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乖一點,別離開我

喜,喜歡?

知許呆呆地被抱着,所有的思緒都被這一句牽引。

一直一直喜歡……

這句話好像有回聲,不斷地在她耳邊,在房間裏沖撞,好像要掀起滔天巨浪。

最後連被放倒在床上,知許都沒有反應過來。

她像一只柔軟嬌弱的蝴蝶,終于失陷在東禦的精心織下的網裏,無處可逃。

“你……”

已經分不清誰的體溫更燙一點,熏蒸着眼睫毛都在瑟瑟發抖,她不由得抓緊了床單。

“喜歡你,想要你,從你的靈魂到身體,被我弄髒,撕碎。”

東禦從上方凝視着她,不願意錯過任何一絲她掩藏的情緒,最後瘋狂地笑起來:

“和我的一起被焚燒成粉末,徹底分不開,哈哈哈哈——”

直白血腥的告白,毛骨悚然的尾音。

知許顫抖着,想逃進床鋪更深處。

“害怕了?”

東禦的手指撫摸過她的眼睛,鼻梁,嘴唇,比吐出信子的毒蛇還要吓人:

“回答我一句,好不好,姐姐?”

每聽他說一個字,知許就覺得身上多蠕動一只紅色的蜈蚣,直到看到了他的眼神。

知許相信人間是有地獄的。

東禦把自己關在了裏面。

“要哭了呢,真可憐。”

她的眼角被摸了一下,一片冰涼。

東禦慢慢地把頭低下,埋進她的肩窩裏,整個人蜷縮在她身邊:

“不哭了,不喜歡沒關系,害怕也可以,只要別離開我身邊,乖一點。”

知許覺得自己要被冰封住了,艱難地動了動手指找回點理智:“小禦,我需要工作呀。”

她的聲音嬌嬌糯糯,越啞越可憐。

有一層粗糙的砂紙在心髒上打磨,東禦疼得都沒法呼吸了。

“還是要走麽?”

他坐起來,溫柔地揉揉她的長發:“我送給你一個禮物好不好?”

知許還沒回答就被抱了起來。

東禦帶着她到了書房,黑屏的電腦旁邊多了一個水晶球八音盒。

不知道什麽時候誰放在那的。

八音盒一邊旋轉一邊播放輕音樂,水晶球裏有個金絲籠子,籠子關着一個女孩。

她穿着漂亮的公主裙,翩翩起舞。

每當音樂結束,她就會飛身而起,想要向落雪的天空飛去,可怎麽也飛不出籠子。

她跌落下來,随着音樂又開始跳舞。

不停地想飛,不停摔落,周而複始。

跳着跳着,女孩的腿斷了,可是音樂還在播放。

白色的落雪慢慢變成粉紅,血紅,殷紅,然後,砰——

“啊!”

玻璃碎裂的聲音撞進耳朵,水晶球四分五裂摔碎到了地上。

知許猛地閉上眼睛捂住耳朵,抖得幾乎感受不到身體的存在。

可是後背是滾燙的。

她和跳舞的女孩一樣,被關住了,東禦就是那個金絲籠子。

想逃,可以,就像他說的,他們一起被焚燒成灰燼。

“現在能回答我了?”

她的手指被輕輕地揉了一下,從耳朵上挪開,東禦的聲音強行入侵。

不再害羞,不再泛粉,他能看到的地方都是蒼白顫抖的,和他見過的人沒什麽不同。

東禦彎起了嘴角。

他愛上了一個人後,撕開僞裝,恢複成魔鬼的模樣,最後只剩悲劇。

這樣也好。

東禦重新抱起知許,送回到床上:“所以乖一點,別反抗我。”

知許的眼睫輕輕眨動,沒有回答,連呼吸都放輕了。

她被關了起來,更準确點地說是,囚禁。

房間裏沒有信號,也沒有任何人來,趁東禦出去時能看見門外站滿了她不認識的警衛。

又換了新的人,而且更多了。

“S是什麽意思?”

東禦剛到樓下,就聽見外面知晉的咆哮聲。

聽說綁架之後,知晉連夜從燕城飛到Y省,結果連酒店都進不去。

他抓着申秋蒙發火:“屏蔽信號防追蹤能理解,但我是囡囡的哥哥,為什麽也不許見面?”

申秋蒙拍拍他:“你信身邊人做到萬無一失,不會給知博士帶去危險,可S不信。”

知晉翻個白眼:“我是知博士的親哥,我能讓她危險?”

申秋蒙嘆氣:“除了知博士,他誰都不信。”

知晉壓着火,擺了擺手:“我要見S。”

申秋蒙還是搖頭:“他權限太高了,他不想見,誰來都沒用。”

知晉逐漸失去理智:“總該告訴我們囡囡怎麽樣了,到底什麽時候能見面?”

“放心吧,晉哥,知博士很好。”

申秋蒙比個大拇指:“你就算不信S的大名,也總該相信10億的雇傭金。”

知晉開始暴走:“10億怎麽了,我家是沒有嗎?不就是一個保镖,有什麽了不起!”

申秋蒙往後退了一步:“我不認識你,你也別說認識我。”

他脖子疼。

知晉:“……”

就這麽走了,他又擔心:“哎,你見過S麽?”

申秋蒙的脖子更疼了:“就算看見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種大佬秘密保護,能讓我們知道?”

知晉皺眉,抽光了兩根煙:“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吓到囡囡。”

申秋蒙:“那肯定不會。”

畢竟你家囡囡是人家心肝小祖宗。

“你怎麽知道?”知晉懷疑地看着他。

申秋蒙咽了口口水:“……10億。”

這個報酬可太誘人了,雖然東禦也不差這點錢。

東禦聽見知晉罵了一陣,酒店瞬間安靜了。

他走進廚房,煎了流心蛋,熱了牛奶,臨走的時候還夾了兩個胖胖的玫瑰奶油泡芙。

推開房間門,就看知許坐在地毯上,抱着稿紙演算着什麽。

聽見聲音,小小的身子轉向落地臺燈靠着,把後腦勺對準他。

看起來生了很大的氣。

東禦端着托盤走過去,在她面前半跪下來:“小公主……”

“你走開!”

知許看也沒看,随手往後一揮——

嘭。

玻璃杯直接被帶到了東禦頭上。

嘩啦啦,散着熱氣的牛奶澆了他滿身。

知許聽見聲音不對,吓了一跳,連忙轉頭:“啊,這……”

怎麽辦?

會不會燙傷了?

東禦低頭抹抹臉,能想象到自己有多狼狽。

但最後,他還是伸出幹淨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挪過去,勾住她的衣袖晃一晃:

“不生氣了,我哄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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