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想你了
知許直接給了他一口。
在他的食指第二個關節上留下淡粉色的牙印,挺深。
東禦垂眸,用拇指揉揉:“你的兔子牙挺厲害啊。”
知許趁機逃跑。
她抓抓耳朵,特別嚣張地搖晃腦袋,做了個鬼臉。
東禦都被她氣笑了,捏着耳環抖抖:“等我抓住你,非得把你的牙磨平。”
“哦,你好兇哦。”
看他氣急敗壞,知許眨巴眼睛,捂着嘴偷笑,不怕死地湊過去:
“你還沒說怎麽從酒店跑回來了。”
東禦看着她,眼眸輕眯:“想你了,要不是你醒得快,我還準備爬床。”
知許嘟嘴,扒着他的胳膊眼巴巴問:“不信,到底什麽事呀?”
指尖又細又潤,可愛地抵着他的皮膚,像小貓爪子。
東禦摁了其中兩個:“你還是怕我點好,來,瑟瑟發抖一下給我看?”
知許慢吞吞地把手放了下來,無聊地踢踢腳,很有個性地轉身回到書桌邊:
“愛說不說,小屁孩。”
“你說什麽!”
兇悍直接逼過來。
知許被他一雙氣勢壓人的手臂困在椅子裏,低頭就是東禦的兩條長腿,擡頭——
他的眸色太深了,像化不開的夜,神秘又危險。
小禦,是個好帥好帥的弟弟。
被她水汪汪的眼眸看着,東禦只有無可奈何地投降:“慣的你,爬我頭上去了。”
“哦。”
這是什麽敷衍表情?
東禦舔了牙,順手摘了她另一只耳環:“去睡,要不然,明天就別想下床。”
嗚。
知許躺平後,臉埋進枕頭,鼻息間還有他貼近時身上的幽香。
不能想了。
她扯過毯子蒙頭。
天馥灣外,東禦摸了摸耳麥:“查到了?”
對面:“薛馥最近一通電話是知蓉打的,知蓉現在公寓酒店1706。”
東禦哼笑。
“禦少,您下手悠着點,知蓉好歹是知許堂妹,任務還沒結束,鬧翻了不好。”
東禦關了通訊。
知蓉還在房間裏興奮地等。
她迫不及待地想看到東禦徹底被知家人排斥,被轟出酒店,變成流落街頭的野狗。
然而都淩晨3點了,薛馥還沒有任何消息。
知蓉呵欠連天地洗完澡,出來時才發現房間一片漆黑。
窗戶打開,椅子裏多出一個人。
“啊——”
她尖叫一聲,貼緊牆壁大罵:“你他媽誰呀,怎麽進來的?”
随後她抓起手邊的花瓶砸了過去:“知道這是誰的地盤,滾!”
那人戴着棒球帽,叼着煙,星點的火光照出他微翹的嘴角。
就這麽一眼,知蓉已經摔坐到了地上。
好像有一雙陰詭的手死死地控制住她的身體,讓她的血液凍住,失去生息。
男人站了起來。
黑影幾乎要把整個房間壓碎碾平。
他走過來,蹲下,用燒着的煙頭頂她的下巴:“這麽喜歡打電話告狀,我幫你好不好?”
東禦!
怎麽會?
知蓉瞪大了眼睛,像見了鬼一樣。
她根本無法動彈,眼睜睜看着東禦拿起她的手機,把電話撥給了父母。
然後,他那雙戴着血色手套的手拿出一支針劑,緩緩推進了她的皮膚裏。
“別緊張,這是能放大痛苦的藥。”
東禦看着針眼裏冒出血珠:“就像輕輕碰手指,你卻感覺像生孩子一樣痛。”
知蓉的身體已經抖得停不下來,目光從驚恐哀求慢慢變成呆滞。
東禦一點兒也不着急,等藥效起作用才伸手,開始拔她的頭發,一根接一根:
“有人勸我,別鬧得太難看,畢竟我和她還要相處,所以咱們慢慢來。”
不,不要!
好,好疼啊!
知蓉癱倒在地上,痛得在地上不停地蠕動翻滾,無聲地嚎叫。
電話接通又挂斷,然後有人不停地打進來。
她頂着血淋淋、逐漸禿了的頭,用盡全力爬過去,想接電話求救。
手機卻被那只紅色的手,推遠了一點。
她只能看着,永遠抓不到。
知蓉深陷在無邊無際的劇痛裏,昏過去,再醒來,臉上,肩膀上血跡斑斑。
這個夜太漫長了,好像永遠也等不到天亮。
知許知道知蓉出事已經是第二天傍晚了。
視頻裏,薛馥一臉後怕:“……頭發全沒了,發囊枯死,下半輩子只能戴假發了。”
知許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握緊了手機小聲問:“報警了嗎?”
“報了。”
薛馥嘆了口氣:“醫生說她嗑藥過量,你三叔的公司正在上市,這件事捅出去就麻煩了。”
“那我先不去看她了。”
知許看了看後視鏡裏跟着的幾輛車。
她見的人,遇到的事都會被嚴格盤查,知蓉嗑藥是瞞不住的。
薛馥點點頭:“不用來,讓老林送你去紅島,周成連來了。”
知許愣了一下,緊接着撇嘴:“上次不是說好退了婚嘛,怎麽又來了呀?”
周成連,隔壁津城刺繡大家周老太太的秘書。
周老太太被知許的爺爺救過,老人家很傳統,就定下讓遠房外孫成年後到知家倒插門。
去年周老太太去世,那位成年的遠房外孫就要退婚了。
雖然訂婚沒有法律效力,但是兩家名聲在外,怕人說閑話,于是辦了個正式的退婚宴。
就在知許20歲生日那天。
沒想到今天又來了。
薛馥不顧儀态地翻白眼:“上次沒拿婚書,這次那男的帶着周成連親自送來,正式退婚。”
“不想見。”
還要接東禦放學,給他補課呀,沒時間。
知許嘟着嘴撒嬌,不喜歡突然冒出來打亂她安排的人。
“行,讓你哥去。”薛馥向來溺愛她,“回家好好歇着,別太累了,乖囡囡。”
知許這才彎起了嘴巴,給東禦發微信:我快到了,你可以出南門啦。
嗡。
東禦:臨時有事,乖乖在家等我去找你,不然磨平你的牙,剪斷你的兔尾巴。
知許:貓臉問號.jpg。
看着毛茸茸小貓表情包,東禦勾唇,揉了下屏幕,塞回口袋。
熟悉的引擎聲從耳邊滑過,知許的車掉頭走了。
很快,他面前又停下一輛,車上跳下來一個西裝老頭。
白發大背頭油亮,上來就抱着他的腿嘤嘤嘤:“禦少,老周終于見到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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