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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他交了新女朋友◎

“咳咳。”

時隔半月回到南城, 溫瓷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怎麽出去一趟還生病了。”

“只是一點小感冒。”

“那最近你得好好注意保暖,在家休息休息。”

外婆一邊叮囑,一邊怪她在電話裏隐瞞不說。溫瓷陪老人聊了一陣, 問起母親:“我媽最近在做什麽?”

提起這事兒, 宋蘭芝就來氣。

不是氣女兒, 而是氣那糾纏不休的蕭文琛。

“我跟你外公見那小子第一眼就覺得靠不住, 事實證明的确如此,年輕的時候沒擔當,年過五十反倒成了潑皮無賴。”

提到蕭文琛, 宋蘭芝嘴下從不留情。

要不是蕭文琛欺騙溫茹玉在前,背棄溫茹玉在後,溫茹玉也不至于經歷往後種種。

“我倒還沒問過你, 你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父親是什麽想法?”宋蘭芝在外孫女面前不避諱,問得很直接。

溫瓷微微垂眸。

盡管剛知道真相時有過一陣情緒波動, 但現在她無比确定一點:“他于我而言, 不過是個陌生人。”

“那就好。”宋蘭芝按住椅托,“小時候你說羨慕別的孩子有爸爸, 我們又不便告知你實情, 如果你已經長大, 有獨自判斷是非和選擇的權力, 所以我把這些事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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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瓷點了下頭,又道:“媽媽不希望我知道。”

老人在心裏輕輕嘆氣:“她就是那樣, 想保護你, 又沒找到合适的方式。”

溫瓷慢悠悠地走在長廊裏, 耳邊仍回想着外婆那句話。

愛一個的心很重要, 方式也很重要, 否則, 即使真心喜歡,也可能刺傷對方。

溫瓷失神地盯着地面,直到手機鈴聲打斷她的思路。

接通電話不久,溫瓷臉色突變。

溫瓷迅速趕到玲珑閣,唐琳琅朝她遞了記眼神,兩人一起上樓。

“老師比你早到一分鐘,剛上去。”

就在剛才,唐琳琅打電話給她,說是一對母女來玲珑閣找溫茹玉。

當時溫茹玉不在,那兩人便留了下來。

從對話中,得知那個女兒姓“蕭”,想起最近總是糾纏溫如玉的蕭文琛,答案不言而喻。

兩人步伐匆匆,唐琳琅說:“我管不了老師的事,也不知道裏面什麽情況,只能叫你來。”

溫瓷:“這次謝了。”

“不必,我只是為了老師。”唐琳琅停在走廊外,遠遠指着那扇門。

溫瓷毫不猶豫上前推開門,看見母親、蕭嫣然,以及站在蕭嫣然身旁的中年女人。

見她出現,韓馨推開女兒的手,把溫瓷仔仔細細打量一遍,看她身着旗袍時的模樣跟蕭嫣然有幾分神似,韓馨心裏冒火。

難怪女兒在電話裏滿腹委屈,更是把家裏的旗袍全部剪碎,誰看到跟自己同父異母的姐妹不膈應?

這一幕亦是出乎溫茹玉意料,她幾乎是下意識皺起眉頭,語氣嚴厲:“你怎麽來了?”

溫瓷看向母親,喊了聲“媽”。

确認了兩人的關系,韓馨抄起胳膊,走到兩人面前,斜眼質問溫茹玉:“她就是你那個私生女?”

“啪——”

猝不及防的,溫茹玉反手給了她一巴掌,“嘴巴給我放幹淨點。”

一聲清脆的巴掌震驚全場,韓馨捂着臉蛋,眼冒火星:“你敢打我?”

溫茹玉冷哼:“怎麽,剛才沒看清楚 ,要再賞你一巴掌嗎?”

“你!”韓馨揚手準備回扇,卻被溫瓷一把抓住手腕。

見狀,蕭嫣然終于沖了上來,将兩人分開,伸手擋在韓馨身前:“別碰我媽!”

溫瓷本就沒使多大勁兒,“你們來這幹什麽?”

不等人回答,溫茹玉直接上前把女兒拉到旁邊:“這事兒你別管。”

說着便朝韓馨母女的方向射去一道犀利的目光。

韓馨見識過溫茹玉那不顧一切的兇狠模樣,立即将女兒護在身後:“嫣然,這不關你的事,你先出去。”

“嫣然?蕭嫣然?”聽到這個名字,溫茹玉忽然就笑了。

曾經,她在臺上起舞,蕭文琛誇過一句“飄然轉旋回雪輕,嫣然縱送游龍驚”。那時兩人感情好,蕭文琛便說:“以後咱們有了女兒,就叫嫣然。”

“連名字都揀我女兒挑剩的取,有什麽好得意的?”溫茹玉朝韓馨母女倆揚起下巴,反唇相譏,“我當初沒有找你算賬,是因為那個男人不值得我再為他費心神,你倒好,主動送上門來挨罵。”

“你說什麽?”韓馨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溫茹玉冷哼一笑:“你大可回去問問蕭文琛,為什麽要給你的女兒取名‘嫣然’,你們夫妻一場,想必他會告訴你的。”

那瞬間,韓馨只覺得腦袋一嗡嗡,她不由得想起當年女兒出生,蕭文琛脫口而出取名嫣然,而後對女兒百般疼愛。

蕭嫣然扶着母親,不甘示弱,硬着頭皮跟溫茹玉頂嘴:“你未婚生子,憑什麽對我媽這麽嚣張?”

“啪——”

溫茹玉順手又是一巴掌,“就憑你媽在我跟蕭文琛還沒斷關系期間,有了你。”

“我女兒來得堂堂正正,而你,不過是他們鬼混亂性的産物。”

從小被呵護長大的蕭嫣然哪裏受過這麽大的委屈,吓得眼淚直掉。

強勢的溫茹玉憑一己之力将韓馨母女倆壓制得毫無反抗之力,溫瓷才知道自己的擔憂多麽多餘。她微微張嘴,喊了聲:“媽。”

溫茹玉這才回過神來,拉着女兒走出這扇門。

到走廊上,溫茹玉松開女兒的手,沉聲質問:“誰讓你過來的?趕緊回家去。”

她語氣不善,聽起來更像惡人,但是經歷過剛才的事,溫瓷才曉得以往跟母親争吵時,母親已經足夠收斂。

“誰讓我來的不重要。”溫瓷決定跟她攤牌,“媽,事到如今你還想瞞着我嗎?”

溫茹玉反問:“我瞞你什麽?”

溫瓷:“蕭文琛是我血緣上的爸爸,對嗎?”

溫茹玉厲聲道:“他不是你爸!”

見母親激憤的表情,溫瓷連忙安撫道:“我沒打算認他,我只是不希望您一個人扛着那麽多事。”

确定女兒的态度,溫茹玉深吸一口氣:“大人的恩怨,跟你一個小孩有什麽關系?”

“媽媽,我今年二十五了,距離十八歲成年也已經過了很久了。”

“年齡算什麽,你這年齡最是容易被欺負的時候。”就像她當初錯信蕭文琛一樣。

“所以你才處處保護我。”面對母親犀利的言辭,溫瓷沒有像以前那樣句句反駁,她握住母親的手,彎彎唇角:“媽,你剛才的樣子真的很酷。”

柔軟又堅定的溫度從指間傳來,溫茹玉又是一怔。

自打上次從景城回來之後,溫瓷沒再跟她吵過架,每每争論到結尾,女兒忽然變柔軟的語氣總讓她忘記前一秒的情緒。

溫茹玉嘴角翕動,別扭地“嗯”了一聲:“你是我的女兒,媽媽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侮辱你。”

溫瓷點點頭,嘴角上揚的弧度更明顯。

她的媽媽不是渾身帶刺的荊棘,而是踩在荊棘之上的女王。

溫茹玉不習慣溫情忸怩的氛圍,只曉得叫女兒遠離這些是非。

溫瓷順着她的意思,只是在離開前撥打內線吩咐安保:“把待客廳的那兩人請出去,不準她們在踏足玲珑閣。”

找茬失敗,備受打擊的韓馨母女倆找到蕭文琛,鬧得蕭文琛很不安生。

雖然韓馨跟蕭文琛做了多年夫妻,但實在沒多少情分,得知兩人去玲珑閣鬧事,蕭文琛氣得手顫:“你們竟還跑去玲珑閣丢人現眼!”

韓馨卻抓住重點,反複追問:“蕭文琛,你說清楚,‘嫣然’這個名字到底是怎麽來的?”

兩人在争吵時默契地把蕭嫣然關在門外。

原本,蕭嫣然不相信寵愛自己的父母是那種人,才會找母親确認事情真相。

韓馨因此得知蕭文琛跟溫茹玉竟還有個私生女,當即氣得從香港返回景城,哪知蕭文琛不在,他們順藤摸瓜找到南城,于是出現了今天這一幕。

蕭嫣然才明白。

原來父親從送到大的旗袍,包括自己的名字,都有着別人的影子。

大概是因為韓馨鬧事,蕭文琛一連幾日都沒再出現。

南城風水養人,溫瓷回家住了幾天,感冒好了大半,幾乎不再咳嗽。

她又恢複了曾經的生活節奏,有時想起那片波瀾壯闊的大海、絢爛绮麗的夕陽、沙灘音樂會上精彩絕倫的表演,會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認識這麽久,他們甚至沒有一張合照,一旦删除網絡上的聯系方式,就好像從未遇見過。

“阿瓷,我回來了。”每到周五,結束一周課程的蘇禾苗就會風風火火回到溫家,永遠充滿活力,“阿瓷,我最近新學了一種桌游,我教你玩啊。”

溫瓷站起身,走進溫暖的陽光下,“好啊。”

跟母親關系緩和,學會新的游戲規則,身體恢複健康……

回到原軌的生活似乎一直都在朝着美好的方向發展。

砂楚那邊也傳來好消息,說找到一家不錯的店鋪:“那個地方位置很好,交通便利,人流量也大。”

“那家店的老板幹了很多年,只是上了年歲,打算去女兒定居的城市生活,這才空出來的。”砂楚在這開了多年茶樓,對附近的消息比較靈通,“不過他們也是租客,你最好快點去實地看看,确定想要還得聯系房子的主人,免得被別人搶了先。”

溫瓷不敢拖延,當天便讓砂楚帶她過去。

這家店共有兩層,面積合适,最主要的是位置方便,溫瓷看了也覺得滿意,便跟老板索要屋主的聯系方式。

“你們來得巧了,屋主最近回來了,我們正打算下午交接一下,不如你們再等等,當面談。”

溫瓷當即應下。

直到屋主出現,她驚喜又詫異,前些日子在巴黎美術館見過的男人,此刻出現在她面前:“是你啊。”

風有致颔首笑道:“阿瓷,又見面了。”

萬萬沒想到這兩人認識,砂楚跟老板對視一眼,心道:這事兒穩了。

兩人幹脆去了砂楚的茶樓,細細商談。

溫瓷好奇:“你們不是很早就搬離南城了嗎?怎麽這裏還有産業。”

風有致答:“這是我爸媽當初買來投資的,後來開發的旅游景點帶動了附近的商業發展。”

溫瓷點點頭,又問:“你這次回來是?”

“爸媽想回南城,說起來,我也是過來給他們找地兒,方便做生意的。”

風有致的爸媽是自由戀愛,年輕時,父親為了母親來到南城,直到後面爺爺生病,一家三口才回去繼承家業。

如今風有致已經有能力接手風家,那對父母便又想回南城來過逍遙日子。

聽他說在物色做生意的地方,溫瓷心裏一懸,試探性問:“那你這家店打算怎麽辦?”

風有致不答反問:“你要這家店,是想做什麽?”

“刺繡。”她想了很久,如今目的終于明确,“我想開一間手工刺繡相關的工作室。”

風有致握起茶杯,手腕微微轉動:“那給你。”

溫瓷眉心一跳:“這麽爽快?”

風有致垂眸:“她當初,也很喜歡。”

聞蝶曾是宋蘭芝的學徒之一,勵志要向宋蘭芝一樣成為刺繡大師,可惜後來一次意外,她因風有致而傷了手,留下後遺症,做不了細活兒。

開店地址終于選定,溫瓷也開始忙起來。

她脫下旗袍,換上便于行事的常服跟平底鞋到處奔波,沒有精力再想其他。

有時當她穿梭過人群,會無意識地回頭,然而遠遠望去,只看到陌生的人潮。

旁邊的風有致停下腳步:“怎麽?”

溫瓷搖了搖頭:“沒。”

大概是太疲憊了,才會産生有人在看着自己的錯覺。

最近風有致在南城逗留,幫了她不少忙,溫瓷今日在水雲間設宴,對他表示真切的感謝。

“都是小事。”風有致叫她別把這些事放心上,唯有一點,“阿瓷,我真心希望你能把這件事做好。”

她知道風有致那句話裏蘊含着兩個人的期待,心裏的信念又堅定幾分。

離開水雲間的時候,外面不知何時下起雨,原本打算分道揚镳的兩人上了同一輛車,風有致把她送回溫家,又才離開。

不曾想,這一幕被八卦的蘇禾苗看在眼裏,一路追在溫瓷身邊旁敲側擊:“阿瓷,你最近跟那位風先生走得很近哦。”

蘇禾苗眼珠一轉,溫瓷就知道她在打什麽主意,十分明确地告訴她:“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想的怎樣嘛,你現在單身,多認識幾個異性也是好的。”蘇禾苗挺直胸板,義正詞嚴地叮囑,“你可別再惦念那個渣男了,我聽說,他都交女朋友了。”

“是麽。”

外面的雨下大了,落在耳邊,幾乎吞噬溫瓷所有聲音。

“那真是恭喜他了。”

作者有話說:

有個嘴硬的人偷偷看老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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