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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嘉跟徐天一的最後一次工作接觸, 是一起錄一期節目。

錄節目當天,早上出門前,她跟屁蟲一般, 跟孟寒舟身後不停打報告,添油加醋一大堆。

說徐天一上次就在下班後等她,還說徐天一加她微信好友她沒通過, 他如果不放心的話,還是去接一下她。

孟寒舟面色如常地完成出門前的一套程序, 喝咖啡,套外套,穿好鞋, 然後才跟她說“知道了”。

顧南嘉眉頭一蹙,怎麽一點都不警惕?

那可是她的癡情種前男友诶!

死纏爛打, 糾纏已婚婦女!

她追上去,握住他的手, 半撒氣半撒嬌似的問:“聽見沒有?”

孟寒舟回握她的手,盯着她嬌憨作态的臉說:“我今天有會, 看情況吧。”

她失落,“噢”了一聲。

“不高興了?”他問。

“沒有!”她轉身,清脆答了一聲, “老婆被人拐走的話,別後悔哦。”

孟寒舟骨節分明的手搭在門把手上, 輕飄飄地說了句:“我老婆不會被人拐走。”

顧南嘉本以為他會妥協,說“好吧好吧下午去接你”之類的話,她就喜歡看他拿她沒辦法的樣子。

孟寒舟正經回答, 她反愣, 傻傻問:“為什麽?”

孟寒舟朝她招招手:“你過來告訴你。”

“又要幹嘛?”她半信半疑地向前。

孟寒舟淺笑着攬過她的肩, 在她額頭上印了個淺淺的吻,還有清新的薄荷味。

那時他牙膏的味道。

“因為我老婆心裏只有我。”

孟寒舟留下一句俏皮十足的話,就先走了,留她一個人回味額頭的濕吻。

回過神來,她又小氣又心動地想,誰心裏只有你啊,自戀!

顧南嘉本以為孟寒舟又在騙她,說他有會,其實早就在廣電樓下等着了。

下班後,她興沖沖下樓,出了電梯,沒看到孟寒舟的身影。

心裏隐隐撲了個空。

她為了漂亮,還是光腿穿裙子。

十月底,秋意濃,到了晚上,冷風陣陣,還是吹得她打了幾個顫。

這樣下去會感冒的。

顧南嘉掏出手機叫車,邊定位邊往外走。

拐出廣電院子的大門,有人在她身後清了清嗓。

她回頭看了一眼。

圍牆邊靠了個高大的人影。

西裝襯衫,雙手環抱,漫不經心地勾着一只腳,眸色深沉,好像在跟她說,喂,顧小姐。

她是感受過他的身材的,普通黑色西裝,被他的身材撐成好看的形狀,在路燈下勾勒出矜貴清冷的輪廓。

她就知道!

整天跟她拿腔拿調的,她也要耍他一回。

她朝孟寒舟慢慢走過去,到他面前停下,手指抵在他線條分明的下巴上:“這位先生,這麽晚了,在等人?”

孟寒舟擡眼,心底暗笑,好幼稚的游戲。

但他情不自禁參與其中。

他伸出左手,無名指閃過一道金屬的光:“不好意思,已婚。”

“別告訴你太太不就好了。”顧南嘉的手搭上他的肩,杏眼裏多了幾分媚态,她舔舔嘴唇,“先生要不要跟我回家?”

孟寒舟眸光微動,拳頭抵在唇前沉吟片刻,說:“……那好吧。”

顧南嘉眼一瞪,就這麽上鈎了?

“你也太好撩走了吧!”顧南嘉的戲瘾沒過足,“你應該再冷酷一點的。”

她靈動地轉了個身,留他在身後苦笑。

他無法拒絕她,無論是演的還是真的。

孟寒舟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肩頭,微微皺眉:“冷了吧?”

她嘴硬道:“不冷。想漂亮就不能有四季。”

孟寒舟面無表情“哦”了一聲,就要把她肩頭的西裝拿走。

她機敏地摁住他的手,使了些力道:“幹嘛啊你!做紳士就做到底嘛。”

孟寒舟笑笑,反握住她冰涼的手,替她捂熱:“好涼。”

她笑嘻嘻的:“秋天來了呢。”

“明天多穿點。”

“不要。”顧南嘉仰臉盯着他,“那你每天送我上下班,不就沒這個問題了。”

“好。”孟寒舟答應她,随手拉開車門,“值班的時候,你記得自己開車。”

“好啦,知道啦。”她坐上副駕,看他拉上安全帶,又拉了拉襯衫領口,忍不住色眯眯地打量他,“今天怎麽穿西裝啊?”

“開會。”他在車裏帶着一身西裝,以備不時之需。

她記得他早上說過,點點頭道:“開會要這麽正式?”

“是個學術會議,要求穿正裝的。”

“哦。”顧南嘉舔了舔舌頭,“以後多開點這種會就好了。”

“嗯?”孟寒舟用鼻音問。

“我想試試西裝暴徒……”她趴在他耳邊說完虎狼之詞,臉頰漾起兩朵紅暈。

急促的呼吸氣息打在他耳廓,清甜的聲音在耳後打轉,孟寒舟瞳孔微微一顫,渾身的血猛然間向下彙聚。

他複雜地看向她。

她心虛,擺了擺手:“我胡說的,不想就算了。”

他沉聲道:“一會回去就試試?”

顧南嘉視線朝下一瞥,嚯,鼓得快遮不住了。

“是不是很難受啊?”她心跳得砰砰響,手往硬處一按,不要臉地提議道,“要不,把車開到個沒人的地方?”

孟寒舟臉色一沉,像在極力克制着什麽:“……還是回家吧。”

顧南嘉不做聲了。

過了一會,他主動拉她的手:“不高興?”

“沒有!”她一把甩開。

她也是正經人,就是看氣氛烘托到這兒了,才大膽一次,主動邀請他車/震,被拒絕了,很丢人!

很丢人很丢人!

孟寒舟喉嚨滾動,看樣子是思考了很久才幹巴巴地解釋:“車上沒套。”

她眸子一動:“哦……”

這樣啊。

這個回答她還是滿意的。

過了會,孟寒舟補了句:“我下次記得放。”

她臉燙燙的,內心卻在旋轉跳躍,生出些被呵護的幸福感:“噢。”

兩人在車上坐了一會,等孟寒舟某部分徹底冷靜下來才啓動車子。

路上,顧南嘉說是今天最後一次跟徐天一錄節目,以後他都不會在出現了。

孟寒舟喉嚨上下滾動,擠出一個“哦”。

字雖冷淡,卻夾着笑意。

顧南嘉撇撇嘴,裝什麽啊。

要是不在意,就不會來接她了。

“今天進直播間之前,徐天一還是不相信我結婚了。”

“為什麽不相信?”

“可能不能接受我跟比他還優秀的男人結婚了吧。”顧南嘉故意說,“上次在商場遇見,他以為你是我雇來的。”

孟寒舟眉一挑:“然後呢?”

“然後我就把結婚證甩到他臉上了。”她指了指包,“我專門拿了。”

孟寒舟哭笑不得。

“原件複印件都帶了。”她認真說,“我怕他做什麽奇怪的舉動,原件給他遠遠看,複印件給他仔細看。”

孟寒舟仍是笑。

到哪兒再找這麽鬼靈精的姑娘。

今天白天格外地drama,徐天一提前來了辦公室,直接質問顧南嘉為什麽要騙他。

顧南嘉一頭霧水,我騙你什麽了?

顧南嘉怕這人着了什麽魔,又怕被同事看笑話,一把把他拉到會議室。

兩人單獨相處,徐天一偷笑,還在做複合的白日夢。

他一副死纏爛打模樣,說自己就是為了她才回國的,他不信她結婚了,他就是要等她。

當初分手時候沒見他挽留,怎麽好幾年沒見了,突然變成癡情種了?

顧南嘉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直接把結婚證甩了出來。

徐天一的笑登時就凝在臉上,摔門出去了。

之後的預備會議和直播節目裏,他一句話都沒跟顧南嘉說,一個眼神都沒給她,急得肖曉滿頭大汗,全程精神緊繃着救場。

孟寒舟低笑,說節目他聽了。

“你聽了?”顧南嘉驚訝。

“嗯。”孟寒舟說開會間隙,他用app聽了一會。

“那你應該聽到了,我給他遞話,他全程沒理我,肖曉遞話他才接。”

“沒仔細聽內容。”孟寒舟說,“光聽老婆聲音了。”

“嘿嘿。”心裏裹了厚厚的蜜一般,甜滋滋的。

作者有話說:

去年今天,2021年9月15日,是我在晉江發表第一篇文第一章的日子。那時的我很忐忑,不知道自己寫的東西會不會有人看,會不會有人喜歡。一年時間過去,秦方好這個名字不算太高産,種了三棵樹,也收獲了一些認可和肯定。自己筆下有不足,心裏都清楚,收獲的都是意外之喜,所以格外感激。

今天是特別的紀念日,還是要說點期望的,希望未來能寫出更好的故事,遇見更多的人。

感謝所有給過我肯定的人,無論你們是否還近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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