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吻我五分鐘

陸炎的忽然出現, 對方視線從上而下,注視着自己,程封望向男人, 沉暗到極點的目光, 房間周圍的光亮一時間都進入不了男人眼裏。

程封身體往下墜落, 哪怕自己還坐在許慎的懷裏,但是就是在猛烈墜落,追到了泥濘中,無數的泥濘從四面八方将程封身體給纏住了, 他想要從許慎懷裏起來,渾身意外的沒有多少力氣, 像是只有眼皮可以眨動。

這個人怎麽會來這裏,在彼此對視中, 哪怕男人一句話都沒有說,程封心髒卻悸顫了一瞬,似乎有種強烈預感,男人是為他而來的。

知道他在這裏, 所以為他而來。

就在程封這麽覺得的時候,陸炎卻轉過身往對面走了過去。

走向了另外一個人那裏。

文堯和方平站在一起,文堯喝得太多酒,這會胃裏翻江倒海,一張臉也彌漫了血色, 身體搖搖欲墜,被方平給扶着才沒有倒下去。

站到文堯面前, 陸炎盯着文堯, 文堯全身哆嗦起來。

男人不是為他而來的, 那個視線完全不是關心的眼神, 更像是覺得他多事,最好是馬上消失。

文堯嘴角微微抽動:“陸總,對不起。”

肯定是他的錯,如果不是他的原因,今天這些事都不會發生。

陸炎面色有所波動,卻只是非常短暫,很難被捕捉到的痕跡。

“喝多了?”

陸炎一打量文堯的臉色,就知道他必然喝了很多酒,眼神都逐漸不聚光,開始渙散要昏迷過去了。

文堯猛地一怔:“不。”

他想要說自己喝得不多,卻在陸炎深凝的視線下,多餘的字一個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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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橋?”

陸炎轉過身,話鋒頓時跟着一轉。

被點到名的封橋本來是坐着的,被陸炎的低氣壓給壓在椅子上無法動彈,這個時候猛地站起來,太過急的動作,倒是身後的椅子都被帶倒了。

嘭地劇烈聲響,房間裏別的人聽到這個聲音,很多人都面容一震。

“剛是你給黃總打了個電話?”

陸炎平淡着聲音問,可不動聲色的臉龐落在封橋眼底,封橋掌心裏不斷出汗。

沒得到回複,陸炎又問一句。

“是你打的電話?”

“是,是我。”封橋剛才的不可一世在陸炎面前煙消雲散,只剩無邊的緊張。

程封身體恢複一點力氣,他從許慎懷裏起來,起來的時候晃了一下,許慎馬上就伸手扶住他的身體,這一幕讓斜對面的陸炎看到,冷徹的視線一盯過來,許慎馬上就拿開手。

怎麽回事?

陸炎難道不是為文堯而來的,從黃總那裏估計知道他們這裏在欺負文堯,所以直接過來,算是為了保護文堯。

文堯這家夥,手段這麽強的嗎?連陸炎都搭上了。

但是看文堯那種姿色和氣質,怎麽都看不出陸炎會喜歡這種類型,

如果是換現場另外一個人,許慎倒是覺得更加有可能。

但觀察陸炎和程封之間,陸炎進來後直接去的文堯那裏,都沒有過來,将程封從他懷裏給拽開。

如果是程封,陸炎絕對不是這種表現。

可能是第一次見到程封,被對方絕豔的姿容給驚到一點,所以剛才那樣盯着他們。

不是程封就好。

那一刻,許慎也不知道為什麽,竟感到一點慶幸。

至于他們聯合起來欺負文堯的事,哪怕對方真的是陸炎的人,好像也比程封和陸炎有關系要好。

畢竟文堯這人,本身就不幹淨。

“陸總,我們和文堯開點小玩笑,大家以前就認識。”

“這次偶然遇到,所以一塊喝點酒。”

“酒也是文堯自己願意喝的,我們沒有逼他。”

“不信你可以問文堯,文堯你說是不是?”

“原本程封還說了讓你走,可是你拒絕了,是你自己繼續留下來,跟我們喝酒的。”

“文堯,是不是這樣?”

在短暫被沉悶氣息給壓得無法出聲之後,許慎漸漸找回點力氣。

相比起別的人,在危機之下他的反應和處理方式顯然都要好太多。

他一出口說這些話,立刻有不少人朝他投來了感謝的目光。

不用感謝他,他也是為了自己。

文堯望向許慎,許慎臉上先前的嘲諷這會全然沒有了,只剩下朋友間的和煦和友善。

文堯目光轉移,許慎身邊就是程封。

“是,酒是我自己要喝的,沒有人,沒有誰逼我。”

“陸總,你也聽到了,我們就是玩玩。”

“你看,剛程……程少也在和我們玩。”

“玩什麽?”

陸炎忽然問。

許慎坐着,而陸炎站着,就隔了一張桌子的距離,剛剛退散一點的危機感,忽然間驟然就爆發起來,許慎想動一動手指,渾身都莫名僵硬起來,在陸炎看似平靜的視線下。

可許慎卻忽然整個人心底都慌了起來,一種身體本能的恐懼感,在那一刻猛烈攫住自己。

他更是預感到,如果自己再繼續說下去,他會倒黴。

不只是他,包括他家,很多人都會被牽連。

許慎扯開唇,努力牽動臉頰的肌肉,讓自己笑起來。

“程封提出來的,他不能喝酒,于是他喝白開水,我們大家喝酒,具體的,程封你來說?”

許慎說了個開頭,馬上就把這事給推了出去。

推給程封就好,由程封來說,就不會有事。

許慎也不知道怎麽就有這樣的想法,但理智讓他這麽做。

許慎馬上就叫到程封。

程封怔然的眼從許慎面上移開,一瞬就轉到陸炎那裏。

男人面無表情,一張臉平靜無波,看不出任何喜怒,可奇怪的,程封就是知道男人這會在生氣,而且比任何時候都還要憤怒。

為什麽生氣?

因為這些人欺負了文堯。

可陸炎對待文堯的态度,又看不出過多的關心,也就是随口一問而已。

反倒是他這裏,程封怎麽覺得陸炎盯着自己的眼神,相當的灼烈,像是再這麽下去,程封自己身上都會開始着火。

為什麽這麽盯着他,好像他做錯了什麽事一樣。

他有做什麽嗎?

不過是玩個小游戲而已。

程封不明白陸炎生氣的點。

被問到是什麽游戲,而陸炎那眼神,顯然想知道的一清二楚。

程封也就在對方陰郁的注視下,把游戲細節給說了。

說完後,程封突然意識到好像這個游戲開始就注定了一個問題,那就是自己會輸,他會滿足某個贏者的要求。

因為他就根本沒有參與進去,他沒有跟這些人一起喝,哪怕是白開水,他也沒有喝,他只是再等一個結果。

助理站在門口位置,跟陸炎進來後,他就安靜站在那裏,比別人清楚的是,他是非常知道老板為什麽會來這裏。

從來沒見過陸炎會露出這樣陰鸷的表情,那個程家的真少爺,好像還毫無感覺。

都能在直播間偷偷畫老板,難道不該知道,老板對他也有點意思嗎?

助理朝程封看過去,程封完全的天真模樣,一時間助理都不知道是同情他還是羨慕他了。

“你這麽喜歡玩游戲?”

陸炎拉開一張椅子,他坐了下去。

程封愣了愣:“一般。”

“這可不像是一般的意思。”

陸炎轉頭看向屋裏的每個人,有幾張熟悉面孔,其中文堯身邊的男生他知道,是程封的大學同學。

另外的一些,似乎有過見面,不過陸炎印象不深,對于無關緊要的人,陸炎向來都不會太去記住對方。

這天,在這裏,可以說他會将這些人都給記住。

尤其是程封坐過大腿的人。

陸炎盯了對方好一會,那目光好像要把人身體給穿透,再撕碎似的。

許慎後背都在流冷汗了,他想找個借口離開,只是那個時候整個大腦都宕機了,什麽理由都想不到,連聲音,都很難再從喉嚨出來。

程封抿了抿唇,陸炎還在生氣,可是他還是不明白。

陸炎也沒有直接表示他們太熟悉的樣子,程封眸光垂了垂。

擡起眼,程封就問陸炎:“陸總想玩什麽游戲?”

小孩要和他玩游戲,陸炎快被氣笑了。

這個小家夥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他剛才的游戲,完全就是把自己當成是賭注來跟人玩,就這樣的性格,還想和他玩。

怕不得被他賣了,還得幫他數錢。

“你想和我玩?”

陸炎笑。

程封不确定陸炎到底是什麽意思,但希望對方可以盡快消氣,所以點了點頭。

“行啊,大家都來。”

陸炎又笑了,還沒和小孩子們玩過游戲,雖然說可能算是他欺負人,但對付不守規則的人,自然也就不用多守規則。

“你來定條件。”

陸炎把這事推給程封,倒是想看看,他又能說出什麽方式來。

程封卻沒有馬上就開口,而是扭頭,看到了門口站着的助理,招手叫對方過來。

“程少。”

助理略微低頭,靠近程封。

助理認識程封?

許慎凝了兩眼,那表情和姿勢,好像還透着尊敬。

難道陸炎和程封之間真的有什麽?

可是不應該啊。

助理朝老板看過去,老板只是輕颔首,程封說什麽他就去做什麽。

助理離開房間,一時間沒誰說話,陸炎那裏也是,他嘴唇閉着,房間裏窗戶打開,可是外面的風很難吹進來。

文堯打了個冷顫,酒喝得太多了,全身都異常難受,胃部,還有喉嚨都在絞痛。

“你……先送他去醫院看看。”

陸炎聽到了文堯那裏壓抑的**聲,顯然文堯這會相當不舒服,之前臉色血紅,這會血色退盡,異常蒼白起來,蒼白到病态了。

陸炎擡手,指揮方平送文堯離開。

方平沒動,文堯的身體不好,但是程封的安危他更加在意。

就在方平擰眉中,程封也跟着出聲。

“方平,你帶文堯去醫院,這裏沒事,不用擔心我。”

“先送他去。”

程封知道方平在擔心什麽,明确和他說了,他臉上神色太過堅定了,明明是纖細到脆弱的人,這會卻有種難見的強大和堅韌在裏面。

方平想說點什麽,對上程封笑容明燦的臉,他點點頭。

“我會看好他,你……好好玩。”

“嗯。”

程封點頭,目送了一會方平和文堯離開。

走到門口時,文堯停了一下,他轉身去看程封,程封已經側過臉了,文堯又忽然盯向了陸炎,當時心無限往下沉。

從屋裏離開,走出酒樓,到外面坐上了出租車,文堯又擡頭往樓上望,方平也跟着看,但是他那個位置看不到樓上。

“放心吧,程封和我們不一樣,好歹是豪門真少爺。”不久前他們去過程封家,當時是母親節,就那個家,雖然對程封家到底怎麽還是不了解,可方平有預感,程家必然不一般。

後面進來的男人,姓陸的,算是好幾次見面,其他人在面對他是畏畏縮縮,連眼神都畏懼對視,但是程封卻毫無懼怕,那感覺,好像程封和對方關系匪淺。

是了,程封還畫過男人的速寫畫,男人知道嗎?

知道程封拿他來作畫。

方平不知道,只能希望對方不清楚。

方平他們離開後,助理很快回來,手裏拿了一盒紙牌。

紙牌給到程封手裏,程封把新的紙牌給拆開了。

屋裏就離開了兩個人,其他人都還坐着。

前任謝融始終都沒怎麽說話,這會看到程封要和陸炎玩牌,謝融站了起來,他過去後就一把摁住了程封的手。

“小封,你身體不好,還是不要繼續玩了。”

“拿開。”

程封冷漠說。

他什麽時候允許一個陌生人來碰他的手了。

“小封,文堯他們已經走了,你也沒有必要繼續待下去,我們離開,我送你回家。”

程封把牌給放下,他慢慢轉身:“你是誰啊?”

“我問你,你是誰?”

謝融眉眼都是痛苦,痛苦地眼神都帶了一絲哀求了。

“小封,別這樣,算我求你。”

“這樣是哪樣,我說,我和你認識嗎?”

許慎望着程封,那張絕美的臉上,哪怕是冰冷和決絕,也勾人到心旌蕩漾。

有道視線投過來,許慎立刻就收斂了露骨的直勾勾目光。

“如果有不想玩的,可以自己離開。”

陸炎不清楚程封身邊青年的身份,可對方抓着程封的手這畫面,相當令他不悅。

程封都這樣拒絕了,還能抓着對方的手。

後來程封直接把謝融的手指給一根根掰開。

規則簡單,每個人抽兩張牌,只有方片才能算數,積分高低來論輸贏。

簡單的玩法,純粹論運氣。

程封開始洗牌,謝融站在他身邊,完全被他給無視了似的。

洗牌後程封把牌給分成兩疊,又颠倒上下疊放在一起。

“你來發牌,大家沒意見吧。”

程封又叫來助理,助理是陸炎的人,在給他之前,程封還是問了大家的意思。

“沒有。”

或者該說,沒誰敢有意見。

助理走到桌邊,開始給每個人發牌,從許慎那裏發,一路走過去,經過老板身邊時,兩人視線沒有對視,但助理卻知道老板的意思。

繞着桌子走一圈,最後回到了程封這裏,先給謝融發了兩張,後者也太不會掩藏表情了,眼睛幾乎難受黏在程封身上。

就這個表現,助理都差不多猜到一點狀況,那邊陸炎自然也很快大概清楚謝融的身份了

就這麽個玩意,居然是小孩的前男友嗎?

那只能說,小孩眼光也太不好了,什麽東西都瞧得上。

陸炎沒去看牌,兩張牌就蓋在桌子上。

只有方片牌才能計數,別的花型計數都是零。

有的人運氣極其不好,一張方片都沒有,那人一看牌,什麽結果完全挂在臉上。

輸了怎麽樣,贏了又怎麽樣?

這事好像就沒有人說過,許慎先是看陸炎,後來還是主要盯着程封。

贏的人只會有一個……

也不一定,也許有人分值相同,那就是兩個或者更多。

這種概率估計還是小。

程封拿起了自己的牌,他的手氣似乎一般,就拿了一張方片,還是數字五。

五可不是多大的數字。

“贏的人來說想要什麽,可以嗎?陸總。”

陸炎眸光和表情一樣淡,淡的似乎和周遭是在兩個世界。

他颔首:“可以。”

得到他的允許,那麽就繼續來。

這感覺,給衆人一種,好像如果自己贏了,可以和陸炎要一張巨額支票似的。

雖然有人這麽想,可沒人會真的敢這麽要。

只希望可以盡快結束游戲,自己好從這個房間離開,絕對不能被陸炎給盯上,那不只是倒黴出事這麽簡單。

程封先把牌給掀開,分值五,不大。

旁邊許慎跟上,他倒是運氣可以,兩張都是方片,分值九,兩張牌都不大。

逆時針開始開牌,看到程封牌不高,有人倒是心裏松了一口氣,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沉沉松一口氣。

牌到了陸炎那裏,陸炎将兩張牌給打開。

一開,到處都是驚訝聲。

一張方片九,一張七,這運氣未免太好了。

後面的人都沒有比陸炎大的,有人還直接是零,一個方片都沒有。

最後來到謝融那裏,謝融開了牌,一張十。

立刻有人驚呼起來,不會比陸總的大吧?

這話一出,他馬上就面露驚駭,更是想拿手把嘴巴給緊緊捂住,顫顫巍巍去偷看陸炎的臉色,陸炎根本沒在意他,而是看不出表情地注視謝融的牌。

謝融又去翻第二張,五。

謝融把牌給放下,他比陸炎就低了一個分值,他輸了。

又輸了,好像怎麽樣都會輸,命運就在故意和他最對一樣。

謝融不關心周圍人什麽表情,他只在乎程封,陸炎贏了,他會對程封提什麽要求。

之前許慎是讓程封坐他懷裏五分鐘,陸炎會要什麽。

“小封。”

謝融就差直接說不行了。

可程封是真的将他視為陌生人,還是自己不喜歡的那一類。

程封拿起自己的兩張牌:“看來是陸總贏了。”

“陸總想要什麽,我想你的要求,在場任何人都願意去滿足。”

“你也是?”

小孩這副模樣,是先前很少見的,他整個人都在發光,不只是眼底一片光亮,他的皮膚,他的身體,都在泛着光澤似的。

明明是體質脆弱易碎的,這個時候卻又堅韌到令人無比心悸。

在這一刻,陸炎想他算是确定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如果未來自己一定要有一個人的話,那只能是程封。

“你們小孩都玩得開,我比你們大不少,這次還是遵循你們的來。”

“你能夠在人懷裏坐五分鐘,也來我懷裏……”

“吻我五分鐘。”

陸炎的話緩緩落下,屋裏一片死寂,連衆人的呼吸聲都瞬間停止了般。

“你……說什麽?”

謝融在問。

陸炎只安靜等程封的答案。

“陸總,這,這不行吧,還是別開這種玩笑。”

許慎也插話,和程封接吻,這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對面的人是陸炎嗎,還是說是長得和陸炎像的。

雖然說大家都和陸炎接觸不深,可是再怎麽想陸炎都不該提這種要求。

陸炎呵一聲:“你要是不願意,那就在座的人,都喝兩瓶酒,程封你選哪一個?”

程封還處在震驚中,陸炎剛說了什麽,讓他去吻他五分鐘?

開玩笑?

還是說對他有別的想法?

是開玩笑的吧。

程封實在很難想象陸炎會喜歡他的模樣,這個人會喜歡他什麽呢?

他沒多少有點啊,也就是臉可以看,可他就是個繡花枕頭,準确點說,他連枕頭都算不上,枕頭還能枕一下,他可不行,走兩步都能暈倒的人,陸炎絕對是在說笑話。

“我們喝。”

謝融直接就拿過來兩瓶酒,二話不說就仰頭喝,之前已經這樣喝過一瓶,現在又來,喝的時候喉嚨翻攪,只想要吐,可是強壓着作嘔的慾望,喝了一瓶又喝第二瓶。

同桌別的人互相對視一眼,不用交流,就知道該怎麽做了。

都拿過兩瓶酒喝了起來。

咳咳咳,又有人被嗆到,低頭就猛烈咳嗽,咳得眼淚都出來了,還咳出了一點鮮血來。

程封就那麽坐着,左右兩邊的許慎和謝融都在喝酒。

他們在保護他。

就挺搞笑的,一個是背叛過自己的前任,一個是欺淩過他朋友的人,到頭來卻都在保護他,為了他放下所謂的驕傲和面子,在一聲不發地灌自己酒。

說真的,還真讓他有點感動了。

不是假話,是真的。

但可惜,也就那麽一點。

因為他們所謂的保護,對程封而言,可有可無。

哪怕他真的去吻陸炎五分鐘,不是他的損失。

他們不知道,他卻清楚,他心底可對男人已經有點心動了,雖然對方不可能喜歡他,但如果是可以接吻的話,反而是程封賺到了。

一桌人,有的快有的慢,兩瓶酒還是都艱難喝完了,其中有幾個直接就站起來,跌跌撞撞沖向洗手間,很快裏面傳來了痛苦的作嘔聲。

外面包間,這會面色沒變化的人就只有兩個了。

兩人中間隔着大桌子,桌上的飯菜到目前都沒有太動過,但程封也沒多少胃口了。

咳咳,程封低咳了兩聲。

謝融和許慎同時伸手想去撫程封的後背,兩人又立刻停下,因為陸炎沉沉凝目,視線平靜卻也深暗。睥睥睨過來的眼神令兩人直墜漆黑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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