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做壞事了,臉這麽紅

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知許還是感受到東禦語氣裏的危險。

她發燙發癢的耳朵,架好手機:“那,那我們從第一題開始講,已知z=4-i……”

“知老師。”

看着視頻裏突然湊近的濕漉漉小兔眼,東禦喉結滾動:“題都沒看,敷衍我呢?”

知許搖頭:“在學校看過卷子了呀。”

東禦轉筆:“你,都記住了?”

“嗯嗯。”

她乖乖點頭:“每張試卷每道題,有哪些選項,還有你的答案,都記得。”

東禦:“……”

學神的世界恐怖如斯。

打擾了。

“你相信我呀。”

知許抱着手機輕輕晃,晃糊了東禦詫異的眼神,這才嘟起嘴巴很不高興地說:

“不許打岔,一點兒也不專心,你也就是不在我身邊,要不然真揍你了。”

咔。

東禦的骨節差點把酒杯撞碎。

一顆殷紅的酒珠順着他的嘴角,滾進鎖骨窩裏,像是被新啃出的牙尖痕跡。

他的聲音都醉醺醺的:“這話暗示什麽呢,知老師,想我了?”

“才,才沒有,不是剛見過。”

噠噠的敲鍵盤聲停了。

知許的耳朵裏還回蕩着他慵懶纏綿的尾音,心慌意亂,指尖都在泛紅。

轉頭看一眼,屏幕上運行的程序突然停了,最新一行公式全部輸錯。

這個小禦,肯定是個男狐貍精。

一到晚上就跑出來做壞事。

知許紅着臉,洩憤似的删掉了公式,也不看手機了,兇巴巴地繼續:

“……已知z=4-i,那麽+i)……”

東禦低聲笑,手臂架在膝蓋上,指間的筆轉得越來越快,都快成風車了。

鏡頭裏的小兔子顫巍巍,好像從窩裏探出腦袋找食吃,卻被猛地彈了腦袋毛,又懵又兇。

公寓酒店離天馥灣挺遠,可她就像在他面前。

深更半夜,只有他們兩個人。

關在私密的空間裏。

她的房間外有24小時守衛的警衛,還有不許他們來往的父母。

他的房間外剛走過去三個談生意的商人,還有一對親得天昏地暗的小情侶。

可誰也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麽,用什麽樣的方式。

這種強烈的禁忌感,幾乎撕毀了東禦的理智。

理智後面才是他陰森可怕的真面目。

他一手伸向了浴巾,輕輕往外一挑。

啪嗒。

另一只手握住了手機,好像這樣就可以把知許從鏡頭裏抓到懷裏。

是涼的。

和他的體溫天差地別,東禦的眼睛開始泛紅。

知許聽到了異樣的動靜,看向鏡頭:“怎麽啦,是哪裏沒有說清楚?”

鏡頭有一片肉紅色的光暈,被手指擋住了,只露出一條細細的縫。

“你幹嘛呢?”

知許好奇極了,歪着頭使勁瞅,試着從那一道縫裏找到不專心的東禦。

不會偷偷摸摸玩游戲呢吧?

抓起來一頓打。

“小禦?”

“東禦。”

她輕輕地叫他的名字。

低啞的悶哼聲。

鏡頭抖了一下,從支架上翻了下去,徹底黑了。

知許愣住了。

剛才那短短的一秒鐘混亂,她看見了,東禦的膝蓋?

上面還有一朵詭異的花,黑紅色的,像是紋身。

可是他不是裹着浴巾麽,浴巾呢?

該不會……

知許被自己的胡思亂想吓到,臉燙得快要熟了,不會的不會的,怎麽可以這麽邪惡?

啪。

鏡頭抖了一下,恢複正常。

東禦倚靠着沙發,在喝水。

一串串水絲順着他的脖頸滾落到腹肌上,汪成一整滴水珠,他也沒發現。

他灌完了水,急促地呼吸幾聲才微微擡擡手指:“怎麽了,知老師,臉那麽紅?”

“哦,你……”

知許摁住砰砰亂跳的心口,結結巴巴:“剛才怎麽啦?”

“倒水碰翻了手機,”東禦舔舔唇角,意味深長地問,“你以為我……嗯?”

知許輕咳一聲,眼神躲閃:“沒,沒有,繼續吧。”

“哦。”

東禦的嘴角噙着玩味的笑意,眼底是涼的,黑得吓人。

他的餘光瞥到了圍得混亂的浴巾,匆匆忙忙,都快散了。

剛才,騙了她。

就差一點,他要當着她的面,惡态畢露了。

她要是看到了會尖叫着跑開,或者罵他是變态,永遠不會再理她了吧。

他的手指顫了一下,也沒再開口。

知許很順利地講完了數學試卷,笑眯眯地點點手機,在摸視頻裏他的腦袋:

“小禦真聰明,我們再背一篇課文就睡覺,好嘛?”

甜甜嬌嬌的聲音,哄孩子一樣。

東禦捏着指節,嗯了一聲。

乖得簡直不像他。

知許趴在書桌上聽他背課文。

東禦的聲音很好聽,低沉磁性,尤其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像暖暖的風流淌過心頭。

知許的眼皮開始耷拉了。

不到一會,視頻裏的聲音越來越小,越小。

她強打着精神,撐着桌子起來,砰——

手機被推到了地毯上,關機了。

知許睡着了。

幾乎是同時,東禦已經穿好衣服到了酒店停車場:“知許出事了。”

跟着上車的還有兩個警衛:“沒有,知家那邊傳來消息,暫時沒發現可疑跡象。”

沒有?

東禦的眼神瞬間陰晦。

就算是手機摔了也不會突然關機,是有什麽人進了她的房間?

她被襲擊了?

現在還,好嗎?

知許她,知許……

東禦的手指捏在方向盤上,白得恐怖。

“東禦先生,您,您開慢點。”

兩個資深警衛都被他彪悍的車速吓到:“知博士的生命體征都是平穩的,沒沒出事。”

有了國際酒店的襲擊,東禦已經不相信知許身邊的任何保镖了。

他的唇邊勾起詭異的笑容,一腳油門,車子直接沖向了天馥灣。

公寓酒店停車場。

知蓉靠在車門,等來了滿頭大汗的酒店經理:“怎麽樣?”

“是是,您沒看錯,他就是您要找的那個人。”

經理谄媚地笑:“要不是一樓廢棄雜物間有攝像頭,整個酒店的監控差點沒拍到他。”

知蓉冷笑,拿起手機:“大伯母,我剛才看見東禦開車去您家了,大概是去找知許……”

天馥灣。

東禦如同黑夜裏鬼影,繞過所有監控和警衛,徒手攀上三樓,推開了知許房間的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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