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薛冬梅暗中把簽文塞進袖子裏,搖搖頭否認道,“我那是鬧着玩的,當不得真。對了,你怎麽來了?”

岳浚竹看了一眼被孫金金纏着的人,“睿奇讓我來的。”

“哦,”薛冬梅應聲,正要說些什麽,就看着郁柔從前面連理樹後走了出來,“郁柔也來了?”

岳浚竹‘嗯’了一聲,“出門的時候蔣睿奇拉她出來的,可能想帶她出來轉轉吧。”

前面郁柔看着她們,對諸人道,“你們先在這待着啊,我進去拜拜。”

蔣睿奇正愁被孫金金纏的無奈,也順口道,“我也去我也去,郁柔你等我一下!”

郁柔和孫金金一向不對付,這會看她瞪着自己,便朝她挑釁道,“好啊,表哥咱倆一起!”

孫金金見狀立刻拉着蔣睿奇的胳膊,直接蹲在了地上,借着身體的重量往下壓,“蔣睿奇你別去。”

蔣睿奇看看周圍,伸手去撥孫金金的手,“你放開我!”

兩人拉扯間,郁柔也走過去,拽着蔣睿奇的另一邊胳膊,“表哥就去!”

“啊啊啊郁柔你別讓我揍你!”孫金金蹲在地上大喊。

郁柔對她做了個鬼臉,越來越起勁地拉着。

夾在兩人中間的蔣睿奇滿臉無奈,左右又掙脫不得,只能朝天大喊,“岳浚竹你再不幫我,我一生氣可就什麽都說出來了啊!”

要不是他為了讨他的小青梅歡心,非要自己在孫金金安排的人面前,散播自己要出來游玩的消息,好讓孫金金把他的小青梅拉出來散心,自己能落到這個田地嗎!現在倒好,自己在這吃苦,他倒和小青梅唠上了。

還言之鑿鑿的說算計好了每一步,絕對不可能出差錯,那怎麽沒把自己要在這被劈成兩半的事情算進去啊!這兩人一旦碰面,哪次沒有掐起來啊。不,他肯定想到了,就是沒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

見色忘友,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吧,是好兄弟也不行!

Advertisement

岳浚竹聞言立刻過去,站到他面前有些為難,“你讓我怎麽做?我拉誰?”

拉孫金金吧,蔣睿奇自己會吃醋。拉郁柔吧,又怕薛冬梅會吃醋。

兩下猶豫,蔣睿奇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只得咬牙切齒道,“氣死我了,我胳膊要是脫臼了,你們三個誰都別想逃得掉幹系!”

看他臉都漲紅了,孫金金也心疼,可她不願意在郁柔面前失了臉面,仰頭吼道,“你讓她先放!”

郁柔搖頭,“憑什麽,我就不放!”

“呀!你個臭丫頭,別惹我!”

“就惹了!”

蔣睿奇堅持不住,看兩人你盯着我我瞪着你,絲毫沒有要放手的意思,他努勁自己搖着胳膊,想把手從她們的手裏滑開。兩相颠簸之下,郁柔終于撐不住,慢慢地放開了他。

孫金金始料未及,一下子摔坐在了地上,肉屁股都摔成八瓣了!而且還連帶着蔣睿奇也順着她的力道,向孫金金的身上壓去。

幸好他反應快,雙手撐地,才沒有躺在她的身上。

看着他的臉離自己近在咫尺,又立刻遠去,孫金金又羞又怒,她雖然行事大方直爽,但終究是個臉皮薄的女兒家,又立刻蹲着站起來,“郁柔你個臭婆娘!我給你拼了!”

郁柔朝她吐吐舌頭,順着臺階朝大殿跑去。

孫金金擡腿就要去追,下瞬間就被聞聲趕來的冉靈華拉住,她身體弱,孫金金不敢使勁,只紅着臉道,“靈華你放開我!我今天非要教訓她不可!”

冉靈華立刻攥緊了她的手,俯身在她耳邊低聲說,“示弱示弱!蔣睿奇喜歡溫柔的人。”

此話猶如驚天轟雷,成功地止住了暴躁的孫金金。

她停下動作,扭捏地捋了下頭發,細聲細氣地道,“真讨厭!”

還輕輕地跺了下腳,朝他扭了下身子。

正揉着胳膊恢複的蔣睿奇:“...”

見了鬼了吧!

“靈華,你什麽時候改修道士了?”蔣睿奇懵呆地朝冉靈華問道。

孫金金看看他,又看看同樣一臉懵的冉靈華,“什麽道士?”

“不然那她怎麽放了個小鬼在你身上。”

孫金金:“...”

我欲優雅待世人,然世人卻不允我!

既然這樣,那就別怪我大咧了!

她揉揉嘴臉回神,又恢複到最初的狀态,不知道從身上哪個角落又摸出那個簽文,獻寶似的遞到蔣睿奇的面前,“蔣睿奇,給你看看我的簽文。我求得時候可一心想的都是你啊,你看看上面寫的什麽。”

蔣睿奇扭頭不想去看。

孫金金也不洩氣,笑嘻嘻地道,“是上簽呢,可夫也,那我想的是你,這是不是就說你會是我的‘夫’啊?”

蔣睿奇哼笑一聲,一言不發地向前走。

孫金金笑着跟過去,“蔣睿奇,你也去求一個吧。記得求得時候可都要想着我啊,這樣肯定能求一個‘可妻也’,嘻嘻,咱倆可真是絕配啊。”

她一路絮絮叨叨的,蔣睿奇也不搭理她,兩人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前方。

冉靈華看着他們走遠,對薛冬梅道,“團團,我去那邊休息一下,等走的時候再叫我。”

她身邊跟着家丁和丫環,薛冬梅也不擔心,見狀點頭,“你別走遠了。”

“嗯。”

一時間,周圍只剩下了兩人,岳浚竹看着她,“團團,你陪我一起去殿裏上柱香吧。”

薛冬梅手裏依舊攥着那根簽文,想也不想地回答,“好。”

兩人拾級而上,在殿門口的時候,看到了正倚着欄杆的郁柔。她手裏捏着根簽文,正皺眉咬唇地盯着它,一籌莫展。

看到他們,郁柔揮揮手,“浚竹兄,解簽文的老主持走了,你幫我看下這個呗。”

岳浚竹接過她手裏的簽文,念了出來,“十畝之間兮,桑者閑閑兮。”

“是啊,我瞧着不太懂,讓我去種十畝桑田啊?”郁柔開玩笑道。

郁柔才華實屬林下之風,而且眼光毒辣,思緒清明,不管是當下時事還是朝堂政事,她都有不俗的見解,在書院也頗得夫子和院長的誇贊,她志可不在桑田,甚至,不在禹州城。

岳浚竹上下看着簽文,“那倒不會。”

看着兩人說話解疑,薛冬梅後退半步,趁他們不注意,悄悄轉身離開。

她剛轉身,岳浚竹就發現了,“團團?”

薛冬梅回頭,看着他們,兩人站着的位置是大殿門口光潔的石階地,身後映着那棵連理樹,上面紅色的許願布條極為惹眼,一條條的随風蕩來蕩去,憑白的給他們之間的氣氛添上了些許暧昧。

此情此景,此物此人,真是相配。

薛冬梅咽下心尖的異樣,微笑道,“我先去旁邊看看。”

岳浚竹點頭,“別走遠,我等會去找你。”

“嗯。”她應聲,轉身朝前走去。

看她背影,郁柔壞笑道,“喂浚竹哥,你這小青梅情緒不太對啊!怎麽,吵架了?”

早在兩人剛見面的時候,岳浚竹就察覺到了。他之前還以為是因為褚高星的事情,她還沒有緩過神來。可是細想之下,哪裏又有些不對。

“胡說什麽,”岳浚竹把簽文還給郁柔,“我去看看。”

他三步并作兩步地朝薛冬梅消失的方向跑過去,卻沒有看到人影。

薛冬梅是去大殿了,不過卻沒有進去。她繞過大殿,來到了偏殿的方向。四下無人,她把那根簽文又拿了出來。

鳳凰于飛,和鳴锵锵。

她即便是懂得不多,也知道這句話的意思。

可是她在求簽時,心裏想的卻是浚竹兄。

浚竹兄和她,她和浚竹兄。

鳳凰于飛。

和鳴锵锵。

薛冬梅呼口氣,順着臺階去了大殿的後方。那裏接着後院,院牆之外便是那片樹林。涼風從樹林的頂尖吹來,落在她的臉上,引起陣陣寒意。

她伸手揉了揉臉,想把那根簽文順着院牆扔出去。

可胳膊擡起,手也揚了起來,手指卻怎麽都松不開。

她舍不得就這麽丢棄。

嗚嗚的風聲再次響起,又輕柔地在她的身邊散開。

風聲之下,被掩住的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終于傳來,薛冬梅機警地回頭,卻看到一根木棍從天而降,打在她的後脖頸上。她眼前頓時一片黑暗,整個人徹底暈死過去。

岳浚竹圍着大殿轉了兩圈,都沒有找到她。他心裏忽然忐忑起來,這異狀連在偏僻處休息的冉靈華都注意到了,“岳公子,怎麽了?”

岳浚竹道,“團團不見了。”

天色陰沉沉的,顯得周圍都暗了下來,連帶着諸人的心,也開始不安。

孫金金率先跑過來,“怎麽回事,她剛剛不還和你在一起的嗎,怎麽會不見了呢,寺裏周圍都找過了嗎?”

月老廟說小也不小,尤其一些犄角旮旯的小彎門也很多。

殿裏的小主持們開始向外送客,院內幾乎就剩下了他們幾個。四周空蕩蕩的,陰風獵起他們的衣裙下擺,一種不好的預感,突然湧上他們的心頭。

幸得岳浚竹還算鎮定,“先在四周看看,再找找。”

衆人分散開來,岳浚竹強迫自己不要着急,再次順着薛冬梅最後消失的方向,仔細地尋過去。

偏殿旁邊就有些荒蕪了,平時基本上人跡罕至。他順着地上的腳印,很快來到了大殿後面,月老廟的後門院牆處。可惜到了此處,地上腳印忽然雜亂了起來,還莫名的出了一些拖拽的痕跡。

岳浚竹在周圍細細查看一番,忽然看到了掉在牆根雜草下,一根細長的簽文。

想起薛冬梅在殿前的時候,他說起簽文時她臉上的異色,岳浚竹彎身,把那根簽文撿了起來。

--------------------

作者有話要說:

簽文來自網絡。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