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小雪
把兩個小孩帶回研究中心的生活區,許唐宣又一頭紮進了工作。明天許明澈她們離開,今晚有人搞了個小聚會。在天蒼地茫的地方,點了一堆篝火,騎馬,喝酒,聊天。餘素意看着遠處歸來的羊群,興奮得像個小孩。
許明澈把她護在懷裏不讓她亂動,兩人在馬上要是一齊摔下來可不是好玩的。“好大一片啊,像天上的白雲。過去,許明澈你帶我過去。”聽話的慢慢打馬前行,讓她看得更清楚一些。“咩咩咩。你學一聲看看,它們叫得好可愛。”
真的像個小孩,許明澈可不學。兩人轉了幾圈後就下馬了。到叔叔那拿了兩瓶百威,許唐宣也默許了。
給一人倒了一杯,餘素意先端了起來:“布拉格的紅屋頂今年是看不到了。可我們還能喝到CK小鎮原産的百威。來,幹一杯。”許明澈盯着酒發呆,過了會問:“for what?”“就為我們兩個。”“可是我不會喝酒。”“難道我會?總有個第一次的。你爸也默許了,別矯情了。喝!”
好吧,又恢複到了那個熟悉的餘素意,喝就喝吧。但是餘素意真沒想到,這人真的是一杯倒。喝完就嘿嘿嘿傻笑。這孩子喝酒了不瘋不鬧不睡覺,幹嘛呢,扯着人唠嗑。而且一會天上一會地下的,沒人聽明白她在說什麽。
餘素意不勝其煩的用被子捂住耳朵,還是不行,轉身一下壓住了她,捂住了她的嘴:“給我安靜。不然我不敢保證不會謀殺你。”許明澈用幹淨的眸光看着她,慢慢拉開她捂在自己嘴上的手,過會把她抱在了懷裏:“素素,你對我真好。”一陣雞皮疙瘩,想推開還推不開。
過了會不耐煩了:“許明澈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像什麽。就像和老公吵架了回娘家的小媳婦兒,得人哄才肯跟着回去。哪學來的這些壞毛病。以後有事一定得說清楚,再這麽不清不楚的跑掉,我還追來我就是小狗。”許明澈已經迷糊了,正在咕叨些什麽。
回來。從上車就開始睡,睜眼,許明澈對這裏完全陌生。餘素意像一個冷峻的殺手一樣坐在窗簾邊的椅子上玩手機。目測,那不是她自己的手機,而是許明澈的。糊塗的對周圍看了一眼,起來喝了杯水才問:“這是哪?”“我爸他們在這裏吃飯,我帶你來蹭飯。”
聽了解釋後哦了一聲,走到她面前欲伸手拿過自己的手機,但是餘素意卻縮回手:“餓嗎?”誠實的點頭。餘素意雖然這麽問,但卻并不帶她去吃飯,而是眯着眼睛看着她。
哪裏不對勁。正想着,餘素意慢慢站了起來,氣勢太冷,帶得許明澈後退兩步:“素素…”一步一步的逼着她後退,聲音幹澀而冰冷:“你,有沒有什麽話要對我說?”一時沒反應過來,而後笑笑搖頭。下一秒卻被餘素意的眼神吓到。
“你知道那杯百威帶給我什麽嗎?”
“什麽?”
餘素意一路把她從窗戶逼到了門邊,揪着她的衣領一下抵住了她,眼裏的情緒很複雜,複雜得許明澈不懂,卻害怕。看着她瑟瑟發抖的目光,餘素意猶如被刺傷了般別開頭去,又瞬間對視上面前這人的目光。猶如一個獵手,在等獵物慢慢被自己的網纏死。
許明澈也被纏得沒了章法,直接大聲喊道:“素素!”“你在背着我長大。高秋爽那句話用在你身上才對。你們不能這樣對我。她也不能這樣對你。”餘素意聲音低沉了下去,說着許明澈完全聽不懂的話,不明白為什麽突然之間她會這樣。
手機鈴聲和敲門聲同時響起。餘素意目光迷離的松開懷裏的人,看着她的一臉恐懼,心又被刺得疼。抵在她額頭上輕喘着氣息,不顧門外的叫嚷聲。眼淚一滴一滴的掉下來,落在她們緊扣在手上面。
許明澈忘了剛才,只想把她的眼淚止住,奈何越擦越多。“素素,不哭了。”“你讨厭我嗎?”聲如細蚊,全不如平日裏的那個有些跋扈的餘素意。“怎麽會。你怎麽了素素?”“你太小了,我害怕。我真的害怕。許明澈,你快點長大。我要陪在你身邊看着你長大。”眼淚濡濕了許明澈的臉,像是兩人都哭成了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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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門變成了拍門,兩人在洗手間洗了臉後才把門打開。常安瀾和餘局長都在門外,看着突然打開的門,他們一時愣在那裏。
第一眼,這個人瘦了。許明澈過得有些渾渾噩噩,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天,但是很明顯的,在這些天裏,常安瀾瘦了。見兩人的眼睛都紅紅的,餘局長也有些弄不清情況:“你們倆吵架了?傻孩子,飯都不吃了就為吵架啊。什麽事啊這是。趕緊去吃飯吧。”
許明澈有些避及常安瀾的目光,始終被餘素意牽着手,她也不能逃脫。一頓飯吃得很沉默。餘素意的敵意常安瀾感覺到了,但是她不懂,這是為什麽。臨走各上各家長的車,餘素意在還她手機時突然抱住了她:“別讓她欺負你。她的世界,太複雜。”說完随即松開。
許明澈握緊了手裏的手機,有些艱難的拉開車後座的門坐上去。常安瀾上車後也沒說什麽,只是一路沉默的開着車,這讓她松了口氣。
打開手機一看,沒什麽異常,根本沒新信息。無力的苦笑一聲。自己在期待什麽呢。
“看你晚上沒吃什麽,要再買點東西吃嗎?”
好一會才感覺有人說了話,啊了一聲。常安瀾看她走神走得那麽厲害,把車子靠旁邊停了。到711買了三明治和牛奶加熱過來。“吃點,家裏沒吃的了。明天我們去采購。”說完後,兩人在車裏都沉默,只剩下咀嚼東西的聲音。“對不起安瀾,讓你擔心了。”吃完後接過紙巾擦手時,許明澈小聲的說話。
常安瀾笑笑沒回,只是讓她坐到副駕駛來。爬過去後,被突然抱住,身體瞬間僵硬。等常安瀾幫她把安全帶系好離開,這才舒了口氣。她不會掩飾自己,所以讓常安瀾把這情緒讀得清楚。這孩子害怕她的靠近。
似乎相信那件事就是許唐宣給出的解釋一樣,常安瀾沒再問什麽。兩人有些沉默的相處。餘素意也不過來了,都是把許明澈叫出去或者叫她家去玩。這樣的低壓一直持續快要開學。高三了。高三,一個挺殘酷的詞。
常安瀾休息一天,一大早就聽見門鈴在響。想着餘素意好久不過來了,今天可算肯光臨了。剛把門打開就見許明澈已經去開門了。許明澈打開門,一束花檔了她的眼睛,偏看眼一眼,宋律師。愣了一下才讓開。常安瀾從洗手間出來,有些頭痛的看着正在往花瓶裏插花的人,一身湖水藍的裙子搖曳生姿。
“你怎麽來了?”
“知道你今天休息。給你和小朋友送早餐,路過花店就帶了一束。你喜歡家裏有花不是麽。”“說重點。”
常安瀾有些隐忍的怒氣,宋言妍有些被吓住的樣子站在那。好一會才輕輕的說:“想約你去看電影。帶小朋友一起。”
許明澈一聽一起看電影,看了一下手表,直搖頭:“那個,我不去了。我和素素去剪頭發,要開學了,修一下頭發。”許明澈說完也不等常安瀾說什麽,直接進房去換衣服。常安瀾有些無奈的攤了攤手:“所以,你就是想一直讓我這樣為難嗎。她剛回來。”宋言妍一直盯着許明澈房間的方向,不肯退讓:“她知道就知道,這沒什麽不是麽。你又不是她媽。”
幾乎是氣極而笑。是誰,誰理解她和許明澈之間真正的關系呢。不是媽媽,不是真正的監護人,所以,覺得這關系可有可無是嗎,随時可以中止是嗎。可能都是這樣想的。可是她不是。她在乎,無比在乎她們之間的關系。
兩人僵持的時候,許明澈已經換衣服出來了。一件白底細紋小灰格襯衫,顯得不那麽小孩了,頭發也因為要去剪沒紮起來。依稀已經能看出将來的輪廓。就像一朵剛長出的花苞,能看出将來終是要怒放的。
餘素意的頭發也長得有些長了,兩人一路嘻嘻哈哈的說着各類明星的發型,商量着剪什麽樣好。買了一朵棉花糖,往許明澈面前一遞:“高三了。許同學,咱考哪好啊?有特別想去的學校麽?”
許明澈咬了一口棉花糖,仔細的想想,不想考美院,還真沒什麽特別想去的學校。“考哪算哪吧。”“那,我們去國外怎麽樣?”這個提議讓許明澈奇怪,國外?沒事跑國外去幹嗎。
看出她所想,餘素意語重心長的唉了一聲:“國內大學在世界大學綜合排名榜上名次很尴尬的,教學質量可想而知。我們去英國美國或者日本都可以。不過去日本要先過去上語言學校。你想去哪國?”
還是不想去,爸爸,安瀾,都在國內。不明白餘素意怎麽突然聊這個,想了一會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性:“你爸媽讓你出國?”餘素意啊的一聲笑得誇張:“沒啦。你在哪我在哪。走啦,剪頭發。我拿了我媽的美發沙龍VIP卡,我們倆好好捯饬捯饬。”她否認,許明澈也就不再在意。
常安瀾沒去陪宋言妍看電影,兩人在家裏做好飯等許明澈回來吃。等到中午不見人,發短信一問,說和餘素意要玩晚點回來。吃完午飯常安瀾讓宋言妍先回去,她有種預感,許明澈是在躲她們兩個。
下午臨時被工作纏了,雖然沒回公司,但一直在忙。等忙完,天都黑了,一看手表,有些氣郁。這孩子真是倔強,還不回來。發短信也不回了,只能打電話過去。電話好一會才通,那邊才喂了一聲就聽得一聲呼喊:“啊!好疼!素素,好疼好疼…”
常安瀾愣了三秒,聲音低沉而急:“你們在幹什麽?”沒得到回音,手機被挂掉了。猶豫了好一會,終于還是忍不住,捏住手機的手有些發緊。電話通了,是餘素意接的,說一時半會說不清,等會就把人送回來了。
人确實是餘素意送回來的,許明澈跟在她後面,一直捂着屁股。餘素意想笑又不敢笑,見着常安瀾還有點小尴尬,抿嘴叫了她一聲。“怎麽回事?”盡量問得溫和。餘素意終于忍不住破功:“她,她屁股被蜜蜂蟄了一口。腫好大。不過養蜂的叔叔說把蜂針挑出來,抹藥就好了,不用上醫院,但是她就是不肯脫褲子。”說完樂得在那直笑。
常安瀾虛驚一場的松口氣,轉念又想去看看到底怎麽樣了。但她一接近許明澈,這人就跑。一邊跑還一邊喊:“你們誰也別想扒我褲子!把藥給我們,我自己來!”兩人對視無奈的笑。餘素意看了一下時間,把藥遞給常安瀾,又轉身許明澈說道:“我還不稀得耍這流氓呢。我回去了,你愛怎麽的怎麽的。”她真要走,常安瀾輕咳了一聲:“不留在這?”“不了,見着她就讨厭,影響睡眠。”
餘素意一走,兩人有點安靜的對峙着。許明澈站久了,一時忘了自己為什麽在對峙,想坐下去喝口水。屁股一沾沙發,嗷的一聲彈起來,捂着屁股直吸氣。惹得常安瀾終于是忍不住了。笑了一陣過去牽過她的手:“到房間去讓我看看。”
許明澈還是不肯,扭捏着不動。常安瀾唉的一聲放下藥伸出雙手:“要我抱進房嗎?”眼角帶出的戲谑讓許明澈小臉一紅,還是乖乖進房了。可是常安瀾要扒她褲子時她又扭捏上了。只好趁她不注意,一舉拿下。天吶,真的腫成個饅頭了,還是個大大的紅饅頭。“你們幹嘛去了?”“素素媽帶我們去山裏買野生蜂王漿,外面賣的怕假,我們直接看人從蜂巢上割下來的。別人都沒事,就我被蟄了一口。”
常安瀾聽她小幽怨的說着,心裏又好笑又心疼。素素遞來的藥沒有棉簽,她也沒再起身去拿。手指觸到的都是腫熱的感覺,一碰,趴着的人還直吸氣。那根蜂針一小截還在外面,一拔就出來了。給她抹好藥提褲子時,常安瀾輕輕的抱住了她:“星星。”“嗯?”“以後,不要再離開我了好嗎。我們,勾過誓的。你也要遵守。”
許明澈慢慢的爬起來,她想看清常安瀾這時的表時。轉身半跪着,看着面前的人,眼神真摯。一時覺得心裏酸酸的,伸手環住了她的脖子:“安瀾,對不起。”常安瀾輕撫着她的後背,沒說什麽。
兩人抱得久了,許明澈慢慢往下沉,屁股一下坐在小腿上,又嗷的一聲,往前一用力,直接把常安瀾掀翻了,她自個也被帶着趴在了常安瀾身上。嘴唇觸到的感覺像大夏天吃冰激淩的滋味。猛的一睜眼,紅透着一張臉愣在那裏。她真不是故意的,怎麽就親到安瀾的嘴角了呢。
小朋友們開學了,常安瀾也心情好的全心全意工作了,和許明澈關系不算全面恢複到以前,好歹是緩和了。許明澈現在比她還忙,老師上課要趕進度,好騰出時間給他們全面複習,他們聽課也得非常用心。
作業量也猛增,才不過上了兩星期的課,她就逮住一次做作業做到一點的時候。高三一開學餘素意就吃了一驚,因為高秋爽不僅調為他們班語文老師,更是成了他們的班主任。帶高三,辛苦不是常人可以想象,也不知道她哪裏關系沒打點好。
許明澈的數理化生都不成問題,語文說句自誇的,有點氣死文科生的意思,但英語還是在拖後腿。不知道為什麽,她好像對學英語真沒什麽興趣,找了補習老師也不見起色。常安瀾只得抽空在她做題時給她講解,說實話,有些題目她都搞不清楚選哪個。看着好像都對,标準答案是什麽,真不好選。
當年高中學的哪還記得,出國後也沒用上那些考試題啊。畢竟是一門語言麽,哪有那麽死板。她平時也只是寫文件時用英文,做題目,真不是她的強項。但是給許明澈洗腦聽力和口語她還是做得到的。所以,現在阿姨來做飯時經常就聽到兩只外國鹦鹉在那叽裏呱啦,一個流利強勢,一個結結巴巴,時不時還蹦出個中文詞。
今天許明澈一大早上課就感覺不對,有人缺課了,還一缺缺兩個。餘素意最近被各種作業疲勞轟炸得不行,這才第一節課下課,這會就靠在許明澈背上睡覺,她越來越愛纏着許明澈,而且動不動就抱着蹭着,這是所有人的共識。
許明澈則在和歐一茗說話。兩人好像在說誰誰沒來上課。突然聽到什麽早戀什麽的,猛的醒來:“誰早戀?”歐一茗白了她一眼:“沒看見空了兩個人沒來啊,聽說都叫家長來了。”餘素意啊的一聲,瞄向那兩空位,叫家長?這麽嚴重。歐一茗欲言又止,看了一眼許明澈,對餘素意招招手。
餘素意湊過去後她小聲說道:“聽說是兩人被小沂的家長堵在床上了,可能是來辦轉學手續的。”餘素意又啊的一聲,沒等歐一茗白她,趕緊自己捂住嘴。許明澈很不滿自己被孤立,纏着她們倆問什麽事。她們倆同時白了她一眼:“小孩子不要亂問!”說完又發現怎麽還這麽默契,又把頭各自別開了。
被這雞血一打,餘素意精神多了。高秋爽夾着教案走進來時,她還對她笑了一下。這課上的餘素意各種不适應,一節課被點起來三次。害得她又想睡覺了。果然,一下課趕緊趴許明澈肩頭睡,才剛趴下就聽有人叫她。許明澈小聲對她說了聲高老師。心裏哀嚎一聲,這是哪裏得罪這尊菩薩了。高一高二都能潇灑過,怎麽高三被人盯上了。
“老師…”到走廊叫了她一聲。高秋爽聽出她聲音裏的疲憊,不經意的拍拍她的肩:“很辛苦吧,要堅持啊。不過也別把身體累垮了,要注意調節。”“老師你們別布置那麽多作業我們就能調節好了。”“行了,知道你辛苦,中午出來吃飯。”猛的一吓,趕緊擺手:“不,不了老師。我吃完飯想睡一會,就在食堂吃就好。謝謝您了。沒事我先走了。”說完趕緊往教室走,邊走邊狠盯許明澈,鬧得許明澈莫明其妙,自己這又是哪裏得罪她了。
常安瀾也許久沒見陳加易了,這大叔看着一臉吓人的模樣,其實相處下來挺風趣幽默的。他時不時拐彎抹角打聽許明澈的情況,她也裝沒聽出來。這會錢維新以C&H老板的身份和R.G的老板,也就是陳加易一起出現。
兩家公司最近合作見多,今天算是給員工福利,在度假山莊弄了個酒會。常安瀾和人打完招呼坐到了宋言妍旁邊,不遠處的白轶甫對她倆舉杯笑笑,沒走過來。已經喝得有點多的宋言妍扣住了常安瀾的左手:“他對你,還沒死心?”
常安瀾試着抽出手,但是沒法和喝多了的人較勁,只得小聲哄道:“言妍你喝多了,我扶你去休息好不好。”“不好。安瀾我告訴你,我這輩子最讨厭兩種人,一種是不懷好意接近你的人,一種是,你姐姐。”她說得目有兇光,常安瀾聽得糊塗:“你讨厭我姐姐?為什麽?你認識她嗎?”“認識。當然認識。拆散我們倆的人,我怎麽可能不認識。她當年…”
話沒說完,陳加易帶人過來了。一看宋言妍喝多了,趕緊讓人扶着去房間休息。把人都打發走了以後,他坐在常安瀾身邊,一副長聊的打算。還在宋言妍的話裏沒回過神來,聽他問什麽也沒聽進去。“啊?”“走神啊。我是問你,你打算送小家夥去哪裏讀大學,英國還是美國?”
常安瀾有些好笑了,略湊近些說:“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你私生女,好在我和她爸媽都熟。”陳加易臉色僵硬了一瞬,緩過來後不明顯的嘆了一聲:“我知道你奇怪我怎麽這麽關心她,你以後會明白的。我剛問你的問題,你可以回答了。”“這不關你的事。我也做不了主,她想去哪得她自己決定。”
說完欲走,陳加易輕拉住了她:“好,不談她。談你。有沒想過離開C&H?”“為什麽?我為什麽要離開。”“因為他對你并不好,而且處處壓制你,以你的才能,來R.G,我會讓你大放華彩。”
常安瀾笑得哈哈的,好像好久沒聽到這麽好笑的笑話了。“且不說你打的什麽主意。他好歹算半個家裏人,我不圖登極的榮華富貴,有他在風口浪尖頂着,我賺賺安逸錢,有什麽不好。”
陳加易也不惱,點了點桌子:“你說反了,不是他在一直罩着你,是你在襯着他。我沒打什麽主意。你也知道,我兒子意在官場不在商場,我希望一個完全信得過的人來幫我。”常安瀾沉默了一會,搖頭:“我在你眼裏完全信得過?”
陳加易沒再回她的話,只是舉了舉杯,輕碰了一下她手上的酒杯,說了一句不相幹的話:“錢總剛才說,他夫人要帶孩子回來長住。”說完就走,留下還有點迷茫無措的常安瀾在那慢慢品他的話。
忙碌的時候總是注意不到時間過得有多快,時間如梭,白雲蒼狗。轉眼就北風呼呼的吹了。
許明澈喝完潤肺的湯,拿着水杯進房。開工寫作業。一到冬季常安瀾就特怕她生病。雖然越長大身體似乎是越來越好,生病的次數越來越少,但還是得注意。最近都挺沉默,各自忙着各自的事。
自從常安心帶着錢子珏回來,時不時要拉常安瀾留宿在大宅。為免她問東問西,也只好順了她。今天本來還是要留那邊的,因為臨下學時下了場雪,毫無預兆,許明澈和餘素意打車打不到,公車沒趕上,也沒讓人去接,冒雪跑回來的。她擔心,所以還是趕回來了。
果然,一回來就聽到許明澈在咳,咳得眼角帶淚珠。心疼得她抱了好久才松開。想想錢子珏,再想想懷裏的人,她忍不住的低嘆了一聲。
身高又蹿了,元旦滿15,身高現在164,估計長到不長時怎麽着也得接近170。女兒像爸爸,許唐宣确實算得上又高又帥。
今晚上常安瀾就是感覺睡不踏實,也不知道睡過去多久,突然聽見敲門聲,她一下就驚醒了。開門,許明澈一臉痛苦加恐慌的捂着小腹叫她:“安瀾…”
明顯的血腥味闖進她鼻腔裏,慌張了一瞬,明白了。莫名的有些欣喜。安慰着懷裏的孩子不要怕,把她帶到浴室,又找了套睡衣放進去。內褲上給她放好了衛生棉。“星星,別害怕。換掉的衣服丢在那裏我來處理。你洗好就出來。”
床單給她換了新的。坐在那等她洗好出來,心頭那股莫名的欣喜還是沒退去。孩子長大成人了,而她親歷着這一時刻,并能給她絕對的關心與安慰。這種感覺很好。成熟得算晚了,在臨近15才初潮。開始還一直擔心,現在算是完全放下心來。
許明澈洗完澡出來,臉色羞赫的站在那裏有些不知所措。常安瀾過去抱抱她,牽着她回自己房間:“和我睡吧,不舒服就告訴我。疼,是嗎?”許明澈點點頭,有點說不出話來,确實很疼,很疼。本來不想和常安瀾睡的,怕把她的床單弄髒,但在常安瀾的堅持下,她還是同意了。真的希望有人在這時候能陪在自己身邊。
常安瀾抱着她,親了親她的額頭:“這幾天都不要沾冷水,也不要吃冷的東西。我來給你揉揉,你慢慢放松,睡吧。”許明澈揪着她的衣角,在不安與疼痛中感受着那只手在自己小腹的溫柔,慢慢睡意襲來,也就睡了過去。
一大早常安瀾把日用的衛生棉給她裝在書包裏,笑着交代:“不要不好意思。我們家星星是大姑娘了呢。在學校的時候,需要去洗手間就要去。有什麽事可以問素素,她會幫你的。”還是不好意思,什麽話也沒說,嗯的點了頭,放下碗就走了。
臨走常安瀾送她到門口又抱了抱她:“天氣預報說晚上有大雪,估計你們可以不上自習。我開車去接你們,別亂跑。”許明澈這回終于有反應了,也輕抱了她一下,小聲說了聲謝謝。
餘素意一大早精神不好,也煩躁。催了許明澈幾遍讓她打杯熱水來也不見人動,還趴在那裝小狗。推了她一下:“你怎麽了,又生病了?”許明澈臉色痛苦的擡起頭來,吓了餘素意一跳。“你怎麽了許明澈!趕緊去醫務室看看,走。”
許明澈一把拉住她,極不好意思的咬了咬嘴唇,然後趴在她耳邊說:“昨天晚上,那個來了。好疼。”“哪個來了?”餘素意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兩秒後恍然大悟。一把扣住許明澈的手臂:“你沒騙我吧,真的來了?”“我騙你這個做什麽。哎呀不要說了。不過我來這個這麽痛苦,你笑那麽蕩漾是做什麽?”許明澈很不平。餘素意忍住笑意:“神經。你才蕩漾。坐着,我去給你打水喝。”說完又趴在許明澈耳邊說:“看我們多默契。這個都同步。”許明澈啊的一聲,好半晌沒說出話來。
餘素意滿十八了。高三都忙,她也沒心思再熱鬧,只和幾個要好的朋友在家裏吃了頓飯,天一黑就散了。常安瀾去了新加坡,這次出差挺久,聽說還沒回來。
明天都要新的一年了。許明澈洗完澡進到房間裏,就看到餘素意一個大黑臉坐在床上瞪她。她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禮物還沒給你,等會我拿給你。”說完從書包裏拿出一個小卷軸。是一幅水墨工筆。畫的是餘素意和許明澈在夜色林間看螢火蟲漫天飛舞的情景。那是她們在阿公那看到的景色。上面題了幾句七言律詩,是李商隐的《無題》。“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落款:賀友人素素十八生辰願友誼地久天長。
“你畫的?”餘素意眼裏的光茫盛放。許明澈一邊擦頭發一邊點頭:“阿公教我畫畫,但我沒堅持下來。這是我畫的第一幅成品,畫得不好,你不要笑。”餘素意一下跳下床抱住她:“我太喜歡了。謝謝!”這一抱就沒松開,許明澈手裏的毛巾也被她搶了,胡亂的擦了幾下給扔到一邊。
“我能,向你許一個願嗎?”許明澈感覺她有點不對勁,聲音又軟又輕,像要滴出水來一樣。想了一下還是嗯了一聲。“我想吻你一下。”話一說出來,兩人都顫了一下。許明澈微微把兩人分出些距離,彼此對着看。
餘素意眼裏沒有玩笑,無比的認真。是吻,不是親。許明澈大概懂吻和親的區別,但是她不懂餘素意為什麽提這樣的要求。“好。”允許的話音剛落,溫熱的唇已經貼上了她的唇。那一刻的感受同樣很震撼,但和常安瀾那個吻給她的感覺絕然不同。兩人不知道粘在一起多久,都忘了要分開。門突然被敲了幾下,兩人通紅着臉倉皇後退。
常安瀾還是在第二天元旦趕了回來和許明澈一起過生日。讓她倆都奇怪的是,餘素意突然說有事要去鄉下,就沒能和她們一起過這個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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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