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7)
死門為止。”秦晉語氣稀松平常地說着:“這荒村70年重建,建好之後就再未住過人,之所以我設計這樣一個荒村,是因為當年我們在這裏遇上了——”秦晉說到這裏忽然停頓一下,似乎在尋找一個合适的詞來形容,半晌,在王巍求知欲旺盛的眼神注視下才斟酌出倆字:怪物。
“怪物?什麽樣的?”王巍将信将疑的,這樣一個村落說大不大,但是改建工程少說也得用上一大批工人幹上半年,什麽東西值得秦晉這小子下這麽大力氣?除去困惑,或者王巍感到更多的是恐懼。
而且,秦晉那段話裏還有着一個不容王巍忽略的一個關鍵性信息:“你說的‘我們’又是什麽意思?”
秦晉正要回答,忽然兩只大狗烏魯烏魯低吼起來,門外傳來一陣詭異的窸窣,好像是有誰用指甲抓撓石板子。王巍肌肉緊繃起來,聽得咔噠一聲,是秦晉子彈上膛的聲音。
“誰!”王巍伏在門口低喝一聲,試圖從門縫往外看,外頭黑漆漆的,勉強能看到門底下俯一團東西。
抓撓的聲音還在繼續,門板被那個東西拱的吱吱呀呀響,帶着回聲,王巍皺着眉又喊了一聲:“誰?說話!”
“救命……”
終于,門外傳來細弱的人聲。
聽見是正常的男人聲音,王巍和秦晉都松了一口氣,王巍把門推開一道縫子,呼的一下一個男人就栽倒進來,躺在地上抽搐,嘴裏還不住喊着:“有……有怪物……救我……救救我……”從男人藍色的制服不難推斷,他正是失蹤的民工之一。
民工的狀況看起來極差,王巍立刻蹲下來檢查他是不是受了傷,剛把身子翻過來,王巍就看見地上一灘殷紅的血跡,這人整條左胳膊全被什麽絞斷了,只剩下肩部露着血肉模糊的傷口和一截白骨。
王巍胸口一陣惡心,下意識屏住氣。
“秦晉,咱有止血片嗎?”王巍猛的扭頭,忽然覺得秦晉表情不對:“秦晉?”他又喊了一聲,只見秦晉陰着臉,慢慢朝着自己舉起槍,猛的扣動扳機。
“秦晉,你抽哪門子風啊!”
砰——
王巍身子一麻,熱燙的血已經濺落他身上。
56、怪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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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晉你幹嘛打死他!***的這是殺人啊!”王巍渾身是血地竄起來,當時就抓緊秦晉的領子,恨鐵不成鋼的臉都扭曲了:“你,***的……瘋了吧!”
“巍子,你先冷靜一點,他如果不死,剛剛死的就是你了。”秦晉按住王巍:“收起你的正義感和公德心,從你來到我身邊那一天開始,一切都不再能用常理推測,你需要的只是冷靜和理性,其他累贅的東西只會讓你軟弱。”
“你要讓我原諒你殺了人?”王巍惡瞪着秦晉。
“他已經不是人了。”
王巍被這話弄的一愣,扭頭朝那個死人看過去,只看了一眼,他就不忍心再看——人是被秦晉打爆頭死的,也不知道秦晉這小子從哪弄來的槍,火力之猛直接把半個腦袋幹下去了,***的沒人性!
“看着!”秦晉強迫地把王巍別過去的腦袋掰正,抓起男人的手,指甲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長出一寸長,再扒開男人的嘴,犬牙也是變長了。
“什麽時候……”
“如果剛才沒打死他,現在這指甲和尖牙就嵌進你肉裏了。”秦晉表情嚴肅地看着王巍:“他被僵屍咬過了。”
僵屍?!
王巍腦子裏飛速閃過穿着清朝官服,雙手朝前支楞着,腦門上呼一張黃紙,滿世界亂蹦跶的僵屍形象,立刻不舒坦地猛搖頭,秦晉口中說的僵屍大概不是這種,可具體是個什麽東西,王巍心裏倒真一點概念也沒有。
容不得多想,秦晉已經把硬邦邦的手槍塞進他懷裏:“省着點用,打它們的頭。”
“我說秦晉,這回我巍子喝出去把腦袋別你褲腰帶上了,你可給我靠譜點,別他媽頭都打爆一筐了,你才告訴我都是他奶奶的大活人!”王巍第一次摸槍,有點發怯,擺了幾個架勢,手心兒立刻汗津津的了。
秦晉沒回話,食指壓的嘴唇上,對着王巍做一個手勢,讓他靠牆。倆人一靜下來,就聽得外面窸窸窣窣有腳步聲,走到門口,開始用什麽尖銳的東西刮牆,還伴随着某種野獸喉嚨裏咕嚕咕嚕的奇怪動靜。
農村的木頭門本來就不結實,裏面用一根木栓橫過來就算是鎖,因為外面的撞擊,木門開始發出吱呀的聲音,木栓被撞得松動,木門跟着打開一道縫子,王巍眼睜睜看見一只手伸進來。
這只手皮膚發綠,還帶着淤青似的屍斑,指甲足足一寸來長,正胡亂的往裏掙紮。王巍吓了一跳,下意識地就要把門關死,秦晉這時候按住他的手,跟他搖了搖頭。
“不到時候。”
“現在不到時候?還等他們進來把咱倆啃了才是時候啊!”
王巍有點急,倆人說話間,外面的僵屍似乎受到人聲刺激,躁動的更厲害了,一時間好幾只爪子都伸了進來,門縫越掙越大,接着頭也擠了進來。王巍看着那青面獠牙的腦袋,一股寒氣從脖子一直竄到尾椎。
“關門!”鑽進來的腦袋有了三四個,秦晉忽然喊了一聲。王巍立刻領會,沖上去罵了一句就狠命把門推上。被門縫夾住的脖子,僵屍發出尖銳的吼叫,門外的身體劇烈掙紮起來,王巍只覺着自己身子都快抵不住門板。
要說人在危機時刻總會爆發出巨大的潛力呢,王巍吼了一聲,門咣的一下竟然被他跟秦晉阖上了,腐臭的血順着門板往下流,夾在門縫裏那幾顆腦袋和手臂都沒了生氣,耷拉下去。這還不算完,秦晉利落地扯了幾下,把腦袋全拽下來,丢到地上。
王巍完全傻眼了,不得不說,抓着鮮血淋漓的人頭的秦晉,太他媽吓人了。
就在愣神這麽一會兒工夫,木門咔嚓一聲,一只爪子愣是從門板穿過來,正抓在王巍腰上,王巍瘦抓不住肉,指甲直接插進肉裏跟使叉子似的,把王巍拽到門板上。
“操——”王巍疼得大吼一聲,門板已經被僵屍抓撓地脆弱,很快好幾只爪子都穿過木板,王巍剛喊一聲,就被爪子掐住脖子,接着就有長着長指甲的手指頭往他嘴裏戳,王巍後背緊貼在門板上頭,身上被一堆鬼爪子胡亂抓撓着,衣服被扯得亂七八糟,身上也是好幾處都見了血。
嘴裏含着僵屍爪子的感覺別提他媽的多膈應人,王巍看一眼秦晉,他那裏也好不到哪裏去,門板上破了個大洞,一堆僵屍争先恐後地往裏擠,秦晉一邊拿槍子兒爆頭,一邊躲閃僵屍的撕咬,要等他分過身來,他王巍早他媽的被這幫僵屍**了。
王巍哪還管得了子彈夠不夠,費勁掙脫開一右手,就對着背後門板胡亂掃射起來,砰砰幾聲槍響,好幾只爪子都沒勁兒了,王巍猛地一掙,感覺身上好幾處皮肉都被扯掉了,但終于脫了身。他呸呸吐了幾口,剛一轉身,就看見門板轟的一聲倒了,一群僵屍晃晃悠悠地湧進來。
“秦晉,怎麽他媽的這麽多!”王巍心裏一沉,往後退了一步,腳底下碰着個腦袋,半張臉都潰爛了,正有白肉蛆蟲鑽來鑽去。
“看來民工來了不止一批。”秦晉打一眼腐爛程度不同的僵屍,皺起眉:“巍子,你還有多少子彈?”
王巍崩了一槍,扣動兩下扳機,臉上一沉:“操——沒了。”
秦晉二話不說,立刻從地上拽起一具死屍往僵屍堆裏扔過去,變成僵屍的民工早就失去心智,也分辨不出來的是什麽,全圍住咔嚓咔嚓地啃噬起來。王巍看得直麽犯惡心,秦晉就在這時候沖過來,一拽他胳膊:“走!”
這些民工剛剛變成僵屍,還處于白僵的階段,身上長出白毛但速度不快,秦晉和王巍拼死命地跑,很快就把它們甩下了。剛跑出屋子,秦晉竟從登山包裏抓出一個手雷,對着王巍喊了聲跑,朝屋子一丢,就撲上王巍。
只聽一聲轟響,火焰灼燒感和硝煙的味道一起傳來,王巍感覺胸膛下面的土地顫了兩顫,接着,秦晉從他身上慢慢爬起來。
“你從哪弄到這個的?”王巍詫異地盯着秦晉,他臉上沾了一層灰,身上全是血,也不知道受沒受傷。
秦晉扭過臉來打量一下王巍:“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再說。”說着,也不征求王巍意見,直接把他拖拽起來,把他的手臂繞在自己肩頭,見王巍不情願地掙吧,秦晉捏了一下他的腰:“我也可以抱着你走。”
王巍臉色很差,手臂挂在秦晉肩頭,老實了。
倆人随便找了個結實的房子進去,兩只大狗剛才激烈運動一番,這會兒也累了,找了個舒服的地方自己窩着去了,藏獒還特樂于助人地給天罡舔沾了血的白毛兒,結果被天罡不客氣的撓了臉。
王巍更是體力透支,躺在床上就想睡,秦晉也不知道哪來這麽好的體力,還能忙活着要給他處理傷口。
“我說秦晉,這還是我第一回發現你這麽有正義感,特意跑到這為民除害來了!”王巍光着膀子,身上全是被指甲抓撓出的口子,還有腰眼處驚心的血窟窿,秦晉正皺着眉發愁怎麽給他上藥。
“我們還得多呆一天,一場火燒不盡它們。”秦晉手指輕觸着王巍的腰側,感覺手底下的身子輕輕顫抖一下:“藥帶的不夠,你忍一下。”說着,秦晉俯□去,就着傷口舔了舔。
“秦……”王巍哪料得到這一手,一個激靈全身都僵了,伸手猛地推着秦晉腦門:“***變态啊,別舔了!”王巍腰上有癢癢肉,本來就是弱點,冷不防被人一舔,全身都軟了,又癢又麻,根本使不上力氣,剛罵了兩句,秦晉似乎掌握他全部弱點似的,伸手在另一側腰眼上一扭一揉,王巍連罵人的力氣都沒了,只能忍着笑,難受地哼哼。
“你身體到比人老實多了。”秦晉低聲一句,手上禁不住摸了摸,每一寸觸感都熟悉地讓人把持不住,舌尖順着傷口往外蔓延,王巍敏感的反應讓他低低笑出聲來。
“***的——夠了!”王巍也發現自己的反應超出正常範疇,耳根子一紅,懊惱地吼起來。
秦晉傷口處理的差不多了,也不再逗弄他,只欺身湊近他的臉,細細觀察着他的表情:“你的身體大概記得**——”王巍急了,提腳把人踹下去:“該滾哪滾哪去,別耽誤我睡覺!”
57、癢癢肉 ...
這夢要做的太真了,人往往察覺不出來在夢裏。
這會兒,王巍看着眼前秦晉的臉,就一時有點分不清是真的還是在做夢。
“說吧!”
秦晉跪坐在王巍身上,雙手壓住他的手腕,眯起一雙眼,說話的時候嘴唇彎彎的好像在笑。王巍從沒見過秦晉這種表情,确切說來,這小子這副熊樣——真他娘的暧昧!
“說個屁啊!你趕緊給我起開,困着呢!”王巍不耐地吼了一聲,掙吧掙吧:“秦晉***犯賤是吧!”
嘴上剛逞英雄,腰眼就讓人家掐住,王巍打了個挺,跟癫痫似的顫抖起來:“操——秦……別弄……靠!老子……老子……饒不了你!”
秦晉一副心情大好的樣子,手指在王巍緊致的腰身上又撓又搔,眼看着人在他手底下縮成一只蝦米,一個勁兒哆嗦:“說不說?”
“啊……秦晉……哈哈……啊……***混蛋……哈哈哈……別撓了,**……”王巍抵死掙紮,幾次試着坐起來,又被秦晉一抓大腿放倒,直接給折磨地氣都喘不勻了,求饒的時候已經不成樣子地讓秦晉抱在懷裏。
“我說,我說!”王巍喘着粗氣,伸手摟住秦晉的腰,緩了口氣,忽然不老實地揉起秦晉腰眼來。
“還不老實?”秦晉絲毫不為所動,手指頭一動彈,王巍嗷的一聲立刻又服了軟:“別別別……我錯了還不成嗎!你小子怎麽連癢癢肉的不帶長的啊!”王巍不滿地嘁了一聲:“沒癢癢肉沒人疼,啧啧……”
秦晉臉色一暗,王巍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做錯了什麽呢,跨欄背心就讓人卷起來,接着腰眼就被秦晉狠狠咬了一口。
“哇……”又疼又癢的感覺讓王巍叫出聲,接着聲音立刻卡在喉嚨裏不上不下,這小子……他媽的舔上了!
“秦晉你夠了!別……別舔了!啊……哈哈……啊……混蛋!”王巍胡亂掙紮着,卻怎麽也躲不開秦晉靈活的舌頭,濕軟的觸感讓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除了癢,後腰又生出一股子難耐的酸軟,這種詭異的感覺讓王巍下意識地夾緊雙腿,腳在床單上無意義地蹭着,手指緊緊抓着床邊,木頭床板側面可以摸出很多細小的劃痕,摩挲着手指肚。
“是我……我沒人疼……你秦晉,***的……全世界都疼你……行了吧!”
秦晉微微擡起頭,故意把舔舐的聲音無限放大,吧嗒吧嗒的聲音讓王巍整個腦子跟着身子一塊兒麻痹了。
“不行——”拖長了的尾音帶着戲谑,又像極了撒嬌,王巍心裏很清楚這混蛋要的答案,精神薄弱的他這會兒也沒什麽尊嚴和氣節能堅持了。
“我……”王巍紅了脖子:“我!我我我!行了吧!”有點氣急敗壞,王巍別着臉,脖子以上全是誘人的潮紅。
“你什麽?”秦晉俯□,緊緊盯着王巍。
有些人就是在某些地方臉皮薄的可愛,就好像有些人總是在某些地方不要臉得可以。
“我——”王巍怒瞪了秦晉一眼,伸手抓住秦晉的肩膀,吼了一嗓子:“我疼你!”話音一落,為了掩飾尴尬似的,猛的就吻住秦晉的嘴,來了個深喉。
舌頭好一番攪合,攪合的身上都來了感覺,攪合的秦晉氣息明顯粗了,王巍親夠了,狠狠對着秦晉的嘴唇咬了一口:“我他媽的疼死你小兔崽子!”
“……”
“秦晉!**——你還撓!哈哈哈……啊……松手……啊,松……哈哈哈……松手啊!”
王巍在一片黑暗中猛的睜開眼,耳邊似乎還殘留着無盡的笑聲,他側臉,秦晉就睡在他旁邊,發出平穩的呼吸聲。
有點出神地凝視身邊這個人,跟夢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臉卻又有哪裏完全不同了,歲月刻上了烙印,如今的秦晉更深沉,更冷峻,情感也似乎更不溢于言表。王巍腦子裏忽然蹦出那句“我疼你”,心裏咯噔一下。
秦晉……
等王巍意識過來,手掌已經摸上這個人的頭,略長的頭發從指縫裏鑽出來,又涼又滑。
也許他永遠也體會不到,被這個世界抛棄,被最親近的人背棄,孤獨地活了26年是什麽感覺。也許,真的是他王巍混蛋,對不起人家秦晉了。
正被內疚感和同情心弄得心裏亂七八糟,忽然手腕一緊,王巍吓了一跳,低頭正對上秦晉的目光。
“那,那什麽……你怎麽睡着了啊!咱不說好了輪流看門麽!就知道你小子靠不住,別拽着我,我去守門去!”王巍掙開秦晉,急匆匆地下床,腳底下慌張絆在登山包上,一個跟頭,包裏東西也跟着撒了一地。王巍低罵一聲,蹲在地上開始收拾東西。
“天快亮了,它們這時候不活動,上來吧。”秦晉盯着埋頭不敢看他的王巍,淡淡說了一句。
“算了,反正我也不困了,你自己睡吧!”王巍咕嘟一句,抓着登山包不放。
秦晉皺了皺眉:“上來。”
“我說了不困了,你這人理解能力有問題是吧……”王巍話還沒說完,就讓秦晉拎起後衣領,直接給拽到床上,人還沒躺穩,身後就覆蓋上一個人的重量:“***沒斷奶啊,不能自己睡覺嗎!”王巍剛反抗一嘴,腰就讓秦晉鉗子似的手臂死死箍住。
“別吵。”秦晉壓低聲音在他耳朵後頭吹了口氣。
王巍瞪大眼,一股火兒就往腦袋頂上竄——他媽的到底是誰不對啊!
“我們子彈不夠了,天一亮你就回去,讓我的秘書想辦法再弄點來。”本來還在別扭着的王巍聽見這句立馬老實了,掙紮着扭過頭,秦晉垂眼看着他繼續說:“我會給你畫一張圖,你按着圖走丢不了。天罡地煞都跟着你回去,安全點。”
“沒戲!你當我王巍是什麽人啊!就扔你一個人在這喂僵屍?”王巍臉上扭曲一下,身子讓秦晉禁锢住動不了,只能往他臉上噴唾沫星子表示抗議。
“巍子,你別意氣用事,我們強留在這等到沒子彈了都得死。我明天先掩護你出去,剩下的子彈能扛到你回來。”
“要是你秘書拿不到彈藥呢?要是我在外面出了問題回不來呢?”王巍瞪着秦晉,僵持着。
秦晉沉默了一下,忽然表情柔和了:“巍子,我相信你。”
“操——什麽破玩意兒!到底誰他媽意氣用事啊!秦晉你能別這個時候胡鬧嗎?你……”王巍萬萬想不到秦晉會這個時候用這種下道的手段堵他的嘴,下巴被捏住,被迫接了一個兒戲似的吻,秦晉舌頭退出來的時候,王巍半身不遂似的口水流了一下巴。
“秦晉***的……”
腦袋被安撫似的摸了摸,王巍深深覺得自己被侮辱了。
58、黑僵 ...
胳膊擰不過大腿,王巍天一亮就被秦晉半強迫地掩護着往村口走。白僵怕陽光,可這種鬼天氣似乎故意跟王巍他們作對似的,下了一層大霧,氣氛陰森得緊,王巍跟秦晉一前一後,生怕哪個路口就蹦出一只白毛僵屍,撲上來就啃。
“秦晉,我怎麽想怎麽覺得事兒不是這麽辦的,咱倆要麽一塊兒走,要麽一塊兒留!”王巍走的不踏實,挨不住轉過身跟秦晉再次攤牌:“別他媽等我拿了子彈回來,你成僵屍了,我還得費勁崩了你。”
“走!”秦晉板着臉,一個字打發王巍。
“抗龘日戰争早過了,怎麽還留着你這麽個大法西斯啊!”
“走——”秦晉又吼一聲,竟然端起槍。
“你什麽意思!我不走你還一槍崩了我啊……”王巍急了,正紮毛着,秦晉還真開了一槍,子彈就擦着他臉頰過的,王巍臉上一陣灼痛,火兒蹭就上來了,可還沒來得及發呢,肩膀上就一陣濡濕,吓得他躲閃一步,就聽吧嗒吧嗒,地上落了一堆血肉模糊的肉塊。王巍扭頭,正看見一無頭僵屍倒下去。
巷子曲了拐彎的,在霧氣裏只能看見一米以內的東西,王巍看見兩個僵屍正慢慢朝他走過來,後面隐隐約約晃着幾個腦袋,看不真切,但少說也得有十來個。
昨晚上秦晉跟王巍講過,這僵屍也分段位,他們遇上的不過是剛剛屍變的白毛僵,這種僵屍動作遲緩,怕光怕雞怕狗也不吸食人血,極好對付。等到白僵飲足了牲畜的精血白毛就會脫落,取而代之的是一寸長的黑毛,這種黑毛僵依然怕光怕火,但不怕人畜,也會趁人熟睡襲擊人類。黑僵過個幾年會變成跳僵,這時候黑毛褪幹淨,跟正常人無異,只是以跳代步,行動更敏捷,也開始主動攻擊人。再過個百年千年,跳僵縱跳如飛,吸食龘精血而不留外傷,人們往往形象的稱之為飛僵。這時候僵屍已經成了精,古書上有記載的旱魃,說的就是飛僵。
如今王巍他們遇見的不過是小弟級別的毛毛雨,倒也不足為懼,只是總要處處避免被這東西抓破咬傷有些麻煩。白僵按理說不主動攻擊人,現在一路跟着王巍他們,八成是困在荒村裏餓極了。領頭的才掉了腦袋倒下,後面那幾個就撲上來分食,王巍看得惡心,幹嘔兩聲被秦晉扯開。
“趕緊走,我替你善後。”
按理說這些都是白僵,秦晉又懂得僵屍的習性,用不着王巍太擔心,可是王巍總覺着不踏實:“你說咬他們的東西是什麽來頭,不會是個旱魃吧?”話還在嘴裏含着呢,身子就被秦晉推出老遠,王巍掙紮着扭頭,就看見秦晉一個敏捷矯健的背影,跟耗子似的鑽進彎彎羊腸道裏,一眨眼就沒影兒了。
操——
王巍手裏抓着秦晉鬼畫符似 的地圖,直想罵街。
“帶着我找你們家主人去!”王巍拍了腳邊上兩只大狗,這兩東西跟肉駝子似的,就是不動彈,王巍氣得不行,罵了句白眼狼,真也沒轍了。
這荒村繞得厲害,王巍追不上秦晉,之後硬着頭皮按着地圖找出路,沒走幾步,王巍生生覺得熟悉,結果一擡頭,正看見他們一開始住的屋子。
這是房子的後牆,牆體一片焦黑,塌了一半,已經被一場大火燒得不成形。王巍腦子裏有什麽一閃而過,接着腿腳跟自己有了意識似的,朝着那斷壁殘垣走過去。
房梁已經塌了,屋子裏淩亂不堪,王巍擇着下腳的地方走到木板床跟前,彎腰伸手摸了摸側面的木頭條子——觸感很怪,似乎上面布滿了細長的刮痕,王巍蹲下去看了看,果然床鋪中段密集着許多錯落的道子,挺像被什麽東西抓撓出來的。王巍愣了愣,視線一轉,忽然發現一地黑灰裏藏着一角白,他伸手刨了刨,撿出一張泛黃燒了一半的老照片,拿着照片的手有點抖,王巍徹底呆愣住了。
大火過後的房屋已經腐朽,房梁上一根圓木搖搖欲墜的,王巍聽見身後窸窣,一轉臉就看見一個人影晃晃悠悠地走來,他心裏咯噔一下,立刻掏出槍——這東西,是黑僵!
王巍主要還是手潮,扣準扳機用了一分鐘,瞄準用了一分鐘,心理鬥争又用了一分鐘,等到正式開槍,那僵屍動作遲緩也蹭到他跟前了,就聽砰的一聲,王巍毫無懸念的——打偏了。
胸口中槍反而激怒了僵屍,他低吼着朝王巍張牙舞爪地撲上來,王巍腳底下都是爛木頭,一個不小心,就絆了一腳被那東西撲到在床上,要不是那僵屍身上傳來一股腐臭,要不是那僵屍的口水都他娘的滴到自己臉上,王巍還真覺着這姿勢忒暧昧了!
砰砰砰——
王巍推着那東西死近的臉,想爆頭又怕打着自己,只好胡亂朝着他身上崩了幾槍,身上都被這東西流出的玩意兒弄得黏糊糊的,兩只大狗也撲上來嘶咬,可這黑僵偏偏不見消停,死壓着王巍就要咬他脖子。
這僵屍他媽的生前絕對是個好色的!
王巍脖子上全是口水,胃裏一個勁兒往上反酸水,他受不了又崩了幾槍,耳邊全是那黑僵的嗚嚕聲,王巍自然發現不了頭頂的梁木也跟着吱呀吱呀地響。
忽然,房頂上簌簌掉下來好多土渣子,王巍迷了眼,難受地閉起來,正巧這會兒梁木嘎吱響了一下,忽的砸下來。
咣——
一截大木頭不偏不倚,正落在那黑僵的後腦上,啪唧一聲,僵屍在王巍身上成了肉泥,王巍也被砸的一哆嗦,只覺一口血湧上來,還來不及喊疼呢,就感覺側頸一疼,那僵屍被一砸,跟板上釘釘子似的,獠牙就他媽釘進王巍脖子 裏了!
59、救兵 ...
一大早起來,農家院子裏一大一小兩個人就杵在那大眼瞪小眼。背對着院門的成年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笑眯眯地活脫脫一直吃飽了的懶貓。對面弓着背的小孩兒大眼睛滾圓的,肉胳膊肉腿繃着勁兒,蠻頭小野驢似的,呼扇着鼻孔直冒火氣。
“爛布頭!”小孩兒一嘟嘴,氣呼呼地白了金絲眼鏡一眼:“你別再是那棺材板兒拿裹腳布做的吧,又臭又長又纏人!”
棺材板兒是王小寧同學給秦晉起的昵稱,一看見秦大老板那張臉,棺材板兒這個詞就控制不住從小孩兒小腦袋瓜子裏往外蹦。至于“爛布頭”這個外號,堂堂秦家秘書似乎極不待見,聽一次,眉毛就抽一回,眯眼掃着那小孩兒笑得甭提多陰森。
“小兔崽子……”秘書皮笑肉不笑地一把抓起小孩兒肉呼呼的腮幫子,也不顧那小孩兒舞着胳膊亂蹬腿兒,好一頓捏扯:“你還真是可愛!”
“唔……大人欺負小孩兒……你還要不要臉了!”小孩兒掙紮,臉上憋紅了,眼睛應景地蒙上一層霧氣。怎麽看怎麽可憐巴巴,要是道行淺的還真得被他騙住,心疼起來。秘書看着猴精猴精的這孩子直冷笑,心說你一民國傳下來的長命鎖,歲數都一大把了,跟這裝什麽嫩啊,簡直……
捏着小孩兒臉愛撫的爪子更加肆無忌憚起來,秘書又念念叨叨好幾遍:“太可愛了,你簡直可愛死了!”
在院子裏收拾預備趕早集的老兩口看着這一大一小直點頭:“感情還真是好啊……”
眼瞅着這家裏頭唯一能給自己撐腰的老兩口也走了,小孩兒鼻子一皺,作勢就要哇哇大哭,正醞釀呢,就聽見門外頭咣當一聲,王巍捂着脖子就歪倒進來。
“爸!”
“王先生!”
一大一小搶着往上撲,王巍臉色蒼白的難看,歪在自己大兒子懷裏,小孩兒吓得直問“怎麽了”。王巍笑着揉揉他腦袋,哄了兩句,就抓住秘書的袖子,湊近低聲耳語了一句:“那什麽,借一步說話!”
說完,倆人就急匆匆進屋去了,小孩兒給落在外頭,氣得直哼氣兒,朝着門口追了兩步,正趕上木頭門咣的關上,小孩兒不服氣地趴在門縫伸長脖子,肉呼呼的小手在門板上抓撓着洩憤。
“我不管你給你家老板那些東西是怎麽弄到的,再去給我弄點來,救命用。”王巍一進屋,表情就嚴肅起來,那秘書稍微尋思了一下,就點點頭。
“老板要,我自然就能弄到。”這麽說着,挑眼看了看王巍,他整個人顯得有點不對勁,動作僵硬的要命,秘書從上到下打量着,就發現王巍把領子立起來了,看着古古怪怪的:“王先生,你脖子怎麽了?”
“咳……晚上睡覺落枕了,怕吹風。”王巍不自然地摸了摸脖子,強烈的麻痹感從脖子已經蔓延到指尖,八成是種了某種屍毒。這要是一般的死人倒也還好,可偏偏是僵屍,保不齊一會兒就要長毛兒蹦着走……
王巍越琢磨越虛,催促了那秘書一句,惦着趕緊離開,免得一會兒真沒了理智,咬傷這倆人。
那秘書盯着王巍看了一會兒,轉身去櫃子裏一通翻找,又拎了一個背包出來,遞給王巍。王巍只覺沉甸甸的,打開一看,裏頭金燦燦的都是子彈。王巍張了張嘴,他實在好奇,秦晉也不過是個做生意的,開着那麽個古董鋪子一個月也不見賣出去幾件物件的,哪來的這麽大本事,要什麽有什麽的?
“王先生這會兒倒不着急了?”被秘書一提醒,王巍壓下一肚子疑問,背了包就走,剛一推門,自家小孩兒圓了咕嚕的就跌進來,小爪子跟吸盤式的,立馬兒抱住王巍一條腿。
“爸,你讓他倆坑了!”小孩兒瞪一眼那秘書,沖着王巍鼓鼓腮幫子:“那姓秦的……”
“喊叔叔!”王巍皺着眉拍了小孩兒一下。
小孩兒哀怨地瞥一眼王巍,扁扁嘴:“嗯,就他,我看見他那大包裏滿登登的全是槍子兒,他不是好人!”
王巍跟秘書都是一愣,那秘書眯着眼斜睨王家孩子,王巍則是微微有點愣怔,反應了一會兒才捂住小孩兒的嘴:“不許瞎說!”
被王巍瞪了一眼,小孩兒委屈地眨眨眼。王巍卻沒看兒子,眼睛盯着一處發呆。
小孩兒總不會說謊的,那就是秦晉說謊了。他明明槍彈富裕得很,卻故意騙自己離開,到底是為了不讓自己涉險,還是……王巍腦子裏閃過那間燒毀了的屋子,屋裏似曾相識的陳設,蹊跷的木板床以及那張泛黃的老照片,表情一瞬間沒了溫度。
“老爸出去辦點事,別等我吃飯了。”王巍一把抓過秘書手裏的背包,摸摸兒子的嫩臉,轉身就跑,小孩兒真急了,正要跳腳,卻被那秘書抱起來,小胳膊小腿兒一通亂撲騰。
“別搗亂!”秘書哄孩子似的笑了笑,小孩扭過臉對着這人臉上凸出來的地兒就咬了一口:“你知道什麽呀……當年在那地兒……那……哎呀!反正那地兒他不能去,去了準出事兒的!”
“你咬哪啊!”秘書捂住鼻子疼得直瞪眼,手一松小孩兒就逃走了,朝着門口跑了幾步,還回頭看他,這回眸一望那叫一個楚楚可憐啊,眼淚全在眼眶裏含着呢。
秘書趕緊伸手撚撚眉心,造孽了真是……到底是誰鼻子差點給人咬掉了啊?
王巍殺回荒村的時候,霧還沒散,雖說拿着地圖,可是在大霧裏走着走着也還是迷路了。
“去找找你家主人!”王巍摸了摸黑藏獒,大黑狗立馬兒竄出去,可沒跑出兩步,又戀戀不舍地折回來,烏魯烏魯地叫喚。王巍樂了,伸手又拍了一下白毛“老二”:“你倆一塊兒去吧,看它護犢子那熊樣!”說着,拍拍“老二”的腦袋打發着:“找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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