,自己不叫價說不過去。她多少得得瑟下。這個是玉家出品,很适合她得瑟。于是趁着大家都沒反應過來,就喊了一聲:

“三百兩。”

樊渺喊完,場內沸騰了。

“五百兩!”

“……”

“一千兩!”

“……”

果然……一直不開口的樊渺突然一開口,衆多的人跟從呢。大家前所未有的熱情,迅速将那個镯子擡上了天價。

其實那镯子成色一般。不然,不會以銀計價,只會論黃金。若沒記錯,這是玉笑用白玉鋪了一個院落的地面後剩下的廢料,做來給小弟弟裝飾布娃娃玩的,還不許佩戴。其實去掉玉家名號,那镯子價值不超過二十兩銀子。

樊渺已不管那镯子花落誰家。扭頭看崔琦:

“崔掌櫃,我想如廁。”

于是,樊渺帶着身後一群柱子般的人向廁所進發。樊渺走的很慢,不時用餘光确認尾巴們都跟來了。當年嘉寀還是太女的時候,懷疑玉家參與謀反,株連九族。不知如今她真的謀反了,女帝嘉寀,株連她幾族?

到了廁所,她進去,外面留一堆柱子樣的人。

人再多,畢竟隔堵牆啊。

剛剛進去,一陣暈眩如期而至,樊渺嘴角的微笑好看的緊。就是大家的手段都太野蠻啊,直接和她說,她也是會答應乖乖跟着走的啊。

眼前依然蒙混不清……有了經驗,完全不着急睜眼。樊渺等四肢都經絡通暢、活動自如了,慢悠悠睜開雙眼,打量自己到了怎樣的新地方。

眼前,是個男人。一個妖豔美麗的男人,慵懶地半坐在她對面的小榻上。樊渺自己是在地上的,沒崔琦那裏那麽好的待遇在床上躺着了呢。

樊渺見到眼前人的第一想法是——哪裏的花魁?不過想法不代表事實,還是要問的:

“你是誰?”

“涼國男帝。沁殊。”男人說。

樊渺以為自己聽錯了。涼國?男帝?他?

“不信?你覺得我是誰呢?”

花魁。不過不能說。

男帝和女帝的差別,在草菅人命上是體現不出來的。她得留着命回去養青宜的,所以謹言慎行。

“不,我信。”

樊渺等着亂臣賊子來打劫的,怎的等來了涼國的男帝?她倒不懷疑對方話的真實性。對方的行頭……的确是涼國皇室才有的。仔細看了,能發現他臉頰上,右眼下是象征涼國皇室身份的花形印記。

“我這麽誠實,告訴你我是誰了,你是不是應該也告訴我你是誰呢?”沁殊的眼睛眯了眯又睜開,目光流轉,看着她笑。那花形的印記微微一動,像要綻放。

樊渺無奈。她本意是想投靠敵營沒錯,不過投靠到涼國就是意外了。目前和嘉國女帝作對的叛黨不成氣候,卻也有些勢力。讓涼國占了先……還是男帝親自出馬……男帝,也想要玉玺麽?

不過總之,獲得玉玺的無論是誰,不可以是嘉國女帝。

一樣的……既然已經來了,那就沒必要浪費時間。

“玉妙意。”

沒想到她這麽爽快承認,沁殊詫異一下:

“真是?”

“不然你覺得我是誰呢?”樊渺把他的話還回去。

“呵呵,有意思……”沁殊聲音猶如珠落玉盤,幾分惑人。“那麽,妙意,随我去涼國如何?”

“我可以說不?”

“不可以。”

“給我原因。我會配合。”樊渺面容嚴肅,看着他的眼睛。

“我是半個嘉國人,我爹爹是嘉國和親的皇子。我一介男子,無意戰争,可是,嘉國的女帝天天發動戰争。太礙眼了,我想換一個。你負責刻個字就行,刻完放你走。”這幾句說得自然又實在,沁殊起身,放下手中的酒杯。

他好大的口氣……嘉國女帝礙眼,想換一個?現任女帝是真的不得人心。不過樊渺擔心眼前的男人放自己去陰曹地府走。

“我給你刻玉玺,刻完自廢雙手。可是有條件。”

“不”沁殊擺擺手,

“刻玉玺是一定的, 廢去雙手不必。玉玺我只要一個,可你再刻出千個萬個來也無妨。我自有辦法讓人相信我拿的是真的。”說着輕輕一笑,

“你的性命于我,只是滄海一粟,我沒興趣。刻好了,助你恢複玉家從前的聲望也是可以的。”

“玉家的聲望不需要。”

“那要什麽?”

“我只有兩個條件。第一個,保我全家性命無虞。”

“好,第二個呢?”

“第二個,幫我隐藏身份。”

“合作愉快。這麽聽話的人……真想收了做後妃。”

沁殊邁步走近,帶着幽幽的暗香。

“我有夫郎了。”樊渺微微避開。

“接來一起就是了。”沁殊也跟着她一個方向動,琉璃色的眼睛熠熠生彩,看着她無處躲藏。

樊渺驚訝,一時語塞——

“我……是嘉國人。”

“呵呵……你當真呢。”沁殊從樊渺身邊擦過,換了椅子坐好,笑得人畜無害,

“我開玩笑的。”

樊渺松一口氣。只是還有件事不得不做——

“我如何信你?”

“毒誓?”

樊渺無言。

沁殊舉起手來,三指向天:

“我沁殊以涼國江山社稷起誓,絕不違今日所應條件。若有違背,天地共誅之。”

樊渺覺得,今日過得雲裏霧裏一般,這時候終于能看見地面了——

“敬候佳音。”

樊渺擡手,與沁殊三擊掌。她不知如此冒險去相信沁殊是好是壞,可是唯此一條路可走了。至少與他合作比預期所想容易很多……他應允的太過爽快,樊渺甚至不需要與他讨價還價。

然後,啓程去涼國。

樊渺走後的京城之中,崔琦在鑒寶大會上接到樊渺失蹤的消息時,先是震驚——

樊渺不可能自己走得了,她沒那個本事,一定是被人劫走了。

可想起樊渺走前的種種跡象,崔琦不由又懷疑,樊渺是故意被劫走的……後來崔琦越來越肯定樊渺是刻意被劫走的。

樊渺失蹤應該是有有自己的計較……其實崔琦對于樊渺逃脫,不僅沒有生氣,還有那麽一些慶幸。問題是她如何交待?崔琦自認倒黴,擺擺手打道回府。

“什麽?人丢了?”

幾日之後,晚上的議政殿中,火燭微明,女帝嘉寀臉上全是陰鹜的神色。

崔琦颔首低垂,目光收斂:

“是,卑職失職。”

這已經是樊渺從她眼皮子底下消失後的第三天了,崔琦也只能隐瞞到現在。

“可知道她是誰?怎麽丢的?”畢竟還不能确定那女子身份,嘉寀雖有怒氣,倒還沒失了理智。

“已查實,此女姓樊名渺,家住柳城,以賣包子為生。此次是被人劫走的,被誰劫走……還在查探中。”崔琦拿捏着說與不說的分寸,一步之差便是萬丈深淵。

“你觀察這麽多日,能确定她身份麽?”倒不是全無收獲……嘉寀臉色緩和了一些。

“回陛下,還不能。”

“那……你的玉行掌櫃,也當了些時候了。以後,就不用你管了。做起生意來如魚得水,莫不是忘了品意為何開?”嘉寀臉上重新換上怒色,

“至于這件事……先領杖責,再思過!”

“卑職請去柳州!查明前後禀報将功贖罪,歸來後再領杖責、并行思過。”崔琦跪下來請求女帝。

女帝一定會遣人去柳州查明的,她去了還可以盡量拖延、盡量隐瞞。

瞞不過了,山窮水盡時候,不過一死。靈意,她崔琦一直無能。可是,靈意,她今生若是能再見,要讓他知道,她也是可以依靠的。

她與他,有賬要算,無論今生再見與否……她不能輸。

“哦?忠心可嘉,本皇是寬宏大量的,準你将功贖罪……去吧。”

能進議政殿,自然是心腹之人。這麽多年,嘉寀還是認同崔琦的才能的,提議正及時應景,也對她的主動請纓顯示點兒鼓勵。

崔琦心中一塊大石頭落下,拜謝後離開上路。出門來,額頭上已經沁出薄薄的一層汗珠。欺上瞞下,她此番算是做盡了……

前路茫茫,她唯願樊渺是真的脫身。

此時的柳城,桃青宜的世界依舊寧靜,他什麽都不知曉,所以他最幸運。桃青宜在酣睡,手裏的木頭小人兒半月來被撫摸得光滑了,美夢裏一家團聚正是好時候:

他等到妻主回來,接他回家,他做飯她做其它家務。她去賣包子他等她回家。寶寶生下來很健康,依依呀呀會叫爹娘。

夢裏一個個的片段,分不清哪個先出場,卻是一樣的美好無限。桃青宜臉上帶着甜甜的笑容,他夢裏的幸福,仿佛觸手可及。

作者有話要說:yes本章小修完畢~撒花~

☆、悔念,今朝流離

悔念,今朝流離

車馬辘辘,行路漫漫。樊渺一路上看着窗外風景無限,嘆自己歸期不定。

想起送桃青宜回桃府時依依惜別,情景歷歷宛在昨日。一次京城之行,不料變故陡生。預計歸家的日子,她卻在随着車馬前往涼國,去行不能行之事,不知何日再能與青宜團圓。

樊渺她還不知沁殊目的何在,更不知自己到了涼國處境如何……如何忍心帶桃青宜流離,置身陰謀的漩渦之中。倒不如留在柳城,他在桃家,即使比起之前在她身邊的日子,也是好很多的……

沁殊已經依照約定派人前往柳城去暗中保護。樊渺只願天遂人願、諸事平安。可是上天最擅長的并不是事事如意。它擅長天意弄人,擅長事實無常。

隔日清晨,桃青宜的我房裏。

“宜兒,醒醒,快醒醒!”桃家主夫的聲音響在耳側,十分急切。

“……爹爹?”

夢醒時分,睡眼惺忪。連日困乏,桃青宜尚沒有完全醒來。

“宜兒,快,起來收拾東西,今日出城……”

“什麽?”桃青宜詫異的很,以為自己聽錯了。爹爹多少年不曾出過桃府,怎麽突然說要出城?

“柳城要打仗,宜兒快些。”桃家主夫早上剛剛接到京城白府主家來的消息,一下子便亂了陣腳。沒幾句話的信紙,甚至沒有說明原因,只提醒趕緊離開柳城……

信上盡管沒有說明原因,桃家主夫卻不能不信。白府主家,消息鮮有錯時。

他去好容易說服了桃敏文,趕緊來叫桃青宜。

打仗?

這個詞并不陌生,這些年來女帝的江山不穩,內亂很多,打仗的傳聞經常有……可是柳城,這個位置偏遠的小城,卻是從來沒有過的。柳城挨着邊境延州,延州是七皇女封地。前陣子聽聞延州有戰事,難道是外敵入侵?

手裏緊緊抓着被子,桃青宜一時難以接受這是真的。

“宜兒快些收拾些常用和細軟,今晚關城門之前出去……”桃家主夫提醒着。

“那,那邊家裏……”

“來不及了,宜兒,快些!”桃家主夫話沒說幾句,就離開了,去吩咐管家遣散家仆。告知可能戰事在即,勸大家早作計較。

管家大娘給下人們都發了雙倍的工錢遣散回去了,自己卻不願離開,稱年紀大了,懇求留下來守宅子。

桃家主夫本來不答應。可是老管家聲淚俱下、又确實年歲已高、無處可去,桃家主夫最後也就允了,額外多給了她用度,吩咐了不要死守、真打起來了,就趕緊逃出去。

消息來得突然,若只是虛驚一場,老管家也省去颠簸。若真出了事,便如她所願,任由天意決定。

到了傍晚,一行人已經坐上了往延州去的馬車。桃敏文的收藏物什裝了四車,只帶走兩車。

一天裏緊緊張張、手忙腳亂,上了車,桃青宜才反應過來——

“爹爹,妻主她,還沒回來……”

桃家主夫眉頭緊皺。樊渺……和打仗的消息一起送來的消息說,她失蹤了。桃家主夫遲疑片刻,說道:

“宜兒莫急,樊渺不是前兩天剛來了信報平安麽?爹爹遣去的人說,她善識玉,賭石得了寶貝,後來做石頭生意,在京城過得不錯。”

話中真真假假,桃家主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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