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笑得又壞又暧昧

東禦窒了片刻,手一松,人跑了。

他覺得心髒好像也被知許牽着,跟着她的腳一起一伏,一起……

腳踝上的小紅痣在眼前晃。

又不穿鞋。

他後仰着,頭抵住牆,捂住了眼睛裏快要跑出來邪獸。

差一點,就栽了。

知許一路跑回了房間,關上門,拉上窗簾,把自己重重埋進被子裏。

剛才說的那是什麽話呀,也太羞恥了。

媽媽知道了肯定會敲她腦袋。

喝酒不說話,說話不喝酒。

知許念叨着,抱着被子滾了兩圈,直到手機響起。

“知博士,參會的各位專家在來會場的路上,需要警衛去接您嗎?”

“謝謝,不用,我就來。”

知許從床上滑下,一手撈衣服,一腳撈電腦,手忙腳亂往外跑。

參會的都是國際頂尖的物理專家。

三個月後,在E洲舉辦國際大會,各國元首的團隊裏都有工程物理的人才。

知許作為最年輕的顧問,代表研究所參加了這次學術交流會。

會議在國際酒店頂層,環境私密,重重安防,她只帶了研究所給配的保镖。

散會時已經是萬家燈火。

知許上了車,給爸媽還有哥哥發了消息,然後就覺得肚子不太對勁。

強撐到洗手間,靠在牆上,疼得滿頭大汗。

高跟鞋都已經被血染污了一塊。

來姨媽了。

知許得心裏猛地劃過一陣異樣。

她掏出手機——

“吱呀。”

隔間的門突然打開,走出一個背着書包的女生,胸前還挂着校牌。

知許小聲問:“你好,請問有沒有衛生巾?”

“有,等下。”

女生拽下書包,打開。

變故猝不及防。

知許根本來不及反應,一把寒光閃閃的刀,抵住了她的脖子。

“別出聲,知博士,否則就割斷你的喉嚨。”

森冷的寒意緊貼着,像慢慢爬遍全身的毒蛇,對着她的臉在吐舌頭。

知許被刀子逼到了牆上,沒有退路了。

她的心髒快要從喉嚨裏跳出來,掌心發燙,可流出的汗冰得她打了好幾個冷顫:

“你,哪個國家派你來的?”

女生冷笑:“不重要,你知道我要什麽,拿來。”

知許直視着她:“代碼只有我知道,殺了我,你怎麽完成任務呢?”

“知博士不用操心。”

女生用刀蹭她:“刀上有神經毒素,一旦滲入皮膚,以後不按時吸,你就會變成瘋子。”

剎那間,被刀蹭過的地方又疼又麻。

毒進到身體裏了?

知許一下屏住呼吸,摳緊了牆,用最後的鎮定摁下緊急求助。

“求救嗎?報警嗎?發不出去的。”

女生得意地挑眉:“這層信號已經屏蔽了,我等你很久了。”

“等我?”知許眨眨眼睛。

女生一轉刀尖:“少廢話,代碼在哪?”

知許拒絕:“這是絕密,我不可能告訴……”

下一瞬,她就覺得脖子要被硬生生掰成兩段。

“說!”女生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

沒,沒法呼吸了。

知許拼命往外扯她的手,漸漸的,沒力氣了。

視線朦胧,天旋地轉。

咚,轟。

一聲巨響,旁邊隔間的門板突然斷開砸落。

女生被壓在了門板下。

知許也被扯了一個跟頭:“咳咳咳……東,東禦?”

有個男人跪壓在門板上,聞言擡頭。

知許捂着脖子,瞪大眼睛看着突然冒出來的男孩:“你怎麽會在這裏,你和她,你們……”

“姐姐,想什麽呢?”

東禦伸手把她摁在了牆上,wink一下:“我沒和她,和別人。”

她這才看見壞掉的隔間裏還有個女人,衣衫不整,捂着臉瑟瑟發抖。

知許:“……你們在女洗手間,做什麽?”

“啧。”

東禦斂眸,輕輕吹一口她的眼睫毛,笑得又壞又暧昧:“還能做什麽?”

“你……”

“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知博士,您沒事吧?”

守在外面的保镖終于發現了不對勁,隔着厚重的門着急地詢問着。

“沒,沒事了。”知許的聲顫着,連說了兩遍。

“害怕?”

東禦捏住她的手指,一根根包進了掌心,戲谑地看她的傷:“剛才不是挺勇麽?”

知許掙了兩下,沒掙脫,反而順着牆徹底滑倒在地。

東禦被她牽着,也不由自主半跪在她面前,撓她的手心:“碰瓷啊,姐姐?”

知許疼得沒力氣和他吵,輕輕推他:“你能不能……”

“抱你?”

東禦舔牙,伸手往她腿彎裏抄:“下次直接……傷哪兒了?”

她的腿邊,一道血痕。

東禦的臉色驟然陰鸷。

“沒傷,”知許咬着唇,怯怯地看了他一眼,“嗯,生理期。”

東禦:“……你傻嗎,這都記不住?”

知許的眼尾都紅了,像突然被惹惱的小兔,嗷嗚一口咬住他的胳膊,磨了磨牙:

“提前兩周,我怎麽知道,以前很,很準時的。”

所以,威脅她的人不是事先知道她會來這裏,而是讓她這個時間來這裏。

東禦挑眉,瞟一眼手臂上白慘慘的牙印,伸手撥弄她的牙:“再兇一個我看看。”

知許氣得呼吸都加快了,皺着眉毛,兇巴巴地瞪他。

這個人,怎麽這麽壞?

東禦的心被揉了一下,淺笑:“還能走麽?”

知許點了一下頭,扒拉着牆,搖搖晃晃站起來:“能,但是你能幫我買……”

“買什麽?”

東禦雙手抄在長褲口袋裏,故意逗她。

知許:“……”

“買買買,天上的星星都給你買一顆回來。”

東禦撫額,投降了。

他脫了外套圍在她腰上,打橫抱起,從殺手的身上跨了過去。

片刻之後,整個酒店都被緊急封鎖了。

知許等在休息室裏。

面前站着一排荷槍實彈的警衛,還有負責人小心道歉:

“對不起,知博士您受驚了,人已經帶走審問,是我們的疏忽……”

知許抱緊東禦的外套:“下次注意。”

“是是,幾位領導和醫生團隊都在來的路上了……”

他們還在不停地說着,來往的人很多,個個神情嚴肅。

知許也被這個陣仗搞得有點緊張。

她咬着熱水杯,戳開東禦的微信發消息:“你在哪裏,什麽時候回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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