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處暑

因為寒假要縮短,許唐宣舍不得許明澈來回跑,這次是他過來陪着過這個年。常安瀾是不能陪着,她得安分的呆在家裏聽各類親戚的逼婚。餘素意自從生日那天後就有些不太對勁,突然變得很深沉,經常望着許明澈出神,上課被點起來甚至答非所問。這讓許明澈很擔心,本想寒假兩人聊聊,但是一放假,餘素意又被父母帶去外地了,甚至春節也是在外公外婆家過的。

兩父女冷清的過了個年,年三十守歲的時候窩在沙發上看晚會,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星星想好考哪了嗎?”被這麽一問,許明澈想起和餘素意商量好的事。兩人決定考同一所大學這是肯定的,但是在專業上出現了分歧。她本來想念醫科,但她的身體素質決定了她勝任不了這份工作。想來想去決定念海洋生物,因為那次潛水,發現挺喜歡海裏面的東西的。

餘素意不肯一起,說搞研究的得念好久的書,兩個人總有一個人要先賺錢,所以要去念金融。等某人沒飯吃的時候求她接濟她還是會考慮的。兩父女聊了一會就瞌睡連連。許明澈看了一會電視,實在不知道演的啥,說要去睡了。

回到房裏給常安瀾和餘素意各發了條短信,說新年快樂,等不到十二點了,先睡了。常安瀾馬上回了過來,說寶寶晚安。一時間以為她發錯了。誰的寶寶,寒這個稱呼。餘素意始終沒回短信過來。等了一會熬不住瞌睡,睡着了。

高三下半學期,老師學生家長都快神經了。就這樣的節奏,餘素意竟然還隔三岔五的請假,問她什麽事也不說,鬧得許明澈心裏實在堵。

後天決戰,臨決戰前放假一天調整心态。餘素意和許明澈睡了差不多一天,然後一起去了城市地标塔。那個城市最高處。

兩人到了最頂層,要了一輛纜車,坐在觀光纜車裏環看這座城市流光溢彩的夜。餘素意穿着粉藍色的裙子,顯得憂郁。伸手握住許明澈的手,把頭靠在了她肩上:“好想就這樣和你一輩子。”聽出了她的難過,許明澈很是詫異:“是有什麽事嗎?”“不知道。好累啊明澈,我好累。”“明天就考了,考完我們去布拉格。”

餘素意無聲的笑笑,把她的手握得更緊。“記住我好嗎。等我好嗎。無論多久。”擡起頭看着許明澈的眼睛,直到自己的眼睛被眼淚模糊。見她要問,用手指掩了她的唇:“不要問我什麽事。答應我好嗎。”許明澈狠的點頭。餘素意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最終緊緊的擁住她:“我好舍不得你,這一輩子我都舍不得你。我等你長大。許明澈,你這裏,要永遠裝着我。”手指戳向了她的胸前,牙齒卻落在了她的肩頭,發狠的,蠻力的狠咬了一口。

常安瀾和許唐宣都請了假,雖然他們對許明澈的能力很放心,但還是來了,只為她出來時能第一時間得到鼓勵和好的照顧。常安瑞也打電話問過了,知道沒什麽問題就放心了。他原以為常安瀾怎麽也會把孩子送到國外去的,沒想到還是随了孩子自己的意思。

考完最後一場,許明澈和餘素意手牽手走出來,餘素意把許明澈交到常安瀾手上,笑得有點勉強:“考完了。五年了,終究還是要走到曲終人散這一天。”

常安瀾好久沒摸過她的頭,這會點點她的鼻子說道:“考懵了吧。走,一起吃飯去。”話剛落音,餘局長帶着他夫人走了過來,餘素意臉色瞬間變得緊張:“改天吧,我先和爸媽回去了。”說完看向許明澈,久久的看着。她猛然轉頭離開的那一瞬間,常安瀾錯覺的以為她再也不會回來她們身邊了一般。

許明澈睡了一天一夜,睡醒給餘素意打電話,關機。去她家找她,沒人。一時間一種恐慌從心裏蔓延開來。正準備離開時收到了一條短信。

Su:[我和爸媽去國外看伯父,要登機了,就不打電話聊了。送你一張我自己錄的鋼琴曲demo,算是補你15歲的生日禮物。CD在你那本《人間失格》裏。許明澈,我不在的時候,要好好照顧自己]

一天一天的等她回來,或者等她給個消息,兩人到布拉格會合也行。但是沒有,餘素意,消失了。錄取通知下來了,再去她家,還是沒人。但是通過學校的新生錄取消息,許明澈知道兩人可以在同一所大學上學。一直等到八月初,蘇哲突然打電話給她,說機場見。

蘇哲背着包,拉着行禮箱,像是要出遠門的樣子。在咖啡廳見到許明澈時,他笑得和餘素意那晚在塔上一樣悲傷。

“我,我要去美國念書了。”

Advertisement

“這麽突然?你不是參加考試了嗎。”

“對,只是為了陪一個人。先前材料已經遞過了,所有的考試都通過了,現在拿到offer,就過去。”

“那也好。祝你在那邊學業有成,交個金發碧眼的女朋友。嘿嘿。”

“許明澈,對不起。”

蘇哲的聲音終于哽咽,眼淚再也藏不住的掉下來。許明澈遞了張紙巾過去。她不是傻瓜,她知道,蘇哲如果只是單純的來和她告別,不會是這樣。

“我喜歡的,是餘素意。”

“我知道。”

許明澈那句安靜的知道讓蘇哲擡起頭來,他确實驚訝。良久又在那雙清澈的眸子裏低下頭去。

“我是在考托福的時候遇到她的,我很意外。她說,她身不由已,她無能無為。她求我不要告訴你,她說所有的一切她承擔就好,不要傷害到你。”

“什麽傷害?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她去了美國念書。提前過去是因為她父母不讓她再留在國內。”

“為什麽?”

感覺許明澈的聲音有些不正常的冷,蘇哲又擡頭看了她一眼,沒看到什麽異常。他搖頭:“我問過,她說,一切皆不可說。她留下來參加考試,是為了你。為了不影響你的情緒。”

兩人沉默了很久。直到蘇哲擡手看表:“我差不多要登機了。這封信,是她讓我交給你的。許明澈,你別怪她。我知道,她比你更難過。原諒我臨走才告訴你這些。我走了。”

常安瀾在逛書店,看準的書就記在書單上,到時一起開單。新買的房子在許明澈大學的北校門對門,過條馬路就到。山腳下,很舒服。211,985什麽的标簽一個不差的有,許明澈念書真的沒讓人操過心。學校離現在的家兩個小時車程,始終是沒考出去,或許是念舊吧,對這裏有感情了。

都差不多弄完了,只有書房還在弄。四面貼牆頂的大書櫃裏面滿滿都是書,她知道許明澈喜歡看書,這裏最少要呆四年,是得弄得像樣點。一眨眼,五年了。孩子從初中念到了大學。她也老了。不得不承認,最近催婚的越來越多,越來越急,很大一個原因是,她父親真的老了,想看到她成家。

許唐宣最近得空,也過來幫忙,他對常安瀾真的無比感激。兩人都想給許明澈一個驚喜。從沒住過宿的孩子,是排斥和陌生人在一起的吧。而且那小身板住宿也不安全,冷熱沒個保障。随手挑了幾本書回來,許唐宣在邊吃西瓜邊看電視,見她回來,咦了一聲:“星星沒和你一起啊?”“沒啊,我以為她在家呢。”說完兩人同時看了下手表,下午四點半。

一看還早,以為孩子和同學聚會去了,也沒在意。五點半的時候,許唐宣開始做晚飯,讓常安瀾打電話催許明澈回來,電視裏剛才說了,今晚有臺風。這一打才知道,許明澈關機了。兩人又等了十幾分鐘,再打,還是關機,這才慌了神。

常安瀾第一反應是餘素意回來了,連忙趕去她家,沒人。在小區裏保安那裏得知許明澈中午就出去了,一直沒回來過。還在小區保安那愣神,突然有人的車沖她叫號,一看車牌,暈了一下,竟然是錢維新的車,車上坐的是常安心。從來不來這裏的人怎麽突然來了這裏?難道許明澈和她在一起?使勁看了一下,裏面就常安心一個,沒別人。

“你看什麽呢,臉色怎麽這麽不好。我打你電話不接,問了哥你在哪裏,正好順路,買完東西就過來看看你。今天媽生日,你不準備回去啊?”

“姐,你先回去吧,我有急事要出去。我等下就回去。”

“我說你怎麽回事,慌裏慌張的。我連門也沒進你就趕我走。你像要出門的樣嗎,腳上穿的什麽這是。”

常安瀾看了一下自己腳上的棉拖鞋,又看看不遠處向她跑來的許唐宣,覺得突然間無比的混亂。常安心下車的那一瞬間,許唐宣停住了腳步。但就是五秒。五秒過後,他焦急的對常安瀾說:“同學都說沒有聚會,沒見過她。我想可能出事了,這樣…”

話被截斷。常安心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和自己的妹妹:“你們在一起?”兩人都沒說話,她又提高了聲音:“你們在一起!你們怎麽可以…”

“姐!星星不見了!”猶如一聲炸雷,過後一切都安靜了。

許唐宣讓常安瀾打電話給常安瑞,看警察能不能幫忙,沒過二十四小時,确實需要人出面才能讓他們重視。他自己去交通電臺,讓電臺廣播所有出租車師傅,看誰有見過許明澈。常安瀾把車鑰匙丢給他:“你開我的車去,我開姐的車。我會叫我同事幫忙一起找,唐宣哥,我們一定能找到她的。”

把愣了的常安心塞進副駕駛,然後對保安說:“如果見到許明澈回來,請第一時間通知我。謝謝了!”保安大哥也看出了事情挺嚴重,趕緊說好。看着天色暗了下來,所有人都懸了一線心。

常安瀾握住車鑰匙發動時,使勁吸了一口氣,把棉拖鞋扔在一邊,開動了車子。常安心還沒從震驚中醒過神來,直到常安瀾打完第十五個電話後,她終于清醒,一把握住了常安瀾的手:“你是說星星不見了嗎!我女兒星星?”常安瀾甩開她的手:“我在開車。是星星,許明澈。”

交通臺裏一直在滾動播出尋人啓事,天公不作美,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常安瀾心裏急成一團火。所有在找人的人都沒有傳出好消息,警察雖然加入了,作用也不大。交通臺突然傳出消息:“剛剛接到的士師傅王師傅的電話,他說他中午過後載過一個客人,從機場坐他的的士出發,一直到了公交總站才下車。據他描述,那位女生乘客樣貌與我們先前一直在找的許明澈同學相似。請收音機前臺正在尋找許明澈同學的人和王師傅聯系,電話是…”

打那位師傅的電話一直占線,氣惱的把電話丢一邊。不一會,電話響了,是許唐宣打過來的:“我找過那位的士師傅了,他載的就是星星我确定!我現在趕去公交總站,我們在那會合。”

常安瀾趕到總站時,餘海洋和溫爾雅還有一些同事都到了。是餘海洋用手機傳照片給他們讓他們幫忙找。這會見了常安瀾,都有點不敢說話,因為她的臉色實在太不好了。重要的是,她沒穿鞋,赤腳踩在雨水裏。

許唐宣和警察還在看監控,常安瀾有點哽咽的對大家說:“辛苦了,都回去吧。謝謝你們。”“常總…”大家都擔心她,一時都不肯離開。餘海洋把她扶到車裏小聲說道:“你休息一會,我來處理。”

餘海洋把同事們都勸回去了,這樣大的黑雨夜,茫無頭緒的找也不會有效果。他們在這樣大的雨天開車四處走也有危險。不知道在椅子上靠了多久,溫爾雅遞過來的熱水喚醒了她的知覺:“還沒查到?”

溫爾雅正要說話,許唐宣雨傘也沒打的跑過來:“找到了!星星上了去海邊的公交車。我們快走!”四輛車,許唐宣第一輛,警車第二輛,常安瀾和常安心第三輛,餘海洋和溫爾雅第四輛。電臺裏在說,臺風即将登陸。警察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

公交總站離海邊一個半小時車程,這樣的大雨天,開快車等于自殺。但是許唐宣還是把車開得飛快,一個小時,他的心跟着引擎高速旋轉了一個小時。到了海邊後,常安瀾迅速聯系了海濱救援隊,交涉良久,對方答應派出一個經驗豐富的隊員随他們一起。

把餘海洋和溫爾雅留下,也沒再讓警察跟着,他們繼續沿着狂風暴雨繼續尋找。一輛車,一直沿着公路開,直到開到一個燈塔前時,許唐宣突然把車停下:“看,燈塔上有人!”他就要跑過去,被救援隊員一把扯住:“那是個廢棄的燈塔,天晴的時候本來是可以徒步過去的,現在風雨這麽大,過去很危險!”

他們還在說話,常安瀾已經下車了,對着那個黑影喊道:“星星!是你嗎!星星!你應我一聲!”對方沒有回音,這讓他們一時懷疑那到底是不是個人。

救援隊員拿出了望遠鏡看了一下:“是個人沒錯。我聯系同事過來,你們別亂來。”說話間,許唐宣已經把望遠鏡搶了過去,他一邊看一邊往前跑,一個海浪拍過來,他被打翻在公路上。

但他爬起來時欣喜若狂:“是星星!安瀾你來看,是星星!”常安瀾感覺自己的魂都要吓丢了,許明澈蜷縮在那裏緊緊的抓着外圍的那一圈鋼筋護攔,似乎随時會被海水帶下去一般。

常安心接過了常安瀾手裏的望遠鏡,說實話,她不認識許明澈。但是她知道,那上面瘦弱的小女孩,就是她女兒。一時抓緊了常安瀾的胳膊。

一衆人前不能前,後不能後,只能等救援隊過來。常安瀾沒再喊什麽,只是緊盯着那處小黑點。

救援隊來後,大家都迫切的希望他們快點救人,但是他們商量了半天也沒個結果到底要怎麽救。現在風浪太大,确實太危險。常安瀾突然走到他們身邊:“給我兩套救生衣,我過去。”所有人都呆住了。

許唐宣回過神來後攔住了她:“我去。你們不是說天晴還可以走過去嗎,現在只要不被風浪拍進海裏,也是可以走過去的不是嗎。衣服給我。沒時間了,等下臺風真的到了這裏誰還來得及!”

救援隊員迅速商量了一下,沒給任何人救生衣,而是由兩名隊員腰綁繩子往前行。其中一個隊員拿着一件救生衣。他們用滑輪把繩子固定在公路石護攔上慢慢放,如果被浪打下去,滑輪拉扯也省力些。

一個接着一個風浪的拍打着燈塔,許明澈好像一次又一次被白浪吞沒。看着救援隊員慢慢靠近了她,常安瀾的指甲都快摳進肉裏了。其中一個隊員靠近了許明澈,先給她套上了救生衣,給她拴上了安全繩,然後慢慢抱住了她,彎腰夠着一根根鋼筋護欄往前行。眼看就要到棧道了,一個極大的浪打過去,護欄突然翻進水裏,連着兩個人也掉進了水裏。常安瀾失聲大叫出來。

“快快快,再過去一個人,把繩子往棧道那邊扯,這邊都是岩石,要是撞到岩石上救起來也沒用了!”

一分鐘,兩分鐘。海裏看不清人,因為浪翻滾得厲害。五分鐘,就在大家臉都白了的時候,棧道那邊扯上了兩個人。

“快!把人送過來!你們打電話給醫院安排急救!”

這是餘海洋第二次見許明澈這麽危險。只是這一次不用他一個人頂着了,所有人都在。

第三天,許明澈的生命體征還沒完全穩定下來。那天被大雨淋過後,常安瀾一場高燒,和許澈一起躺在了醫院裏。這會走到監護病房前,見許唐宣一人胡子拉碴的坐那發呆,心酸的坐過去拍拍他肩膀:“回去休息一會,這裏我叫我朋友過來看着。”

常安心不在,她守着許明澈被搶救回來後就離開了,沒人知道她怎麽想的。或許從來就沒在乎過這個女兒是死是活,否則哪能那麽狠心,十五年不聞不問。許唐宣從口袋裏拿出塊巧克力補充能量,聲音嘶啞:“你去休息,這裏不要操心。她不會有事的。”兩人正在說話,白轶甫和宋言妍同時到了。

帶來的飯菜很豐盛,但兩人都沒什麽胃口,常安瀾吃得尤其少,就着小雞蘑菇鮮湯吃了小半碗飯,不吃了。宋言妍有些急了:“吃這麽少怎麽行,都燒成急性肺炎了,現在還不補充體力,會越拖越嚴重。”

常安瀾有些頭痛的按着太陽穴,對白轶甫看一眼。這個男人始終溫和,這會也沒強迫她,只是端了杯熱牛奶在那等着。常安瀾看出了宋言妍的隐忍,忙岔開話題:“海洋他們對公司的事還應付得過來吧?”“當然沒你在時好,所以,你要趕快好起來才行啊。”說完把牛奶遞了過去。

常安瀾也避着宋言妍的目光點頭:“我差不多沒事了,等小家夥醒過來,我就去上班。你們也不必麻煩老往這跑,我們要吃飯會去吃的。”

許明澈醒來後,許唐宣給她辦了轉院。又在常安瀾家附近的醫院住了二十多天。人眼看着慢慢恢複過來了,也要開學了。許唐宣回研究中心處理了幾天工作又飛過來,幾趟下來,人瘦了一大圈。兩人今天把許明澈接出院,回家休養,順便和她商量一下是休學一年還是按原計劃開學。

許唐宣從菜市場買了新鮮的食材,這會正大展廚藝。常安瀾則陪着許明澈在說話。落了一場秋雨,天氣涼爽了下來。許明澈裹着被子左閃右閃的避着常安瀾喂過來的藥。兩人鬧了一會,常安瀾用強了,坐在床邊一下壓向了她,眼角含笑,嘴上卻威脅着:“不吃嗎?”

許明澈聞着她近在咫尺的香氣,伸出手環住了她脖子,親呢的蹭在她頸間呢喃:“對不起安瀾。我不是故意的。”“嗯。”“我不知道那天有臺風。”“嗯。”“事情不像你們想的那樣,我沒那樣想過。”“嗯。”“我手機在公車上被偷了。”“嗯。”“我只是很難過她離開卻可以瞞我到最後,要知道,我們在一起五年了。”“嗯。”“我當時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想去海邊。”“嗯。”“哎呀你讨厭!”許明澈不幹了,找不着發洩的地兒,在她耳廓上輕咬了一口。常安瀾僵硬了一下,輕着把她推開:“乖,把藥吃了。”

好吧,繞了一大圈還是這個事。苦得牙根都沒了知覺一般。常安瀾趕緊把吸管遞到她面前:“喝水。”吃完藥,許明澈把那天蘇哲約她的事完完本本的說了出來,常安瀾聽完後沉思了一會:“信上寫了什麽?”

許明澈兩眼無辜:“我到了海邊很難過,一直沒打開信看。後來,風暴就來了,大概被海水卷走了吧。”說完握着常安瀾的手用拇指蹭了幾下:“我不知道她發生什麽事了。但是我真的很難過。我以為我們會是一輩子的朋友,有難同當的那種。結果,她根本把我當無知小孩,連講也不肯跟我講,就那樣走了。”

常安瀾反握住她的手輕輕摩挲着,笑笑說道:“她或許有她的難處,不要再想了。如果,你想跟過去,我會想辦法。想嗎?”許明澈笑着搖頭:“不想。這個我早就給她說過了。這邊有你,有爸爸。我要陪着你們。風暴來的時候,我很怕,怕見不到爸爸和你。我都還沒來得及照顧你們。特別是你,不管我們因為什麽走到一起,先前我們都是不認識的。你人生美好的五年都在陪着我照顧我,而我卻還沒來得及為你做任何事。”

常安瀾感覺喉嚨有些幹澀,看了一會那雙幹淨的眼睛,低啞的問:“你想為我做什麽?”“照顧你。以後,一直照顧你。到你老了,我還能動,我照顧你。不管以後你有多少人在照顧,我都想留在你身邊照顧你。”兩人不知道誰先攬的誰,抱在一起都沒再說話。

良久,許明澈有些撒嬌的在她肩上磕了一下:“陪我再去一次海邊好不好?”“幹嘛,隔海望素素啊。”聽到素素兩個字,許明澈發了會呆,而後又嬌呢的說:“才不是呢。我要向救我的哥哥們道謝。要不是我任性,他們也不用冒生命危險救我。幸好沒出事,否則我要愧疚一輩子。陪我去嘛安瀾。”常安瀾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懂得感恩,不錯。而且也不是主觀犯錯,值得原諒。

許唐宣正式回去工作。機場,風有點大。常安瀾有些懶散的從背後抱住許明澈,把下巴磕在她肩上和許唐宣道別:“我會照顧好她的。你安心工作。至于你擔心的事,不用擔心。她不會演苦情戲,你也看到這些日子她的表現了。她是有錢子珏萬事足。我想你也應該死心了,找個好女人,好好過日子吧。孩子都上大學了,不用你太操心了。”

前面的話許明澈聽不懂,可後面的話她聽懂了,也嗯的點頭:“爸,你給我找個媽媽吧,我會孝敬她的。”許唐宣被逗得好笑,再次抱了抱她:“聽安瀾的話。照顧好自己,也照顧好安瀾。”“會的,爸爸。你也照顧好自己。”兩人離開的時候,常安瀾無意中在人群裏看到了陳加易,再一看,不見了。他也來機場送人?

給許明澈圍了條圍巾,兩人一路開到了海邊。救援隊的隊長就是那天和許明澈一起掉進水裏的人,周朝。大帥哥一枚。常安瀾買了很多吃的來感謝他們,見美女本來就很開心,還有吃的,吃得就更開心。一邊吃還一邊打趣許明澈:“小姑娘小小年紀,以後別犯傻了。失戀嘛,人生在世,誰不失幾次戀。帥哥大把的,分手就潇灑的分!”

許明澈剛開的一罐椰奶,喝一口嗆着了,滿臉通紅的擺手:“我沒有失戀,真的不是失戀。”周朝笑哈哈的摸摸她的腦袋:“多大了?別聽那些哥哥瞎說,你還這麽小,談什麽戀愛。”“我不小啦,開學我念大一了。”許明澈澄清。周朝一愣:“不會吧,你看着還好小啊。”

常安瀾笑着嗯了一聲:“她年紀确實不大,要元旦才滿16呢。”幾人嘆了一陣,又問她念的哪所大學什麽專業。一聽她的專業,周朝樂了:“到時你海上實習的時候會不會怕?”許明澈不懂,聽周朝解釋,她這個專業應該是要經常到海上實習的,啊了一聲,愣在那好半晌沒說話。衆人一看她這呆樣,都樂了。沒搞清楚吧,上賊船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