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都冷靜冷靜
好雨知時節, 當春乃發生。
萬物複蘇,大地榮歸。
一年之計在于春,好的壞的都留在冰封的冬日, 春風裹着希望吹散了幾個月的茫然和焦慮。
大多數人都會想着新的一年, 新的氣象, 立下無數個完不成的FLAG激勵自己,反正最後完不成,先嘴嗨了再說。
周以汀靠在窗邊,聽着講臺上丁好慷慨激昂的講解, 神情冷漠,手中的筆時不時在卷子上記兩筆, 很是敷衍。
期中考過後,她的成績滑坡很大,一下子掉到了年級五十開外,但這不是她成為學校焦點的原因, 這次期中考爆出一件作弊案, 牽連學生多達數人, 跨了好幾個班。
周以汀不在爆出作弊的考場, 但她還是被卷入了這場案子。說起來, 她也不冤,誰叫她最近跟盧笑歡走得很近, 後者是出了名的問題學生, 校園暴力的始作俑者, 好些女生吓得不敢上三樓的廁所, 就怕碰到她。周以汀不知怎麽回事,跟她打得火熱,直接從學霸跨行校霸, 完全沒有過渡期的不适。
她會跟這幫流氓走得近,大概真的是她現在活得太麻木了,想看看他們這群生活軌跡與她完全不同的人,是怎麽做到每天嘻嘻哈哈,全無煩惱,做別人眼裏的壞學生,是不是很爽?
周以汀那時候魔怔了,需要尋求外界的刺激讓自己每天早上找個理由睜開眼。她當然知道盧笑歡在傷害他人,她有了一種很可怕的想法,這個世界總有人受傷,不是嗎,不管你願不願意。
她跟着盧笑歡,想看看他們每天過的都是什麽日子,不用學習,每天找着各種法子翹課,真的會很爽嗎?盧笑歡他們跑去桌球廳打球,周以汀不會,學了兩把,有點上手。
“不錯嘛,不虧是學霸,腦子就是聰明。”
盧笑歡身子跟沒骨頭似的靠在桌邊,左手指尖夾着一根煙,不太方便,只能用三指輕輕拍了拍右手掌心,算是給周以汀的贊揚。周以汀剛直起腰,目光落在她指尖的煙上,據說是女士煙,細細的那種,就連飄出來的煙都是細細的。
“想嘗嘗嗎?”盧笑歡很會看眼色,馬上遞上煙盒,“沒多大的事。”
周以汀盯着煙盒看了會,放開球杆,拿了一根。
盧笑歡咯咯直笑:“這就對了嘛,我給你點上。”
煙是什麽味道,周以汀後來記不太清了,她只抽過那麽一次,甚至有點不舒服,沒有想象中騰雲駕霧的感覺,只是擺起姿勢來,顯得有點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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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她抽了半根就扔了,還被盧笑歡笑話,勸她多試幾次就會爽了。
爽沒爽到不知道,不知怎麽她抽煙的樣子被人拍了照片,傳到老師那,這下丁好都包不住她了。然而,這跟另外一件事比起來還算是芝麻。
盧笑歡經常以捉弄低年級的學弟學妹為樂,心情好的時候,把你抓來調戲一頓,詐點錢,心情不好的時候,跟你玩陰的,脫光了蒙上眼,給姐姐唱情歌,現場錄制,唱不好就掐,盡找羞恥的地方掐,把小男生掐得聲音都變了調,直到唱到姐姐滿意為止,随後拿着視頻詐錢,一詐一個準。
開始兩次,盧笑歡拉着周以汀,說是帶她找刺激。她翹了晚自習,在邊上看兩眼,幾個學弟全身發抖地蹲在盧笑歡腳邊眼淚鼻涕一臉地求饒,盧笑歡笑得喪心病狂,看得她有點反胃。後來,她便不去參與這種場合,找了幾次理由,盧笑歡有點不高興,但終歸沒怎麽難為她。
雷赟午休的時候,好不容易抓到周以汀,把她拉到體育館的角落,有幾個男生打籃球,沒注意到他們這邊。
周以汀皺着眉,一臉疲倦,不大高興地說:“什麽事,午休沒多少時間,我要回去睡覺。”
“韓楚臨作弊的事,跟你沒關系吧?”
最近學校鬧得最兇的就是這個,期中考的時候,韓楚臨作弊抓了現行,但她聲稱自己是被冤枉的,她腳下的紙團,不是她的,肯定是其他人傳錯了,可紙團上分明寫着跟她要答案。如果這無法證明什麽,那麽從傳紙條的人抽屜裏,又翻出最後一題的答案,筆跡跟韓臨楚絲毫不差,加上傳條子的人在那“硬撐”着說答案是他自己想出來的,就他數學考40的水平,能把壓軸題解得完美無瑕,那真是侮辱監考老師的智商。
韓楚臨面臨期中考成績清零及警告處分,一時間衆說紛纭,一方面是不信她作弊的,覺得她成績一直很好,不至于用這種手段,一方面也有人覺得她功利心太強,總是想超過周以汀,一時失了心智,作出狗急跳牆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最關鍵的是,給她傳紙條的人,不停地幫她解釋,這感覺就越來越不對了。
後來這事越鬧越兇,韓楚臨說是記起來這紙條的來源,幾天前這人找她解題,就是這道題,跟期中考試卷最後一題一模一樣,她當場沒能解出來,回去後琢磨了一晚上,第二天才給人拿過去。
那人被老師叫去後,一臉委屈,一改之前的口供,說這個是他無意間看到期中考試卷,韓楚臨問他有哪些題目,他就把最後一題記了下來,便有了這張紙條。
這一下,鬧得更大了,韓楚臨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可就在這時,韓楚臨不知從哪裏得到的消息,指認這人是被盧笑歡威脅了,陷害她,盧笑歡為什麽要這麽做?那就得看看她最近跟誰走的近了。
于是,這事就牽扯上了周以汀。
周以汀跟韓楚臨前仇未解,又添新恨,她被老師叫去辦公室詢問了一個中午。但實在沒有證據表明,她和這個事有關系,而且那個同學自己否認了被威脅的事。
這個事情,學校也很難辦,周以汀很幹淨,她既沒在那個考場,跟這個傳紙條的學生也不是一個班,唯一可疑的就是她跟盧笑歡走得近。丁好頭痛不已,到最後,只能拿出成績敲打周以汀,她在班級掉出前十,年級成績大幅度下滑,從這方面看,她最近交友問題很可能影響到她的學業。周以汀給自己找理由,說是身體不好,丁好又追問她生活情況,她現在跟誰住,家裏有誰照顧。
此前,周以汀都說是叔叔,但這個叔叔,不是出差,就是去出差的路上,學校需要家長簽字的東西,她都是空着交上去。丁好怎麽看怎麽不對,正好馬上就要家長會了,叮囑周以汀,一定要叫叔叔來開會。
自從春節過後,她就跟江時烈斷聯了,距今已有兩個多月,開家長會這事,她沒想好怎麽處理。
雷赟的問題,又把她心煩的事翻了出來,周以汀坐在臺階上,面無表情地說:“你覺得跟我有關?”
雷赟急了:“不是,我是聽說,有人打算去舉報盧笑歡長期毆打敲詐同學,還說好幾次,你就在現場,這次作弊事件就是個導火索,韓楚臨打死不承認,鬧到校長辦公室了,有些人看到了希望,想借這個機會反擊一次盧笑歡。”
雷赟剛收到風聲,趕忙來找周以汀,想提醒她。
“跟我有關?”周以汀還是那副不陰不陽的态度。
雷赟見她這麽不耐煩,有些寒心:“以汀,我不過是關心你,你這樣子說話就沒意思了。你現在把誰都拒人于千裏之外,還是你真要跟盧笑歡當閨蜜,那我呢,我們還是朋友嗎?”
周以汀愣住,她和雷赟從初中一起考上高中,一直是關系最好的朋友,她家出事後,雷赟也總是陪在她身邊安慰她。只是她自己不太願意接受這些好意,覺得那種關心只會讓她覺得自己可憐,她讨厭那些人在背後用憐憫的口吻讨論她,她連正眼都不想看到他們。
她現在一個人慣了,有時候會忘記,身邊還有真心關心她的朋友。
周以汀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下意識摸了摸後頸,身體往雷赟方向靠去,緩下語氣:“小赟。”
雷赟氣得不想跟她說話,她一靠過來,就往旁邊挪。
“赟赟……對不起嘛,不是針對你。抽煙那破事沒完,老丁又要我叫家長,我這不煩着麽。”
雷赟性子軟,周以汀哄兩聲,就心軟了,關鍵是她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叫家長,為什麽呀,作弊的事,不是跟你沒關嗎?還是盧笑歡的事,老師那已經收到風聲了?”
“目前是為了成績,盧笑歡……估計也會是一個問題……”
她話還沒說完,眼前猛地飛來一個黑影,幾乎是條件反射,擡手抱住頭躲過身,說時遲那時快,有人朝她飛撲過來,大喊一聲小心,随即反手把籃球擋了下來。
“以汀,沒事吧。”雷赟也差點中招,心跳撲通撲通,跳到了嗓子眼。
周以汀放下胳膊,擡起頭,面色不大好地看着三個跑到她面前的男生,其中一個就是剛才幫她擋下球的,此時正在站在她下面的臺階,一動不動看着她。
“啊,吳銳。”雷赟低呼一聲。
吳銳?周以汀蹙眉,名字有點耳熟,但不認識。
“喂,沒事吧?”
叫誰喂呢,周以汀冷冰冰的眼神看過去,想看看是哪裏來的小子。
被她死亡凝視的人,當場愣住,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周以汀,暗叫壞了。
謝江頂着周以汀目光壓力,走上前,堆起一臉的笑,後槽牙都快笑出來了,有句老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同學,沒事吧,抱歉,我的鍋,手滑了,多虧我們銳哥厲害。”
周以汀一個都不認識,她沒什麽事,也懶得跟他們計較,随意點了個頭,拉着雷赟就要走。
“等下。”
周以汀回頭,看到那個被叫吳銳的人跟上來,他很高,額前短發滴着汗,眸子很亮,穿着短袖,一只袖子被他撩到肩膀,露出好看手臂肌肉,他像是一棵蓬勃生長的小松,滿身的少年朝氣。
周以汀好像沒什麽青春期少女對同齡男生荷爾蒙的羞澀感,比如吳銳擦汗的動作,雷赟快看暈了,周以汀只是單純地不耐煩地等着他開口。
“留個聯系方式,有事可以找我。”
謝江:???
周以汀冷淡地拒絕:“沒事,不用了。”
“你帶手機了嗎?”吳銳直接問雷赟,“記下我的號碼。”
“啊?哦,你等下。”
“幹嘛呢。”周以汀去拉雷赟。
雷赟低頭找手機,跟她咬耳朵:“別吵,先記下來。”
吳銳把號碼報了一遍:“記下了嗎?”
“記好了。”雷赟死死握着手機。
吳銳點了點頭,看向周以汀:“吳銳,3班的。”
周以汀:???
還是雷赟反應快:“周以汀,6班的。”
吳銳淡淡道:“嗯,我知道。”
謝江:!!!
周以汀睨着他:“說完了?可以走了?”
“嗯,再見。”
“……”
等兩個女生走後,謝江跟燒了猴屁股似的,一下子竄到吳銳身邊:“銳哥,什麽情況?”
“什麽什麽情況。”吳銳走下臺階,拾起籃球。
謝江撓頭:“你知道周以汀?”
邊上一兄弟嘲笑他:“小江,傻啊,前兩天不還排過校花排行榜,周以汀是第一名。”
“不是,我知道啊,可你剛這是……想追人?”謝江不太确定道。
吳銳運球跑回籃球場,直接來了一個後仰三分,漂亮的空心入網。
吳銳沒否認。
“銳哥一直暗戀誰,你不知道?我還以為你小子剛才故意手滑的。”
謝江傻了,這這這密報,他得趕緊上報!
另一邊,周以汀出了籃球場,雷赟憋了好大一口氣,終于爆發:“吳銳,他剛才是跟你要聯系方式吧?”
周以汀當然看出來了:“他要,我就給?”
雷赟一臉震驚,好像無法理解周以汀的邏輯:“人是吳銳诶,籃球校隊隊長,代表學校參加過全國籃球聯賽,聽說他能保送去清華。”
哦,難怪她覺得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
“我覺得他對你有點意思。”雷赟打開手機,美滋滋地看着那十三位數,“要不要我把號碼發你啊?”
周以汀戳了戳她的小腦袋:“不必了,你有時間多讀書,別老看偶像劇,談戀愛是我們高中生能幹的事嗎?再說,人家看我兩眼就是對我有意思,那你沒看到他邊上那個男生,就差把眼睛長我臉上了,豈不是他想娶我了。”
雷赟:???
此時,無辜中槍的謝江,連打三個噴嚏。
周以汀眼下沒空想什麽吳銳的事,丁好盯着她找叔叔,她都要開始懷疑丁好是不是看上江時烈這厮了。
隔了兩天,丁好果然又來找周以汀,問她叔叔能不能來開家長會,周以汀木着臉,把想好的借口一字不差地說出來,其實也沒什麽新奇的:“他在出差。”
“你叔叔是做什麽的?”丁好老師實在很好奇周以汀的叔叔。
雖然丁好裝得很自然,但在戲精周以汀面前,還是不夠看的。
周以汀腦子都沒過,直接道:“我叔叔是海王。”
“哦,嗯?”
丁好滿臉震驚。
周以汀伸出五指,開始幫叔叔安排起來:“他在同城有兩個女朋友,在京城海市各一個,香港有一個,山城今年新找了一個,所以他老要出差。”
說到最後,周以汀一副頗為無奈的樣子。
丁好:……
遠在天邊的某小爺,一天都覺得背後發涼。
“我……沒問你這個。”
“哦,那老師想知道什麽?”周以汀露出一個無邪的笑容。
丁好清了清嗓子,不太自在地低頭翻了翻教案:“行了,你還是跟你叔叔說一下,家長會很重要,請他務必抽空參加。另外,最近你注意下言行,不要讓一些人分散了學習的精力,你和他們不一樣,是要沖着最好的學校去的。”
丁好說得很委婉了,就差直言:你趕緊跟盧笑歡斷了吧。
周以汀不太在意地笑了笑:“好的,老師。”
泉州山裏,夜幕重重,隐隐能聽到從山中傳來令人腎上腺素飙升的漂移聲,由近及遠,又帶着引擎的轟鳴聲逐漸壓近,宛若夜幕的主宰者。
新賽道開起來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主宰者帶着一身的銳氣停下,激起的塵土飛揚,好一會才慢慢散去。
江時烈從車上下來,頭盔下他的表情看不太清,只見他跟副駕的孫浩朋握了握手,将他從位子裏拉出來,兩人勾肩搭背地走向休息點。
“老孟這賽道搞得不錯。”
孟享叼着煙,晃着腦袋,小樣得意。
杜孑宇:“這下你高興了。”
“還行。”
“你別裝了。”
江時烈摘下頭盔,單臂夾在身側,随意甩了甩頭,短發被風往後吹,一雙黑眸很亮,臉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全是年輕人的意氣風發。
許滿月走過來把水瓶遞給江時烈,滿心滿眼都是他:“狀态不錯。”
“謝謝。”江時烈接過水瓶。
果然,賽道能激發他體內所有的熱血,這是一場精神競賽,值得燃燒生命去追逐,而手握方向盤的江時烈,就是一頭掌控草原的獅王,在他的領地,誰都無法出其左右。
“數據出來了,等會複盤。”
江時烈剛想問為什麽不馬上開始,杜孑宇把他的手機遞到他鼻子底下:“有電話找你,連打了兩個。”
江時烈第一反應是某個小作精,他們好像有兩個月沒聯系了,春節後他非常忙,時間全被訓練和比賽排滿,偶爾晚上一個人終于靜下來,他會翻微信聊天記錄,找出那個草莓頭像,才發現已經沉到很下面,對話也一直停留在年初二。
謝江那邊倒還是盡忠職守給他報信,但都是沒什麽意義的消息,周以汀跟幾個小流氓走得很近,他早就知道了。然後,有男生暗戀他,想追她……小兄弟,很有膽量。
原來作天作地,一天不找他麻煩就難受,這兩個月一下子消停了。
倒是叫人……很不安啊。
他不動聲色地拉了張椅子坐下,解開鎖屏,确實有兩個未接來電,是陌生號碼。
江時烈沒多想,直接回撥過去。
沒兩聲,那頭就接了起來:“您好,是江先生嗎?”
江時烈意外地挑眉,是個年輕的女聲。
“我是。”
“我是周以汀的班主任,上次我們見過。”
江時烈腦子裏有了大概的輪廓:“丁老師好。”
那頭似乎很驚喜他還記得她,笑了笑:“打擾了。”
“請問找我有什麽事嗎?”江時烈客氣道。
“是這樣,以汀最近狀态不太好,不知您有沒有注意到。”
江時烈沉默,人都沒見過一次,注意得到什麽,但狀态,應該是一直不好。
那頭丁老師善解人意,說:“我聽以汀說你很忙,經常要出差,” 雖然周以汀所說的出差另有其意,但丁好還是按正常的意思理解了,“以汀畢竟情況特殊,還是希望您能多關心一下,有什麽困難,學校和家長一起解決。”
不遠處,孫浩朋跟杜孑宇湊在一起看數據,眼神瞟見江時烈,不由愣了下:“阿烈在跟誰打電話,這麽嚴肅。”
杜孑宇也朝他看去,一副了然的樣子:“就被一小瘋子盯上了。”
過了會,江時烈打完電話,朝他們走來。
“開始吧。”
杜孑宇沖他擡了擡下巴:“又來作你了?”
許滿月從剛才開始,就在旁邊默默聽着,聞言,故作好奇:“怎麽了?”
江時烈斜了杜孑宇一眼,嫌他多嘴,随口回許滿月:“沒事。”
許滿月見江時烈不願多說,聰明地閉上嘴。
杜孑宇是唯一知道春節事件的人,還是因為年初四找江時烈跑圈,發現這位小爺氣壓格外低,回頭到了酒吧,別人敬酒,他也不喝,平時就算酒量一般,多少會喝幾瓶給個面子。
江時烈不是個會把事情壓心裏的人,做車手,心理素質一定要好,學會調節自己的情緒,不受外力影響,非常關鍵。
這回肯定是遇到事了。
他就各種詐呗,烈小爺不說,他就自己找線索,起初他以為是江時烈跟家裏鬧不痛快,就給江時夢去了電話,哪知道歪打正着,把事情給弄明白了。
這個周以汀,真是活脫脫的作精,戲精,專門來搞人心态的。
杜孑宇惡心壞了。
江時烈沒再提那個電話,大家也都一筆掀過,重新投入到讨論。
距離家長會還有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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